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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谁的大局

    暗香看着和瑞长公主眼中忧伤之外,还有一丝的决然,担忧地问道:“公主,您难过了?”

    和瑞长公主嘴角轻轻扬起:“还好吧,父皇要我二十年内不给皇兄添麻烦,我做到了,父皇以为我的身子不会活这么久,如今看来,父皇失算了。”

    和瑞长公主自幼身子孱弱,先皇晏驾前,要和瑞长公主发誓,二十年内不得为难当今圣上,要顾全大局,要委曲求全。因此,即使驸马死得冤屈,即使当时太后还在,公主也有先皇密旨,但是依然选择了忍气吞声。

    和瑞长公主也知道,六皇兄初登大宝,人心浮动。如果当时自己坚持处罚薛氏,恐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局势动荡而不可收拾也未可知。

    自己毕竟是当朝的长公主,先皇和母后的唯一嫡传子嗣,不能丢了他们的脸。

    再有,自己那时候也是人单势孤,母亲一直管束着外祖一家,是以两个舅舅都是闲职,朝堂、军中都无助力。论谋略,母后可真的比不上皇嫂南宫皇后。

    说起来,自己这个长公主也当得憋屈。

    和瑞长公主暗暗叹口气,可惜,自己的牺牲与成全却没有能够换来六皇兄的坦诚相待。

    先是封薛氏的女儿为县主,重重打了自己的脸!当时,六皇兄对自己说:“皇妹,这不是为了薛氏,是为了四皇兄,四皇兄喜爱这个侄女,希望女儿嫁个好夫婿,何况一个虚名而已,她再怎么尊贵也比不上皇妹你啊!”

    和瑞长公主气结:不是为了薛氏,可实际上,你这难道不是满足薛氏的心愿?

    县主尊贵不及我,难道不及我尊贵,就可以让我的夫君白白的冤死?这是哪家的道理!

    好吧,为了父皇和母后,为了江山社稷的安定,我认了!薛氏,你好好地活着,我也好好地活着!二十年后,报仇也不晚!

    可惜和瑞长公主没有等到那一天,薛氏在十年前,得恶疾去世,和瑞长公主想许是老天看不过去,将她收走了。

    但是,二十年了,我早已经今非昔比。皇兄,我为你隐忍可以,为江山隐忍也可以,我身为皇家人,享受了皇室的尊荣,也要承担责任和痛苦。

    但是,你的儿子们对我不仅不甚恭敬,而且还屡次加害,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我何必还忍!

    为了向天下人展示自己手足情深,六皇兄命和瑞长公主负责皇宫和三皇兄、四皇兄以及大皇兄家眷的日常事务,如起居用度,子女婚嫁等等。

    当时,和瑞长公主觉得这是个闲差,既有事情可做,又不至于引来干预朝政的非议。

    但不久,有人弹劾长公主克扣嫔妃用度,中饱私囊。

    原来,当时宫里的嫔妃喜穿“蜀锦”,皇后、“四妃”、婕妤、修容等这些高品阶的嫔妃,乃至王妃、公候夫人等更是把蜀锦当做是时尚和身份的象征。如果,能每次出席宴会都有不重样的蜀锦在身,都会引来羡慕和效仿。

    但蜀锦每年产量不高,进贡的也有限。除去宫里和达官贵人家里,流向市面的就少之又少。价值千金,也很难买到。

    不过,谁也不能阻挡爱美的脚步。京城里有个姓沈的商人,见多识广,他的娘子是个绣技超群、心灵手巧的绣娘。他们夫妻发现在市面上普通锦缎里面加入一种寒地蚕丝,这样的织锦做成衣服后,看起来跟蜀锦的衣服差不多。但是,制作起来不那么复杂,关键是便宜。

    但是,有所不同的是,如果直接贴着身子穿,不如蜀锦舒适。蜀锦细腻光洁,冬暖夏凉。而这个貌似蜀锦的衣服,夏天穿起来看着好看,但是很是闷热。

    但既然蜀锦买不到或者买不起,有这样可以乱真的东西,追求体面和潮流的女子们只要能穿上,热点也觉得值得。

    毕竟,没有人会主动问“你这个是真的蜀锦吗?”

    更没有人主动说“我穿的不是蜀锦!”

    热不热,只有自己知道不是?

    和瑞长公主负责发放向各宫发放蜀锦,却出了事儿!

    先是上官淑妃的同安公主穿了蜀锦制成的衣衫,浑身起了很多个红红的疹子,不久又高热不退!

    接着,焦贤妃的福远宫里掌衣宫女发现,蜀锦有假!

    然后,几乎同一时间,除了南宫皇后和韩德妃,其他各个宫里都有人发现蜀锦是冒充的!

    最为惊愕的是,此次发向太后宫中的蜀锦,没有一件是真的!

    和瑞长公主知道自己被妥妥地诬陷!她是当朝的长公主,先皇的嫡女!泼天的富贵,都不放在她的眼里,何况区区几匹蜀锦?!

    和瑞长公主起初不以为意,她不相信她那个皇兄会不知道她是被诬陷。

    然而,不久,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持圣旨来到她的宝庆宫,要“奉旨搜查”以证公主清白!

    公主府上下惊慌失措!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种清白何须证明?如何能证?

    能在宫中人不知、鬼不觉地偷梁换柱,她公主府里有的恐怕就不仅仅是蜀锦,而是一些“谋反”的证据!

    母后刚刚过世,尸骨未寒,她这个皇兄和他那个在母后面前就是个妾的娘就忍不住向自己动手了!

    也是,先皇的正妻和唯一的嫡出女儿要是不在了,他们这些个庶出的才能扬眉吐气!

    纵然自己只是个女子,纵然母后和自己从来不争什么,那又怎样?

    自己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和瑞长公主并不惊惶,一方面她命人紧急进宫求助于璐太妃,但是,同时,她发出血书,动用了父皇和母后留给自己的一支暗卫!

    免于刀兵更好,实在不行,就血流成河吧!

    皇兄,好好的日子你不过,非要疑神疑鬼,非要搅得四邻不安,人心惶惶,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和瑞长公主盛装相迎,命人抬出一把太师椅,整个人端着贵重,通体气度高华,又有点威风凛凛!

    和瑞稳稳坐下,面对着三个神色各异,心怀鬼胎的侄子,冷笑!

    看起来,始作俑者是二皇子,一副胸有成竹、志在必得的样子。

    三皇子属于长的脑子就是用来被骗和被哄的,一定是有人添油加醋地跟三皇子说:“太后和长公主曾经苛待过张娘娘,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他不想想,以他娘亲的身份,可值得母后和自己苛待?

    何况,太后,长公主,要看一个采女不顺眼,还用去“苛待”,一个眼神下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不定还得对自己感恩戴德!

    五皇子,面露不忍,但是,又不能不来。看来是皇兄要他来给二皇子作伴的!

    将来真的翻起来,还能“法不责众”。

    四皇子没来,倒是不奇怪,只是,他有没有在幕后做推手?还是中立?或者帮衬着自己?

    三个侄子傲然而立,和瑞长公主也不生气,自顾自地喝着茶。二皇子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刚要开口,和瑞把茶杯猛地摔到了了地上!

    “啪”的一声,杯子碎了,茶水迸溅到三个皇子的衣服的下摆上。

    和瑞素日里和善,突然间发飙,三个皇子吓了一跳!

    和瑞一双秀目逐一扫过几个侄子,目光阴寒,让人不免内心不安。

    三皇子心中对二皇子十分蔑视,瞧你这点出息!姑母一瞪眼,屁都不敢放一个!看我的!

    三皇子躬身上前,欠身施了一礼,笑道:“姑母息怒,侄儿给您请安!有宫人举报姑母夹带私藏,侄儿是不信的,侄儿向父皇请示,一定要重重处罚这几个嚼舌头的宫人!父皇也知道姑母是冤枉的,可是,众口铄金,如今,宫内宫外全都传着姑母贪墨的事情,父皇也不好强行制止。何况,姑母,流言止于智者,侄儿相信姑母是坦荡之人,不如,就让侄儿们去您府里转转,自然就没有人再说什么闲话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和瑞长公主懒得废话,抬眼看到京城北面有火光,心知暗卫已经准备好。心下稍安,遂冷冷地道:“你们几个近前来,我有话说!”

    三个皇子互相看看,迟疑着不敢上前。

    和瑞冷哼一声,厉声道:“你们如果想进我的宝庆宫,就从我这个长公主的身上踏过去!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身上的朝服,有先太后亲自绣的彩凤!我凤冠上的珍珠,是先皇亲手镶嵌!你们敢动我一丝一毫,就是对先皇和先太后不敬,就是大逆不道!就是乱臣贼子!”

    二皇子不为所动,三皇子面露惊讶,五皇子左右为难。

    和瑞见状,起身,慢慢踱步到三人面前,低声道:“回去告诉你们的父亲,我手里有先皇兴废立的圣旨!一旦我有不测,你们的父亲就是废帝,你们就是阶下囚!好侄儿,看见北面的火光了吗?那是我的人!”

    二皇子闻言,眼中划过一丝惶恐,北面,离皇宫最近!难道,十六卫中,有长公主的人?

    和瑞微微一笑道:“侄儿们,回去告诉你们的父亲,我的皇兄,如今,太后走了,驸马也走了,我没有孩儿,我只想过平静日子。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如果你们再得寸进尺,就不要怪我!我不是礼国公,父皇让我“以和为贵”“瑞景日昌”,我从未违背。我一直顾全大局,委曲求全,是因为我长公主的身份和使命!

    可是如果你们的父亲不放过我,如果你们的父皇欺人太甚,不顾念手足之情,我不在意跟你们的父皇刀兵相见!尸横遍野!到时候,臣民们可还会拥戴他这个残害手足的暴君!?”

    和瑞长公主逼退了三位皇子,“夹带私藏”一事最后找了几个太监宫女当替罪羊,不了了之。

    和瑞长公主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冀”字。

    暗香道:“公主,您是想帮这个丫头?”

    和瑞不置可否,良久,缓缓地道:“要看她是否值得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