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赌坊（七）

    仅仅一个晚上，牛贩子就输的倾家荡产。赵正武对他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搭理他了。牛贩子找了赵正武几次企图再借贷点钱，但都被赵正武拒绝了。为防止牛贩子搏命抢牛回去，赵正武秉持“落袋为安”的搞钱原则，火速找人把牛贩子质押的几头牛拉去卖了。

    本以为牛贩子会就此罢休，黯然离去。但他虽然输的精光，缺赖着不走了，每天要么在帐篷里躺着，要么鬼鬼祟祟地在场子里四处溜达。赵正武也懒得搭理他了，反正这是自己的地盘，牛贩子一个外地人翻不起什么风浪，另外吃饭喝水也花不了几个钱，他爱留多久就留多久。牛贩子这种赌徒赵正武见多了，输个精光之后总会闹闹情绪，发发脾气，但最后都背着一身债务，悻悻然离开。

    不知不觉，赌场“开业”一个多月了，来耍赌的人越来越多，五个帐篷已容纳不下了。赵正武和曹老四商量了一下，又在原先的帐篷附近开辟了“新战场”——又搭了三个帐篷，两个用来“营业”，专门留下一个用来堆积生活物资及存放抽水收入。人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久，他们抽来的水钱亦越来越多，为保险起见，这个用来堆放物资的帐篷赵正武派了“重兵”把守——两个面相凶残的二流子。

    牛贩子几次想混进这个帐篷，都被那俩“青面獠牙”吓退了，于是他整日无所事事地在场子里闲逛，后来，赵正武看他实在闲着碍眼，就给他派了活计，让他负责给其他参与赌博的家伙端饭送水，本以为他会断然拒绝，没想到他却欣然接受，而且还干的特别起劲，整天端着个盘子穿梭在人群中，赵正武看着牛贩子的这些举动，内心更加鄙视他。

    经过一段时间的合作，曹老四觉得赵正武也没有他想的那么鸡贼奸猾，慢慢地也越来越信任赵正武了，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每天深夜都一起躲在物资帐篷里“谋划”他们共同的“宏图伟业”。很多合作捞偏门的最后都因为分赃不均，打的头破血流，但赵正武和曹老四却没有这种困扰，他们搞来的那些赃钱就装在赵正武他老妈的那口松木箱子里，钥匙曹老四保管着，老四很满意。

    如果不是那场大火，赵正武和曹老四的“蜜月期”可能还会延续下去。

    那天晚上，跟往常一样，赌客们赌的天昏地暗，赵正武和曹老四忙的不可开交。但不知是何缘故，最中间那个帐篷里放着的一桶桐油突然就倒了，倒下去的油桶正好撞倒了承载火把的架子，于是桐油遇火，火苗立马窜向周围的塑料帐篷布和干朽透了的木椽，干柴烈火，即刻形成一条火龙。待众人反应过来时，火势已蔓延开来，帐篷已被烧了一大半，赌徒们慌了，你推我搡，忙着逃命。赵正武和曹老四见状，立马组织手下喽罗们灭火，但是还未控制住第一个帐篷的火势，临近的第二个、第三个帐篷也被点燃了，赵老四跟曹老四交代几句，带了几个喽啰又赶去其他帐篷灭火。

    牛贩子从帐篷里逃了出来，蹲在不远处淡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并不打算去帮忙灭火。

    曹老四带着的几个喽啰泼水、盖土依然未能阻止住大火蔓延之势，帐篷顶端的木椽砸了下来，差点将他就地送走，他放弃抵抗了，带着喽啰们冲出了火场，然后他便看见他们新搭建的那三座帐篷也被烧的火光冲天，他们的物资帐篷火势最猛。他像条疯狗一样扑了过去，只见赵正武双手叉腰站在物资帐篷边，面如死灰，有气无力地说：“完了。”

    幸好武城烈带着斩刀山平原上的父老及时赶到，众人合力，最后终于控制住火势，才让斩刀山幸免于难。自此，斩刀山平原上的人更恨赵正武了。

    赌场顷刻间化为灰烬，赌徒们作鸟兽状四散逃离，牛贩子也混在人群中跑了。赵正武和曹老四在被烧毁的场子里呆坐了一夜，那口装钱的松木箱子经过烈火洗礼，只剩几颗钉子连接的支架了。

    到底是上天要惩罚赌棍?还是人为的祸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