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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野望

    “我说,”邵得志说道,“这柳源县有没有什么隐士名士名人什么的。”

    “有。”县太爷连成爵说道,“最知名的就是起凤坡。”

    “起凤坡?”邵得志说道,“我倒是知道个落凤坡。这起凤坡有什么说头?我听着像是一个地方,可不是一个人名。”

    “是个地方。起凤坡,传闻是凤凰涅槃啊浴火重生之地,”县太爷连成爵说道,“有不少名人隐士在那里生活起居。那里可是连开国皇帝作战打仗都绕开的地方。生民潇洒,仙风道骨,说是世外桃源都不为过。”

    “我操,”邵得志说道,“那不就是神仙地了。能有人愿意出山吗?”

    “不知道。”县太爷连成爵说道,“有没有人愿意出山,那就要看小爷儿您的本事了。”

    “你有没有听到哪个比较放浪形骸的,”邵得志说道,“得空我去试试。”

    “有,”县太爷连成爵说道,“雏凤庞千统。听闻其父青凤庞亮死了以后,他欢天喜地的办丧事,倒是办的和喜事差不多。他也不亲自迎来送往的,一应大小琐事,全交给了家下亲属仆从办理。

    这个庞千统倒好,独自一人擂了三天三夜的出征战鼓,接着又是疯疯癫癫的拿个唢呐硬生生的又是吹了三天三夜的百鸟朝凤。头七呢,倒是安静了,因为他睡觉去了。

    可谁知道,他这一睡,又是睡了个三天三夜不带起来的。起来了,又像个和尚似的哼哼唧唧地唱什么大悲咒。是个怪人,又是个不通常理的神。”

    “这不就是神经病嘛,难道不是吗?”邵得志说道,“这种人呐就是闲的蛋疼,臭显摆。怎么的,一番骚操作,还给他封神了?”

    “可不是。”县太爷连成爵说道,“从那之后,人都不叫他名了,都叫他雏凤。”

    “为啥?”邵得志说道,“这疯疯癫癫的不叫他疯子,倒是叫他雏凤,有何道理,没得联系的嘛。”

    “因为他爹庞亮是个有名人,号青凤。”县太爷连成爵说道,“这龙生龙凤生凤的,他岂不就是凤雏。只是凤雏是个雏儿,年幼不懂事,故叫雏凤,意思是说他没长大不懂事儿,像个小孩子。所以雏凤,是没长大不成熟的意思。”

    “我操,”邵得志说道,“说一个成年人不懂事儿,竟然这么的有内涵有水平。既如此,那就锁定这个雏凤试试呗,挺有趣儿的。他要是没长大不成熟,反倒能忽悠忽悠。”

    “小爷儿,”县太爷连成爵说道,“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找这经天纬地的隐士做什么?他们都自视有才高人一等,个个奇葩怪胎,照我看来,也不过是个个有两个臭钱没饿着肚子,自命清高而已。

    如今太平盛世的,国家有定,又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所以他们这些清高之人,才聚在一起躲清闲。一人为单,十人为奸,百人为仙,不是竹林找棍弹琴,就是曲水流觞下棋,你来我往的夜夜灯火,不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那么点共同话题嘛。”

    “这也恰恰说明,”邵得志说道,“他们和我们这些亮着尾巴自以为是的萤火虫不同,人生高度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他们是心胸眼界清奇的脑回路和境界与我们这些蝇营狗苟之辈的取舍得失以及价值的认定方式不同罢了。

    他们又岂能是那为了些许的银子,在人前溜须拍马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之辈。有的时间做奉承的玩意儿,倒不如在一边潇洒自在的好。

    吃饭睡觉打他妈豆豆的,岂不少了筋骨之痛腿脚之懒。再说了,三千年读史,不外乎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人家得道了,岂不成仙封神了。”

    “反正我觉得,”县太爷连成爵说道,“怪人就是怪人,不足以登上高台盘演武。立的榜样不好。”

    “谁说演武的一定要登上高台盘了?”邵得志说道,“你不觉得,那演武的都是照着高人的剧本来演的吗?高人就是高人,高台盘上的王者,也不过是他们谋划中的一颗棋子,还不带你不服的那种。”

    “也是,”县太爷连成爵说道,“自古谋士多隐身,除非他自己愿意登堂入室,挂帽掸服。不然,谁也不知道名姓去的。”

    “嗯,”邵得志说道,“我虽是一个凡夫俗子,但我也想扒在门缝里瞅瞅,那大雅之堂到底是个什么屌样。

    虽如此说,但人生在世的,我也不想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受制于人。就先拿这个雏凤试试我的野望吧。”

    “不知小爷儿的野望是什么呢?”县太爷连成爵说道,“要用到隐士名流的。”

    “自由。”邵得志说道,“我的野望就是自由。人的自由从被人形模子定型了以后,就飞升不了了。只得按着迷宫一般的棋盘格子,尊重着棋盘上的规矩,一格一格的跳跃。

    所以,我要的自由从一开始就被迷宫般的棋盘格子给固定了。但是,即便我的人生被人形模子固定了,我也要在这迷宫般的棋盘格子里,自由来去。无影无终,无所顾忌,这就是我狭义意义上的自由。”

    “小爷儿,”县太爷连成爵说道,“这做人呐哪来的自由可言。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被打了鼻孔眼装上鼻环笼套的老水牛,绳子往哪牵,就往哪走。绳子若是不牵了,看见地上有那绿油油的青苗嫩草,低下头闻闻味道也就罢了。闻一闻青苗嫩草的味道,也就算得上是野望了。”

    “你说的我还真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邵得志说道,“但人终究是人,不是没有思维和思想的牲口。人,还是拥有着相对的自由的。

    所以,我才说我的野望是狭义意义上的自由嘛。若是广义意义上的自由,那灵魂都脱离实体,神游九十九重天之外了,无拘无束。

    没拘没束的,岂不也没有了做人的乐趣了。生而为人,却没有了做人的乐趣,那生而为人还有什么意义。

    即是个人,就要把自己的思想觉悟打开,不要被条条框框的思维枷锁给束缚住了。若是被他人的思维语言给戴上了枷锁,那岂不就是你说的那个老水牛了。

    当然,做个人难免不了要攀着别人的语言绳索往上爬,去领略高峰上的无限风景。但人的生命是有限的,遇到的绳索也是有限的,所以要学会鉴别。

    鉴别那些出现在你短暂人生当中的各式绳索,哪些是消耗你时间的,那些是要你犯迷糊精神内耗的,哪些是你思维上需要的丝丝缕缕。只有这样,你才能活的轻松自在一些。”

    “怪不得小爷儿活的如此轻松自在,”县太爷连成爵说道,“原来是分辨能力超级强,才会有了自己的新主张。”

    “给我戴帽子是吧,”邵得志说道,“我要是真的有那么强,我也就不会管你们这些让我费力不讨好的县太爷和土匪了。没得哪个愿意把手上沾满鲜血,落个坏名声,竟让你们尽落好处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