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九月二十八
九月二十八，各路前来吊唁的英雄一齐上了半云山。在顾家见过家属后，一同上山顶，在顾维永墓前祭拜。
这次来吊唁的有领头的风正堂主宋青川，还有寒云寺正心院首座归智大师，灵晖城主事徐望津，四宗之中两宗都派出了掌权长老出席，此规格可说是相当高了，堪比名门大派的丧礼。
另还有生前受过顾维永医治的人，其中有永定宗宗主王玉潮这样的大派掌门，也有沙河帮这样的小门小道，正邪两道暂且放下往日恩怨，共同悼念恩人顾维永。
来的人有一百多号，在山顶站得满满的。俞夫人一直等的星竹崖，却一直没有出现。
顾家家属披麻戴孝跪于顾维永墓前，吊唁者一上前祭拜，由顾将之代表顾家答礼，他学着像大人一样说话，又透着稚嫩，来往应答均得体，各英雄无不夸赞顾家的教养。
“诸位。”宋青川举起双手，示意有话要讲，众人都望向他。宋青川说：“十一年前，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节，我中原义士与真阳邪教恶战一场，宋某功力尚浅，也有与邪教一战之决心，手刃邪神教众数人，自身也挂了彩。”
说到十一年前与邪教的大战，众人群情激动，听到宋青川手刃教众都纷纷喝彩。宋青川举起右手说：“当年我右臂受伤，中了真阳邪教的骨毒，此毒阴毒之极，我本应断臂求生，多亏了恩公顾先生，不惜以值千金的药医我臂膀，保住了我一条膀子，不致使我宋某成废人一个。”
人群中有一中年和尚站出来，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贫僧八年前与人争斗身受重伤。吐血数升，幸得在这半云山旁，昏迷不醒地被朋友送到半云居来，求顾先生救命，顾先生为了救贫僧的伤，从中午守到半夜，待贫僧气息平稳后才肯休息，之后更是分文未取，只说贫僧是行侠仗义受的伤，自己虽不曾炼气，也有行侠之心。”
“顾先生说他不曾炼气？”人群中传来粗鲁的声音，言辞中捎带着讥讽之意。
众人循声看去，正是沙河帮帮主范千浪，人称鬼七鲨，水性极好，其人身材五短，络腮胡子，秃头，面黝黑。沙河帮是地方豪强，平日里也曾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名门正道不屑与之为伍。
“范帮主，你这是何意？”宋青川问，言语中透出不快。
“诸位是真没听说，还是装糊涂？”范千浪歪嘴一笑。
“范千浪！在顾先生墓前，尔等莫要阴阳怪气，有话直说。”宋青川指他呵斥道。
“连我这划船的船夫都知道的秘密，你们却装不知，好！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喜欢端着架子，你们不方便说，我帮你们说了，让实不知的朋友也听听。”范千浪往前一步说：“顾维永就是在江湖消失二十年的陈流山，圆岸大师的关门弟子，一等一的高手，他隐姓埋名二十年。也糊弄了江湖二十年。”
宋青川指着范千浪说：“姓范的，无真凭实据，休要信口雌黄。顾先生一生光明磊落，绝无可能，今死者为大，怎可在墓前污蔑他清誉？”宋青川向众说道：“诸位都是顾先生生前好友，望各位能向江湖澄清谣言，还顾先生一个清白。”
俞夫人和顾将之见宋堂主为顾家主持公道，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声拜谢。
智信上人也说：“阿弥陪佛，贫僧上山前也听闻此语言，自是不信的。退一步说，纵使顾维永就是陈流山，陈流山就是顾维永，那又当如何？我等皆是受他的恩惠，被他救过命来，姓顾，姓陈，又有何分别？”
宋青川拜谢说：“大师所言甚是。”
“大不一样！”永定宗主王玉潮大声说道。其人五十多岁，身穿绸缎黑锦，须发半白，永定宗也是北方名门，势力庞大，亦不逊于风正堂。王玉潮也是江湖上威望颇高的人物，他竟发不同声音，众人皆欲听他说个详细。
王玉潮说：“适才范帮主所说，王某也不知真假，但这事非同小可，一是一，二是二，不可含糊不清。智信和尚说，姓顾，姓陈，没有分别，可能是这陈流山退隐江湖的早，以至江湖上知道他的人不多，只知他是圆岸大师的弟子，旁的便不知了。”
“王宗主见过陈流山？”智信和尚问。
“倒是未曾见过面，陈流山极少在江湖上走动，更未听说他跟谁交过手，不过王某听说他被圆岸大师逐出了师门，之后便在江湖上消失了，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躲了起来？你们可知可知他为何被逐出师门？又为何销声匿迹了？”
“难道是结了不该结的仇家？”智信和尚问。
王玉潮并不理会智信上人，而是问向俞夫人，他问：“夫人，顾先生是否有枚玉蝉整日随身？”
俞夫人突被他这一问也惊着了，未曾多想便说：“亡夫确有一枚玉蝉随身，宗主何以知晓？”
王玉潮笑了笑，说：“那便是了，传说陈流山曾独闯沉星谷，夺得鬼舞幽兰，由圆岸大师为他行御魂之式，陈流山所铸之灵器正是一枚玉蝉。”说着冷眼斜视俞夫人。
俞夫人听不懂王玉潮说的什么谷、什么幽兰，只说：“宗主说得什么东西？那玉蝉有何不妥？”
“那也自然，你夫君瞒过了天下人，当然也瞒过了你。”王玉潮接着说：“诸位都知御魂所得之灵器往往威力无匹，陈流山的玉蝉独有读心术之神技。”
“何为读心术？”宋青川问。
“读心，读心，读知你心，传说陈流山只需触碰他人，便可知其所思所想，更有其人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说到秘密王玉潮眉眼一挑，环视在场这些英雄豪杰方寸大乱。
“王宗主，此事干系重大，切不开作玩笑啊！”智信上人说。
“原来大师也有不可为外人道的私事啊？”王玉潮冷笑一声。
“贫僧之事无足挂齿，只是此节关系到顾先生毕生之名誉，今日在场之人多是受过顾先生亲手医治的，若是如你所言，那我等所思所念皆被顾先生知晓了？”
这次来吊唁的有领头的风正堂主宋青川，还有寒云寺正心院首座归智大师，灵晖城主事徐望津，四宗之中两宗都派出了掌权长老出席，此规格可说是相当高了，堪比名门大派的丧礼。
另还有生前受过顾维永医治的人，其中有永定宗宗主王玉潮这样的大派掌门，也有沙河帮这样的小门小道，正邪两道暂且放下往日恩怨，共同悼念恩人顾维永。
来的人有一百多号，在山顶站得满满的。俞夫人一直等的星竹崖，却一直没有出现。
顾家家属披麻戴孝跪于顾维永墓前，吊唁者一上前祭拜，由顾将之代表顾家答礼，他学着像大人一样说话，又透着稚嫩，来往应答均得体，各英雄无不夸赞顾家的教养。
“诸位。”宋青川举起双手，示意有话要讲，众人都望向他。宋青川说：“十一年前，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节，我中原义士与真阳邪教恶战一场，宋某功力尚浅，也有与邪教一战之决心，手刃邪神教众数人，自身也挂了彩。”
说到十一年前与邪教的大战，众人群情激动，听到宋青川手刃教众都纷纷喝彩。宋青川举起右手说：“当年我右臂受伤，中了真阳邪教的骨毒，此毒阴毒之极，我本应断臂求生，多亏了恩公顾先生，不惜以值千金的药医我臂膀，保住了我一条膀子，不致使我宋某成废人一个。”
人群中有一中年和尚站出来，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贫僧八年前与人争斗身受重伤。吐血数升，幸得在这半云山旁，昏迷不醒地被朋友送到半云居来，求顾先生救命，顾先生为了救贫僧的伤，从中午守到半夜，待贫僧气息平稳后才肯休息，之后更是分文未取，只说贫僧是行侠仗义受的伤，自己虽不曾炼气，也有行侠之心。”
“顾先生说他不曾炼气？”人群中传来粗鲁的声音，言辞中捎带着讥讽之意。
众人循声看去，正是沙河帮帮主范千浪，人称鬼七鲨，水性极好，其人身材五短，络腮胡子，秃头，面黝黑。沙河帮是地方豪强，平日里也曾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名门正道不屑与之为伍。
“范帮主，你这是何意？”宋青川问，言语中透出不快。
“诸位是真没听说，还是装糊涂？”范千浪歪嘴一笑。
“范千浪！在顾先生墓前，尔等莫要阴阳怪气，有话直说。”宋青川指他呵斥道。
“连我这划船的船夫都知道的秘密，你们却装不知，好！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喜欢端着架子，你们不方便说，我帮你们说了，让实不知的朋友也听听。”范千浪往前一步说：“顾维永就是在江湖消失二十年的陈流山，圆岸大师的关门弟子，一等一的高手，他隐姓埋名二十年。也糊弄了江湖二十年。”
宋青川指着范千浪说：“姓范的，无真凭实据，休要信口雌黄。顾先生一生光明磊落，绝无可能，今死者为大，怎可在墓前污蔑他清誉？”宋青川向众说道：“诸位都是顾先生生前好友，望各位能向江湖澄清谣言，还顾先生一个清白。”
俞夫人和顾将之见宋堂主为顾家主持公道，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声拜谢。
智信上人也说：“阿弥陪佛，贫僧上山前也听闻此语言，自是不信的。退一步说，纵使顾维永就是陈流山，陈流山就是顾维永，那又当如何？我等皆是受他的恩惠，被他救过命来，姓顾，姓陈，又有何分别？”
宋青川拜谢说：“大师所言甚是。”
“大不一样！”永定宗主王玉潮大声说道。其人五十多岁，身穿绸缎黑锦，须发半白，永定宗也是北方名门，势力庞大，亦不逊于风正堂。王玉潮也是江湖上威望颇高的人物，他竟发不同声音，众人皆欲听他说个详细。
王玉潮说：“适才范帮主所说，王某也不知真假，但这事非同小可，一是一，二是二，不可含糊不清。智信和尚说，姓顾，姓陈，没有分别，可能是这陈流山退隐江湖的早，以至江湖上知道他的人不多，只知他是圆岸大师的弟子，旁的便不知了。”
“王宗主见过陈流山？”智信和尚问。
“倒是未曾见过面，陈流山极少在江湖上走动，更未听说他跟谁交过手，不过王某听说他被圆岸大师逐出了师门，之后便在江湖上消失了，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躲了起来？你们可知可知他为何被逐出师门？又为何销声匿迹了？”
“难道是结了不该结的仇家？”智信和尚问。
王玉潮并不理会智信上人，而是问向俞夫人，他问：“夫人，顾先生是否有枚玉蝉整日随身？”
俞夫人突被他这一问也惊着了，未曾多想便说：“亡夫确有一枚玉蝉随身，宗主何以知晓？”
王玉潮笑了笑，说：“那便是了，传说陈流山曾独闯沉星谷，夺得鬼舞幽兰，由圆岸大师为他行御魂之式，陈流山所铸之灵器正是一枚玉蝉。”说着冷眼斜视俞夫人。
俞夫人听不懂王玉潮说的什么谷、什么幽兰，只说：“宗主说得什么东西？那玉蝉有何不妥？”
“那也自然，你夫君瞒过了天下人，当然也瞒过了你。”王玉潮接着说：“诸位都知御魂所得之灵器往往威力无匹，陈流山的玉蝉独有读心术之神技。”
“何为读心术？”宋青川问。
“读心，读心，读知你心，传说陈流山只需触碰他人，便可知其所思所想，更有其人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说到秘密王玉潮眉眼一挑，环视在场这些英雄豪杰方寸大乱。
“王宗主，此事干系重大，切不开作玩笑啊！”智信上人说。
“原来大师也有不可为外人道的私事啊？”王玉潮冷笑一声。
“贫僧之事无足挂齿，只是此节关系到顾先生毕生之名誉，今日在场之人多是受过顾先生亲手医治的，若是如你所言，那我等所思所念皆被顾先生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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