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钢铁是这么炼成的
这监工干活还真是麻利，不一会儿就带人搬着黑乎乎的石块，陆陆续续运到汤木的小屋里。
不一会儿，屋里摞起一大堆。还有大波人还往小屋里搬，童乐天赶紧制止住。
再摆屋里就没地方落脚了，童乐天让他们把其余的放到屋外备用。
汤木看着一屋子黑石头，气的吹胡子瞪眼。
“简直胡闹！”
何进虽不知道钦差大人要黑石头何用，但也不敢阻拦，只能由着他。见汤木要发脾气，赶紧呵斥：
“休得无礼！”
汤木：“无礼？谁无礼？一个钦差大臣，皇家御赐的大官，不干正经事，跑到我炼金房摆黑石头玩儿，哼！”
汤木敢怒敢言，却把何进急坏了。这要是把钦差得罪了，他这缓兵之计可就报废了。
何进：“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关你板房！”
汤木：“关就关，又不是没关过！”
何进：“你——！”
童乐天：“你俩别吵了！也别关他板房，一会儿让个伙计给我打打下手，我只做一遍，剩下的交给汤大师了！”
汤木：“交给我？这种黑石我老汉就炼化过多次，不会出金，只能炼出渣滓！”
何进：“你这老儿又夸海口，你炼不出，你怎知别人炼不出？”
汤木：“要是有人能把这些黑石炼化出金，我老汉从此……”
童乐天：“我没说要炼化这些黑石头啊！”
汤木：“不炼？”
何进：“不炼？”
汤伯、何进都愣住了：不炼你让人摆一屋子干嘛？
真的是摆着玩呢？
童乐天拿铜锤敲碎了一大块黑石，仔细验看，确定是煤炭，便随手将碎煤块放进炉膛柴堆上，又敲了一些粉末覆盖在煤块上。
汤木要疯了，说不炼却又塞进炉膛，塞进炉膛还不用坩埚，这简直是胡来。
“鼓风！”童乐天不紧不慢的吩咐。
炉旁一壮汉赶紧推拉风囊。汤伯凑上前去，不可思议的看着炉膛里的黑石块居然被引燃。
汤木：“这……这当柴烧？”
童乐天挑拣了铬和生铁放入坩埚，送进土高炉。
“这是——”看到童乐天把他费尽心力炼化的生铁用去，汤木一阵肉疼。
“你！”童乐天指着干瞪眼的监工说道：“再去找些灯油来！”
“得令！”
两种金属不一会儿被烧红，但距离融化还早得很。不融化便没法融合。
童乐天记不清自己是谁，可这种简单合金制造技术，从小就印到脑子里去的。
监工找个一罐灯油来，童乐天凑上去一闻便知，这是动物脂肪炼的。
监工做事还真是仔细，找了一大罐灯油，里面还放着一把木勺。
童乐天将一勺灯油浇在坩埚里，灯油碰到烧红的金属块，一触即燃，火中的生铁开始出现流态。
看到这儿，汤木心里才确定：眼前这位年轻钦差确实会炼金。
因为他的生铁就是这样浇上灯油炼出来的。但是，另外一种叫不出名的金却怎么也炼不化。
当然，他用的是木柴当燃料。
生铁逐渐融化成铁水，可坩埚里的铬依然顽固不化。
童乐天四下寻找，在一陶罐子里找到粉碎的硝石粉，抓了一把直接扔到炉子里，炉火瞬间燃起爆裂，吓了众人一跳。炉膛内腾起一阵黑烟后，又恢复如初。
童乐天把盛有硝石粉的陶罐挪到炉旁，隔一阵往炉膛里扔一把，隔一阵扔一把，不多时，奇迹出现了——坩埚里的铬金属开始融化。
看到两种金属溶液在坩埚里交融，汤木震惊的目瞪口呆，居然激动的流出泪来。
汤木不但对童乐天的炼金术佩服的五体投地，更是如获至宝。他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死死盯着童乐天一举一动。
直到童乐天取出坩埚，待金水凝固成块后，灰色杂质附着在表面。童乐天用铜钳将合金块取出放在锻造台上锤炼，砸扁又敲圆将杂质敲掉后，反反复复锤炼，直到合金块冷却敲不动，才被再次放到炉膛内加热。
“接下来要成型了！”童乐天对着汤木说道，“汤大师能不能让您徒弟帮我打打下手？”
汤木一拱手直接跪地，恭恭敬敬的说：
“我老汉亲自抡大锤给您助力！还望大人不计前嫌，饶恕老奴方才的失礼！”
童乐天赶紧把他扶起来，“哎呀，是我唐突了，没有跟汤大师说清楚。”
看到二人礼敬有加，一旁的何进更是震惊无比。
他原先只为延续自己的缓兵之计，陪着钦差胡闹玩耍的，没想到这钦差真的会炼金。
这炼的好坏他不知道，也看不懂。可看到汤木居然老泪纵横的给钦差下跪，这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万万意想不到——这瞎胡闹的玩一把，真就炼成了？
可这钦差炼金意欲何为啊？
一大锤一小锤，一老一少挥汗如雨，轮番对着烧红的合金趁热打铁。小锤敲在哪里，大锤稳准狠的砸下。
“叮叮当当”不绝于耳，火星四射飞溅。
再次回火烧红，最后锻打出顶尖后，“兹拉”一声放在冷水里淬火。
十几根合金钻头就制造出来了。
童乐天拿起还有些烫手的钻头来到屋外，众人不知他要干什么，也跟着他出去。
童乐天找了块脑袋大小的石头，钻头尖抵在石头中心，奋力一锤敲下去，钻头没入石中。二锤下去，合金钻没入一半，第三锤时，锤落石穿。
等童乐天取出钻头查看时，钻头尖丝毫没卷。
众人凑上前去，看看被钻了个洞的花岗岩，再看看童乐天手中的钻头。
汤木目瞪口呆，何进瞠目结舌，其他人呆若木瓜。
童乐天：“汤大师，能不能按照我刚才的熔炼方法，尽快、尽多的锻打些钻头？”
汤木：“要多少？”
童乐天：“越多越好，因为我们赶时间！”
“好！老汉定不让大人失望！”
汤木说完就吆喝着几个徒弟进了小屋，一番思索后，开始仿照童乐天的冶金术锻造合金。
“原来钦差大人不是在耍闹！”何进心想。
钦差大人锻打的合金钻头可凿穿花岗岩，何进心中虽震惊无比，可还是想不出所以然。
就算这合金钻头坚硬无比，可只能钻个小洞眼，怎么增加石板产量呢？
“大人，现在干什么？”何进小心翼翼的问道。
“走！去后山，你把所有负责开石的工匠集合起来，我教大家一个开石板的方法。”
童乐天说完，转边往外走。
“大人，后山在这边。”
童乐天尴尬的“哦”了一声，转身跟着何进走。
方才打铁出力太大，脑子都累蒙了。
后山。
监工把所有负责烧山开石的奴夫召集在一起，他们围着童乐天里三圈外三圈，脑袋挤着脑袋，看耍猴一样瞧着童乐天。
童乐天让监工配合他，用草绳沾着煤灰在岩石上印出一条直线，沿黑线隔七寸左右（20厘米）距离，将十根钻头敲进石头里。
刚开始围观的奴夫还在议论纷纷，当第一根合金钻头敲进岩石时，众人鸦雀无声了。
花岗岩的坚硬程度，他们比谁都清楚，常常折腾半天也分不开一块。有时铜锤都敲变型，石头纹丝不动。
“大家注意一下！不要把一根钻头完全敲进去再敲第二根，要循序渐进，并头齐进的敲。”
当亲眼见到十根钻头都成功钻进岩石，童乐天用大力重锤砸下，从印好的黑线处裂开一道缝隙。
童乐天继续敲，直到大石齐整整的裂成两半。
一个人，不到两刻钟（半小时），开出一块相当规整的石板。
这开采效率，简直是天工开物！开山工匠们沸腾了。
何进激动坏了，许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了。直接跪地嚎啕大哭起来：
“谢谢大人救命之恩！这下大家都能活命了！”
所有奴夫都跪在地上朝着童乐天真心诚意的磕头谢恩。
他们心里都明镜似的，自从上次充劳役的囚犯叛乱，他们就知道：他们活不了多久！
以前大火烧山裂石法，太糟心了。成功率低不说，若是赶上阴天下雨，就是起大风，他们也是干不了活的。别说二十天采两万石板，就是在给两个月也照样是超期误工，被咔嚓的结局。
可现在不一样了！钦差大人的带来了新技术。
………………………………………………………………
何进把累坏了的童乐天送到自己营房，手里一直拿着根钻头，爱不释手。
童乐天毫不客气的往床上一躺，感觉浑身都散了架了。
何进：“大人，您先别睡，小人已吩咐下人去给您烧水了，沐浴一下，睡个好觉吧！”
“嗯！”困的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大人，小人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嗯？”
“恕小人愚昧，不知大人锻造这钻头金属可有名目？”
“合金钻头啊！”
“何为合金钻头？”
童乐天已经困得懒得说话了，就算他讲明白了，也不见得他何进能听明白。他半抬眼糊里糊涂的说：
“这不是在你何进，何大总管管辖的采石场出的么？就叫它何进钻头吧！你可别出去乱说是我发明的啊！”
何进一听，激动不已，乐得屁颠屁颠的。
何进心里明镜似的，眼前可是钦差，皇帝代言人，在朝至少正三品。这么个大官去锻打炼金干粗活，真传去可就有失身份了。
可他何进不一样，无官无职，属于不入流的管事，如此利器以他命名，那真是破天荒了。
“请大人放心，小人一定管好手下人！多谢大人成全，我去看看水烧好了没。”
何进刚走出营房，童乐天便在床上睡着了。
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妈妈帮她脱衣服洗澡，用毛巾温柔的给他搓背。
他捧起浴缸里的一个泡泡吹着玩，泡泡破了，妈妈不见了。
抬头寻时，只见一人凶神恶煞般，挥舞着皮鞭要抽他。他想逃跑，却发现自己还在浴盆里。
一鞭子抽来，他猛然吓醒。
一睁眼，一个黑衣人坐在床边，手里举着铜剑抵在他脖子上。
“你要敢出声，我就划开你喉咙！”
这黑衣人是个女的，说话虽然恶狠狠的，但声音还很好听，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我问你，你把上官大人关哪儿了？”
童乐天一脸朦胧。
“说话！”手中剑一压，女刺客催逼他。
传说中的女刺客？这是把我当何进了？还是想绑架钦差？上官大人又是谁？
童乐天还不清醒的大脑努力旋转着。
“快说！”
脖子上传来一丝冰凉的刺痛，童乐天只好小声开口。
“你不让我出声的啊！”
女刺客急眼了，手中剑又逼紧一些。
“我是让你别大声！快说，上官大人在哪儿？”
童乐天眉头紧皱，一脸委屈的说：“姐姐，我要是说我不知道，你信么？”
“你是总管你不知道，糊弄谁呢？”
“我要说，我不是总管，你信么？”
“你不是总管为什么睡在总管营帐里？你不是总管，那些下人为什么这么伺候你洗澡？”
童乐天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换了一身衣服，身上还清清爽爽的，除了这把剑硌的脖子疼。
这黑锅背的，真是有口难辩，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了。
“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杀吧，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信！”
“你！”
“我不知道你跟何进何总管有什么冤仇，也不知道他关了什么上官大人。我今天刚来，好多事还没弄明白呢，忙活一天刚睡下，就被你逼在这儿。你要不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动手吧！”
黑衣女子仔细听着他的话，一时难分真假。但是，手中剑横在他脖子上了，还这么镇定自若，这不像探子汇报的何总管的性格。
“你说你是不是何总管，那你是谁？”
“我是钦差大臣，是皇帝派我来监督采石进展的。你信么？”
“钦差？你这么年轻就能担任钦差？”
“对啊！你信么？”
“我不信！”
“我也不信，可他们都说我是钦差！”
“他们说？那你到底是不是钦差？”
“不是啊！”
“那你还说自己是钦差？”
“是他们以为我是钦差，我没说过我是钦差，我到底是不是钦差，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怎么到这儿来的，都不记得了。我可能得了失忆症，你能明白么？”
“能！”
“啊？真的？”
“你神经病？死到临头还花言巧语。看来探报不准确，你何进不但阴险狡诈，还信口雌黄，简直卑鄙无耻。再不老实交代上官大人关在何处，我先就让你……”
门口传来敲门声，何进在门外询问。
何进：“钦差大人，钦差大人？”
不一会儿，屋里摞起一大堆。还有大波人还往小屋里搬，童乐天赶紧制止住。
再摆屋里就没地方落脚了，童乐天让他们把其余的放到屋外备用。
汤木看着一屋子黑石头，气的吹胡子瞪眼。
“简直胡闹！”
何进虽不知道钦差大人要黑石头何用，但也不敢阻拦，只能由着他。见汤木要发脾气，赶紧呵斥：
“休得无礼！”
汤木：“无礼？谁无礼？一个钦差大臣，皇家御赐的大官，不干正经事，跑到我炼金房摆黑石头玩儿，哼！”
汤木敢怒敢言，却把何进急坏了。这要是把钦差得罪了，他这缓兵之计可就报废了。
何进：“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关你板房！”
汤木：“关就关，又不是没关过！”
何进：“你——！”
童乐天：“你俩别吵了！也别关他板房，一会儿让个伙计给我打打下手，我只做一遍，剩下的交给汤大师了！”
汤木：“交给我？这种黑石我老汉就炼化过多次，不会出金，只能炼出渣滓！”
何进：“你这老儿又夸海口，你炼不出，你怎知别人炼不出？”
汤木：“要是有人能把这些黑石炼化出金，我老汉从此……”
童乐天：“我没说要炼化这些黑石头啊！”
汤木：“不炼？”
何进：“不炼？”
汤伯、何进都愣住了：不炼你让人摆一屋子干嘛？
真的是摆着玩呢？
童乐天拿铜锤敲碎了一大块黑石，仔细验看，确定是煤炭，便随手将碎煤块放进炉膛柴堆上，又敲了一些粉末覆盖在煤块上。
汤木要疯了，说不炼却又塞进炉膛，塞进炉膛还不用坩埚，这简直是胡来。
“鼓风！”童乐天不紧不慢的吩咐。
炉旁一壮汉赶紧推拉风囊。汤伯凑上前去，不可思议的看着炉膛里的黑石块居然被引燃。
汤木：“这……这当柴烧？”
童乐天挑拣了铬和生铁放入坩埚，送进土高炉。
“这是——”看到童乐天把他费尽心力炼化的生铁用去，汤木一阵肉疼。
“你！”童乐天指着干瞪眼的监工说道：“再去找些灯油来！”
“得令！”
两种金属不一会儿被烧红，但距离融化还早得很。不融化便没法融合。
童乐天记不清自己是谁，可这种简单合金制造技术，从小就印到脑子里去的。
监工找个一罐灯油来，童乐天凑上去一闻便知，这是动物脂肪炼的。
监工做事还真是仔细，找了一大罐灯油，里面还放着一把木勺。
童乐天将一勺灯油浇在坩埚里，灯油碰到烧红的金属块，一触即燃，火中的生铁开始出现流态。
看到这儿，汤木心里才确定：眼前这位年轻钦差确实会炼金。
因为他的生铁就是这样浇上灯油炼出来的。但是，另外一种叫不出名的金却怎么也炼不化。
当然，他用的是木柴当燃料。
生铁逐渐融化成铁水，可坩埚里的铬依然顽固不化。
童乐天四下寻找，在一陶罐子里找到粉碎的硝石粉，抓了一把直接扔到炉子里，炉火瞬间燃起爆裂，吓了众人一跳。炉膛内腾起一阵黑烟后，又恢复如初。
童乐天把盛有硝石粉的陶罐挪到炉旁，隔一阵往炉膛里扔一把，隔一阵扔一把，不多时，奇迹出现了——坩埚里的铬金属开始融化。
看到两种金属溶液在坩埚里交融，汤木震惊的目瞪口呆，居然激动的流出泪来。
汤木不但对童乐天的炼金术佩服的五体投地，更是如获至宝。他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死死盯着童乐天一举一动。
直到童乐天取出坩埚，待金水凝固成块后，灰色杂质附着在表面。童乐天用铜钳将合金块取出放在锻造台上锤炼，砸扁又敲圆将杂质敲掉后，反反复复锤炼，直到合金块冷却敲不动，才被再次放到炉膛内加热。
“接下来要成型了！”童乐天对着汤木说道，“汤大师能不能让您徒弟帮我打打下手？”
汤木一拱手直接跪地，恭恭敬敬的说：
“我老汉亲自抡大锤给您助力！还望大人不计前嫌，饶恕老奴方才的失礼！”
童乐天赶紧把他扶起来，“哎呀，是我唐突了，没有跟汤大师说清楚。”
看到二人礼敬有加，一旁的何进更是震惊无比。
他原先只为延续自己的缓兵之计，陪着钦差胡闹玩耍的，没想到这钦差真的会炼金。
这炼的好坏他不知道，也看不懂。可看到汤木居然老泪纵横的给钦差下跪，这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万万意想不到——这瞎胡闹的玩一把，真就炼成了？
可这钦差炼金意欲何为啊？
一大锤一小锤，一老一少挥汗如雨，轮番对着烧红的合金趁热打铁。小锤敲在哪里，大锤稳准狠的砸下。
“叮叮当当”不绝于耳，火星四射飞溅。
再次回火烧红，最后锻打出顶尖后，“兹拉”一声放在冷水里淬火。
十几根合金钻头就制造出来了。
童乐天拿起还有些烫手的钻头来到屋外，众人不知他要干什么，也跟着他出去。
童乐天找了块脑袋大小的石头，钻头尖抵在石头中心，奋力一锤敲下去，钻头没入石中。二锤下去，合金钻没入一半，第三锤时，锤落石穿。
等童乐天取出钻头查看时，钻头尖丝毫没卷。
众人凑上前去，看看被钻了个洞的花岗岩，再看看童乐天手中的钻头。
汤木目瞪口呆，何进瞠目结舌，其他人呆若木瓜。
童乐天：“汤大师，能不能按照我刚才的熔炼方法，尽快、尽多的锻打些钻头？”
汤木：“要多少？”
童乐天：“越多越好，因为我们赶时间！”
“好！老汉定不让大人失望！”
汤木说完就吆喝着几个徒弟进了小屋，一番思索后，开始仿照童乐天的冶金术锻造合金。
“原来钦差大人不是在耍闹！”何进心想。
钦差大人锻打的合金钻头可凿穿花岗岩，何进心中虽震惊无比，可还是想不出所以然。
就算这合金钻头坚硬无比，可只能钻个小洞眼，怎么增加石板产量呢？
“大人，现在干什么？”何进小心翼翼的问道。
“走！去后山，你把所有负责开石的工匠集合起来，我教大家一个开石板的方法。”
童乐天说完，转边往外走。
“大人，后山在这边。”
童乐天尴尬的“哦”了一声，转身跟着何进走。
方才打铁出力太大，脑子都累蒙了。
后山。
监工把所有负责烧山开石的奴夫召集在一起，他们围着童乐天里三圈外三圈，脑袋挤着脑袋，看耍猴一样瞧着童乐天。
童乐天让监工配合他，用草绳沾着煤灰在岩石上印出一条直线，沿黑线隔七寸左右（20厘米）距离，将十根钻头敲进石头里。
刚开始围观的奴夫还在议论纷纷，当第一根合金钻头敲进岩石时，众人鸦雀无声了。
花岗岩的坚硬程度，他们比谁都清楚，常常折腾半天也分不开一块。有时铜锤都敲变型，石头纹丝不动。
“大家注意一下！不要把一根钻头完全敲进去再敲第二根，要循序渐进，并头齐进的敲。”
当亲眼见到十根钻头都成功钻进岩石，童乐天用大力重锤砸下，从印好的黑线处裂开一道缝隙。
童乐天继续敲，直到大石齐整整的裂成两半。
一个人，不到两刻钟（半小时），开出一块相当规整的石板。
这开采效率，简直是天工开物！开山工匠们沸腾了。
何进激动坏了，许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了。直接跪地嚎啕大哭起来：
“谢谢大人救命之恩！这下大家都能活命了！”
所有奴夫都跪在地上朝着童乐天真心诚意的磕头谢恩。
他们心里都明镜似的，自从上次充劳役的囚犯叛乱，他们就知道：他们活不了多久！
以前大火烧山裂石法，太糟心了。成功率低不说，若是赶上阴天下雨，就是起大风，他们也是干不了活的。别说二十天采两万石板，就是在给两个月也照样是超期误工，被咔嚓的结局。
可现在不一样了！钦差大人的带来了新技术。
………………………………………………………………
何进把累坏了的童乐天送到自己营房，手里一直拿着根钻头，爱不释手。
童乐天毫不客气的往床上一躺，感觉浑身都散了架了。
何进：“大人，您先别睡，小人已吩咐下人去给您烧水了，沐浴一下，睡个好觉吧！”
“嗯！”困的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大人，小人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嗯？”
“恕小人愚昧，不知大人锻造这钻头金属可有名目？”
“合金钻头啊！”
“何为合金钻头？”
童乐天已经困得懒得说话了，就算他讲明白了，也不见得他何进能听明白。他半抬眼糊里糊涂的说：
“这不是在你何进，何大总管管辖的采石场出的么？就叫它何进钻头吧！你可别出去乱说是我发明的啊！”
何进一听，激动不已，乐得屁颠屁颠的。
何进心里明镜似的，眼前可是钦差，皇帝代言人，在朝至少正三品。这么个大官去锻打炼金干粗活，真传去可就有失身份了。
可他何进不一样，无官无职，属于不入流的管事，如此利器以他命名，那真是破天荒了。
“请大人放心，小人一定管好手下人！多谢大人成全，我去看看水烧好了没。”
何进刚走出营房，童乐天便在床上睡着了。
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妈妈帮她脱衣服洗澡，用毛巾温柔的给他搓背。
他捧起浴缸里的一个泡泡吹着玩，泡泡破了，妈妈不见了。
抬头寻时，只见一人凶神恶煞般，挥舞着皮鞭要抽他。他想逃跑，却发现自己还在浴盆里。
一鞭子抽来，他猛然吓醒。
一睁眼，一个黑衣人坐在床边，手里举着铜剑抵在他脖子上。
“你要敢出声，我就划开你喉咙！”
这黑衣人是个女的，说话虽然恶狠狠的，但声音还很好听，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我问你，你把上官大人关哪儿了？”
童乐天一脸朦胧。
“说话！”手中剑一压，女刺客催逼他。
传说中的女刺客？这是把我当何进了？还是想绑架钦差？上官大人又是谁？
童乐天还不清醒的大脑努力旋转着。
“快说！”
脖子上传来一丝冰凉的刺痛，童乐天只好小声开口。
“你不让我出声的啊！”
女刺客急眼了，手中剑又逼紧一些。
“我是让你别大声！快说，上官大人在哪儿？”
童乐天眉头紧皱，一脸委屈的说：“姐姐，我要是说我不知道，你信么？”
“你是总管你不知道，糊弄谁呢？”
“我要说，我不是总管，你信么？”
“你不是总管为什么睡在总管营帐里？你不是总管，那些下人为什么这么伺候你洗澡？”
童乐天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换了一身衣服，身上还清清爽爽的，除了这把剑硌的脖子疼。
这黑锅背的，真是有口难辩，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了。
“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杀吧，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信！”
“你！”
“我不知道你跟何进何总管有什么冤仇，也不知道他关了什么上官大人。我今天刚来，好多事还没弄明白呢，忙活一天刚睡下，就被你逼在这儿。你要不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动手吧！”
黑衣女子仔细听着他的话，一时难分真假。但是，手中剑横在他脖子上了，还这么镇定自若，这不像探子汇报的何总管的性格。
“你说你是不是何总管，那你是谁？”
“我是钦差大臣，是皇帝派我来监督采石进展的。你信么？”
“钦差？你这么年轻就能担任钦差？”
“对啊！你信么？”
“我不信！”
“我也不信，可他们都说我是钦差！”
“他们说？那你到底是不是钦差？”
“不是啊！”
“那你还说自己是钦差？”
“是他们以为我是钦差，我没说过我是钦差，我到底是不是钦差，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怎么到这儿来的，都不记得了。我可能得了失忆症，你能明白么？”
“能！”
“啊？真的？”
“你神经病？死到临头还花言巧语。看来探报不准确，你何进不但阴险狡诈，还信口雌黄，简直卑鄙无耻。再不老实交代上官大人关在何处，我先就让你……”
门口传来敲门声，何进在门外询问。
何进：“钦差大人，钦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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