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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别怪我心黑

    “书生啊,你来咱南墙影子,哥也少关心你,说得惭愧啊。你老家哪里的?我听你口音不是这边的,怎么跑这儿来的?”

    “不瞒大哥,小弟老家东边的,家里遭了难,家里人都没了,一路逃难过来的,盘缠也花光了,只有在南墙混口吃的。多谢花蛇哥一直照应着。”

    “那你也是个苦命人,你在城里,还有啥认识的亲戚朋友吗?”

    “没了,就认得咱们队伍的几个人。”

    两人正闲话着,看门的守卫开城门了,两人起身走出城去。天还黑着,城门的守卫一眼就认出了花蛇,跟他打招呼:“花蛇,怎滴今天这般勤快,出城干啥去?”

    花蛇没想到这昏暗的天都能被认出来,一边快步走一边敷衍道:“送这孩子回老家去,起早赶路啊,回见啊。”

    出了城来,王缚岩问:“大哥,何故要说送我回老家?咱们不是去搭手干活吗?”

    花蛇想了想,说:“噢,我骗他的,我,我还欠他几个小钱呢!说出远门了,省得他回来找我逼债。”

    出了城来,花蛇似乎就不那么急了,两人摸黑沿着大路走,走了一段天就蒙蒙亮了。走了约五里地,到了路边的长亭。花蛇说坐下休息一会儿。

    “大哥,往前还有多远啊?”王缚岩坐下问。

    “快了,咱哥俩先歇一会儿。”花蛇坐下后四处张望了一圈,路上没有人。

    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花蛇突然问:“书生,你爹妈对你好吗?”

    王缚岩听了愣了一会儿,说:“我跟着养父母长大的,他们待我很好。”

    “那你亲爹亲娘呢?”

    “不记得了。”

    “你家遭了灾,为啥不回去找亲爹娘?”

    王缚岩沉默了,没说话。

    花蛇见他不愿说,便说道:“我娘死得早,我那爹不是个东西,我还有个妹妹,前几年家里遭了灾,我爹借了债,没还上,田都押给人家了。利滚利,还不上就要把我妹卖了,我拦着没让卖,可钱还是还不上,愁啊。”

    “要不,兄弟们都一起凑凑,先把钱还上?”

    “各顾各的,谁管得了谁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说是不是?”

    王缚岩没说话。

    花蛇叹了口气,站起来指着往北的小路说:“走,就在前面不远了。”

    两人沿着小路走了一里地,路边停着一辆马车。车窗有靛蓝布掩着,一匹杂色马低头啃着地上的杂草。往前走了几步,见车上坐着一车夫,背对着,穿着粗布衣服戴着顶草帽。

    “到了。”花蛇说。

    王缚岩看了四周,并无货品,心道:“起了个大早,走了六七里路,难道就为了这车内坐的人?”

    “我们来了。”花蛇高声说。

    车夫从车里牵出一条粗麻绳来,翻身下了车,这车夫竟然带着脸谱面具。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王缚岩见那车夫来者不善。

    “书生,你跟他走吧,管你吃管你喝。”花蛇说。

    王缚岩明白了那条粗麻绳的用途,他一步闪到花蛇身后,双手一推,花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得向车夫扑过去。缚岩转身拔腿就跑,两步并作一步,跑得飞快。

    那车夫拨开花蛇,提气纵身一跃,一个跟斗就翻到了王缚岩面前,举起麻绳挡住了他的去路。

    王缚岩明白此人是炼气的炉鼎,自己是绝难逃过了,不如放手一搏。便大叫一声冲过去,照他面门就是一拳。

    王缚岩这一拳又快又沉,甚是出乎意料,不过那车夫毕竟功力深厚,从容地后退半步即让此拳打空,车夫顺势扣住王缚岩的手腕,甩手一扭,即将他擒住。

    王缚岩想挣脱,奈何手腕如被铁箍夹住一般,挣得生疼。车夫一手牵起麻绳要捆住他双手,王缚岩趁背过来时,运了一口气,双腿一弯,猛的一蹬地,向后飞起。

    车夫放松了警惕,被他这一下撞到,两人滚在地上。车夫恼羞成怒,翻身起来,横扫一腿,正中王缚岩下腹。

    好似一根碗口粗的铸铁柱子撞到肋下,王缚岩被一脚踢飞,在地上滚了三圈,面容狰狞的呼不出气来。

    车夫走过去,拿麻绳捆住了王缚岩的双手双脚,车夫后悔这一脚力道太大,普通人中了这一脚定命丧当场,他摸了摸王缚岩的下腹,断了一根肋骨,见他气息尚稳,似乎还死不了。

    “这小子身手竟如此了得。”花蛇说。

    车夫也觉蹊跷,伸手摸了摸王缚岩颈上的经脉,说:“这小子身手不凡,确实难得对付。如此上好的炼丹料,可惜了。”

    “爷,这话是何意啊?爷不要了?”

    “他肋骨断了一根,可经不住那一路折腾,这票算是废了。”

    “爷,上回说好了,小人只管将他领来,绑人的事不归我,您说是不是?”

    “说好了?几时说好的?”车夫说。

    “各干各的活,干多少拿多少,这是道上的规矩,上次说好的钱可不能少。”

    “你这一路上可叫人瞧见了?”

    花蛇回忆了一下,说:“保准没人看见我俩,早上天不亮我就拐到他了,出城一路都顺利,一个人影都没有,您放心吧?”花蛇怕这车夫起疑心,就没说城门看守见着他两人的事。

    “今天这事你跟谁都没提起过?”

    “保准没有,小人孤家寡人一个,跟谁说去啊?”花蛇嘿嘿笑起来。

    “行,活干得不错,我去取钱。”马车说着,走回马车,从车上又拿出一卷麻绳来。

    花蛇见了,吓得脸色煞白,指着他刚想骂,话还没出口,立刻跪下来磕头,哀求道:“爷爷,爷爷,钱我不要了,求爷放过一条生路,小的不会往外吐一句话的。爷爷,求您大发慈悲,小的不想惨死。”

    在他跪地磕头时,马夫走到他身后,一脚踩在背上,将他制服在地,麻利地捆住手脚。边绑边说:“你也别怪老子心黑,反正我得交个人出去,多一张嘴多一分险。”

    车夫用布塞住王缚岩和花蛇的嘴,将他二人搬上马车,驾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