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局面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搞不好今晚临水集都会被摧毁，你们这样闹腾，有意思吗？”
“我们这帮老家伙死了以后，临水集还要仰仗你们来接班，以你们现在这个德性，能让我们死得安心？”
“都是成年人，都接受过正规教育，能不能成熟点，别像个土鳖一样狭隘？”
看着三个年轻人当着自己的面胡闹，丝毫没有家园受到侵犯的紧迫感，温斯顿咬牙强忍着没有发作，最终实在忍不下去，指着他们的鼻子臭骂。
他的话并不是完全没道理。
罗南乖乖低头受教，一言不发。
跟罗南同气连根的嘉西亚想起罗南还没成年，想起自己并没有受过什么正规教育，正要争辩一句，却被罗南捂住嘴。
发泄一通后，温斯顿的面色有所缓和，心绪慢慢平静下来。
他走到停止挣扎的雪伦身边，一边用挂在脖子上的棉制长巾擦去因为盛怒冒出来的细汗，一边语重心长地说：
“雪伦是吧，既然已经在总督府做事，意气用事就是你的不对了。”
“他们两个是白身平民。”
“他们任性妄为，无理取闹，只能追究到个人的责任。”
“而你……你的言行代表着青训营和总督府，青训营又隶属军部，你说错话，做错事，影响的是青训营、军部和总督府的声誉，以及军人的形象。”
“公职加身，不管职务大小，都要有官家风度。我以长辈身份叨唠一句，希望你做个正直的人，公私分明，不要玷污自己的身份。”
训完雪伦，温斯顿转身面向嘉西亚，语锋陡然一变，凶巴巴地说：
“我知道你的资质在同辈中仅次于格兰杰。所以，你就可以依仗自己身手高强，肆无忌惮地欺负人是吗？呵，破境了，了不起啊！还亮刀子，都是自己人，你想干嘛？！”
“还有你，罗南·橡木盾……”
面对罗南，温斯顿的态度又柔和下来，“你是个聪明人，掂得清轻重分寸，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温斯顿厚此薄彼，不停变脸，让嘉西亚非常不爽。“凭什么对我这么凶，对罗南和这个跑腿送信的却这么温柔？脑瓜聪明就了不起啊……”
温斯顿瞪了嘉西亚一眼，打断她的话，对罗南说：“听说你有仇必报，后台强硬，一边用医术救人，一边用毒术伤人，有人夸你是神医圣手，有人骂你是魔鬼。不管你是什么，恳请你放过雪伦。把解毒剂拿出来吧。”
罗南浅笑着低了低头，“前辈误会了，我给这个白痴吃的并不是什么毒药。那只是一粒糖豆，我家商栈有卖，五文铜钱一盒，一盒大概三十粒。”
一旁的嘉西亚很默契地从罗南背在身后的右手接过一个小巧的西林瓶，当着温斯顿和雪伦的面，倒出三粒糖豆扔进自己嘴里。
“……焗豆味的，我不喜欢这种口味的糖豆。”
“我喜欢薄荷味的。”
“这种零食我以前每天至少要吃两瓶，罗南说吃多了对牙齿不好，我就不怎么吃了。”
温斯顿抬手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壳，一时间无言以对。
占得上风的嘉西亚更加得意，含着糖豆理直气壮地说：“驿长大人，你刚说我肆无忌惮地欺负人。这句话我不爱听。实话跟你讲，我从来没有随便欺负人。被我揍的那些废柴，没有一个是好人，我对天发誓。”
雪伦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嘉西亚的话踩到了他的尾巴。
一旁的温斯顿叹了一口长气，暗自庆幸今天跟着罗南出现在白果园的是嘉西亚，而不是另外两个。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扯皮。”温斯顿说，
“罗南，你家人平安，我为你高兴。不过你也听到了，三个驿站无一生还，狼堡死伤大半，你家商队也……这不是儿戏。你有大材，不能做个冷血怪物，别人的命也是命，不要漠视。”
嘉西亚又想反驳一句。
但再次被罗南制止。
罗南向温斯顿弯腰，恭谨地说：“前辈教诲，晚辈铭记在心。”
温斯顿欣慰地点了下头，之后转过身去双手撑着栏杆，忧心忡忡地望着广场上疾步奔走的民众。
白果园的青壮年男子赶着驴和马结队南下，都走得差不多了。
一部分手脚麻利的女人、老人和小孩子已经收拾好家当，有的正在锁门，有的早早聚集在两座城门间的大马路上。
温斯顿语气沉重地说：“狼堡都被攻陷，黑石寨和白果园没什么差别了。集结兵力驻守白果园，倒是还能接应更多从南边来的老乡。我们或许可以依靠人数上的优势撑过一个晚上。”
嘉西亚一副看透局势的样子，不以为然地说：“毁掉总督大桥是不给机会去淘金镇，毁掉前面四个驿站是不让你们回临水集。这是摆明了要把你们堵死在白果园，再一网打尽。依靠三个驿站的兵力想撑过一个晚上，我看，悬。”
嘉西亚并非精擅谋略的智将。
但她的这番话直击要害。
心存一丝侥幸的温斯顿感觉自己的脑门被人抡起铁锤狠狠砸了一下，懵了半晌。
他偏头看了罗南一眼，发现罗南很镇定，并没有因为嘉西亚的话而惊慌。
想必罗南已经料到这个局面……
温斯顿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一夜之间连破四个工事完整的驿站，这种事在我们临水集的历史上从未有过。如果有人跟我说没有妖孽在背后捣鬼，我不介意赏他一巴掌。”
罗南点了点头，“临水集有班扬大人坐镇，强攻临水集要冒很大风险。既然已经毁掉四个驿站，如果我是幕后黑手，我会赶在战歌要塞和守夜教团介入之前扩大战场，抓紧时间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就我所知，昨晚东区青铜门、北城巨鹿门和南城灰熊门都很安静……”
“西区铁狮门也很安静。”雪伦的话插了进来。
“北边情况怎么样？”罗南问。
“临水集到宿马城之间的驿站和小镇都平安无事。”雪伦回答。
嘉西亚领会到罗南的想法，狐疑地问：“你就这么肯定河望镇和溪木镇今晚会出事？”
罗南跟温斯顿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解释道：
“切断北边的交通线对临水集的打击，比切断南边的交通线更大。摧毁临水集到宿马城之间的驿站和小镇的战略价值，高于摧毁白果园。”
“没有总督大桥的白果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驿站，前辈之前苦心经营十多年，也没能把白果园升格成一座人口破万的小镇。毁掉白果园，我们可以从旁边绕过去。”
“当然，如果是我主持这次侵袭，我一定会想办法把白果园拔了。”
“为什么？”
嘉西亚和雪伦异口同声。
话音一落，嘉西亚以跟雪伦同声为耻，后悔自己说早了，还把雪伦臭骂了一顿，不准他接罗南的话。
雪伦背过身去，没理她。
温斯顿无奈地挠了挠头，替罗南解释：“白果园的优势在于水源和土地。这里有大片的肥沃土地用来耕种，位置优越。白果园位于山间平原，没有险山恶水依傍，缺乏成为军镇的条件，却可以成为军镇护卫的黄金腹地。”
罗南补充道：“如果控制周围的山头和山谷，在山口和侧翼搭建哨所，借助地形，在外围组成防护圈，白果园可容纳的人口不会低于七十万。前辈的野心就是要把白果园打造成一座城镇，对吧。”
温斯顿为罗南的解析感到宽慰，“没错。我前半生无所事事，来到白果园才找到自己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在有生之年，将白果园建设成一座小镇，规模至少跟淘金相当的小镇。总督大桥落成以后，眼看离这个愿望近了一大步，可现在……”
温斯顿说不下去了。
三个年轻人一时间也都沉默不语。
温斯顿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做出总结：
“一夜连破四座驿站，需要周密的部署、高效的执行力和配合度，前期的准备工作就不是一两个晚上就可以完成。”
“我们却一直没有察觉。”
“我们的敌人肯定不是什么散兵游勇。狼堡能够撑到天亮，很可能是个意外。”
“白果园现在就像一个陷阱。”
“班扬大人要坐镇临水集，脱不开身。军部可以调动的只有游骑旅，兵力有限。我们的时间也有限，顾此就要失彼，如果我是应对这次突发事件的总指挥官，我会牺牲白果园，保全溪木、河望两镇。”
“不过，只要青石港的援兵在天黑前赶到，白果园大概率还是能够幸存下来的。”
说到这里，温斯顿停顿一下，拍了拍罗南的肩膀，
“你就回去吧，早点动身，商队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应该待在家人身边。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天桥说点什么。”
“雪伦，你也回去吧。”
雪伦向温斯顿低了低头，“您有什么话，或者信件，要我带回临水集么？”
温斯顿摇摇头，“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写了一封信，叫人送过去了。如果可以的话，你把我们刚刚谈论的那些整理一下，替我转达给高登。”
说着，温斯顿转过身去，快步走远。
他一走，嘉西亚再次盯上雪伦，不怀好意地说笑：“跑腿送信的，北上的路不安全，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近路，见识一下姐姐是怎么飞跃鹰嘴岩和狮子峰之间的峡口？”
雪伦忿恨地瞪了嘉西亚一眼，没有接话。
之后转身向右，翻越栏杆跳了下去。
“我们这帮老家伙死了以后，临水集还要仰仗你们来接班，以你们现在这个德性，能让我们死得安心？”
“都是成年人，都接受过正规教育，能不能成熟点，别像个土鳖一样狭隘？”
看着三个年轻人当着自己的面胡闹，丝毫没有家园受到侵犯的紧迫感，温斯顿咬牙强忍着没有发作，最终实在忍不下去，指着他们的鼻子臭骂。
他的话并不是完全没道理。
罗南乖乖低头受教，一言不发。
跟罗南同气连根的嘉西亚想起罗南还没成年，想起自己并没有受过什么正规教育，正要争辩一句，却被罗南捂住嘴。
发泄一通后，温斯顿的面色有所缓和，心绪慢慢平静下来。
他走到停止挣扎的雪伦身边，一边用挂在脖子上的棉制长巾擦去因为盛怒冒出来的细汗，一边语重心长地说：
“雪伦是吧，既然已经在总督府做事，意气用事就是你的不对了。”
“他们两个是白身平民。”
“他们任性妄为，无理取闹，只能追究到个人的责任。”
“而你……你的言行代表着青训营和总督府，青训营又隶属军部，你说错话，做错事，影响的是青训营、军部和总督府的声誉，以及军人的形象。”
“公职加身，不管职务大小，都要有官家风度。我以长辈身份叨唠一句，希望你做个正直的人，公私分明，不要玷污自己的身份。”
训完雪伦，温斯顿转身面向嘉西亚，语锋陡然一变，凶巴巴地说：
“我知道你的资质在同辈中仅次于格兰杰。所以，你就可以依仗自己身手高强，肆无忌惮地欺负人是吗？呵，破境了，了不起啊！还亮刀子，都是自己人，你想干嘛？！”
“还有你，罗南·橡木盾……”
面对罗南，温斯顿的态度又柔和下来，“你是个聪明人，掂得清轻重分寸，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温斯顿厚此薄彼，不停变脸，让嘉西亚非常不爽。“凭什么对我这么凶，对罗南和这个跑腿送信的却这么温柔？脑瓜聪明就了不起啊……”
温斯顿瞪了嘉西亚一眼，打断她的话，对罗南说：“听说你有仇必报，后台强硬，一边用医术救人，一边用毒术伤人，有人夸你是神医圣手，有人骂你是魔鬼。不管你是什么，恳请你放过雪伦。把解毒剂拿出来吧。”
罗南浅笑着低了低头，“前辈误会了，我给这个白痴吃的并不是什么毒药。那只是一粒糖豆，我家商栈有卖，五文铜钱一盒，一盒大概三十粒。”
一旁的嘉西亚很默契地从罗南背在身后的右手接过一个小巧的西林瓶，当着温斯顿和雪伦的面，倒出三粒糖豆扔进自己嘴里。
“……焗豆味的，我不喜欢这种口味的糖豆。”
“我喜欢薄荷味的。”
“这种零食我以前每天至少要吃两瓶，罗南说吃多了对牙齿不好，我就不怎么吃了。”
温斯顿抬手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壳，一时间无言以对。
占得上风的嘉西亚更加得意，含着糖豆理直气壮地说：“驿长大人，你刚说我肆无忌惮地欺负人。这句话我不爱听。实话跟你讲，我从来没有随便欺负人。被我揍的那些废柴，没有一个是好人，我对天发誓。”
雪伦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嘉西亚的话踩到了他的尾巴。
一旁的温斯顿叹了一口长气，暗自庆幸今天跟着罗南出现在白果园的是嘉西亚，而不是另外两个。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扯皮。”温斯顿说，
“罗南，你家人平安，我为你高兴。不过你也听到了，三个驿站无一生还，狼堡死伤大半，你家商队也……这不是儿戏。你有大材，不能做个冷血怪物，别人的命也是命，不要漠视。”
嘉西亚又想反驳一句。
但再次被罗南制止。
罗南向温斯顿弯腰，恭谨地说：“前辈教诲，晚辈铭记在心。”
温斯顿欣慰地点了下头，之后转过身去双手撑着栏杆，忧心忡忡地望着广场上疾步奔走的民众。
白果园的青壮年男子赶着驴和马结队南下，都走得差不多了。
一部分手脚麻利的女人、老人和小孩子已经收拾好家当，有的正在锁门，有的早早聚集在两座城门间的大马路上。
温斯顿语气沉重地说：“狼堡都被攻陷，黑石寨和白果园没什么差别了。集结兵力驻守白果园，倒是还能接应更多从南边来的老乡。我们或许可以依靠人数上的优势撑过一个晚上。”
嘉西亚一副看透局势的样子，不以为然地说：“毁掉总督大桥是不给机会去淘金镇，毁掉前面四个驿站是不让你们回临水集。这是摆明了要把你们堵死在白果园，再一网打尽。依靠三个驿站的兵力想撑过一个晚上，我看，悬。”
嘉西亚并非精擅谋略的智将。
但她的这番话直击要害。
心存一丝侥幸的温斯顿感觉自己的脑门被人抡起铁锤狠狠砸了一下，懵了半晌。
他偏头看了罗南一眼，发现罗南很镇定，并没有因为嘉西亚的话而惊慌。
想必罗南已经料到这个局面……
温斯顿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一夜之间连破四个工事完整的驿站，这种事在我们临水集的历史上从未有过。如果有人跟我说没有妖孽在背后捣鬼，我不介意赏他一巴掌。”
罗南点了点头，“临水集有班扬大人坐镇，强攻临水集要冒很大风险。既然已经毁掉四个驿站，如果我是幕后黑手，我会赶在战歌要塞和守夜教团介入之前扩大战场，抓紧时间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就我所知，昨晚东区青铜门、北城巨鹿门和南城灰熊门都很安静……”
“西区铁狮门也很安静。”雪伦的话插了进来。
“北边情况怎么样？”罗南问。
“临水集到宿马城之间的驿站和小镇都平安无事。”雪伦回答。
嘉西亚领会到罗南的想法，狐疑地问：“你就这么肯定河望镇和溪木镇今晚会出事？”
罗南跟温斯顿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解释道：
“切断北边的交通线对临水集的打击，比切断南边的交通线更大。摧毁临水集到宿马城之间的驿站和小镇的战略价值，高于摧毁白果园。”
“没有总督大桥的白果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驿站，前辈之前苦心经营十多年，也没能把白果园升格成一座人口破万的小镇。毁掉白果园，我们可以从旁边绕过去。”
“当然，如果是我主持这次侵袭，我一定会想办法把白果园拔了。”
“为什么？”
嘉西亚和雪伦异口同声。
话音一落，嘉西亚以跟雪伦同声为耻，后悔自己说早了，还把雪伦臭骂了一顿，不准他接罗南的话。
雪伦背过身去，没理她。
温斯顿无奈地挠了挠头，替罗南解释：“白果园的优势在于水源和土地。这里有大片的肥沃土地用来耕种，位置优越。白果园位于山间平原，没有险山恶水依傍，缺乏成为军镇的条件，却可以成为军镇护卫的黄金腹地。”
罗南补充道：“如果控制周围的山头和山谷，在山口和侧翼搭建哨所，借助地形，在外围组成防护圈，白果园可容纳的人口不会低于七十万。前辈的野心就是要把白果园打造成一座城镇，对吧。”
温斯顿为罗南的解析感到宽慰，“没错。我前半生无所事事，来到白果园才找到自己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在有生之年，将白果园建设成一座小镇，规模至少跟淘金相当的小镇。总督大桥落成以后，眼看离这个愿望近了一大步，可现在……”
温斯顿说不下去了。
三个年轻人一时间也都沉默不语。
温斯顿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做出总结：
“一夜连破四座驿站，需要周密的部署、高效的执行力和配合度，前期的准备工作就不是一两个晚上就可以完成。”
“我们却一直没有察觉。”
“我们的敌人肯定不是什么散兵游勇。狼堡能够撑到天亮，很可能是个意外。”
“白果园现在就像一个陷阱。”
“班扬大人要坐镇临水集，脱不开身。军部可以调动的只有游骑旅，兵力有限。我们的时间也有限，顾此就要失彼，如果我是应对这次突发事件的总指挥官，我会牺牲白果园，保全溪木、河望两镇。”
“不过，只要青石港的援兵在天黑前赶到，白果园大概率还是能够幸存下来的。”
说到这里，温斯顿停顿一下，拍了拍罗南的肩膀，
“你就回去吧，早点动身，商队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应该待在家人身边。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天桥说点什么。”
“雪伦，你也回去吧。”
雪伦向温斯顿低了低头，“您有什么话，或者信件，要我带回临水集么？”
温斯顿摇摇头，“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写了一封信，叫人送过去了。如果可以的话，你把我们刚刚谈论的那些整理一下，替我转达给高登。”
说着，温斯顿转过身去，快步走远。
他一走，嘉西亚再次盯上雪伦，不怀好意地说笑：“跑腿送信的，北上的路不安全，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近路，见识一下姐姐是怎么飞跃鹰嘴岩和狮子峰之间的峡口？”
雪伦忿恨地瞪了嘉西亚一眼，没有接话。
之后转身向右，翻越栏杆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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