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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1章 大年初一拜新年

    2009年01月26日/星期一/兴化县/晴/大年初一拜新年

    大年初一。

    年三十临近23:55,逗爸提前等候在自家大门前,然后侧耳倾听着年三十春节联欢晚会的倒计时“五……四……三……二……一……”,当零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逗爸立即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一挂鞭炮——大年初一的零时零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起……当然,也不仅仅是逗爸燃放的鞭炮声响起,此刻,如果用上帝的视角从天上往下看,那么就会发现,整个兴化县城只要有灯亮起来的地方都会相继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让原本渐渐沉寂的夜再一次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唤醒,再一次喧闹了起来——这也是老家的习俗之一——“开正”!“开正”寓意着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美好的开端由这一天开始!

    昨夜,逗逗度过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大年三十。按照中国传统的年岁计算方法,逗逗今天就是一位两岁的小朋友了!逗爸逗妈怎么想都觉得逗逗吃了个蒙亏!要知道小家伙从出生到今天满打满算才五十天!怎么一下子就两岁了?!只是千百年来的老规矩便是如此:襁褓里的小朋友在度过了第一个年三十之后就是两岁!于是,每当亲朋好友问起逗逗岁数的时候,逗爸逗妈总是满心欢喜地回答道:“两岁!”而后又挣扎且心虚地补充一句:“虚岁两岁,其实到今天还没满两个月……”

    今天一家人除了逗逗都起了个大早——今年逗太奶奶八十寿辰,逗爷爷六十寿辰,早上会有宗亲以及亲朋好友到家拜年的!作为主家,当然得提前做好招待客人的准备。

    老家大年初一的拜年指的是给这一年有“做寿”的人拜个年。按风俗,无论男女,五十虚岁起就开始“做寿”,之后每隔十年再做一次——即六十、七十、八十……以此类推。而人一生中第一次的五十大寿特别重要,按风俗来说就是特别“大”——毕竟这是一个人有资格“做寿”的开端!

    主家要给客人准备好吃食——一碗热气腾腾的花生汤(花生为主料,配料一般会加上红枣和莲子;年三十前就开始备料,之后在年三十晚上开始慢火熬制,一直熬到大年初一主家起床),当然饭桌上还会摆放着各种蜜饯和零嘴。

    大年初一,当拜年的客人进家门的时候,都会说上几句祝福语,比如“添福添寿”、“新年快乐”、“牛年大吉”等等。而后主人家安排客人们就坐,再给每个人端上一碗滚烫的软糯的花生汤;而男主人则需要给每一位男性(无论多老,无论多幼)分发香烟,香烟的根数也是有讲究的:一人做寿则每位男性分两支烟——所以今年来逗爸家拜年的男性客人每人都能分到四支烟。拜年的客人一边喝着花生汤,一边吃着放在桌面上的蜜饯、果脯、瓜子;而主家依旧忙碌:一边招待着不断进门的客人,一边给正在喝花生汤的客人分发早已准备好的回礼:六颗糖果外加两个橘子(这些都用一个红袋子装在一起,以方便客人拎着带走)。值得注意的是,这户人家有几人做寿,那么每个客人就会有几袋——今年每个拜年的客人在逗爸家都可以收到两袋的回礼。

    还有一点,当客人来拜年的时候,做寿的寿星一般是不能出房门和客人打招呼的,他们需要“藏”起来不跟他人见面——按古礼来说,如果寿星在大年初一和拜年的人见面了,那会很不吉利。当然,现在大家对这样的说法也已经渐渐地不如以往那么重视了。逗爷爷更是如此,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母亲今年也做寿,所以,作为儿子的他今天也不管不顾地跑出来,和各位宗亲寒暄、聊天……只是,逗爸总觉得他老人家就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的孙子!拜年的时候主角当然是逗太奶奶和逗爷爷这两位寿星,今年有些特殊,逗逗作为去年宗族唯一出世的男丁,自然也被众人所关注。于是,应逗爷爷的要求,逗爸让逗妈将还在睡觉的逗逗从房间里抱出——在大家面前好好展(显)示(摆)了一番。逗爸观察到:从客人进门到客人出门,逗爷爷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等自家的客人都散尽了,家人们就准备到其他今年也有做寿的人家家里去拜年。同样的寒暄,同样的祝福语,同样的花生汤,同样的蜜饯、小零食……当主家要分给尚在襁褓中的逗逗两支烟的时候,逗爸本不想接的,这时,逗爷爷说话了:“逗逗可以不抽,但是这烟得接,这是‘礼’!”逗爸点头收下了逗逗作为男丁本应该收下的那两支烟。

    逗爷爷开玩笑地跟宗亲说道:“你要是没有给我孙子这两支烟,我可是会向你讨要的!”

    宗亲哈哈大笑起来,连连说道:“那是应该的!必须得给!换作我也一样!”

    看来,这两支烟不仅仅代表尊重和礼数,还代表作为男丁的权利!这个权利确实不能不要,而且还得争取!逗爸差点做错了事……

    拜年拜了几户人家之后,逗爸的手上就多了两个硕大的塑料袋:里面全是一袋袋的糖果加橘子——这是一家人拜年之后丰硕的“成果”——只是好像有些沉……

    拜过年,回家了!大年初一自家家里得吃些什么?老传统,老样子——长寿面+长菜!寓意很明显,看这两样主料的名字就明白了——期待一家人健康长寿!那么问题来了:何为长寿面?其实就是线面——不折断就直接下锅用白水煮。何为长菜?其实就是菠菜——根去除,洗干净,不切断,整根煮熟。之后捞上长寿面到碗里,加上几根长菜,最后淋上汤汁——这就是大年初一老家的早餐……围在饭桌边,三两口(毕竟拜年时喝了那么多的花生汤,所以现在自家的这一顿早餐自然而然就会煮得比较少——意思一下就可以了)便将早餐吃完。逗逗呢,逗妈用筷子蘸了一点长寿面和长菜的汤汁,放在他的嘴里,也让他意思意思就可以了;来年,逗逗就可以多少吃一点了,期待虎年的到来……

    大年初一,逗太奶奶的女儿们都会回她们的娘家来拜年,再顺便吃个午饭。今年逗爸的姑姑们的妈妈和哥哥都做寿,这就更是难得的机会!所以,早早地就先到了几个姑姑,在寒暄,给红包,看逗逗夸逗逗之后,开始帮助她们的嫂子——就是逗奶奶——准备中午的大餐。

    大年初一,逗逗同样也忙得很——有时候静静地呆在他妈妈的怀里,但大多数时候就在他几个姑奶奶以及逗爸几个表妹的怀里轮流着转……而逗逗的襁褓里还时不时地会出现一个不知是谁塞进的红包……逗逗还是有些小幸福的——被这么多人关心着,祝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