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训练
“来，继续！踢！再往上抬抬！”
“再来！好，换腿！继续！”
健身馆二楼不断传来击打声，其中就有卢成祥与黄俊勤的。
昨天晚上卢成祥跟组长周超发了微信，告诉他自己明天不去公司了，后天可能也不去了。周超自然就是又惊又喜，一方面是这样把他裁员后至少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合理，一方面是害怕他做出什么傻事。于是在微信上两人聊了很久。周超告诉他自己给他介绍了别的工作，目前还拿不准，打算国庆那天再跟他说。现在这不是怕卢成祥做出什么傻事，就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卢成祥心里顿时踏实了很多。第二天清早，早早出了门去找黄俊勤。
但事情一多，就总会忘记一些事。
早晨走楼梯下来要遛弯的王叔，在楼层遇到了刘玉涵后就开始安慰她，说自己给卢成祥介绍了别的工作，让她……话没说完，刘玉涵溢于言表的震惊就先惊到了王叔。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小卢很有可能没有跟家里人说即将要被裁员的事，自己这下可多嘴了哟！
王叔立马就要离开，刘玉涵拦住他后就细问了些事，之后谢谢王叔后就去送卢豪锋上学了。
昨天晚上睡觉时，丈夫突然有了兴致，那是因为王叔介绍了新工作？但自己试探性的问了几句后，丈夫只是让自己别在意，老实地每天待在家里就行了。还告诫了自己最近要注意安全，他那很严肃的神情和不由分说的态度，刘玉涵现在想起来忽然觉得有些后怕，她向楼梯口和另外几扇房门看去，而后才慢慢平缓紧张的心情。想起早上出门时，丈夫抱住自己和孩子，抱得有些紧，但自己更加强烈地感受到了丈夫怀中的温暖。他强调了许多注意安全的事。孩子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和丈夫。
一个不安下去，又一个不安起伏，刘玉涵只感觉到一团乱麻将要包裹住自己。
“妈妈，爸爸是不是犯事了？”进了电梯后，卢豪锋又问了与昨天差不多的话。
刘玉涵莫名感觉没喘上来气，忽的一下，气堵在鼻子里。用力抽了抽，愈加强烈的感觉才让她意识到自己哭了。
“没事，小锋，没事，你爸爸怎么会犯事呢。咱们一家人这么善良，上天不会这样对我们的。”
卢豪锋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了握母亲的手。刘玉涵回以更加用力地相握。
……
“你的工作就这样没关系吗？”黄俊勤坐在方凳上，手里拿着矿泉水。
“没事了。”卢成祥还在喘着大气，喝了口水后又缓了缓才继续说道：“我组长虽然，说要裁我，但也给我在往别的公司带，只不过还没有把握。”
大概是觉得这样坐着不过瘾，卢成祥放下水瓶，躺在了垫子上。
“我也有些明白他了，换我是他的话，裁掉这样的人对谁都好。何况人家也给我在弄新工作。”
“哎，贺警官来电话了。”黄俊勤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
卢成祥尝试起身，几次不成功便就放弃了。表达了下无奈，意识黄俊勤自己接吧。
黄俊勤起身离开这里，来到洗手间后才接。
“喂，黄先生吗？”
“对，是我。”
“嗯好，是这样的。我们这里太忙了，暂时没有什么人手，因为你自己有些功底，所以啊，我给卢成祥那边派了两个人，给你那边派了一个，但还有一个派出所的，虽然能力有些不足，但这样……”
“不会不会，我理解。”
“理解就好。那先这么着，我这边还有……”
“贺贵！”
“哎！这就来！”
“等下，贺警官！”
“还有什么事吗？”贺贵那里看来确实很忙，语气都有一些急躁。
“给我派的同志就全都保护我妻子好了。给卢成祥派的两名警官就都保护他的妻儿好了。这段时间我和卢成祥先在一起待着。”
“啊？可是你俩才是……”
“等你闲下来，把几位同志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和他们说。”
“贺贵！”
“啊！来啦！”
“那就这样，我先……”
“嘟……嘟……”电话挂断了。
黄俊勤洗了把脸后回到健身房。
“怎么说的？”
“贺警官说他们那里太忙了，就给我们派了四个人。我这儿俩人，你那儿俩人。”
“啊？才四个？未免有些少吧？”
“理解理解吧，要不是我们，他们就不至于这么忙了。”
“也是。”卢成祥“啧”了下后，把手中的矿泉手一口饮完，空瓶子放到一边。戴上了护具后，朝着黄俊勤说道：
“来吧！继续！”
……
“这些是全部的了吗？”马锦华看着面前也就一个半手掌厚的资料。
“洋城市十五年间的都在这里了。更早的都在省里。”
“行，知道了。你们去忙别的吧。”
“好的。”
几个人向外走去。
“贺贵。”
“啊？”贺贵脖子僵硬地转过来，“马队长，还有什么事吗？”
“我饿了，弄点东西吃去。”
“好嘞。”
“五分钟。”
“啊？”
“啊什么？快去啊！”
“好好好！”
……
“我和成祥在外面吃好了，现在教他散打呢，得控制他饮食。嗯嗯，嗯，行。”
“哦对了，我已经跟贺警官商量好了，那两位同志来了后好好招待人家。”
“没事，放心好吧，祝心。晚上回去了和你细说，嗯嗯，好。”
黄俊勤挂断电话。
卢成祥询问：“警察还没到吗？”
“没有。”
“不应该吧，都中午了，再忙也该到了吧。”
“嗯……看机会我再打电话给贺警官问问。”
“嗯。”
“你呢？给弟妹打电话说了吗？”黄俊勤坐下，看着卢成祥。
“没有。我还没跟她和孩子说我工作的事，这件事，还是先放放吧，我不想让她们担忧。”
“兄弟。”
卢成祥抬起头，这是黄俊勤第一次这么叫他，之前要么是大多是叫“成祥”。
“你别怪我多嘴，该不该说的我还是说点。”黄俊勤停顿了下后才继续说道，“这两天和你相处的挺好的，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什么话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能说这有些多余了，额…有些事情自己扛在肩上太累了，可以跟家人分担一点，和你聊了些，我也大概知道你怎么着，你刚30，埋头干十年了……”
卢成祥想打断，但是话又憋回去了。
“这种事情还是和家里人说一下吧。哥也知道报喜不报忧，但现在饭碗的事情，商量一下好。你那组长不是没把握给你介绍到新工作吗？”黄俊勤看着卢成祥的神态，确定平静后才继续说道：“生命安全的事要说，得说，虽然现在有警察保护我们，但万事还得靠自己。”
说完，气氛有些僵硬。
这一片区域的空气像是浑浊的水一般，每一次的流动都是难上加难。
卢成祥转了个身，看了眼黄俊勤，黄俊勤也看着他。
“可哥你在健身馆里受他们排挤的事不也没说吗？是你舅舅本来和他们关系就不强吗？昨晚有机会和嫂子细说事情的全貌，刚才电话里不又说‘晚上回去再说’吗？”
黄俊勤像是被噎住，“我……”他想说没说出来，话在嘴边停留了一个念头的出现与消失的时间，而后再想说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请问，这里是黄俊勤家吗？”
小超市门前，是刘玉涵。柜台后坐着的是张祝心，她见来者，微笑着回答：“是，我是他妻子，我叫张祝心。”
“我知道，成祥和我说起过。”刘玉涵笑着进门，把手中的保温饭盒放在柜台上。
“是比我好看呀，心姐保养的好好啊。”
“哪里哪里，你才是，看着不像30的。”
两位女人又都笑了笑。
“这是什么？怎么来家里还拿东西啊？”张祝心指向散发着热气的保温饭盒。
“这是我做的鱼。中午在你这里吃饭不打扰吧？”
“不打扰不打扰。”张祝心关上房门，拿着饭盒，拉着刘玉涵的手往二楼走去，“来看看我煲的鸡汤……”
超市马路对面隔着100多米，一家面馆里，三位警察面面相觑，只有一旁派出所来的小干警还在“吸溜吸溜”地吃着面。
“吃呀，许警，怎么不吃了？”小干警用胳膊捅了捅一旁的警察。
……
公安局内……
“朴队长，论坛上造谣和煽动的人又变多了！”
“朴队长，楼下的记者也变多了！”
“朴队长！……”
“朴队长！……”
朴森站在许多监控画面组成的大屏幕前，眉间拧成了一个死结。屋内开着空调，他头上却还有细小的汗珠。嘴唇润了又干，干了又润。
身后较远处的椅子上，从省公安厅来的小组也在忙碌着。
倘若再过一周没有把凶手缉拿归案的话，军管处的人就要来接手了。但现在这个时期，军管处大大小小的人员要比他们还忙，甚至还要向他们借人来辅助工作。贺贵以及一些人员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现在，马锦华在洋城的工作接近尾声了。洋城过后，他还要去洋城市管辖的各个县。虽说县里的相关资料在市里就有，但上面领导是为了谨慎决定这样行事的。还好不需要去镇里。
“再来！好，换腿！继续！”
健身馆二楼不断传来击打声，其中就有卢成祥与黄俊勤的。
昨天晚上卢成祥跟组长周超发了微信，告诉他自己明天不去公司了，后天可能也不去了。周超自然就是又惊又喜，一方面是这样把他裁员后至少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合理，一方面是害怕他做出什么傻事。于是在微信上两人聊了很久。周超告诉他自己给他介绍了别的工作，目前还拿不准，打算国庆那天再跟他说。现在这不是怕卢成祥做出什么傻事，就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卢成祥心里顿时踏实了很多。第二天清早，早早出了门去找黄俊勤。
但事情一多，就总会忘记一些事。
早晨走楼梯下来要遛弯的王叔，在楼层遇到了刘玉涵后就开始安慰她，说自己给卢成祥介绍了别的工作，让她……话没说完，刘玉涵溢于言表的震惊就先惊到了王叔。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小卢很有可能没有跟家里人说即将要被裁员的事，自己这下可多嘴了哟！
王叔立马就要离开，刘玉涵拦住他后就细问了些事，之后谢谢王叔后就去送卢豪锋上学了。
昨天晚上睡觉时，丈夫突然有了兴致，那是因为王叔介绍了新工作？但自己试探性的问了几句后，丈夫只是让自己别在意，老实地每天待在家里就行了。还告诫了自己最近要注意安全，他那很严肃的神情和不由分说的态度，刘玉涵现在想起来忽然觉得有些后怕，她向楼梯口和另外几扇房门看去，而后才慢慢平缓紧张的心情。想起早上出门时，丈夫抱住自己和孩子，抱得有些紧，但自己更加强烈地感受到了丈夫怀中的温暖。他强调了许多注意安全的事。孩子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和丈夫。
一个不安下去，又一个不安起伏，刘玉涵只感觉到一团乱麻将要包裹住自己。
“妈妈，爸爸是不是犯事了？”进了电梯后，卢豪锋又问了与昨天差不多的话。
刘玉涵莫名感觉没喘上来气，忽的一下，气堵在鼻子里。用力抽了抽，愈加强烈的感觉才让她意识到自己哭了。
“没事，小锋，没事，你爸爸怎么会犯事呢。咱们一家人这么善良，上天不会这样对我们的。”
卢豪锋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了握母亲的手。刘玉涵回以更加用力地相握。
……
“你的工作就这样没关系吗？”黄俊勤坐在方凳上，手里拿着矿泉水。
“没事了。”卢成祥还在喘着大气，喝了口水后又缓了缓才继续说道：“我组长虽然，说要裁我，但也给我在往别的公司带，只不过还没有把握。”
大概是觉得这样坐着不过瘾，卢成祥放下水瓶，躺在了垫子上。
“我也有些明白他了，换我是他的话，裁掉这样的人对谁都好。何况人家也给我在弄新工作。”
“哎，贺警官来电话了。”黄俊勤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
卢成祥尝试起身，几次不成功便就放弃了。表达了下无奈，意识黄俊勤自己接吧。
黄俊勤起身离开这里，来到洗手间后才接。
“喂，黄先生吗？”
“对，是我。”
“嗯好，是这样的。我们这里太忙了，暂时没有什么人手，因为你自己有些功底，所以啊，我给卢成祥那边派了两个人，给你那边派了一个，但还有一个派出所的，虽然能力有些不足，但这样……”
“不会不会，我理解。”
“理解就好。那先这么着，我这边还有……”
“贺贵！”
“哎！这就来！”
“等下，贺警官！”
“还有什么事吗？”贺贵那里看来确实很忙，语气都有一些急躁。
“给我派的同志就全都保护我妻子好了。给卢成祥派的两名警官就都保护他的妻儿好了。这段时间我和卢成祥先在一起待着。”
“啊？可是你俩才是……”
“等你闲下来，把几位同志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和他们说。”
“贺贵！”
“啊！来啦！”
“那就这样，我先……”
“嘟……嘟……”电话挂断了。
黄俊勤洗了把脸后回到健身房。
“怎么说的？”
“贺警官说他们那里太忙了，就给我们派了四个人。我这儿俩人，你那儿俩人。”
“啊？才四个？未免有些少吧？”
“理解理解吧，要不是我们，他们就不至于这么忙了。”
“也是。”卢成祥“啧”了下后，把手中的矿泉手一口饮完，空瓶子放到一边。戴上了护具后，朝着黄俊勤说道：
“来吧！继续！”
……
“这些是全部的了吗？”马锦华看着面前也就一个半手掌厚的资料。
“洋城市十五年间的都在这里了。更早的都在省里。”
“行，知道了。你们去忙别的吧。”
“好的。”
几个人向外走去。
“贺贵。”
“啊？”贺贵脖子僵硬地转过来，“马队长，还有什么事吗？”
“我饿了，弄点东西吃去。”
“好嘞。”
“五分钟。”
“啊？”
“啊什么？快去啊！”
“好好好！”
……
“我和成祥在外面吃好了，现在教他散打呢，得控制他饮食。嗯嗯，嗯，行。”
“哦对了，我已经跟贺警官商量好了，那两位同志来了后好好招待人家。”
“没事，放心好吧，祝心。晚上回去了和你细说，嗯嗯，好。”
黄俊勤挂断电话。
卢成祥询问：“警察还没到吗？”
“没有。”
“不应该吧，都中午了，再忙也该到了吧。”
“嗯……看机会我再打电话给贺警官问问。”
“嗯。”
“你呢？给弟妹打电话说了吗？”黄俊勤坐下，看着卢成祥。
“没有。我还没跟她和孩子说我工作的事，这件事，还是先放放吧，我不想让她们担忧。”
“兄弟。”
卢成祥抬起头，这是黄俊勤第一次这么叫他，之前要么是大多是叫“成祥”。
“你别怪我多嘴，该不该说的我还是说点。”黄俊勤停顿了下后才继续说道，“这两天和你相处的挺好的，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什么话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能说这有些多余了，额…有些事情自己扛在肩上太累了，可以跟家人分担一点，和你聊了些，我也大概知道你怎么着，你刚30，埋头干十年了……”
卢成祥想打断，但是话又憋回去了。
“这种事情还是和家里人说一下吧。哥也知道报喜不报忧，但现在饭碗的事情，商量一下好。你那组长不是没把握给你介绍到新工作吗？”黄俊勤看着卢成祥的神态，确定平静后才继续说道：“生命安全的事要说，得说，虽然现在有警察保护我们，但万事还得靠自己。”
说完，气氛有些僵硬。
这一片区域的空气像是浑浊的水一般，每一次的流动都是难上加难。
卢成祥转了个身，看了眼黄俊勤，黄俊勤也看着他。
“可哥你在健身馆里受他们排挤的事不也没说吗？是你舅舅本来和他们关系就不强吗？昨晚有机会和嫂子细说事情的全貌，刚才电话里不又说‘晚上回去再说’吗？”
黄俊勤像是被噎住，“我……”他想说没说出来，话在嘴边停留了一个念头的出现与消失的时间，而后再想说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请问，这里是黄俊勤家吗？”
小超市门前，是刘玉涵。柜台后坐着的是张祝心，她见来者，微笑着回答：“是，我是他妻子，我叫张祝心。”
“我知道，成祥和我说起过。”刘玉涵笑着进门，把手中的保温饭盒放在柜台上。
“是比我好看呀，心姐保养的好好啊。”
“哪里哪里，你才是，看着不像30的。”
两位女人又都笑了笑。
“这是什么？怎么来家里还拿东西啊？”张祝心指向散发着热气的保温饭盒。
“这是我做的鱼。中午在你这里吃饭不打扰吧？”
“不打扰不打扰。”张祝心关上房门，拿着饭盒，拉着刘玉涵的手往二楼走去，“来看看我煲的鸡汤……”
超市马路对面隔着100多米，一家面馆里，三位警察面面相觑，只有一旁派出所来的小干警还在“吸溜吸溜”地吃着面。
“吃呀，许警，怎么不吃了？”小干警用胳膊捅了捅一旁的警察。
……
公安局内……
“朴队长，论坛上造谣和煽动的人又变多了！”
“朴队长，楼下的记者也变多了！”
“朴队长！……”
“朴队长！……”
朴森站在许多监控画面组成的大屏幕前，眉间拧成了一个死结。屋内开着空调，他头上却还有细小的汗珠。嘴唇润了又干，干了又润。
身后较远处的椅子上，从省公安厅来的小组也在忙碌着。
倘若再过一周没有把凶手缉拿归案的话，军管处的人就要来接手了。但现在这个时期，军管处大大小小的人员要比他们还忙，甚至还要向他们借人来辅助工作。贺贵以及一些人员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现在，马锦华在洋城的工作接近尾声了。洋城过后，他还要去洋城市管辖的各个县。虽说县里的相关资料在市里就有，但上面领导是为了谨慎决定这样行事的。还好不需要去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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