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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贤王谋反

    宁浩情绪激动,特别是在说起皇后与大皇子的时候更加不能控制自己,那好像是他的软肋,可如今这两个软肋都已离世,再没有人能威胁到他。反观他对自己的女儿只字不提,不管是否知道她还活着,冷漠的就像与他无关一样。

    西凤帝原想用阿月去威胁宁浩,看这样子似乎没什么用。他双手紧紧握起,被射中的脚上还在淌着血,疼痛使他时刻都保持着清醒,虽然经过方才一番折腾让他的身体更加疲惫不堪,他还是维持着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宁浩道:“你休想逼朕写下任何遗诏,朕不会写那些的,你也休想那么平顺的从朕手中把这江山抢去,只要你敢踏上这皇位,必将会比诛九族还惨的下场,朕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他静静地笑道。

    关于这一点宁浩不会不知,他既然想篡位,那就让世人都来看看他如何应对好了。凤景行想要篡位都需担非常大的风险和流言蜚语,更何况是与皇族毫无血缘关系的宁浩,一旦他篡位成功,那留给他的便是世人唾骂的指责,无论他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了这个事实。失了民心,他还想要做什么皇帝呢,有谁会服他?或许是看出了这点,所以西凤帝一点都不担心,甚至比面对凤景行时更无畏。

    既然无可逃避,那就是他身为帝王的宿命。

    他闭上眼,等待着宁浩将他杀死。然而他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宁浩下手,反而是他睁开眼看到鱼贯而入的凤军往延清宫中进来,他们在他面前毫无表情的走动,却无一人对他恭敬有礼,甚至将他彻底的漠视。他在心中冷冷的自嘲,他这个皇帝当的可真失败,那些人首先是凤军再是宁家军,可他们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宁浩私人的军队,只听从他一人。这个认知是多么可悲多么可笑,现在就连他也只能受到宁浩的摆布,任他为所欲为,他却无能为力。

    凤军先是进来将凤景行给拖了出去,奄奄一息的凤景行看着那些凤军冷漠的样子,也深感自己大势已去,不再反抗。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布置的很精密,必能一举夺下皇位,但到了此刻他才明白真正精密的是宁浩,他能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将所有准备都做齐,甚至还收买了那么多人为他效劳,可想这不单单是收买人心那么简单。如今他细细想来还是觉得宁浩可怕,他不知道玄月宫究竟有多少人,那些被搜查出来的或许并非是玄月宫的全部,而分散的江湖上的才是玄月宫真正的实力,所以才过了几年宁浩就能东山再起。然而这些无论是谁都做不到的。

    他们将凤景行拖走后,又将西凤帝单独关押在一处冷宫中,附近有重兵把守,无人能进得去,就连伺候的太监宫女都没有,俨然只剩西凤帝一人。他不知道宁浩将他关押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知道宁浩必不会让他好过,就像他阻止任何人来给他包扎伤口,只允许侍卫在外递送每日三餐,若是他不吃就会有人逼迫着他吃,他们可不会好言劝阻,只会使用暴力,丝毫不畏惧帝王威仪,在他们眼中他已是个无用之人。只要保证他还活着,不管他是如何活着的,那将会是他们的任务。

    西凤帝赤脚坐在冷宫冰冷的地面上,看着萧条落寞的宫殿,忽然冷冷的笑了起来。终此一生他都未曾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日,身边空无一人,他明明是这个王朝的主宰,却无一样是属于他的,就连这繁华锦绣的江山都与他无关。他只能空坐在片瓦的方圆中等待着日出日落,闻着空气中灰尘的味道才能清醒自己还活着。然而这样的活着与死又有什么差别?他被圈禁在无人的冷宫中,身心都受到重创,几日时间瞬间就苍老不堪,连鬓角都有了花白的颜色,身子更是虚弱不堪。

    既然不能死去,他也不能看着自己烂掉。西凤帝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动手拔箭,替自己包扎,血是止住了,宁浩将他伤的并不重,不过是不能走路,然而伤口却有化脓的迹象。西凤帝缓缓吐出口气,靠在破败的床柱上,这短短的两日他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还是他终此一生守护的江山,势必要被毁在他手中,他是何其的失败,先帝将江山传给他有什么用,到最后他还是没能守住,先帝若是泉下有知必也会对他失望,失望于他的无能,失望自己看走了眼。若当初能让太后得逞,现在的结局是否就会不一样,而西凤也会走向不同的结果?到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无能的皇帝,内忧外患了这么多年,他以为他能将有所的事都处理好,只要他知人善任,可显然那些善任者是把双刃剑,他们既有能力又有野心,很难被束缚管住,他们想要的太多,一旦无法压制就会被他们反弹,而反弹的下场他也尝到了。他不是个有能力的上位者,怪不了任何人,谁都想成为自己的主宰,不想被他人操控命运,成王败寇,输了就要有认输的勇气。

    西凤帝靠着床柱缓缓闭上眼,在疼痛中睡了过去。他这一觉睡的很沉,许是放下了心事,从未觉得这般放松过。一切自会有结果,他只需静待即可。

    阿月的行程比司夜离快上许多,她几乎在路上没怎么休息就一路狂奔赶回凤都。索性她一路回去都没听到什么风声,只在离凤都较近的城池中才开始慢慢传开去,说是凤都这几日很是奇怪,城门紧闭,而城门外有大批的凤军驻守扎营,似是有什么事发生。普通百姓自然是不知的,但他们打听八卦消息的心并不消减,况且凤都城不同于别的地方,若真有什么发生必也是大事,那可是会使西凤动荡的局面,谁人且不关注。于是,自有些人不断的打探,终于有一丝半真半假掺和着揣测流传出去道:“凤都怕是要乱了,据说是贤王谋朝篡位,私囤了好多兵马在城中,他们把控着城门,不让凤军进城,甚至把控了皇宫,控制了皇上……”

    “我怎么听说的不是贤王呢?好像说是贤王前去救驾的,现在贤王监国,那些凤兵是贤王调来保护皇上的,贤王与皇上是亲兄弟,怎么会篡国呢!”那人信誓旦旦说道。

    有人问道:“那你听到的是谁?”

    这么一问,就有不少人凑上去听。而说话之人深怕事情不够神秘,故意卖关子小声道:“国相。”

    “国相?”有人惊呼道,声音略显拔高,被那人拍着骂小声点别被外人听到,说话之人丝毫不避讳就咋咋呼呼道:“怎么可能会是国相,国相为人百姓皆是清楚,像他那般为民为国的国相怕是再找不到了,就算怀疑所有人也不该怀疑他。”说罢很是气愤的走了。而其余人皆觉他说的有道理,对于传递八卦消息的那位很是不耻,也不愿再搭理就哄散了。显然他们是绝对拥护国相,不会被这种恶意诋毁的谣言洗脑。

    “哎,你们都别走啊,我还听到另一个版本,说是大将军宁浩回来复仇了,我没有瞎说,怎么就不信呢……”那人还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然而没人再去听他的话。

    阿月坐在一边稍作歇息,喝了几口水后将水袋放回马鞍上,接着骑上马赶路,对于这样的传闻一笑置之,只是笑中含了丝苦涩。连那人都被牵扯进去了,显然这场皇位之争是有多激烈,而传递消息的人怕是别有用心,为了混淆视听也是下足了功夫,只可惜瑕不掩瑜,真相永远也不会被谎言遮蔽。

    宁浩坐在华延宫中,单手撑着下颌不知在想些什么,殿外的侍卫稍倾将西凤帝带了过来就退避开去,留他们独自说话。此时宫里内外都很安静,甚至一路上过来都不见什么喧闹声,比西凤帝预想的更为可怕。他不知宁浩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是以武力镇压,那势必会有人反抗,只要反抗声一起,那凤宫就会乱,只要凤宫一乱整个皇城就会硝烟四起,届时宁浩想要做什么都不行。

    西凤帝的预感还是很准的,就在他进了华延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有内侍慌张进来禀报说皇城中谣言四起,百姓因为谣言已经惊慌不已,纷纷打听消息,随之而来的便是有心之人的挑拨和起事,那些人想趁着内乱坐分一杯羹,又有些人想把事情搅和的越乱越好,越是乱他们就越有机可乘,商人抬高物价,官宦趁机买卖官职,百姓为了自保纷纷奔走投靠,想要在战乱来临前先给自己找个安稳的靠山。弄得城中才短短几日就面目全非,俨然一副战乱的情景,哪里还有昔日繁华热闹的皇城。而在城中的大多数人最大的心愿怕是能出得城去,不管这里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想被牵连到,只想远远的避开。这里曾经是多少人向往的富庶之地,又有多少人挤破了头花钱想定居在此,只因相较于其他落魄的地方这里的机会更多,也更安稳,财富与梦想是大多数人梦寐以求追求的终极目标,他们哪里会知道会在有一日迫不及待的想离去。而这个富庶的皇城也终将被战乱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