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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烽火

    就在秦方黯然伤离别的时候,南宫玉的房中也来了客人,正是吴良他老爹吴一刀,吴一刀刚一进门,就神色急切的说:“娘娘,还请尽快离开这里!”

    南宫玉猜到了吴一刀的意思,面上仍是古井无波:“你是让我带着小良离开这里吧?”

    吴一刀似早有打算,缓缓说道:“若是娘娘有所顾虑,我可让于城主安排吴良去京城公干,娘娘可随后出城。”

    南宫玉有些吃惊的说:“莫非于又临也知道这件事?怪不得于又临在这个城主位置上一呆就是这么多年。”

    吴一刀点了点头:“陛下英明神武,算无遗策,自然早有安排。”

    南宫玉皱眉问道:“难道西边的局势如此堪忧?连落叶城也会被波及?”

    吴一刀沉声答道:“娘娘,据西京城传来的消息,西边情形尚在焦灼中,但敌军势大,形势难料,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南宫玉思忖了片刻,却还是摇摇头:“一刀,你想过没有,小良的身份始终会公诸于世,若是小良此时离开了落叶城,那么,他以后怎么面对吴国的臣民?再多的借口,也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又如何能让大吴臣民信服?”

    吴一刀沉默,他不是没想到这些,只是,二十年的父子情分,让他实在不愿让这个孩子再冒险,毕竟,这个孩子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同时,他也听懂了南宫玉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还请娘娘早日离开此地,便由我陪着这孩子便是。”

    南宫玉展颜轻笑道:“我是他的亲生母亲,此时我若不陪着他,日后还有脸让他叫我一声娘么?一刀,一位母亲可是能为自己的孩子豁出一切去拼命的,我已经失去了二十年,以后的路,我会陪他一直走下去,哪怕前方是地狱深渊又如何?”语气虽然恬淡平静,却透出了无比的坚决。

    秦方收到了一个包裹,包裹是从西京城加急送来的,里面是西京城的两位先生寄给他的东西,其中有两封书信,两位先生担忧他目前的情况,嘱咐他要一切小心,但也要尽到读书人的职责,莫要忘了为国为民四个字,随后就是讲了圣页的用法。

    秦方看了看,两位先生一共送了他十张圣页,估计二人是商量好的,一人送了五张。包裹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青铜雕小桥,样式古朴,上面雕满繁复花纹,不过两位先生却丝毫未提这青铜小桥是个什么东西,想来日后自己必然是能用得上的,于是连同圣页都放进了自己的识海空间里。

    稍晚的时候,吴良带来了不太妙的消息,落叶城将向定军关运送粮草军械,估计是因为两人是城中为数不多的有修为的人,袁汝骊和秦方很幸运的被选中,成为了随军押运,明天就要出发。

    袁汝骊慷慨激昂,高声叫道:“夷狄入寇,毁我河山,害我百姓,我汉家男儿自当挺身而出,岂能惜身?”

    而吴良也将带二十个捕快随行,摸着心爱的宝刀对秦方嘿嘿笑道:“兄弟,这回你可瞧好了,不砍个百八十个蛮夷的人头就对不起我这把刀,升官发财就在今日!”

    秦方瞥了这二人一眼道:“就押运个粮草,敌人的影子都未必能看到,你们俩兴奋个什么劲儿。”

    接着对南宫玉和屠三娘道:“婶婶,你就和三娘在家安心等着,定军关也不远,过几日我们便回来了,无需担心。”

    南宫玉微微点头:“你们一路小心,不用担心家里。”

    三清山位于东海之滨,三座险峰高耸入云,山峰间云雾笼罩,霞光万道,充满了飘渺和出尘的气息,这里时有仙人乘仙鸟飞出,被当地人尊为仙山,山上有一大片连绵道观,终日香火不绝。

    赤阳子背着小环在最高那坐山峰前落下,灵鸟消失不见,山门前有诺大一片黑白玉石台,嵌出了一幅阴阳鱼图。一个白眉老道出现在石台上,向赤阳子行礼道:“师叔,您老人家云游回来了。”

    赤阳子牵着小环,嗯了一声,问道:“鹤云子啊,近日教中可有什么要事发生啊?流云子可曾回来?”

    鹤云子低首道:“师弟还未回来,也未传回讯来。”

    赤阳子眉头微皱,鹤云子看到正一脸好奇看着他的小环,问道:“师叔,这小丫头是谁家的娃娃?”

    赤阳子胡子一翘,呵斥道:“什么娃娃?这是老道我才收的宝贝徒弟,姓秦名环,你莫要吓着她了。”

    鹤云子吃惊不小,这赤阳子师叔一向都是游戏人间,不喜欢拘束,从来不收弟子的,这怎么转性了?低头又仔细看了看小环,走过来摸了摸小环的脑袋和胳膊,疑惑道:“这难道是?”

    赤阳子得意洋洋的道:“怎么样,师叔厉害吧!这天生灵体都被我找到了,幸好老道我下手快啊,若是被那魂殿那不要脸的老东西先见到了小环,那还得了?小环哪,见过你鹤云子师兄。”

    小环哦了一声,对鹤云子糯声糯气的喊道:“老爷爷师兄!”

    鹤云子面色一滞,赤阳子斜睨了他一眼道:“怎么,难道你还小嘛?告诉你,若是你敢欺负小环,老道我打烂你的屁股!”

    鹤云子脸上一黑,顿觉屁股后面凉风习习,苦着脸摆手道:“师侄怎敢哪!”他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一教之主,若是被师叔打了屁股,那还要不要见人了?

    赤阳子哼了一声道:“知道就好,还不快去找两个女弟子来照顾小环,若是有什么闪失,秦小子还不得跟我老道拼命。”

    鹤云子忙应承了下来,心道这秦小子又是哪个宗门的高人,这么厉害的么,敢和师叔拼命?

    沿着玉石台阶而上,便是一座宏大宫殿,宫殿墙上雕符刻箓,黄绿光芒流转不休,显得威严中又带了几分仙气。

    一个一丈长的小兽正趴在殿前,懒洋洋的眯着眼打瞌睡。这小兽似狮似豹,眼大鼻阔,肋生双翅,身后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赤阳子见了这小兽,拱手喊道:“见过天禄师兄。”那天禄兽睁开大眼,瞄了眼赤阳子,却没在理会,转过眼去看了看小环,慢慢的抬起了头。

    小环见了小兽心中早就欢喜,趁着赤阳子松手的空挡,屁颠颠的就奔了过去,口中叫道:“狗狗,狗狗!”

    那天禄兽见盯着奔过来的小环,龇了龇嘴,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一步跨去,就来到了小环的身前,鼻子在小环身上使劲儿的嗅了嗅,露出疑惑的表情,围着小环转起了圈来。

    小环哪管得这些,伸出小手就抱住了天禄兽的脖子,脑袋在它脖子上蹭啊蹭的,咯咯的笑了起来。

    赤阳子见天禄兽并没有伤害小环的意思,放下心来,心中也是迷惑,这天禄兽一向都是脾气火爆,动辄伤人的,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了?难道是因为小环是天生灵体的缘故?

    黑石城,朔郡郡城。黑石城自汉时起就是边城,历经汉、秦、吴三朝,已经历了无数次的战争,死于黑石城的人不知凡几,因此甚至有人说,黑石城的城墙是被血液染透而变黑的。

    此时的黑石城已被围三日,城外十里外营寨密密麻麻,天方国七万大军驻扎在那里,犹如脱缰猛兽,正欲择人而噬。黑石城城内已是处处黑烟,城墙上尸体层层叠叠,血液渗透黑色的城砖,透出妖异的黑红色。

    城墙上,一位七十余岁的披甲老将正手握长槊,肩背长弓,静立城墙上,向天方大营眺望。他正是黑石军正将,吴国安西侯拓跋西隐。周围不时有往来搬运兵械、清理尸体的兵卒乡勇经过,都是轻手轻脚,不敢打扰了老将军的思绪。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名身着重甲,提着一柄狼牙棒的粗壮汉子走了过来喊道:“爹,其余城墙上都清理干净了。”却是他的二儿子拓跋石,也是黑石军的副将,他的大儿子,已于十年前战死沙场了。拓跋石的狼牙棒上,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着血,而他的肩头,甲叶碎裂,透出殷红,显然也是伤得不轻。

    拓跋西隐却是把脸一沉,说道:“这是军中!”

    拓跋石对老爹可是很敬畏的,赶紧肃立行礼道:“将军,拓跋石前来复命。”

    拓跋西隐问道:“我军今日伤亡如何?”

    拓跋石答道:“阵亡一千三百余,大部分都是城卫军和乡勇,将军,这天方军似乎未尽全力啊。”

    拓跋西隐点点头:“你也察觉了,这两天天方军攻的虽猛,却留有余力,要么是在等待后援,要么就是另有图谋,但不论如何,我们现在也只能守好黑石城,等待陛下的援军了。”

    拓跋石甩了甩沾满鲜血的狼牙棒,道:“也不知陛下的援军何时能到啊?

    拓跋西隐横了儿子一眼,呵斥道:“陛下自有陛下的安排,也是你能妄自揣度的?咱们吴国的敌人可不止眼前这一个,做好你自己的本分!”看了看儿子的伤势,不禁心中有些心疼,却还是板着一副石头脸。

    拓跋石知道这是老爹在教导自己,也不生气,厚着脸问道:“将军,你猜晋朝和越国哪个会派援兵,毕竟咱们四国可是有盟约的?”

    拓跋西隐哼了一声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越国不会不懂,越国国君虽年幼,但听说也有明主之相,只不过越国离这里山高路远,暂时指望不上,至于晋朝嘛,哼,那可就不一定了。”

    拓跋石似乎还有些迷惑晋朝为何就不一定派援军,不过此时城墙上咚咚响起一阵鼓声,拓跋石远眺城外,骂了一句:“他奶奶的,又来了!”

    远处,天方军的大营内,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涌出,应该有两三万人,渐渐的分成三路,缓缓向三面城墙逼近,只留了东面城墙不攻。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先是上百枝如长枪般的弩枪飞来,噗噗的钉在城墙上,无数的箭矢飞起,射向城头,如潮的天方士兵高叫着扛着云梯向城墙冲去,几个巨大的攻城车在数百人的推动下开始移动,一点点的向城墙靠近。

    拓跋西隐高喝一声:“举盾!”城墙上的士卒纷纷举起盾牌,组成一道高高的盾墙,箭枝如雨打芭蕉落在盾牌上,啪啪作响。

    城下攻城的天方士卒已逼近城墙,箭雨渐歇,拓跋西隐高呼道:“弓手!”吴军弓箭手纷纷上前,对涌来的天方士卒射出排排箭雨,冲在前面的士卒倒下一片。城内的床弩也瞄准了靠近的攻城车,射出了粗大的弩枪。城上城下箭雨纷飞,厮杀声一片,浓浓的血腥味又笼罩了这座黑石城。

    两军交战正酣,一名士卒忽然对拓跋西隐指了指远处,脸色苍白的喊道:“将军,快看!”

    此时,在天方军营地的后方,又有无数的旌旗涌现,人影一眼看不到边,宛若无尽的乌云正向黑石城笼罩而来。

    定军关和樊城,是璐郡通往朔郡的两大门户,樊城靠北,定军关靠南,两者差了几百里地,从落叶城出发,最近的往西路线,就是过定军关入朔郡,它也是云泽大陆东西走廊最重要的节点。

    定军关称关而不称城,是因为它实际上就是一个隘口,南北依山,东西两面靠山而建城墙,易守难攻。

    落叶城运送辎重的队伍总共不到两千人,五百的城卫军,一千的民壮,还有不到五百的乡勇,秦方等人就属于这些临时挑选出的乡勇,大多是些孔武有力的壮丁,有修为的人却是不多。

    落叶城由于地处内域,常年无战事,因此常备的城卫军也不多,只有一千人,这次就抽调了一半来,估计这支队伍也是城内能调派出来的极限了。

    秦方看了看那些走在前头的城卫军,身上衣甲齐整,刀弓齐备,精气神也还不错,与其他城里的城卫军可谓是有天差地别,捅了捅旁边的吴良,说道:“看来咱们于大人这安保税也是没白收啊。”两人都想起了初相识的那天,不由得都露出了微笑。

    吴良低声道:“于大人可不像那些狗贪官,收的那些税可没揣进自己口袋,一小半补贴给了我们这些公差,剩下的可都用在了城卫军身上,所以于大人在咱城里才会深受拥戴,也不知道那皇帝老子是怎么想的,把这么好的官儿窝在咱们这个屁大点儿地方,是不是眼睛瞎了啊?”

    走在前头正捻须微笑的于又临身体忽然一滞,转过头往两人这边看来,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偏过头去,做左顾右盼状。

    队伍迤逦而行,终于在快落日的时候到了定军关。此时的定军关城门还未关闭,大量逃难的难民正穿过关口,往东而去,两边队伍一个要进一个要出,而落叶城这边又车马众多,城门口顿时拥堵起来。

    于又临眉头微皱,向守门的军士问道:“怎么还不关闭城门?”

    那军士看了看于又临身上的官服,忙答道:“大人,逃难的百姓太多了,那边城门楼里人更多,实在是没办法关闭。”

    于又临喝道:“胡闹,立即清理这边城门,让运输队伍先进城!”

    那军士赶紧招呼同伴,分出了进出的道路,落叶城的队伍这才慢慢进了城。一进城果然见到两道城门的中间全是百姓,旁边有各几百个军士持枪拿盾堵在两边,只留了直进直出的一条路,防止百姓靠近城墙。

    秦方暗道一声还好,这个定军关守将还没昏了头。这时变故陡生,进门的方向,一群人忽然抽出了隐藏的武器,对着人群一阵砍杀,人群仿佛炸了锅一般,哭喊呼号着四处涌动躲避。

    于又临面色骤变,回头对车队下令道:“立即救援,堵住城门!凡持械百姓就地斩杀!”

    落叶城五百城卫军闻令不敢犹豫,舍了车队,向城门口跑去。城门口那里又有一群持械百姓奔了进来,径直分向两边,和守在城墙边上的那几百定军关守军战在了一起,这群人竟极为悍勇,显然是敌军中的百战勇士,杀的守军节节败退。

    这来偷城的敌军十分聪明,竟分成了不知多少股,扮作了寻常逃难百姓,混在人群中难以分辨,待到前方发动后就纷纷跟进,一边制造混乱,一边直奔城楼,意图控制城门。

    于又临见形势危急,一股正气自丹田涌上舌尖,舌绽春雷道:“放下城门,砍断绳索!”喊声震全城。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接杀向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