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询问
汽车驶入烟火味很重的小吃街，这条街上卖什么的也有。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客流量最高的时候。小吃街人满为患。
贺贵探出头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有停车位后，按了两下车喇叭，同时向后倒去。
卢成祥会意，看着后视镜慢慢向后倒去。
马锦华坐在后座上，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光景。皱了皱眉说道：“我们要在这里谈话吗？”
“怎么了吗？我们大队庆功什么的都是在这里。这儿虽然脏是脏了点，但手艺也挺不错的。”
“你是来吃饭还是来调查的？”
“额……”贺贵转过朝后的身子，想了想确实不妥。
片刻后，卢成祥探出车窗问道：“我们不是在这里吃吗？”
“不在这里。”
“我说呢，警……”卢成祥意识到这么喊会引人注目，“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吃饭呢。”
旁边的黄俊勤拍了拍他，“你这样不是更吸引人吗？还‘你这样的人’，不都会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吗？”
卢成祥皱了下眉又展开了，看着袭来的目光就马上拉上了车窗。
“确实确实。”卢成祥干笑了两下。
……
贺贵最终停在了一家家常菜馆前。
人不多。贺贵选择了一个单间。
下车时，卢成祥发现从车上后座下来的马锦华。
卢成祥用胳膊捅了捅黄俊勤。
“嘘，别说话。”黄俊勤用很小的声音回答。
马锦华双眼如利箭一般刺来，卢成祥的眼神在与其接触的第一刻立刻避开了。背上已经激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眼神，他这辈子没见过。昨晚的抢劫犯与这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一旁的黄俊勤第一眼看到后早早就扭过头去不再注意了。拽了两下卢成祥，示意跟上面前的贺贵。
这种事对于马锦华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没放在心上，只想快点问完，然后带着贺贵等人去做自己的事。
四人坐在单间内，面前皆是一杯茶水。
大概十分钟后，点的三个菜全部上桌后，贺贵才开始了询问。
“我们先复盘一下昨晚的事……”
“那么我是否可以这样说，自始至终，你们都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这个时间在这里干什么，以及包中是什么。”
“嗯。”两人同时回答。
“好。”贺贵把纸笔放进衣服的口袋里。
但看着面前两人有些迷茫，黄俊勤到还好些，卢成祥则更明显。
“你们不知道昨晚从你们手底下跑掉的人是谁？”
两人摇了摇头。
“你们知道下午市公安局有记者会吗？”
“听说了。”
“你们没看录像什么的吗？”
“没有。”
“你们就不关心发生了什么吗？”贺贵显得很是震惊。
卢成祥扭头看了黄俊勤一眼，发现黄俊勤也看了过来。
“我觉得有什么事也和自己没啥关系，因为要是有什么关系的话，自己早早就知道了。”卢成祥说道。
贺贵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只是觉得市公安局的记者会那分量可不一般，居然有人这也不在乎。
其实部分人不是不在乎，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所蕴含什么，因为大多数人没有经历过这个。
“到底发生什么了？”黄俊勤问道。
贺贵下意识向窗户和门看了一眼，然后才回答黄俊勤。
“昨晚从你们手底下跑了的女人是一名无头案的杀人凶手。”
话语声音不大，但对两人来说无疑不是一道惊雷。
“外面不方便细说，本来我也不该和你们说这些。具体什么事去看看记者会录像吧。”贺贵收起桌上的车钥匙，“马先生，我们走吧。”
马锦华起身先行离开了单间。眼看贺贵正要走，卢成祥叫了一句：“贺警官！”声音有些大。贺贵立马朝着他“嘘”。
声音没有让走出的人回来，卢成祥这才继续说：“不好意思，有点没控制住。和您一起来的人是谁啊？感觉好有压迫感。”
贺贵回头看了一眼，微张开的门已经不再动了。
但他不能说，再怎么问，这个也不能说。
伸了一下食指向上抬了抬。
卢成祥惊讶了下后又反应过来人家不能跟自己说这个。
贺贵轻轻点了下头，“你们吃吧，我已经结过款了。”说完，向外走去。
门外倚着墙的马锦华拿出了烟和打火机，点上后，贺贵也就出来了。
马锦华递来一支烟，“来支？”
“不了不了。”贺贵连忙摆了两下手，急匆匆走在了前面。
马锦华吐出一口烟后跟了上去。
屋内的卢成祥看了眼黄俊勤，晃头示意了一下。
黄俊勤会意。
片刻过后，卢成祥和黄俊勤走了出来，手上拿着打包了的菜。打开车门，回家。
一路沉默。
最先开口的是卢成祥，“你碰到包了吗？”
“没有。那上面香水味更重，没必要拿也不想拿。”
卢成祥呼吸加重了几下，而后有开口道：“你说，那女的会不会回来把我们杀了？”
“咱们又没发现什么，还帮了她个忙……”没再说话。
尽管是比卢成祥年长几岁的黄俊勤此刻也拿不住主意。
“明天你教我打拳吧。”
黄俊勤讶然，随后理解了。
“好。”
……
“回来啦？”
“嗯。”卢成祥把西服搭在沙发上，把打包的菜放在餐桌上，“你和孩子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刘玉涵坐在沙发上正织着毛衣。
“那是什么？”刘玉涵放下手中的活，手指向餐桌上的东西。
“打包的，但都没吃。锅里有剩饭吗？”
“有的，给你留着呢。”
“给我热热吧。”
“好。这菜还热吗？”
“不用了，还热乎着呢——小锋在房间里？”
“嗯，写作业呢。”
“行。”
“你不去看看了？”
“不了。”卢成祥像是一滩水落在沙发上，用右手揉着脸。
刘玉涵没再问，一是剩菜为什么没有吃；二是一反常态不去看做作业的孩子。
他的情绪还是不太对，我要不要问他……原本早上打算跟丈夫问个清楚的刘玉涵又犹豫了起来。
……
十分钟前……
“就停这儿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过去。”
“行，我找个地儿。”
卢成祥停好车后，黄俊勤没有急于下车，卢成祥也没有催他。
“最近小心点。刚才贺警官发微信说明天会派人来保护我们，虽然凶手回来找我们的概率很小，但不得不防。”
“好。”
“昨晚我看见弟妹后就觉得和你嫂子有些像，两人都挺贤惠的。”
卢成祥想说“你这是在自夸吗？”，但知道气氛不合适。
“哥虽然年长你几岁，但终究也只是普通人。既不是警察，也不是警察之上。但相识一场就是缘分，明天，明天我好好教教你，散打很好学。”
“好。”
黄俊勤拍了一下卢成祥的手后下车向家走去了。
现在他与妻子住的地方是一间超市，昨天刚从其他城市搬来。超市是妻子的舅舅的。因为一些事情，暂时把房子交给张祝心，正好他们也在搬家，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顺便找找房子。健身房的工作也是舅舅介绍的。
走到了。超市很小，只有一个店面，二层楼。一楼售卖商品，二楼住人。卖的也都只是些零食和日用品。
进门，妻子在柜台后面对着账本。
“怎么样啊？小心心，账对了吗？”
“别让人听见了。”张祝心责怪了一句，同时向门外看去。
黄俊勤笑了一下，正要拉上卷帘门，听见妻子说：“诶，再开一会儿。”
“都快九点了，关门吧。反正我们就看几天。”
“几天也是天啊，答应舅舅的事就得做好了。”
黄俊勤“啧”了下，“那账对了吗？”
“嗯，都对。吓死我了，以为做不好呢。”
“你干什么都行，经营个小超市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张祝心收起账本，没再聊这个。
“警官叫你和卢先生说什么了？”
“又问了问昨天晚上的事。嗐，要我说啊，警察也是闲的，一个抢劫案而已，何况犯人我都给他逮着了，还问这问那。有这工夫，还不如去村子里多做做工作。”
“警察这种工作肯定要严谨嘛，多问问也是应该的。”
“也对。”
“你在外面吃了吗？”
“没有。”
“我去给你热热，在冰箱里提前给你做好了。你看着店。”
“好。”
“哎，我给你说的这些卖多少钱你都记住了吗？”
“应该没问题。”
“有没记住的就叫我。”
“好，你去热饭吧。”
“嗯。”
贺贵探出头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有停车位后，按了两下车喇叭，同时向后倒去。
卢成祥会意，看着后视镜慢慢向后倒去。
马锦华坐在后座上，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光景。皱了皱眉说道：“我们要在这里谈话吗？”
“怎么了吗？我们大队庆功什么的都是在这里。这儿虽然脏是脏了点，但手艺也挺不错的。”
“你是来吃饭还是来调查的？”
“额……”贺贵转过朝后的身子，想了想确实不妥。
片刻后，卢成祥探出车窗问道：“我们不是在这里吃吗？”
“不在这里。”
“我说呢，警……”卢成祥意识到这么喊会引人注目，“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吃饭呢。”
旁边的黄俊勤拍了拍他，“你这样不是更吸引人吗？还‘你这样的人’，不都会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吗？”
卢成祥皱了下眉又展开了，看着袭来的目光就马上拉上了车窗。
“确实确实。”卢成祥干笑了两下。
……
贺贵最终停在了一家家常菜馆前。
人不多。贺贵选择了一个单间。
下车时，卢成祥发现从车上后座下来的马锦华。
卢成祥用胳膊捅了捅黄俊勤。
“嘘，别说话。”黄俊勤用很小的声音回答。
马锦华双眼如利箭一般刺来，卢成祥的眼神在与其接触的第一刻立刻避开了。背上已经激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眼神，他这辈子没见过。昨晚的抢劫犯与这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一旁的黄俊勤第一眼看到后早早就扭过头去不再注意了。拽了两下卢成祥，示意跟上面前的贺贵。
这种事对于马锦华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没放在心上，只想快点问完，然后带着贺贵等人去做自己的事。
四人坐在单间内，面前皆是一杯茶水。
大概十分钟后，点的三个菜全部上桌后，贺贵才开始了询问。
“我们先复盘一下昨晚的事……”
“那么我是否可以这样说，自始至终，你们都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这个时间在这里干什么，以及包中是什么。”
“嗯。”两人同时回答。
“好。”贺贵把纸笔放进衣服的口袋里。
但看着面前两人有些迷茫，黄俊勤到还好些，卢成祥则更明显。
“你们不知道昨晚从你们手底下跑掉的人是谁？”
两人摇了摇头。
“你们知道下午市公安局有记者会吗？”
“听说了。”
“你们没看录像什么的吗？”
“没有。”
“你们就不关心发生了什么吗？”贺贵显得很是震惊。
卢成祥扭头看了黄俊勤一眼，发现黄俊勤也看了过来。
“我觉得有什么事也和自己没啥关系，因为要是有什么关系的话，自己早早就知道了。”卢成祥说道。
贺贵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只是觉得市公安局的记者会那分量可不一般，居然有人这也不在乎。
其实部分人不是不在乎，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所蕴含什么，因为大多数人没有经历过这个。
“到底发生什么了？”黄俊勤问道。
贺贵下意识向窗户和门看了一眼，然后才回答黄俊勤。
“昨晚从你们手底下跑了的女人是一名无头案的杀人凶手。”
话语声音不大，但对两人来说无疑不是一道惊雷。
“外面不方便细说，本来我也不该和你们说这些。具体什么事去看看记者会录像吧。”贺贵收起桌上的车钥匙，“马先生，我们走吧。”
马锦华起身先行离开了单间。眼看贺贵正要走，卢成祥叫了一句：“贺警官！”声音有些大。贺贵立马朝着他“嘘”。
声音没有让走出的人回来，卢成祥这才继续说：“不好意思，有点没控制住。和您一起来的人是谁啊？感觉好有压迫感。”
贺贵回头看了一眼，微张开的门已经不再动了。
但他不能说，再怎么问，这个也不能说。
伸了一下食指向上抬了抬。
卢成祥惊讶了下后又反应过来人家不能跟自己说这个。
贺贵轻轻点了下头，“你们吃吧，我已经结过款了。”说完，向外走去。
门外倚着墙的马锦华拿出了烟和打火机，点上后，贺贵也就出来了。
马锦华递来一支烟，“来支？”
“不了不了。”贺贵连忙摆了两下手，急匆匆走在了前面。
马锦华吐出一口烟后跟了上去。
屋内的卢成祥看了眼黄俊勤，晃头示意了一下。
黄俊勤会意。
片刻过后，卢成祥和黄俊勤走了出来，手上拿着打包了的菜。打开车门，回家。
一路沉默。
最先开口的是卢成祥，“你碰到包了吗？”
“没有。那上面香水味更重，没必要拿也不想拿。”
卢成祥呼吸加重了几下，而后有开口道：“你说，那女的会不会回来把我们杀了？”
“咱们又没发现什么，还帮了她个忙……”没再说话。
尽管是比卢成祥年长几岁的黄俊勤此刻也拿不住主意。
“明天你教我打拳吧。”
黄俊勤讶然，随后理解了。
“好。”
……
“回来啦？”
“嗯。”卢成祥把西服搭在沙发上，把打包的菜放在餐桌上，“你和孩子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刘玉涵坐在沙发上正织着毛衣。
“那是什么？”刘玉涵放下手中的活，手指向餐桌上的东西。
“打包的，但都没吃。锅里有剩饭吗？”
“有的，给你留着呢。”
“给我热热吧。”
“好。这菜还热吗？”
“不用了，还热乎着呢——小锋在房间里？”
“嗯，写作业呢。”
“行。”
“你不去看看了？”
“不了。”卢成祥像是一滩水落在沙发上，用右手揉着脸。
刘玉涵没再问，一是剩菜为什么没有吃；二是一反常态不去看做作业的孩子。
他的情绪还是不太对，我要不要问他……原本早上打算跟丈夫问个清楚的刘玉涵又犹豫了起来。
……
十分钟前……
“就停这儿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过去。”
“行，我找个地儿。”
卢成祥停好车后，黄俊勤没有急于下车，卢成祥也没有催他。
“最近小心点。刚才贺警官发微信说明天会派人来保护我们，虽然凶手回来找我们的概率很小，但不得不防。”
“好。”
“昨晚我看见弟妹后就觉得和你嫂子有些像，两人都挺贤惠的。”
卢成祥想说“你这是在自夸吗？”，但知道气氛不合适。
“哥虽然年长你几岁，但终究也只是普通人。既不是警察，也不是警察之上。但相识一场就是缘分，明天，明天我好好教教你，散打很好学。”
“好。”
黄俊勤拍了一下卢成祥的手后下车向家走去了。
现在他与妻子住的地方是一间超市，昨天刚从其他城市搬来。超市是妻子的舅舅的。因为一些事情，暂时把房子交给张祝心，正好他们也在搬家，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顺便找找房子。健身房的工作也是舅舅介绍的。
走到了。超市很小，只有一个店面，二层楼。一楼售卖商品，二楼住人。卖的也都只是些零食和日用品。
进门，妻子在柜台后面对着账本。
“怎么样啊？小心心，账对了吗？”
“别让人听见了。”张祝心责怪了一句，同时向门外看去。
黄俊勤笑了一下，正要拉上卷帘门，听见妻子说：“诶，再开一会儿。”
“都快九点了，关门吧。反正我们就看几天。”
“几天也是天啊，答应舅舅的事就得做好了。”
黄俊勤“啧”了下，“那账对了吗？”
“嗯，都对。吓死我了，以为做不好呢。”
“你干什么都行，经营个小超市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张祝心收起账本，没再聊这个。
“警官叫你和卢先生说什么了？”
“又问了问昨天晚上的事。嗐，要我说啊，警察也是闲的，一个抢劫案而已，何况犯人我都给他逮着了，还问这问那。有这工夫，还不如去村子里多做做工作。”
“警察这种工作肯定要严谨嘛，多问问也是应该的。”
“也对。”
“你在外面吃了吗？”
“没有。”
“我去给你热热，在冰箱里提前给你做好了。你看着店。”
“好。”
“哎，我给你说的这些卖多少钱你都记住了吗？”
“应该没问题。”
“有没记住的就叫我。”
“好，你去热饭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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