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疼
时离躺在沙发式躺椅上，一个舒服的姿势，竟不大想起来。只是刚“被唤醒”地肢体还是催眠后的老样子——满满的酸胀感。
时离打算再躺一会儿，休整一下就起。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入耳皆是静谧，只有时离一人，那种独自一人在家睡午觉，天空渐昏时醒来，熟悉孤独感突然灌进时离胸膛。
时离叹了口气，刚想闭上眼睛，眼睛下意识撇过墙上的挂钟，时离房间大概位置也有一个类似的钟，每次时离睡前都会习惯看一下时间，然后心里默默盘算着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睡觉。
冰冷的数字赫然显示着：17:36
居然已经傍晚了，陆知铭回家了吗？吃饭了吗？时离从沙发式躺椅上挣扎着起来，坐在躺椅上，茫然地看向四周。
又猛地起身找手机，想看看手机里有没有陆知铭发来的消息，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带手机出门的习惯，看不到手机消息。
起来才察觉到下腹汹涌难耐的厕意，躺着的时候感觉没那么强烈。
时离也顾不上双腿麻木的无力感，只想快点上厕所。
心理中心的卫生间亮白而干净，也很静谧，时离的脚步虚浮，不自觉地放得轻而慢。
厕所的的背后是心理中心的后花园。正值盛夏，花园里绿林浓绿，慵懒的黄昏下，林从中传来一阵一阵的知了孜孜不倦不倦的鸣叫。
时离上完厕所在窗前洗手时，不自觉被眼前一方小小的净地所吸引。只是还没欣赏多久，正发愣时，知了忽地不叫了，时离的放空被一阵悉悉簌簌交谈的声音打断。
“问就说1005号是你唤醒的。”是一个声音有些急促带着些许厉色的女声。
“环姐……那你答应我的事。”是另一个音色完全不同的女声，语气中带着些莫明的坚定。
“你放心好了。”
“好。”知了又开嗓了，这个“好”的尾音被淹没在一片茂密中。
也许是时离没听全这段对话，又或许是时离现在脑袋昏沉，不允许时离进行过多的思考。
时离只知道那个所谓的多少多少号是心理中心受催眠者的编号，是按什么进行编号的时离不太清楚，但是时离自己由于特殊原因接受催眠好像是没有编号的，也有可能是编号只有这里的医生知道。
还有“环姐”这个称呼有些耳熟。
除此之外，时离便把这些都抛诸脑后了。
知了再次休憩，窗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时离回去的时候经过胡弈深办公室，门刚好从里面打开，杨苛礼一脸疲惫地从里面出来，看到时离的那一刻，时离从杨苛礼咻地瞪大的的眼睛里看到了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在这？”杨苛礼大步跨到时离面前。
“上了个厕所。”饶是有被杨苛礼这么大的反应吓到，但时离还是由于劳累懒得做表情，看起来一脸镇定。
“不是？你怎么醒的？”
时离刚要回答，就见胡弈深从门后探出来，一脸疑惑，“时离？”
时离强撑这个精神，点了点头，回了句：“深哥。”
一切都逃不过心理医生的眼睛，胡弈深绕过杨苛礼，看着时离，半晌，像是对杨苛礼又像是对时离：“强制唤醒。”
“谁？”杨苛礼声音有些急，但在心理中心这个地方，他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是谁？”
时离只觉得吵，扶了扶额。
“你先把时离送回去休息，别忘了带上药，剩下的交给我。”胡弈深吩咐杨苛礼。
时离只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状况之外，站的越久，脑袋越沉，就在时离感觉要站不下去的时候，杨苛礼一把把时离捞住。
时离坐在来时坐的后座，强打着精神，时离本来香就此睡去的，耽杨苛礼在跟他讲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啊离，关于你梦游这件事，只有你的租户看到，我和胡弈深也不敢妄下定论，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来配合调查。”一副审问犯人的语气。
“哪两个？”时离也没有好语气。
“第一个，让我见见你的租户，问他几个问题。”
“我选第二个。”让杨苛礼审问陆知铭？时离一听想也没想就拒绝。
“好，那下周我再带你来一趟心理中心？”
“我记得深哥说过催眠间隔至少要相隔一个月吧。”
“不是催眠，带你见一个人，他可以确认你是不是梦游。”杨苛礼的语气讳深莫测。
“这么简单？”时离问道。
“嗯，就这么简单。”杨苛礼的声音带着飘忽，放低得音量带着些莫名的情绪。
时离盯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残影，良久，想起什么，看着后视镜中认真开车的杨苛礼，又道：“那我以后都不用再来催眠了吧。”
“看情况。”
“什么情况？”
“下周的情况。你是真的梦游就不用再催眠了，但是…”
但是什么，他没说下去，但时离大概猜到了。
“他不会骗我的，你们也不许盘问他。”时离太困了，双手环胸，眼睛半闭着，语气带着些许锐气。
“…行。”杨苛礼思索半晌，答道。
时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车上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醒了一下，但仍被强烈的困意蚕食。
杨苛礼把时离的手臂放到自己的后颈处，半拖着时离上了电梯。
催眠时的脑细胞是在高速运转状态，所以每次催眠后四肢的无力感渐渐消退后，就会逐渐陷入深度睡眠。
杨苛礼在电梯上和陈若霞打着电话。
“陈姐，是我。”
杨苛礼给电梯按了五楼。因为时离一个人住，以前每次催眠后杨苛礼也是把时离送到陈若霞家里去，让陈若霞帮忙照顾一下。
电梯门开了。
“嗯，时离今天被我带过去催眠了一下，现在就要睡着了。”
杨苛礼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捞着时离的腰腹部，直接出去了。
没走两步，时离压在杨苛礼身上地重量一轻，时离把压在杨苛礼脖子上的手拿开，发出一声迷迷糊糊的嘟囔：“你怎么来了？”
他抬头，眼睛越过时离看向时离身旁突然多出来的一抹，看样子和时离年纪差不多大小，应该就是时离所说的室友。
“站好。”那人没看杨苛礼，而是专注地看着时离半睁半闭的眼眸和小心翼翼地扶着时离的身躯，小声而又耐心地半命令道。
时离果然强撑着腰杆。
杨苛礼被眼前一幕惊了好一会儿，在杨苛礼眼里，时离虽然一直独居，但也一直有朋友，可能是因为亲情上少有陪伴，他在友情上一直比较依赖朋友。所以按道理说，眼前这一幕也可以理解，但是不知为何，杨苛礼就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直到陈若霞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杨苛礼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挣出，忙回道：“陈姐，不用了。”
时离从杨苛礼身边脱离后，就亦趋亦步地跟着那人往前走，闻言才想起身后的杨苛礼，也不走了，回头对着杨苛礼道：“杨哥，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说完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那人也不急，就站在时离旁边，顺着时离的目光很快地瞥了一眼杨苛礼，等时离说完回头，才边带着时离往前走边徐徐把时离的半边身子压向他那边。
杨苛礼本想就刻问问那人时离的梦游情况，但想到车上答应时离的事，况且现在时离还没完全睡着，最终只是朝他们那个方向挥了挥手。
“嗯，是时离的租户。”
说完，杨苛礼挂了电话，回到电梯，才发现现在是在四楼。
电梯门缓缓合上。
时离一进家门，陆知铭一把他放开，他就瘫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双脚艰难地把鞋子蹬掉，就一副起不来的模样。
陆知铭把鞋子摆放好，又拿出拖鞋准备给时离换上的时候，发现时离已经闭着眼睛不动了。
陆知铭瞧见时离这幅模样哭笑不得，这下拖鞋也不用换了，干脆曲着腰身，捞起时离的脊背和膝弯。
陆知铭半跪在床沿，他轻轻地把时离躺在床上，准备起身给时离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和盖被子的时候。
或许是姿势转变幅度过大，时离的头靠在枕头上，压出一个弧形，又半醒了一会儿，搂住陆知铭的脖颈，只不过这时更迷糊。
陆知铭呼吸一滞。
这个角度，时离和陆知铭头贴得很近，时离迷离的眼睛停留在陆知铭额头上因为岔开的头发露出的疤。
像一个三角形。
突然那个三角形在某个角度和零碎记忆中的一块重合了，时离没有意识，不受控制道：“铭铭哥哥。”
“什么？”像是溺在水里又忽地浮出水面，陆知铭找回自己的呼吸，不确定地问。
他不知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也不知道他的心跳很乱。
和今早听到这个称呼时一样。
“还疼…吗？”时离还没说完，陆知铭脖颈一轻，时离均匀的呼吸轻轻地吹在陆知铭脸上。
陆知铭没有动，等了好一会儿，时离再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才堪堪回过神来。
呢喃道：“不疼了，已经。”
给时离盖上被子。
时离打算再躺一会儿，休整一下就起。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入耳皆是静谧，只有时离一人，那种独自一人在家睡午觉，天空渐昏时醒来，熟悉孤独感突然灌进时离胸膛。
时离叹了口气，刚想闭上眼睛，眼睛下意识撇过墙上的挂钟，时离房间大概位置也有一个类似的钟，每次时离睡前都会习惯看一下时间，然后心里默默盘算着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睡觉。
冰冷的数字赫然显示着：17:36
居然已经傍晚了，陆知铭回家了吗？吃饭了吗？时离从沙发式躺椅上挣扎着起来，坐在躺椅上，茫然地看向四周。
又猛地起身找手机，想看看手机里有没有陆知铭发来的消息，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带手机出门的习惯，看不到手机消息。
起来才察觉到下腹汹涌难耐的厕意，躺着的时候感觉没那么强烈。
时离也顾不上双腿麻木的无力感，只想快点上厕所。
心理中心的卫生间亮白而干净，也很静谧，时离的脚步虚浮，不自觉地放得轻而慢。
厕所的的背后是心理中心的后花园。正值盛夏，花园里绿林浓绿，慵懒的黄昏下，林从中传来一阵一阵的知了孜孜不倦不倦的鸣叫。
时离上完厕所在窗前洗手时，不自觉被眼前一方小小的净地所吸引。只是还没欣赏多久，正发愣时，知了忽地不叫了，时离的放空被一阵悉悉簌簌交谈的声音打断。
“问就说1005号是你唤醒的。”是一个声音有些急促带着些许厉色的女声。
“环姐……那你答应我的事。”是另一个音色完全不同的女声，语气中带着些莫明的坚定。
“你放心好了。”
“好。”知了又开嗓了，这个“好”的尾音被淹没在一片茂密中。
也许是时离没听全这段对话，又或许是时离现在脑袋昏沉，不允许时离进行过多的思考。
时离只知道那个所谓的多少多少号是心理中心受催眠者的编号，是按什么进行编号的时离不太清楚，但是时离自己由于特殊原因接受催眠好像是没有编号的，也有可能是编号只有这里的医生知道。
还有“环姐”这个称呼有些耳熟。
除此之外，时离便把这些都抛诸脑后了。
知了再次休憩，窗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时离回去的时候经过胡弈深办公室，门刚好从里面打开，杨苛礼一脸疲惫地从里面出来，看到时离的那一刻，时离从杨苛礼咻地瞪大的的眼睛里看到了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在这？”杨苛礼大步跨到时离面前。
“上了个厕所。”饶是有被杨苛礼这么大的反应吓到，但时离还是由于劳累懒得做表情，看起来一脸镇定。
“不是？你怎么醒的？”
时离刚要回答，就见胡弈深从门后探出来，一脸疑惑，“时离？”
时离强撑这个精神，点了点头，回了句：“深哥。”
一切都逃不过心理医生的眼睛，胡弈深绕过杨苛礼，看着时离，半晌，像是对杨苛礼又像是对时离：“强制唤醒。”
“谁？”杨苛礼声音有些急，但在心理中心这个地方，他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是谁？”
时离只觉得吵，扶了扶额。
“你先把时离送回去休息，别忘了带上药，剩下的交给我。”胡弈深吩咐杨苛礼。
时离只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状况之外，站的越久，脑袋越沉，就在时离感觉要站不下去的时候，杨苛礼一把把时离捞住。
时离坐在来时坐的后座，强打着精神，时离本来香就此睡去的，耽杨苛礼在跟他讲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啊离，关于你梦游这件事，只有你的租户看到，我和胡弈深也不敢妄下定论，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来配合调查。”一副审问犯人的语气。
“哪两个？”时离也没有好语气。
“第一个，让我见见你的租户，问他几个问题。”
“我选第二个。”让杨苛礼审问陆知铭？时离一听想也没想就拒绝。
“好，那下周我再带你来一趟心理中心？”
“我记得深哥说过催眠间隔至少要相隔一个月吧。”
“不是催眠，带你见一个人，他可以确认你是不是梦游。”杨苛礼的语气讳深莫测。
“这么简单？”时离问道。
“嗯，就这么简单。”杨苛礼的声音带着飘忽，放低得音量带着些莫名的情绪。
时离盯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残影，良久，想起什么，看着后视镜中认真开车的杨苛礼，又道：“那我以后都不用再来催眠了吧。”
“看情况。”
“什么情况？”
“下周的情况。你是真的梦游就不用再催眠了，但是…”
但是什么，他没说下去，但时离大概猜到了。
“他不会骗我的，你们也不许盘问他。”时离太困了，双手环胸，眼睛半闭着，语气带着些许锐气。
“…行。”杨苛礼思索半晌，答道。
时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车上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醒了一下，但仍被强烈的困意蚕食。
杨苛礼把时离的手臂放到自己的后颈处，半拖着时离上了电梯。
催眠时的脑细胞是在高速运转状态，所以每次催眠后四肢的无力感渐渐消退后，就会逐渐陷入深度睡眠。
杨苛礼在电梯上和陈若霞打着电话。
“陈姐，是我。”
杨苛礼给电梯按了五楼。因为时离一个人住，以前每次催眠后杨苛礼也是把时离送到陈若霞家里去，让陈若霞帮忙照顾一下。
电梯门开了。
“嗯，时离今天被我带过去催眠了一下，现在就要睡着了。”
杨苛礼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捞着时离的腰腹部，直接出去了。
没走两步，时离压在杨苛礼身上地重量一轻，时离把压在杨苛礼脖子上的手拿开，发出一声迷迷糊糊的嘟囔：“你怎么来了？”
他抬头，眼睛越过时离看向时离身旁突然多出来的一抹，看样子和时离年纪差不多大小，应该就是时离所说的室友。
“站好。”那人没看杨苛礼，而是专注地看着时离半睁半闭的眼眸和小心翼翼地扶着时离的身躯，小声而又耐心地半命令道。
时离果然强撑着腰杆。
杨苛礼被眼前一幕惊了好一会儿，在杨苛礼眼里，时离虽然一直独居，但也一直有朋友，可能是因为亲情上少有陪伴，他在友情上一直比较依赖朋友。所以按道理说，眼前这一幕也可以理解，但是不知为何，杨苛礼就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直到陈若霞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杨苛礼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挣出，忙回道：“陈姐，不用了。”
时离从杨苛礼身边脱离后，就亦趋亦步地跟着那人往前走，闻言才想起身后的杨苛礼，也不走了，回头对着杨苛礼道：“杨哥，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说完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那人也不急，就站在时离旁边，顺着时离的目光很快地瞥了一眼杨苛礼，等时离说完回头，才边带着时离往前走边徐徐把时离的半边身子压向他那边。
杨苛礼本想就刻问问那人时离的梦游情况，但想到车上答应时离的事，况且现在时离还没完全睡着，最终只是朝他们那个方向挥了挥手。
“嗯，是时离的租户。”
说完，杨苛礼挂了电话，回到电梯，才发现现在是在四楼。
电梯门缓缓合上。
时离一进家门，陆知铭一把他放开，他就瘫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双脚艰难地把鞋子蹬掉，就一副起不来的模样。
陆知铭把鞋子摆放好，又拿出拖鞋准备给时离换上的时候，发现时离已经闭着眼睛不动了。
陆知铭瞧见时离这幅模样哭笑不得，这下拖鞋也不用换了，干脆曲着腰身，捞起时离的脊背和膝弯。
陆知铭半跪在床沿，他轻轻地把时离躺在床上，准备起身给时离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和盖被子的时候。
或许是姿势转变幅度过大，时离的头靠在枕头上，压出一个弧形，又半醒了一会儿，搂住陆知铭的脖颈，只不过这时更迷糊。
陆知铭呼吸一滞。
这个角度，时离和陆知铭头贴得很近，时离迷离的眼睛停留在陆知铭额头上因为岔开的头发露出的疤。
像一个三角形。
突然那个三角形在某个角度和零碎记忆中的一块重合了，时离没有意识，不受控制道：“铭铭哥哥。”
“什么？”像是溺在水里又忽地浮出水面，陆知铭找回自己的呼吸，不确定地问。
他不知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也不知道他的心跳很乱。
和今早听到这个称呼时一样。
“还疼…吗？”时离还没说完，陆知铭脖颈一轻，时离均匀的呼吸轻轻地吹在陆知铭脸上。
陆知铭没有动，等了好一会儿，时离再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才堪堪回过神来。
呢喃道：“不疼了，已经。”
给时离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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