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回归
虽然不懂修行，但知道修行传承的珍贵。风老先生突然如此严肃，郎君也知道因为一首词就“收徒”一说不切实际，预期如此，不如要些实在的。
郎君冷笑一声，道：“呵呵，老哥，你想什么呢？我又不傻，现在我叫你一声老哥，你收我为徒我不就降低辈分了？你营造的那个幻境告诉我，修行就是无情地摒弃情感，那样岂不是跟行尸走肉一样，我得考虑考虑。不过如果你非要传授我速成的几招功法，我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风老先生稳住自己道心，他能听出郎君此刻没有作伪，对方对他、对修行似乎真的无所求，就是说话太气人，自己高高在上受人尊崇的感觉荡然无存。
风老先生忽然凭空掏出一枚玉佩，隔空送到了郎君面前。
“算了，你既然叫一声老哥，还帮了我一把，这个玉佩你拿着吧。”
郎君拿着玉佩，对着光照照，还用牙咬了咬：“这是干嘛的，可以卖很多钱吗？”
风老先生突然发现自己牙槽不自主地咬合发出声音：“可以凭玉佩来见我，以后你行走江湖，若遇到有人欺辱你，也可出示此玉佩。见玉佩如见人，他们会退避三舍。”
“若是不退避，不把老哥你当根葱呢？”
风老先生别过脸，不想再跟郎君说话了：“你只需用力捏玉佩三下，玉佩会让对方进入幻境，我会帮你解决的。”
“好，好，好，虽然没有速成功法，但是有个随从保镖，不亏不亏。”
风老先生席地打坐，静气调息，顺便庆幸不用收他为徒。良久才用沉稳声音道：“你走开吧……”
“好嘞，那我走了。”
郎君转头，不做任何停留，他发现自己在情感共鸣上很难薅到羊毛，基本上一丝丝细流都没有，顶多让对方心境产生波澜而已，再调皮下去怕是皮痒了。对比之前几个人，以他现在情感共鸣的能力，可能对方品级越高越难影响，或许只有是每个品级的初阶会容易些，毕竟这个阶段是处于情感当家作主阶段。
他朝着虚空喊道：“书童小孩，赶紧来带路。”
身后风老先生，声音回复低沉无波：“不用喊学海了，你有了这个玉佩，就等于有了暗宫的钥匙，可以无视黑暗与伤害，可以直接穿过。”
原来老头说的可以凭玉佩来见他是这个意思，还挺信任我的……郎君答应一声，就大跨步走进名为“暗宫”的迷宫，果然前方的黑暗遇到他，自动敞开一扇门，无需拐弯，直线通达楼梯口。
下了楼，已经入夜。书局关门打样，一楼只剩下毕东还在呆坐等候。他坐在楼梯上，单手撑头，脑袋如同缓慢的拨浪鼓来来回回，隐隐还有“呼噜呼噜”的声音。
郎君照着毕东屁股踢了一脚：“嘿，团体乃，别睡了，要睡回家睡去。”
“呀，乃挺浪，你终于出来了，可担心死我了。那些人都被撵走，我好容易才留下来等着你。你找到线索了吗？”
郎君点点头，道：“走吧，车上再说。”
毕府。一桌菜肴已经凉了，毕须坐在桌旁，脸色肃然，仿佛放在面前的不是饭菜而是刑具。
“大少爷，饭菜已经热了两回，要不要再热一热？”
毕须冷哼一声，小厮硬着头皮退后。
终于，一个兴奋的声音从廊道由远及近传来：“大哥，我回来了……”
必须冷着脸气道：“哼，还知道回来，又去风花雪月之地了？！”
刚跨进门，就看到黑着脸的大哥，毕东连忙安抚道：“大哥，我只是去找人，今天有好大收获呢！”
“去找了青楼小厮，还私下跑到皇城卫去了。你胆子肥了，去烟花之地也就罢了，居然还带人到衙门重地？你不知道如今大哥我备受陛下和指挥使关注，今日下午又遭弹劾。你是想把大哥送进自己亲手维护的诏狱吗？”
毕东疑惑问道：“大哥，你不是上午刚被陛下训斥，这案子限期七天，怎么下午又被弹劾了……好吧，我不揭你伤疤了……”
毕须忍住了弹弟弟一个脑瓜崩的冲动，充满怜爱地说道：“这两天你腿刚好，又出去乱跑，现在京城也不平静，你如果出点事，我如何跟爹娘在天之灵交代？”
爹娘离世前，把毕东托付给了大哥毕须，两个人相依为命，毕须也只有在弟弟面前才会露出真情实感一面，即使是毕东惹了事他也下不了手教训。他还是比较宠弟的。
“大哥，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我下午其实……你案子查得怎样了？”
毕须摇摇头，道：“各千户所都分工在探查，这些修行者都是些隐世门派派出的，身上没有留下线索，想必这些人动手前都是做好准备的。就算我们有所怀疑，那些人也可以撇得一干二净。算了，不说这些了，来人，把饭菜热一热。”
小厮连忙带人干活，屋里只剩兄弟两人。
“大哥，其实我觉得这案子没那么难。”
毕须叹口气，道：“小东，朝廷江湖纷争，很是杂乱，这起案子涉及高境界修行者，幕后藏着的人还有他们的动机，都没有那么容易。你虽然明年要参加春闱，若是考中，别把书生意气带到官场，那样容易吃亏。”
“大哥，我是说真的。我下午去锦瑟楼真的不是去玩，我找乃……十九郎是让他帮我个忙。其实，我们在皇城卫停尸房已经找到线索了，只不过去了趟京城书局查证而已。”
听到两人跑去数据查证线索，毕须笑了：“小东，你有心帮大哥，大哥心领了，但这案子涉及修行者境界都不低，你们都是普通人，为难你们了。以后还是好好读书，离案子远点。”
“大哥，我没骗你。蒙面人里面有三个人是西北长云山脉云林门的人，他们手腕阳谷穴因为使用孤活炼制的药材所以出现黑斑，不信你让人去看看。”
随即，毕东把下午停尸房看到的、郎君的解释，一五一十地告诉毕须，并说明已经在京城书局获得了印证才回来。
毕须皱着眉头问道：“云林门，我在皇城卫所以能知道，孤活这味修行药材我都不知道，十九郎一个青楼小厮居然能从客人聊天里总结出来，确定不是在京城书局看的哪部话本编撰的？”
“没有，我们找遍了京城书局的书，都没有这味药材的记载。是一个被称作风老先生的人告诉十九郎的。”
毕须从座位上弹起来，惊道：“什么，风老先生告诉他的？你们见到风老先生了？”
“我没见到，十九郎到楼上见了，但不让我上去。”
当下毕东又把京城书局遇到的阻拦报复、风老先生的两次相邀说了。可惜郎君没有详细告诉他三楼上发生的具体经过，连玉佩相赠之事也没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事传出去郎君可能还没机会拿出玉佩就被杀人夺宝了。
所以毕东只是粗略地转述：“最后风老先生还提到收十九郎为徒，被他拒了。”
毕须摸索着桌角，沉吟片刻，道：“风老主动提出收徒，他居然放弃了？！怎么可能，是不是他吹牛？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十九郎居然能得到风老先生青睐，有这份能力怪不得他能找到线索，既然是风老先生印证的，那肯定错不了了。小东，你以后可以跟十九郎往来，切记不要再卷入修行者之中了。你先吃饭，我去趟衙门。”
看来大哥也是排队等待翻牌的人……毕东发现饿了，饭菜一上狼吞虎咽起来。
郎君回到锦瑟楼，摸鱼似的在馆阁穿梭服务，他发现今晚似乎没有听到有用的信息。
手腕上的上滴漏已经快要空了，下滴漏再有不到半格就满了。郎君跟凤娘打了招呼就回房间等候，是否能回归，穿越的时间逻辑是并行还是回溯，就看马上到来的子时了。
上滴漏最后一滴水滴入下滴漏，郎君的手腕传来一阵暖流，脑中再次响起一阵歌声，编钟琴瑟之声又一次扬起，清脆空灵的歌声唱着：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郎君再度置于虚无的黑洞之中，在空灵歌声的温暖下，意识失去了自主，眼前一切化为虚无。
回归。
郎君冷笑一声，道：“呵呵，老哥，你想什么呢？我又不傻，现在我叫你一声老哥，你收我为徒我不就降低辈分了？你营造的那个幻境告诉我，修行就是无情地摒弃情感，那样岂不是跟行尸走肉一样，我得考虑考虑。不过如果你非要传授我速成的几招功法，我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风老先生稳住自己道心，他能听出郎君此刻没有作伪，对方对他、对修行似乎真的无所求，就是说话太气人，自己高高在上受人尊崇的感觉荡然无存。
风老先生忽然凭空掏出一枚玉佩，隔空送到了郎君面前。
“算了，你既然叫一声老哥，还帮了我一把，这个玉佩你拿着吧。”
郎君拿着玉佩，对着光照照，还用牙咬了咬：“这是干嘛的，可以卖很多钱吗？”
风老先生突然发现自己牙槽不自主地咬合发出声音：“可以凭玉佩来见我，以后你行走江湖，若遇到有人欺辱你，也可出示此玉佩。见玉佩如见人，他们会退避三舍。”
“若是不退避，不把老哥你当根葱呢？”
风老先生别过脸，不想再跟郎君说话了：“你只需用力捏玉佩三下，玉佩会让对方进入幻境，我会帮你解决的。”
“好，好，好，虽然没有速成功法，但是有个随从保镖，不亏不亏。”
风老先生席地打坐，静气调息，顺便庆幸不用收他为徒。良久才用沉稳声音道：“你走开吧……”
“好嘞，那我走了。”
郎君转头，不做任何停留，他发现自己在情感共鸣上很难薅到羊毛，基本上一丝丝细流都没有，顶多让对方心境产生波澜而已，再调皮下去怕是皮痒了。对比之前几个人，以他现在情感共鸣的能力，可能对方品级越高越难影响，或许只有是每个品级的初阶会容易些，毕竟这个阶段是处于情感当家作主阶段。
他朝着虚空喊道：“书童小孩，赶紧来带路。”
身后风老先生，声音回复低沉无波：“不用喊学海了，你有了这个玉佩，就等于有了暗宫的钥匙，可以无视黑暗与伤害，可以直接穿过。”
原来老头说的可以凭玉佩来见他是这个意思，还挺信任我的……郎君答应一声，就大跨步走进名为“暗宫”的迷宫，果然前方的黑暗遇到他，自动敞开一扇门，无需拐弯，直线通达楼梯口。
下了楼，已经入夜。书局关门打样，一楼只剩下毕东还在呆坐等候。他坐在楼梯上，单手撑头，脑袋如同缓慢的拨浪鼓来来回回，隐隐还有“呼噜呼噜”的声音。
郎君照着毕东屁股踢了一脚：“嘿，团体乃，别睡了，要睡回家睡去。”
“呀，乃挺浪，你终于出来了，可担心死我了。那些人都被撵走，我好容易才留下来等着你。你找到线索了吗？”
郎君点点头，道：“走吧，车上再说。”
毕府。一桌菜肴已经凉了，毕须坐在桌旁，脸色肃然，仿佛放在面前的不是饭菜而是刑具。
“大少爷，饭菜已经热了两回，要不要再热一热？”
毕须冷哼一声，小厮硬着头皮退后。
终于，一个兴奋的声音从廊道由远及近传来：“大哥，我回来了……”
必须冷着脸气道：“哼，还知道回来，又去风花雪月之地了？！”
刚跨进门，就看到黑着脸的大哥，毕东连忙安抚道：“大哥，我只是去找人，今天有好大收获呢！”
“去找了青楼小厮，还私下跑到皇城卫去了。你胆子肥了，去烟花之地也就罢了，居然还带人到衙门重地？你不知道如今大哥我备受陛下和指挥使关注，今日下午又遭弹劾。你是想把大哥送进自己亲手维护的诏狱吗？”
毕东疑惑问道：“大哥，你不是上午刚被陛下训斥，这案子限期七天，怎么下午又被弹劾了……好吧，我不揭你伤疤了……”
毕须忍住了弹弟弟一个脑瓜崩的冲动，充满怜爱地说道：“这两天你腿刚好，又出去乱跑，现在京城也不平静，你如果出点事，我如何跟爹娘在天之灵交代？”
爹娘离世前，把毕东托付给了大哥毕须，两个人相依为命，毕须也只有在弟弟面前才会露出真情实感一面，即使是毕东惹了事他也下不了手教训。他还是比较宠弟的。
“大哥，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我下午其实……你案子查得怎样了？”
毕须摇摇头，道：“各千户所都分工在探查，这些修行者都是些隐世门派派出的，身上没有留下线索，想必这些人动手前都是做好准备的。就算我们有所怀疑，那些人也可以撇得一干二净。算了，不说这些了，来人，把饭菜热一热。”
小厮连忙带人干活，屋里只剩兄弟两人。
“大哥，其实我觉得这案子没那么难。”
毕须叹口气，道：“小东，朝廷江湖纷争，很是杂乱，这起案子涉及高境界修行者，幕后藏着的人还有他们的动机，都没有那么容易。你虽然明年要参加春闱，若是考中，别把书生意气带到官场，那样容易吃亏。”
“大哥，我是说真的。我下午去锦瑟楼真的不是去玩，我找乃……十九郎是让他帮我个忙。其实，我们在皇城卫停尸房已经找到线索了，只不过去了趟京城书局查证而已。”
听到两人跑去数据查证线索，毕须笑了：“小东，你有心帮大哥，大哥心领了，但这案子涉及修行者境界都不低，你们都是普通人，为难你们了。以后还是好好读书，离案子远点。”
“大哥，我没骗你。蒙面人里面有三个人是西北长云山脉云林门的人，他们手腕阳谷穴因为使用孤活炼制的药材所以出现黑斑，不信你让人去看看。”
随即，毕东把下午停尸房看到的、郎君的解释，一五一十地告诉毕须，并说明已经在京城书局获得了印证才回来。
毕须皱着眉头问道：“云林门，我在皇城卫所以能知道，孤活这味修行药材我都不知道，十九郎一个青楼小厮居然能从客人聊天里总结出来，确定不是在京城书局看的哪部话本编撰的？”
“没有，我们找遍了京城书局的书，都没有这味药材的记载。是一个被称作风老先生的人告诉十九郎的。”
毕须从座位上弹起来，惊道：“什么，风老先生告诉他的？你们见到风老先生了？”
“我没见到，十九郎到楼上见了，但不让我上去。”
当下毕东又把京城书局遇到的阻拦报复、风老先生的两次相邀说了。可惜郎君没有详细告诉他三楼上发生的具体经过，连玉佩相赠之事也没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事传出去郎君可能还没机会拿出玉佩就被杀人夺宝了。
所以毕东只是粗略地转述：“最后风老先生还提到收十九郎为徒，被他拒了。”
毕须摸索着桌角，沉吟片刻，道：“风老主动提出收徒，他居然放弃了？！怎么可能，是不是他吹牛？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十九郎居然能得到风老先生青睐，有这份能力怪不得他能找到线索，既然是风老先生印证的，那肯定错不了了。小东，你以后可以跟十九郎往来，切记不要再卷入修行者之中了。你先吃饭，我去趟衙门。”
看来大哥也是排队等待翻牌的人……毕东发现饿了，饭菜一上狼吞虎咽起来。
郎君回到锦瑟楼，摸鱼似的在馆阁穿梭服务，他发现今晚似乎没有听到有用的信息。
手腕上的上滴漏已经快要空了，下滴漏再有不到半格就满了。郎君跟凤娘打了招呼就回房间等候，是否能回归，穿越的时间逻辑是并行还是回溯，就看马上到来的子时了。
上滴漏最后一滴水滴入下滴漏，郎君的手腕传来一阵暖流，脑中再次响起一阵歌声，编钟琴瑟之声又一次扬起，清脆空灵的歌声唱着：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郎君再度置于虚无的黑洞之中，在空灵歌声的温暖下，意识失去了自主，眼前一切化为虚无。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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