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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化素融体

    车夫穿着蓝布衣服,戴着一顶斗笠,没看清脸的模样。王缚岩知道这是来贩人去西域的车,绝不能让老头知道自己已经伤愈,他赶紧到墙角下缩起来,背朝着门。心中害怕,身子不住地抖起来,为了装得像一些,他手掌覆住肋下,假装疼的发出哼哼声。

    “一个人在这野山里,闲得要疯了吧?老鬼。”车夫笑着说。

    “想杀几个人解解闷。”老头说。

    “小弟给老哥带了几坛好酒,十斤熏肉。老哥且再等几天,或可过几天快活日子。”

    “此话怎讲?”

    “上面听到风声,似有人在查,若是风声紧了,就避避风头。”

    “谁在查?”

    “只是听到些风声,也许是他们胆儿太小,草一动就以为有蛇。大人会安排好的,真有人查,把人做掉就是了。这趟就三个,是吧?”

    “关了四个,有个受伤了,还上不了路。”

    “什么伤?不行就扔了。”

    “排骨被拍断了,现在外面风声紧,捞个人来不容易,我且养他一个月,养好了下次上路。”

    “行,小弟还要赶路,就不多闲话了,喂了药上路了。”

    老头把铁链解开,打开门,拿出三粒药丸,说:“你们过来,每人一颗。”

    三人都吓得不敢动,一起缩在角落里。

    “是等我喂你们吃呢?”老头问,他的声音平淡无调,却让人不寒而栗。

    花蛇第一个跪爬过来,拿了一粒服下。剩下两个人犹豫了一下,也都过来服下了。没一会儿,三个人都昏睡过去。蓝衣车夫拿着绳子进来,熟练地将人翻过来,双手双脚绑好。像是卖炒货的店伙计包装货品,三两下就捆好了。

    绑好后,他看见了另一角落里发抖的王缚岩,缚岩蜷缩着,背对着他们,从始至终没有发出过声音。蓝衣车夫走过去,扒拉他的肩膀,将他翻过来。缚岩捂着肋骨,假装疼地叫了一声。车夫见这孩子脸色煞白,满面的惊恐,呼吸急促,但气色并无病态。

    “这就是那个骨头断了的?”车夫问。

    “是他,还老实。”

    “看气色不错啊,要不我今天一趟拉走?”

    “这小子命大,内脏未伤,只是断了骨头。今次就不拉了,省得路上颠簸,断骨刺伤了内脏,死在路上了,你还得找地方抛掉。我瞧他身板不错,再过一个月就能上路了。”

    “行了,留他一个给老哥解闷。”车夫起身,一手提了一个人,拖到车上。

    门在王缚岩身后关上了,听得铁链哗啦作响,王缚岩长出一口气。

    马车走了,牢房里又陷入了寂静,依稀可以听见远处山林里的猿叫。

    送走了人,老费拿了今日送来的酒肉,进厨房开始做饭,准备好好吃上一顿。

    王缚岩听老费去了厨房那边忙活,终于彻底松弛下来。他躺在地上,望着茅草屋顶。

    心想下次车夫来的时候,自己就要被灌入那麻晕人的药丸,扔到车上,不知拖到什么地方。下次车夫也许是十天后来,也许是二十天,他必须在这段时间里想办法逃出去。

    只是自己没学过能伤人的功法,即便现今元气已有不小的增长,有力不会使出来,也不是这老头的对手。

    又过了一天。晚饭的时候,老费给王缚岩安排的饭菜里,有几块猪排骨的边角料,肉都被他剔了,只剩一点边边角角的肉还附在骨头上。拿这玩意给缚岩吃,还是希望他能快点长好骨头,早日上路。

    为了练素微大法化解骨头,王缚岩啃完后,私留了一块骨头,他也不敢多拿,怕老费起疑心。吃完把骨头渣放回盘子里,递到门口,就找个角落,面朝里卧着。过了一会儿老费把盘子收去了,一切如常。

    到了夜里,缚岩又爬起来,拿这块骨头练手。

    素微大法他只学了第一层,这第一层他现在也只算初学乍练,他越练越觉得此功法精妙无比。

    对炼材化解时,气的拿捏,力度的掌握都有无穷的变幻。心法中也只是阐述了原理,对如何下手,如何操控,均未做提点,也确实难以几句话说清。这些都只能靠习练者自行摸索,靠悟性领悟。

    炼材化为炼素后,吸入体内,又要以气为舟,以经脉为江河溪流,将炼素整合进机体中。这其中如何拿捏量,如何运气,如何走经脉,又是幻化无穷的。

    炼材所含五行不同,其内在的相生相克关系就截然不同。原炼材以大法化解后,其原本纠缠在一起的五行之素被解开,变成了一堆杂乱的、相生相克关系矛盾的炼素。

    可以说每次炼化和吸收的过程都不尽相同,需要习练者对炼材的性质有极深的掌握,方可炼到大成圆满的境界。

    若要机体能完满的融合这些炼素,必须遵循五行生克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若配置恰当,则和谐相生,能较原始机体更胜一筹。若配置失当,或是炼素相克,亦或是炼素超量,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轻则机体萎缩,重则经脉损毁,以致重伤陨命。

    王缚岩现已能轻松将猪骨化解为骨粉,但若要解出更细的炼素,所需的元气和操控力则是现在的四倍都不止。

    他想起了当时义父和侯望东的茶盏对决,即要出大力又要精细,本就是一对矛盾。如今自己初窥门径就感困难万分,甚至遥不可及。仅这大法第一层就需一辈子去领悟,难以想象师祖所创的更高境界是何等的精妙。

    经过一个时辰的化炼,仍然得不到突破,缚岩只得作罢,运功将炼素吸入体内。白色的炼素从双手的缝隙中飘出,有如风的助力,缓缓飞入鼻中。

    运功结束,缚岩又感到神清气爽,浑身的酸痛也都一并消失了。

    他坐着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再缓缓睁开眼睛。

    黑暗里,门口正立着一个黑影。

    微弱的月光映衬着他的侧脸,黑暗中的一双眼睛正盯着王缚岩。

    是老费,不知他已在门口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