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险象环生
诗曰：
故国斜阳草自春，争元作相总成尘。
孔明已负金刀志，元亮犹怜典午身。
肮脏到头方是汉，娉婷更欲向何人。
痴儿莫问今生计，还种来生未了因。
——文天祥《得儿女消息》
且说吴紫栾进山中了埋伏，被一伙儿人绑了押往山上去了，几人叽叽喳喳地嚷了半天，“这小娘子长得还真是俊俏，带上山去给大头领当个压寨夫人！”
“二哥，这大头领若是见了，怕是要赏兄弟们几百贯钱！”
吴紫栾被绑了手臂，口中又被塞了块黑布，言语不得，只能跟着这伙人上山去了。
走了片刻，便见一山门，门口积雪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四周俱是树木石头砌成的墙体，两面飘着几面大旗，上书“替天行道”，寨上有人见来人，确认了一眼，便将寨门打开，放人进入，再往里走，是整齐的石块铺就的入堂路，吴紫栾抬眼望去，但见一座雄伟聚义堂依山而建，门外站着四个守卫，见来人，叫声：“二哥回来了！”
为首的应了一声，问道：“大头领可在里面？”
守卫答道：“二哥，你前脚刚走，头领后脚也带了几个兄弟进山打猎去了，堂里如今只剩三头领和四头领。”
这人道：“可惜，捉了个小娘子，长得真是俊俏，且先给大头领留着，赏几贯钱去城里耍耍，先将这小娘子押在东面柴房，好生看管，若是放跑了，拿你试问！”
守卫应了声，将吴紫栾解往东面柴房之中，又唤了两个兄弟在屋内看管，以防吴紫栾逃脱。
吴紫栾靠在柴房墙边，心中暗道：“这几人在此看管，若是想逃，怕是只能等待那甚么大头领回来，若是逃脱不得，今日便死在此地罢！”心中伤心，不免掉下几滴泪，不知过了许久，昏昏沉沉间，忽觉头上有动静，抬头一看，这柴房房门顶上有一横梁，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烟熏状，应是冬季挂了腊肉在上面。
又仔细一看，梁上趴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见吴紫栾发觉，连忙作禁声状，吴紫栾未动声色，但见那人从梁上飞身而下，手中一把匕首左右劈下，奔来在门边看管吴紫栾的两个守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有面那个守卫歪头倒向房门，黑衣人见状，怕倒在门上发出声响，便一手揪住守卫衣服，轻轻放在一边，不想这一用力，竟将脸上黑布扯下。
那人转过头来，周身伸展开来，在看这人：
身长八尺，相貌堂堂，身型凛凛。眼光寒星，眉浑如漆，面目俊秀，身着黑衣，头裹皂巾，虽看不得太真切，但也觉英气逼人。
此人将吴紫栾松了绑，问道：“姑娘如何被绑到此地？”
吴紫栾道：“进山之时，中了这些贼寇埋伏，便将我绑在此间。”
此人又道：“莫不是山口处一樵夫指路，让你走的这座山？”
吴紫栾问道：“你如何知晓？”
此人道：“此山名唤平山，这伙贼人在此地盘踞已有数月，来往行人尽上了不少路口樵夫的哄骗，商人走上山来便被劫了钱财，有女子上山便被这山上头领娶了，已经祸害不下百人了，今日我特来探个虚实。”
吴紫栾道：“你是何人？竟敢孤身一人深入贼巢？”
此人笑道：“我乃刘二是也，区区一伙贼人，如何放在心上？”
吴紫栾道：“你如何进到柴房来？”
刘二指着后面柴火，道：“这柴房许是贼人未曾留意，后面有一空狼穴，墙体年久失修，轻轻一推，便漏出一大洞，树枝雪块儿稍加掩饰便看不出来。这二人被我杀了，一会贼人前来便不妙了，快随我一同出去！”
二人顺着柴房洞口出去，果然见后山，刘二道：“此是险地，姑娘孤身一人，怕是走不出去，可随我来！”
吴紫栾也无他法，跟着刘二顺着山路朝下便走，大雪封山，不知哪里可行，刘二一路在前探路，待刘二走定无碍，再让吴紫栾顺着脚印跟上，又唠些家常。约摸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山下，转到西面山脚，刘二一声口哨，树丛中探出个人影，道了声：“二哥回来了！”
刘二道：“这位姑娘有要事在身，可有好马分出一匹？”
那人喊一旁的人从树丛中牵出一匹白马，交与刘二。
吴紫栾道：“阁下大恩，不知妾如何得报？”
刘二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快快上马去罢，莫误了大事！”
吴紫栾身上包裹在山上被贼人掳了去，此时身上也没有甚么东西，忽想起自己颈上所戴的一块金璎珞玉，遂取下送给刘二，道：“妾身上如今只有这串金璎珞玉，先送与阁下，待妾返回，必有重谢！”
刘二收下，指路道：“此地一路向南，便是藤州一带，莫要再信甚么怪人所说的话，在下也有要事在身，就不陪姑娘了，姑娘多加小心！”
吴紫栾连连道谢，便上马朝着南面去了，刘二身边的那人道：“二哥，这姑娘不错，你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就送你一串金璎珞玉？”
刘二拿起手中的金璎珞玉，查看一番，道：“顺手救了个姑娘，莫要放在心上！这几日在山寨中，我已打探清楚，且回城去，与我兄长商议如何灭了这伙儿贼人！”
再说这吴紫栾上了左面这座山，果然如刘二说的一般，除了道路泥泞，果然直通藤州，一路上心中都在思索自己差点将命丢在贼人手里，对刘二是万分感激，想得久了，又觉刘二眉清目秀，英俊异常，倒对刘二念念不忘了。
快马加鞭了一日，吴紫栾到达藤州城，问了守军才知道，文天开、钟洵已率军前往容州去了，吴紫栾遂换了一匹快马，星夜赶往容州去了。
文天开闻听吴紫栾返回，连忙命人迎接，吴紫栾说明翁禄志之意，文天开道：“吴将军一路辛苦，且在此地歇息，待我亲去走一遭，钟老先生如何看待？”
钟洵道：“浔州向西，高山林立，不利大军开动，不如就趁此时机前往昭州，与袁烽、项媚合兵一处。前日大雪，着实罕见，昨日夜观天象，发觉北方将星明亮，又有繁星簇拥，合我军要得主将，莫不是真应在这翁禄志身上？”
文天开道：“若是这翁禄志真乃将才，能颠覆暴元，这主将便让与他，又有何妨？”
二人遂奏请赵世文，赵世文准奏，随军一起，大军开拔，西渡平水，前往昭州去了，马夫人已有身孕，便留在容州城。
吴紫栾自逃脱了山贼之手，一直惴惴不安，心有余悸，觉得烦闷，便前去容州寝宫寻马夫人谈话，左右侍女将吴紫栾引领进去，马夫人见吴紫栾到了，赶忙起身迎接，道：“妹妹近日可好？”
吴紫栾将从昭州返回路上所遇之事说了一通，马夫人笑道：“这刘二倒算个英雄，不知是哪里的人。此等救命之恩，待日后见了刘二，姊姊我定亲自感谢一番。”
说话间，马夫人见吴紫栾脸色不对，两颊羞红，心中便已知晓这其中原委，妙龄女子得遇心仪之人，乃是人之常情，又不好意思告知于钟洵、姜洪等人，毕竟男女有别，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只好来寻马夫人。
马夫人笑道：“妹妹莫不是看中这刘二了？”
吴紫栾本来就红的脸被马夫人一逗，变得更红了，道：“姊姊莫要取笑我！”
马夫人道：“常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既遇此人，若是有缘，他日必定相见，那是姊姊做个媒婆，可好？”
这二人谈话这刘二究竟是何人物？为何会出现在贼人柴房之中？且按下不表，再说这文天开、钟洵二人带了八千宋军离了容州，望昭州而来，途径平水。
钟洵道：“昭州地势与平水河道持平，农田应依赖平水灌溉，若是到了昭州，这翁禄志食言，我军又要一番打斗，不若就此机会，在这里伏一队军士，若是翁禄志不降，便水灌昭州。”
赵世文称赞，钟洵遂令孙平带五百军士伏于此间，用沙石添装布袋，以备不时之需，五日后若是未得消息，便堵塞平水。
正是：
纵横河山如挥袖，经纶世务补天手。
千秋万古换星斗，谈笑胸口名不朽。
不知宋军此去昭州有何收获，且看下回分解。
故国斜阳草自春，争元作相总成尘。
孔明已负金刀志，元亮犹怜典午身。
肮脏到头方是汉，娉婷更欲向何人。
痴儿莫问今生计，还种来生未了因。
——文天祥《得儿女消息》
且说吴紫栾进山中了埋伏，被一伙儿人绑了押往山上去了，几人叽叽喳喳地嚷了半天，“这小娘子长得还真是俊俏，带上山去给大头领当个压寨夫人！”
“二哥，这大头领若是见了，怕是要赏兄弟们几百贯钱！”
吴紫栾被绑了手臂，口中又被塞了块黑布，言语不得，只能跟着这伙人上山去了。
走了片刻，便见一山门，门口积雪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四周俱是树木石头砌成的墙体，两面飘着几面大旗，上书“替天行道”，寨上有人见来人，确认了一眼，便将寨门打开，放人进入，再往里走，是整齐的石块铺就的入堂路，吴紫栾抬眼望去，但见一座雄伟聚义堂依山而建，门外站着四个守卫，见来人，叫声：“二哥回来了！”
为首的应了一声，问道：“大头领可在里面？”
守卫答道：“二哥，你前脚刚走，头领后脚也带了几个兄弟进山打猎去了，堂里如今只剩三头领和四头领。”
这人道：“可惜，捉了个小娘子，长得真是俊俏，且先给大头领留着，赏几贯钱去城里耍耍，先将这小娘子押在东面柴房，好生看管，若是放跑了，拿你试问！”
守卫应了声，将吴紫栾解往东面柴房之中，又唤了两个兄弟在屋内看管，以防吴紫栾逃脱。
吴紫栾靠在柴房墙边，心中暗道：“这几人在此看管，若是想逃，怕是只能等待那甚么大头领回来，若是逃脱不得，今日便死在此地罢！”心中伤心，不免掉下几滴泪，不知过了许久，昏昏沉沉间，忽觉头上有动静，抬头一看，这柴房房门顶上有一横梁，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烟熏状，应是冬季挂了腊肉在上面。
又仔细一看，梁上趴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见吴紫栾发觉，连忙作禁声状，吴紫栾未动声色，但见那人从梁上飞身而下，手中一把匕首左右劈下，奔来在门边看管吴紫栾的两个守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有面那个守卫歪头倒向房门，黑衣人见状，怕倒在门上发出声响，便一手揪住守卫衣服，轻轻放在一边，不想这一用力，竟将脸上黑布扯下。
那人转过头来，周身伸展开来，在看这人：
身长八尺，相貌堂堂，身型凛凛。眼光寒星，眉浑如漆，面目俊秀，身着黑衣，头裹皂巾，虽看不得太真切，但也觉英气逼人。
此人将吴紫栾松了绑，问道：“姑娘如何被绑到此地？”
吴紫栾道：“进山之时，中了这些贼寇埋伏，便将我绑在此间。”
此人又道：“莫不是山口处一樵夫指路，让你走的这座山？”
吴紫栾问道：“你如何知晓？”
此人道：“此山名唤平山，这伙贼人在此地盘踞已有数月，来往行人尽上了不少路口樵夫的哄骗，商人走上山来便被劫了钱财，有女子上山便被这山上头领娶了，已经祸害不下百人了，今日我特来探个虚实。”
吴紫栾道：“你是何人？竟敢孤身一人深入贼巢？”
此人笑道：“我乃刘二是也，区区一伙贼人，如何放在心上？”
吴紫栾道：“你如何进到柴房来？”
刘二指着后面柴火，道：“这柴房许是贼人未曾留意，后面有一空狼穴，墙体年久失修，轻轻一推，便漏出一大洞，树枝雪块儿稍加掩饰便看不出来。这二人被我杀了，一会贼人前来便不妙了，快随我一同出去！”
二人顺着柴房洞口出去，果然见后山，刘二道：“此是险地，姑娘孤身一人，怕是走不出去，可随我来！”
吴紫栾也无他法，跟着刘二顺着山路朝下便走，大雪封山，不知哪里可行，刘二一路在前探路，待刘二走定无碍，再让吴紫栾顺着脚印跟上，又唠些家常。约摸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山下，转到西面山脚，刘二一声口哨，树丛中探出个人影，道了声：“二哥回来了！”
刘二道：“这位姑娘有要事在身，可有好马分出一匹？”
那人喊一旁的人从树丛中牵出一匹白马，交与刘二。
吴紫栾道：“阁下大恩，不知妾如何得报？”
刘二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快快上马去罢，莫误了大事！”
吴紫栾身上包裹在山上被贼人掳了去，此时身上也没有甚么东西，忽想起自己颈上所戴的一块金璎珞玉，遂取下送给刘二，道：“妾身上如今只有这串金璎珞玉，先送与阁下，待妾返回，必有重谢！”
刘二收下，指路道：“此地一路向南，便是藤州一带，莫要再信甚么怪人所说的话，在下也有要事在身，就不陪姑娘了，姑娘多加小心！”
吴紫栾连连道谢，便上马朝着南面去了，刘二身边的那人道：“二哥，这姑娘不错，你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就送你一串金璎珞玉？”
刘二拿起手中的金璎珞玉，查看一番，道：“顺手救了个姑娘，莫要放在心上！这几日在山寨中，我已打探清楚，且回城去，与我兄长商议如何灭了这伙儿贼人！”
再说这吴紫栾上了左面这座山，果然如刘二说的一般，除了道路泥泞，果然直通藤州，一路上心中都在思索自己差点将命丢在贼人手里，对刘二是万分感激，想得久了，又觉刘二眉清目秀，英俊异常，倒对刘二念念不忘了。
快马加鞭了一日，吴紫栾到达藤州城，问了守军才知道，文天开、钟洵已率军前往容州去了，吴紫栾遂换了一匹快马，星夜赶往容州去了。
文天开闻听吴紫栾返回，连忙命人迎接，吴紫栾说明翁禄志之意，文天开道：“吴将军一路辛苦，且在此地歇息，待我亲去走一遭，钟老先生如何看待？”
钟洵道：“浔州向西，高山林立，不利大军开动，不如就趁此时机前往昭州，与袁烽、项媚合兵一处。前日大雪，着实罕见，昨日夜观天象，发觉北方将星明亮，又有繁星簇拥，合我军要得主将，莫不是真应在这翁禄志身上？”
文天开道：“若是这翁禄志真乃将才，能颠覆暴元，这主将便让与他，又有何妨？”
二人遂奏请赵世文，赵世文准奏，随军一起，大军开拔，西渡平水，前往昭州去了，马夫人已有身孕，便留在容州城。
吴紫栾自逃脱了山贼之手，一直惴惴不安，心有余悸，觉得烦闷，便前去容州寝宫寻马夫人谈话，左右侍女将吴紫栾引领进去，马夫人见吴紫栾到了，赶忙起身迎接，道：“妹妹近日可好？”
吴紫栾将从昭州返回路上所遇之事说了一通，马夫人笑道：“这刘二倒算个英雄，不知是哪里的人。此等救命之恩，待日后见了刘二，姊姊我定亲自感谢一番。”
说话间，马夫人见吴紫栾脸色不对，两颊羞红，心中便已知晓这其中原委，妙龄女子得遇心仪之人，乃是人之常情，又不好意思告知于钟洵、姜洪等人，毕竟男女有别，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只好来寻马夫人。
马夫人笑道：“妹妹莫不是看中这刘二了？”
吴紫栾本来就红的脸被马夫人一逗，变得更红了，道：“姊姊莫要取笑我！”
马夫人道：“常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既遇此人，若是有缘，他日必定相见，那是姊姊做个媒婆，可好？”
这二人谈话这刘二究竟是何人物？为何会出现在贼人柴房之中？且按下不表，再说这文天开、钟洵二人带了八千宋军离了容州，望昭州而来，途径平水。
钟洵道：“昭州地势与平水河道持平，农田应依赖平水灌溉，若是到了昭州，这翁禄志食言，我军又要一番打斗，不若就此机会，在这里伏一队军士，若是翁禄志不降，便水灌昭州。”
赵世文称赞，钟洵遂令孙平带五百军士伏于此间，用沙石添装布袋，以备不时之需，五日后若是未得消息，便堵塞平水。
正是：
纵横河山如挥袖，经纶世务补天手。
千秋万古换星斗，谈笑胸口名不朽。
不知宋军此去昭州有何收获，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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