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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僧人

    两人折中一下,找张京城大致地图,返回把哭得稀里哗啦的中年护卫吓一跳,让他在地图上圈出那位吴大师的住址,最好再画个导航。

    “到了。”兰杰伟站在一处墙角,把背后的包袱推给齐官言,在他怀中解开,露出里面的绳索。

    “拿一头绑腰上,待会我翻上去后,你将另一头扔上来给我。”

    说罢,兰杰伟作势攀墙,腿蹬上墙却被齐官言拉住,靴子划拉粉泥墙站回原地。

    兰杰伟不解看着他:“咋了。”

    齐官言:“咋们一定要翻墙吗?总感觉光天白日这样翻墙形象不好。”

    兰杰伟:“那你会开锁撬门吗?”

    齐官言:“不会…不对啊!开锁撬门不一样小偷小摸。”

    兰杰伟朝齐官言翻白眼,用手朝后者捧着的包袱往里推一下,随手拿起绳头。

    催促一番后,口咬绳头,双脚蹬地,双手按压凹凸不平的泥墙面,手指按入,单凭手臂活动,快速攀上墙头,无处安放的双脚踏上去,兰杰伟低头往下看眼,抓住绳子猛踏墙头,跳下安稳落地。

    另一面的齐官言在腰间用绳子绑死,一股拉力从绳子另一头传来,绳索骤然拉紧勒住他的腰柳,近几乎要将齐官言勒断两节的拉力把他甩上半空,笔尖划过墙头的粉尘,下坠时顺着腰间的绳子旋转,绳子一圈一圈死死绞勒在齐官言的腰上。

    兰杰伟安然接住齐官言,嘴巴张着却说不出口,兰杰伟放他双脚落地,双手摸上腰间扯住绳索,一把撕开有水杯粗大绑上好几圈的绳子。

    手心按压在齐官言的胸口运气,不一会,齐官言长舒一口气。

    齐官言:“我刚才好像看见我太奶奶了。”

    兰杰伟:“在现今你太奶奶的太上老祖都还没出生。”

    齐官言深吸呼气,不生气不生气,别和他一般见识。

    于齐官言闭眼告诫自己时,兰杰伟在打量这间房舍。

    连他家院子还小。兰杰伟扫过一口被巨石压着的水缸,晾晒几块腊肉和果脯豆子的支架,光这些便已占据一半有余。

    眼神直盯住正门口对着的房间,只有桌子和床,很明显不是过去他们醒来是的那间。

    二选一,排除一个在外,最后一间侧房大概就是最后的答案,兰杰伟望着那间紧闭门窗的房间。

    抬腿往前走,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脚抬不动,低头一看,齐官言抱住兰杰伟的大腿蜷缩成一团。

    “别去,行不行。”齐官言后悔了,他来到这,临近一步终于想起恐惧,直面自己的心灵。

    兰杰伟陈述道:“你会死的。”

    “不,不,你不懂。”齐官言回忆起那天的细节,惊悚道:“吴清宇身份不简单,他的身上也有劫气,那些泥塑只是掩人耳目的道具,我们拿了就等于介于他的劫数。”

    “这只是你的猜测,但若我们拿了就可以活命。”

    “屁!从头到尾关你什么事,我的命数就要我的命,你拿他人的因果你也会死的。”齐官言哀求着:“不要打开那门!我们回去吧!”

    齐官言的临场倒戈,成功使得兰杰伟……多花了一点时间抵达那扇门前,兰杰伟毅然决然推开。

    没推动。

    “呼!”齐官言见兰杰伟没能推开门,心中大喜,松开双手,浑身虚弱。

    “够了,你回去吧,你已经做的很……”齐官言笑着,却还没来得及说完话,房门霍然朝内打开,一股吸力从房间席卷。

    就在门口的两人猝不及防被吸力卷入房间,齐官言卷缩成一团,兰杰伟滚成一团。

    “天地万物,皆乃寻利。”

    “两位,既然逃离虎口,又何必自寻死路。”

    说话者,是倒下的神龛上的一尊泥塑,泥土正逆向流淌,从神龛下源源不断流出,粘上神龛缓缓流上,一点点修补泥塑。

    齐官言看着泥塑,有点好奇它身上那些黑印怎么那么像鞋印。

    泥塑道:“因为它就是鞋印。”

    兰杰伟:“……”

    齐官言:“……”

    有问必答,好老实一副泥塑,不是,这玩意会读心!*2

    泥塑:“我不会读心,我只是能感知发生在这间小屋子里的一切信息。”

    齐官言:可这关读心什么事,八竿子打不着啊喂!

    兰杰伟:那岂不是说我们现在不用说话也能正常交流,挺方便诶!

    泥塑:“……”

    你们的关注点好奇怪啊,还有,这是重点吗?我好歹是神像,害怕都不带个。

    齐官言:天下分八类,你属妖魔?邪灵?

    兰杰伟:鬼怪?圣神?

    泥塑:“动动脑筋,再往高处想想。”

    齐官言:就是说也在其中咯,小兰,拿家伙来。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吴清宇之前拿出来的泥塑神像,原来不是,那就好了。

    兰杰伟:老齐,你要绳子还是麻袋,这里有麻袋提供的哦。

    齐官言:那就用绳子把他捆住,再拿麻袋装起来。

    泥塑神像:“……?!”

    欺负我现在不能动是吧!好给我等着……哎哎哎,轻点轻点,我这副泥身子受不了,啊啊啊。

    兰杰伟拉开麻袋口,昏暗的环境掩盖不住脸上的兴奋:“没想到咋们运气还不错啊,居然抓到一只皇天大阵下的神类。”

    “等下等下,我知道吴清宇的家当放哪了!”泥塑神像被绳索层层捆绑,在即将被收入麻袋时,它赶忙发出喊叫。

    齐官言遂停下动作,重新扔在地上,泥塑神像一角摔回泥巴。

    “说吧,想不被当作耗材消耗掉就趁现在,敢说一句废话,我立马把你献祭了。”

    “全在外面的水缸里,就算你们想布置七星诛仙大阵、六合锁神之密仪都可以。”

    齐官言,兰杰伟一人拖着一样东西,走到水缸前,齐官言抬手屈指敲两下。

    灵机所化的法术显现出实体,金膜包裹住水缸。

    “能行吗?”

    “可以,两拳一腿的事情。”兰杰伟松开手上的麻袋,于水缸外扎马步,运血气,齐官言见状后退几步。

    一拳破金膜。

    一拳碎水缸。

    一腿轰爆能盖住水缸口的磨石。

    金灿灿的光华闪爆兰杰伟的眼睛。

    “金色传说!”兰杰伟震惊道。“吴大师干的是什么活,抢国库还是杀皇帝?当杀手这么赚!”

    齐官言从兰杰伟背后探出头,兰杰伟拿起一块金元宝,在手心上下掂量,抛掷上空,伸手接回时人却不知觉的重心偏移,手掌合拢全力握紧十秒,松开后兰杰伟也只能观察到元宝上的指印,从心放弃最后一道工序——用牙咬。

    齐官言:“咋样?”

    兰杰伟:“很硬,很奇怪的黄金,起码在百分百纯金上再高百倍。就论市场价值这里一块顶外面千百倍。”

    因为市场流通的黄金也不是百分百纯金,每一块黄金都必不可少含有其他金属的杂质,一块黄金提升一点纯度都与之前相差十倍价格,何况是这种特殊工艺打造的黄金。

    兰杰伟手里的金元宝已经超出它所代表的工艺与其代表价值,上升到无价之宝。

    齐官言:“……”说这么多废话,不就是一块拿法力洗练过的黄金!

    在齐官言眼里,不止是兰杰伟手上那块金元宝,水缸里那些金元宝都散发着独属法宝的灵力波动。

    都是法宝了,有点异常属性很正常。

    不过,全是黄金,我咋布阵?齐官言摸着下巴思索着。

    泥塑神像:不是你们?吾都帮你们帮到这份上了,结果你不会布阵!你是不是齐虹山的后人啊,不会是什么大家族玩狸猫换太子的把戏,给我玩瞒天过海吧!

    [汝名姓式?生辰八字?]

    齐官言不假思索,直接脱口而出:“姓齐名官言,道历4375年八月23日晨时生。”

    正在拿麻袋装金元宝的兰杰伟突然感到诧异,随即内心深处一颤,转身对上齐官言清纯闪亮的眼睛。

    齐官言猛然反应过来,伸手抓住兰杰伟的一条手臂,随意往一个方向推去,就齐官言的体格再来十个也推不动兰杰伟,可架不住他俩有默契,手指摸上兰杰伟手臂时,后者瞬间明白。

    肌肉紧绷,五指合拢化拳,拳锋罡气直削泥塑。

    “哈!”兰杰伟被捉着手臂,全身摆弄出怪异的姿势迎合着独臂挥舞发力,同时头肩三火,专破邪崇。

    拳罡气风一遇泥塑,就如同滚热的刀片切开黄油——如沐清风……武者的气血遇到泥塑神像就好像两者立场相反,兰杰伟的罡气晴天融雪,他的铁拳撞在泥塑上,触感落入沼泽深深陷入,却Q弹得包裹住。

    免疫,免伤,反弹。

    兰杰伟仿佛看到泥塑神像头顶弹出文字,来嘲讽他。

    齐官言见伤害无效当即扶着兰杰伟随着反弹退开数十步。

    这玩意好像也蛮邪门的,不是说皇天之下神类太平吗?

    “有意思,有意思,原以为你们不过是教主拿来试验的小白鼠。”泥塑神像嘀咕道:“居然是来自封禁现实的人类啊,你们既然看到了黄金就已经沾上因果,必历命劫。”

    这么一提醒,齐官言果真看到一股黑气无风卷起,凭空出现卷绕在他的尾指,至于之前用秘术观测到一丝红色死劫被拆分淹没于黑气。

    齐官言慎重道:“您哪位?”

    “六契入道,七契幽虚,八契圣渊,九契天狱,十契神明。”泥塑神像无口凭空道:“吾都叫你们多往上想一层了,一两个不尊神圣的人类啊!吾要——诶诶诶,你们干嘛,放下那麻袋!给我放尊重一点,起码拿那神龛来装我啊……”

    随着兰杰伟彻底封紧麻袋口,那泥塑神像的声音再也传不出来,他提起麻袋扛肩上,与齐官言对视一眼,赶脚底抹油跑路。

    十契神明算个嘚,咋们连道墓里的棺材都撬开过,还在乎你一尊连信徒都没有到神明?

    好笑。

    利索的开门,兰杰伟和齐官言的笑容还没消退,就永久僵硬在脸上。

    门外,一位僧人双手合十,好似已经站立好久,听见声音,美目睁开。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两位施主,贫僧法号地藏,自东土幽冥而来,还请施主施舍一尊神像,好让贫僧交差。”

    说完,地藏不等兰杰伟、兰杰伟从惊吓中回神回话,抬脚一步,伸手。

    就下来齐官言和兰杰伟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来得及在眼前一黑后,失去意识前记住一件事:这僧人不讲武德,一个被压制五阶的强者还搞偷袭,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