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外快
两人又喝了一阵，吴良有了些醉意，突然一拍脑门儿道：“哎呦，你看我，光顾着喝酒了，差点儿把正事儿忘了。”
秦方听了暗笑，这家伙什么时候有过正事儿了，最大的正事儿就是吃喝。却听吴良又道：“有个事儿想找你帮忙，可不是给我帮忙，是咱们落叶城的城主于大人。”
秦方听了一愣，这落叶城城主于又临他倒是久闻大名了，听周围邻里和食客们聊起过很多次，据说是个不错的好官，为人比较清正，对百姓少有盘剥之举，官声倒是不错，所以落叶城的百姓日子过得比别处要好得多。听说这位于城主因此囊中羞涩，无余钱逢迎上官，因此政绩虽出众，却一直被死死的按在落叶城这个小城得不到升迁。
秦方琢磨了一会儿，没发现自己跟这位于大人有什么交集，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于大人会找我这个酒楼小掌柜帮忙，喝醉了吧胖子。”
吴良却一脸正经的道：“秦哥儿你可不能小瞧了自己啊，现在落叶城谁不知道四方居啊，店儿虽小味道却最好，不说落叶城，就是在整个吴国论厨艺你也当属第一了！”
听了他的话，秦方不由有些飘飘然，不过也算是品出了点儿味道：“难道是你们于大人想让我过去给他当厨子，不行不行，我去了这店儿怎么办？这可是我的心血啊。”去给官老爷当厨子，拿着不多的固定工资，每天还得胆战心惊的，万一哪天主子不顺心挑刺儿，打你一顿板子都没人说理去。再说了，现在四方居生意不错，每天稳稳的不少收入，傻子才会丢了西瓜去拣芝麻。
吴良双眼一瞪：“胡说什么呢？于大人怎么会让你给他当厨子？大人对饮食可没什么讲究，每天吃的都很简单。”秦方稍稍放下了心，他还真怕人家霸王硬上弓，要是拒绝的话可就把于大人得罪了，那位可是落叶城的龙头老大啊，以后在这里还怎么混生活？
吴良压低声音道：“过两天城里要来位贵人，大人琢磨着上门是客，怎么着也不好怠慢了，就想让你过去给贵人帮忙做几天菜，把人家伺候好了，也不会找咱们落叶城的麻烦不是。”
原来是个政治任务，秦方瞄了吴良一眼，心想不会是这小子把自己给卖了吧？吴良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摸了摸鼻子尬然笑道：“大人说了，每天给你十两银子的工钱，算是给你店里的补偿。”
银子现在可是秦方的软肋，听到不是白干活，心中仔细的盘算了一番，觉得这也算是件好事儿，可以另找一笔外快。现在苏娘在他的教导下基本上能独挡一面了，店里常用的菜式也能做出自己的七八分火候，独自撑个几天应该没有问题，那几十两银子不就相当于白赚的？不过店里人手似乎又不大够用了，尤其是酿酒，需要培养新的人手和找个专门的地方才行，不然产量上不去，自己的赚钱大业也难以实现了。
心里做了一番规划，秦方点头道：“那成，既然城主大人发了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良点头喜道：“这可是好事儿，若不是我极力推荐，真还不一定轮得到你呢！明天我就给大人回话，过两天我会带你过去，你事先准备准备。”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散了。秦方回了后院，苏娘正坐在木凳上做针线活儿，小环则坐在卧房门口，两只手各捧着一块糕点，似乎正在发愁先吃哪一块儿，见了大哥回来便蹦了起来，举着糕点跑向秦方献宝道：“大锅，大锅，吃点心！”
秦方不由老怀大慰，这妹子真没白疼，一把抱起了她，在她的小脸上吧唧亲了一下，小环却一脸嫌弃：“臭，大锅臭！”秦方这才反映过来这是身上的酒气熏着了小家伙，将她放在了地上，笑眯眯的问：“小环今天玩什么了？”
小环一低头，就从自己胸前的兰花布袋里开始掏东西，什么小陀螺、竹蜻蜓、小泥猴零零碎碎摆了一地，也不知道她这小布袋里是怎么塞下这么多东西的。
“这是胖子锅送的，这是苏婶婶做给小环的。”小环指了指左边一堆，又指了指右边一堆，
秦方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发现苏娘做的竹蜻蜓这些小物件居然栩栩如生，十分精致，不由赞道：“苏娘，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掌柜的谬赞了，女儿家手巧些罢了，小环喜欢，便随便做了些。”苏娘抬头微笑应道。秦方这才注意到苏娘是坐在井边，想来是怕小环乱爬乱跑不小心掉井里去，心里不由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第二天一早，秦方便去了吴良所说的牙行，这牙行人来人往，生意竟然十分的好。牙行接待的伙计居然认得秦方，一口一个秦掌柜，看来是去过四方居吃过饭的，秦方道明了来意，那伙计便带着秦方进了一个小院，这院子里居然站了二十来个人，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蓬头垢面，双眼茫然，看的秦方暗自叹气。毕竟前世是接受传统教育出身的人，见到买卖人口的情况多少有些不适。可这毕竟是云泽大陆，人口买卖是合法生意，那些活不下去的人如果不想被活活饿死，只能把自己或家人卖了，换来一条活路，至于被卖的人以后境遇如何，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秦方忍着不适，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发现多是少年或是更小一些的孩子，其中有一个十五六的年纪少年，身上倒颇为干净，看向秦方的眼神也没有其他人眼里的畏惧和无助，倒多了几分平静和漠然。
秦方对身边的伙计说了几句，那伙计便上前将那少年拉了出来，秦方这才发现这少年背后居然还躲着一个更小一些的女孩儿，只有八九岁的年纪，怯生生的拉着少年的衣服躲在他身后，难怪秦方没发现。
少年双手将女孩儿护在身后，望向秦方的眼里满是乞求，秦方看着他们不由想起了还在家里蹦跳玩乐的小环，有些明白那少年的想法，便又对那伙计说了几句，那伙计颇为高兴，回身去取了二人的身契，秦方付了十两银子，又带着那对兄妹去了衙门找了吴良，让他帮忙找人做了官契，这才带着二人回了家。
秦方到家的时候，已是吃晚饭的时间，秦方让二人各自去洗漱干净，又让苏娘到隔壁衣店为两人买了两套换洗衣物，待两人出来秦方已为两人想好了名字，哥哥名叫秦一南，妹妹名叫秦一北，一南跟着自己学制酒，一北年纪还小，只能跟着苏娘干干打杂的活儿，也算聊胜于无。
几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在一桌美食的诱惑下，两兄妹才表现出了孩子应有的心性，特别是一北，吃的腮帮子高高鼓起，显然是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一南则显的有些尴尬，默默的扒拉着自己的饭碗，却不怎么动桌上的菜。小环瞪着一双大眼看着两人，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多半想着这新来的两个家伙是不是跟自己抢饭吃来的？
秦方笑着揉了揉小环的脑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一南，你们兄妹二人可曾读过书，可会写字算账？”秦一南忙起身，恭敬躬身答道：“老爷，我们兄妹两人是庄户人家出身，平时饭都吃不饱，家里哪有钱去私塾读书啊。”
秦方不禁哑然一笑，这倒真是自己想多了，这里读书可是颇费钱粮，一般人家可供不起一个读书人。可这两兄妹若是不会写算，一辈子也只能在店里做个伙计，对自己帮助就小了，不过这两人年纪都还小，正是接受能力强的时候，现在学也来得及，再说小环也到了该启蒙的时候了，先教他们些简单的写算，三个孩子倒可以一起学习。
想到这里，便又道：“既然如此，那以后只要我有空，就教你们些用得上的东西，对你们以后也有不小的好处。“两兄妹闻言，不由有些惊诧的看着秦方，实在没想到这位新家主居然是个读书人，就连苏娘也是一脸讶异。
秦方瞧着几人的表情，觉得有些郁闷了，这至于嘛？自己前世虽读的是军校，可好歹是一省的高考榜眼出身哪，教几个小学生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嘛？
“小环啊，你也得跟着学，学了知识长大了才会聪明，才不会被人欺负！“
小环正捧着一个鸡腿啃的正香，听到大哥的话，手里的鸡腿吧挞又掉进了碗里，小脸瞬间垮了下来，以前大哥也有过教她读书习字，在她看来，读书学习是世间顶可怕顶可怕的事情，仅次于饿肚子！
秦方正准备对她展开触及灵魂的深层次教育，这小家伙却哧溜一下滑下了板凳，头也不回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秦方被这小家伙一顿操作弄的一楞一愣的，半晌才反映过来，气的脑袋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掌柜的，小环还是个小孩子，慢慢来也不迟。”苏娘抿着嘴劝慰道，秦方使劲儿揉着太阳穴，心里却是下定了决心，自己这回一定要硬下心肠，好好管教这熊孩子。
秦方听了暗笑，这家伙什么时候有过正事儿了，最大的正事儿就是吃喝。却听吴良又道：“有个事儿想找你帮忙，可不是给我帮忙，是咱们落叶城的城主于大人。”
秦方听了一愣，这落叶城城主于又临他倒是久闻大名了，听周围邻里和食客们聊起过很多次，据说是个不错的好官，为人比较清正，对百姓少有盘剥之举，官声倒是不错，所以落叶城的百姓日子过得比别处要好得多。听说这位于城主因此囊中羞涩，无余钱逢迎上官，因此政绩虽出众，却一直被死死的按在落叶城这个小城得不到升迁。
秦方琢磨了一会儿，没发现自己跟这位于大人有什么交集，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于大人会找我这个酒楼小掌柜帮忙，喝醉了吧胖子。”
吴良却一脸正经的道：“秦哥儿你可不能小瞧了自己啊，现在落叶城谁不知道四方居啊，店儿虽小味道却最好，不说落叶城，就是在整个吴国论厨艺你也当属第一了！”
听了他的话，秦方不由有些飘飘然，不过也算是品出了点儿味道：“难道是你们于大人想让我过去给他当厨子，不行不行，我去了这店儿怎么办？这可是我的心血啊。”去给官老爷当厨子，拿着不多的固定工资，每天还得胆战心惊的，万一哪天主子不顺心挑刺儿，打你一顿板子都没人说理去。再说了，现在四方居生意不错，每天稳稳的不少收入，傻子才会丢了西瓜去拣芝麻。
吴良双眼一瞪：“胡说什么呢？于大人怎么会让你给他当厨子？大人对饮食可没什么讲究，每天吃的都很简单。”秦方稍稍放下了心，他还真怕人家霸王硬上弓，要是拒绝的话可就把于大人得罪了，那位可是落叶城的龙头老大啊，以后在这里还怎么混生活？
吴良压低声音道：“过两天城里要来位贵人，大人琢磨着上门是客，怎么着也不好怠慢了，就想让你过去给贵人帮忙做几天菜，把人家伺候好了，也不会找咱们落叶城的麻烦不是。”
原来是个政治任务，秦方瞄了吴良一眼，心想不会是这小子把自己给卖了吧？吴良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摸了摸鼻子尬然笑道：“大人说了，每天给你十两银子的工钱，算是给你店里的补偿。”
银子现在可是秦方的软肋，听到不是白干活，心中仔细的盘算了一番，觉得这也算是件好事儿，可以另找一笔外快。现在苏娘在他的教导下基本上能独挡一面了，店里常用的菜式也能做出自己的七八分火候，独自撑个几天应该没有问题，那几十两银子不就相当于白赚的？不过店里人手似乎又不大够用了，尤其是酿酒，需要培养新的人手和找个专门的地方才行，不然产量上不去，自己的赚钱大业也难以实现了。
心里做了一番规划，秦方点头道：“那成，既然城主大人发了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良点头喜道：“这可是好事儿，若不是我极力推荐，真还不一定轮得到你呢！明天我就给大人回话，过两天我会带你过去，你事先准备准备。”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散了。秦方回了后院，苏娘正坐在木凳上做针线活儿，小环则坐在卧房门口，两只手各捧着一块糕点，似乎正在发愁先吃哪一块儿，见了大哥回来便蹦了起来，举着糕点跑向秦方献宝道：“大锅，大锅，吃点心！”
秦方不由老怀大慰，这妹子真没白疼，一把抱起了她，在她的小脸上吧唧亲了一下，小环却一脸嫌弃：“臭，大锅臭！”秦方这才反映过来这是身上的酒气熏着了小家伙，将她放在了地上，笑眯眯的问：“小环今天玩什么了？”
小环一低头，就从自己胸前的兰花布袋里开始掏东西，什么小陀螺、竹蜻蜓、小泥猴零零碎碎摆了一地，也不知道她这小布袋里是怎么塞下这么多东西的。
“这是胖子锅送的，这是苏婶婶做给小环的。”小环指了指左边一堆，又指了指右边一堆，
秦方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发现苏娘做的竹蜻蜓这些小物件居然栩栩如生，十分精致，不由赞道：“苏娘，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掌柜的谬赞了，女儿家手巧些罢了，小环喜欢，便随便做了些。”苏娘抬头微笑应道。秦方这才注意到苏娘是坐在井边，想来是怕小环乱爬乱跑不小心掉井里去，心里不由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第二天一早，秦方便去了吴良所说的牙行，这牙行人来人往，生意竟然十分的好。牙行接待的伙计居然认得秦方，一口一个秦掌柜，看来是去过四方居吃过饭的，秦方道明了来意，那伙计便带着秦方进了一个小院，这院子里居然站了二十来个人，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蓬头垢面，双眼茫然，看的秦方暗自叹气。毕竟前世是接受传统教育出身的人，见到买卖人口的情况多少有些不适。可这毕竟是云泽大陆，人口买卖是合法生意，那些活不下去的人如果不想被活活饿死，只能把自己或家人卖了，换来一条活路，至于被卖的人以后境遇如何，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秦方忍着不适，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发现多是少年或是更小一些的孩子，其中有一个十五六的年纪少年，身上倒颇为干净，看向秦方的眼神也没有其他人眼里的畏惧和无助，倒多了几分平静和漠然。
秦方对身边的伙计说了几句，那伙计便上前将那少年拉了出来，秦方这才发现这少年背后居然还躲着一个更小一些的女孩儿，只有八九岁的年纪，怯生生的拉着少年的衣服躲在他身后，难怪秦方没发现。
少年双手将女孩儿护在身后，望向秦方的眼里满是乞求，秦方看着他们不由想起了还在家里蹦跳玩乐的小环，有些明白那少年的想法，便又对那伙计说了几句，那伙计颇为高兴，回身去取了二人的身契，秦方付了十两银子，又带着那对兄妹去了衙门找了吴良，让他帮忙找人做了官契，这才带着二人回了家。
秦方到家的时候，已是吃晚饭的时间，秦方让二人各自去洗漱干净，又让苏娘到隔壁衣店为两人买了两套换洗衣物，待两人出来秦方已为两人想好了名字，哥哥名叫秦一南，妹妹名叫秦一北，一南跟着自己学制酒，一北年纪还小，只能跟着苏娘干干打杂的活儿，也算聊胜于无。
几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在一桌美食的诱惑下，两兄妹才表现出了孩子应有的心性，特别是一北，吃的腮帮子高高鼓起，显然是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一南则显的有些尴尬，默默的扒拉着自己的饭碗，却不怎么动桌上的菜。小环瞪着一双大眼看着两人，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多半想着这新来的两个家伙是不是跟自己抢饭吃来的？
秦方笑着揉了揉小环的脑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一南，你们兄妹二人可曾读过书，可会写字算账？”秦一南忙起身，恭敬躬身答道：“老爷，我们兄妹两人是庄户人家出身，平时饭都吃不饱，家里哪有钱去私塾读书啊。”
秦方不禁哑然一笑，这倒真是自己想多了，这里读书可是颇费钱粮，一般人家可供不起一个读书人。可这两兄妹若是不会写算，一辈子也只能在店里做个伙计，对自己帮助就小了，不过这两人年纪都还小，正是接受能力强的时候，现在学也来得及，再说小环也到了该启蒙的时候了，先教他们些简单的写算，三个孩子倒可以一起学习。
想到这里，便又道：“既然如此，那以后只要我有空，就教你们些用得上的东西，对你们以后也有不小的好处。“两兄妹闻言，不由有些惊诧的看着秦方，实在没想到这位新家主居然是个读书人，就连苏娘也是一脸讶异。
秦方瞧着几人的表情，觉得有些郁闷了，这至于嘛？自己前世虽读的是军校，可好歹是一省的高考榜眼出身哪，教几个小学生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嘛？
“小环啊，你也得跟着学，学了知识长大了才会聪明，才不会被人欺负！“
小环正捧着一个鸡腿啃的正香，听到大哥的话，手里的鸡腿吧挞又掉进了碗里，小脸瞬间垮了下来，以前大哥也有过教她读书习字，在她看来，读书学习是世间顶可怕顶可怕的事情，仅次于饿肚子！
秦方正准备对她展开触及灵魂的深层次教育，这小家伙却哧溜一下滑下了板凳，头也不回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秦方被这小家伙一顿操作弄的一楞一愣的，半晌才反映过来，气的脑袋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掌柜的，小环还是个小孩子，慢慢来也不迟。”苏娘抿着嘴劝慰道，秦方使劲儿揉着太阳穴，心里却是下定了决心，自己这回一定要硬下心肠，好好管教这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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