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在柳边
“不知此曲为何名？”
“未曾取名，只是有感而发。”
闻言，姜如樾颇为赞赏，“公子之曲，让人身临其境，意随心动，心生天地，妙不可言。”
绵长的呼吸声传来，在此刻尤其突兀。
她有些尴尬地看向温无言，右腿一蹬，蔺行云身子往一旁倒去，结实地磕在了墙上，立马醒了瞌睡，抱头哎呦连天。
在乐舍中用过午膳，又休息了一会儿。温无言便安排他们出城，到了地方已是夕阳西下。
澧水河，地处清河郡东郊外，河水依郡而过，碧波荡漾。
花朝节历来在此举办，还未到开始时间便布置好了。此刻已有不少游人汇聚于此，彼此寒暄着，山水间如一副水墨画。
早有人认出温无言，拉着他聊天。宁含露和姜如樾沿着堤坝漫步，一边欣赏堤岸风光，一边看着沿路的摊贩们支起货架，摆放即将售卖的物品。
午饭后蔺行云让他们先走，自己回了郡主府，也没说要做什么。眼见天色越来越暗还不见他来。
掌灯时分，沿路的灯烛亮起，放眼过去，银灯火树，绵延数里。春风和煦、春夜和暖，此时河上有一二画舫，轻纱画阁倒映水面，光影点点宛若水中星河。
此时往来行人更多，翩翩佳公子与小姐们衣着华丽、相携而行。花前月下，目窕心与。
玳瑁筵中醉使君，同游才子气如云。登龙共是仙舟客，更合青莲五色文。
“怎么样，此情此景可合你心意？”
姜如樾快速点头，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身临其中，体验这如画般的世界。
在入口处站了许久也不见他来，宁含露等不及拉着她边玩边等。
“清河郡比不得京城富饶繁华，不知殿下是否还习惯？”
温无言推脱了乡绅们，跟着两人徐行于堤坝上。
“此处民风淳朴、民俗风情皆有意思，我很喜欢。”
路过的小姐们见到温无言，眉眼含春，眼波频频望来。
宁含露她们自是认得的，可从未见过她这么一号人，是以走在一起，姜如樾很难忽视一些射来的眼神，直觉落在自己身上的敌意都快将她灼透。
想来温无言在清河也是地位颇高、才华横溢的公子，加之他本就生得清逸，脸上随时挂着浅笑，一副好相与的模样，这些女子爱慕他也很正常。
不过可苦了她，她们之间可是清白的很！
“这里有意思的地方还多，日后我一一带你领略！”宁含露挽起她胳膊，路上女子见此，更是多了些疑问，此人是何身份，竟能得乐容郡主青睐。“好像有些饿了，我想买些蜜饯，你们要吗？”
姜如樾摇头，温无言更不会吃这些女儿家爱吃的零嘴。宁含露让二人在此等等，自己朝着前面的小摊去了。
她不在，周围时有探究的视线扫来，不想被当作假想敌跟他聊得火热，姜如樾只得在原地左顾右盼。熟料温无言见状以为是她无聊，抛出话题，“乐容这丫头，从小不得管教，竟把殿下晾在一边。回去我得好好说说她。”
他一开口，她只得顶着一圈火辣辣的视线，“无碍，她就是这般活泼真实，我们才能聊到一块儿去，毕竟我也不喜装腔作势。”
暖色的光影下，两人站在路边，看起来好一对才子佳人，莫名登对。
眼前这个从头到尾没给过他几个眼神的少女，温无言有些想笑。什么时候他也成了唯恐避之不及的人了？
抑或是，明安公主身边有才且俊俏的郎君诸多，他在其中，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员。
不远处人群传出一阵骚乱，有人大声喊叫推搡着。
马蹄声阵阵，伴随着嘶鸣。他方看清人群中一匹快马冲出，撞翻不少行人。那马被混乱的人声和喊叫一惊，蹄子高高扬起。登时目光一沉，拉过身前少女朝后退去。
姜如樾只觉得身后一股大力拉扯，天旋地转间，身子失控地向后仰去，瞬间倒入一个温暖的胸膛。眼前是清俊的眉眼，此刻眼中映照她惊慌的脸，眼眸深处盛满了担心。
一绺青丝拂过面颊，扫过鼻尖痒痒的，好似闻到一股淡淡的青竹气息，随后身子稳住，她的胸口仍微微起伏。
水岸柳边，灯影交错，月光弥漫。
他的手紧搂在少女腰间，指腹贴着薄薄衣衫，竟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暖。盈盈一握间，他心间生出一丝奇异。日日抚琴，琴丝柔韧，却比不上此时手下的触感。
人群中，一蓝衣少年看见这一幕，手指不自觉收紧，胸中汹涌更甚。
“公子，这花，您还要吗？”
店家见这少年上来不由分说捏碎了几朵玫瑰，又见他衣着不凡，不敢发难。
蔺行云后知后觉扔下碎银，转念间捻起一朵怒放的茉莉。
“……不知谁家的疯马，你们都没事吧？我看看。”
宁含露推开人群，焦急地拉着她左右打量。
怀中馨香骤然离开，温无言一时恍惚。
他，是否冒犯了？
“我没事，”姜如樾不禁为这小命感慨。还好没事，不然她可能会成为第一个死在马蹄下的公主！“多亏了温公子，若不是他反应快，我……多谢。”
“殿下无碍便好，不然我等实乃千古罪人。”
“早知道我就不去买了，明安，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那我可有得忙，得同时救两个。”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姜如樾心中惴然。温无言为了缓解气氛打趣着，几人相视一笑，方才心里的紧张才慢慢缓解。
宁含露叫人去打听谁家的马受了惊，明日一定得好好去县衙挨两板子。两人都知道她是后怕，只能无奈由了她去。
刚说完此事，蔺行云出现了。
他扬着笑脸，显摆一番衣裳，望向她时眸光流转，“如何？”
这衣裳穿在他身上，贵气中平添了几分意气风发，姜如樾眼里透露着欣赏，“甚是相配。”
听她赞同，蔺行云得意上前站在她身边，不露痕迹地挤开了一旁的人。温无言看着眼里仿佛只有她一人的少年，不由失笑。
宁含露见他才来，碎碎念了几句，蔺行云也没跟她顶嘴，姜如樾倒是对两人目前的‘和谐共处’很满意。“你回去，难不成就是为了换身衣服？”
蔺行云挠挠头，脑后的辫子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这不是过节吗，我就想着换上这身新衣服。你的眼光，还不赖。”他声音低了许多，耳根子也红了起来。
“那也没我表哥穿的好看。”宁含露念叨着，走到姜如樾左边一屁股挤开蔺行云，然后把温无言拉过来，跟他来之前一般，两兄妹一左一右把姜如樾夹在中间。
“你！”
“怎么，明安就喜欢跟我们一起走。谁让你自己来这么晚。”说着，翻了个白眼给他。蔺行云不甘走在后面，故意过去挤开她。
看两人旁若无人般耍着小动作，姜如樾一阵无语。这都要争个胜负，果然是小孩子的把戏！
温无言将她反应收入眼中，跟着她们呆了一天，似乎自己都年轻不少。不过他还从未想过，这一国公主如此没有架子。
两人乐此不疲的挤来挤去，连温无言和姜如樾什么时候不在了也没发现。
“蔺公子倒是个直爽的人。”
“他啊，大大咧咧，也就是身份好，不然吃多少亏还不一定。”
温无言颔首，唇边带着趣味，“殿下与我原先想的很不一样。”
“噢，怎么个不一样？”姜如樾歪头打量他，想了想，猜测道，“你以为我会是乖张跋扈、不好相与？”
温无言目光一顿，转瞬促狭着说，“难道以前有人这般认为？”
“你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如此吗？”姜如樾蓦地森冷着声音，眼神转寒，气氛一时凝结。见他错愕住，欲言又止，随即轻笑，“逗你玩儿呢，我若真是这个性子，你的头已经掉下八百遍了。怎么，温公子也会被吓住？”
温无言无奈笑过，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一少女唬住。不过他算真的领略过什么是皇家威仪。虽不是出自她本意，但那股子压迫的感觉让他犹记在心。
正说笑间，一枝嫣红的海棠花出现在眼前。姜如樾一愣，抬眸只见一华服公子手持鲜花，目光炙热地看着她。
嗯，这是？
“姑娘，在下清河莫氏。不知姑娘可愿一叙？”
适才他在一旁观察许久，见她和温无言只是如普通朋友般聊天，并无更进一步的举动，这才鼓起勇气过来。
姜如樾前世不是没被人表白送过花，可现在居然有这样的公子哥拿鲜花问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蹙眉，“不用了吧，我还——”小字还没出口，一只手夺过那海棠，轻轻一撇就此折断，海棠花被扔在地上和尘土混为一起，不复之前的娇艳欲滴。
人群中响起一阵吸气声，蔺行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请回吧。”
跟着赶来的宁含露看见被羞辱的华服男子，倒吸一口气。
那男子恨恨地看着蔺行云，拳头早已捏紧，谁知蔺行云双手一叉，高扬着头，大声道，“今日都把你们手里的花拿好了，她，谁的花也不收！”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见他挺着胸膛，不管天高地厚的样子，温无言在心中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那华服公子并不死心，“你是何人！”
“哼，听好了，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蔺行云是也！”
姜如樾直想扶额长叹，他能不能不要这么中二啊！
听他说出名字，众人议论纷纷。要说寻常人不知道，莫如晦对蔺氏可是清楚得很。
蔺行云？
他重新探看一番，心里有了猜测，刚要放下狠话，被宁含露拉走了。等到人少的地方，宁含露深吸道，“莫公子，今日之事还请见谅，他就是个莽夫。那位姑娘乃是京中来的贵客，你我实是开罪不得！”
“为何？我不过是——”他话音一顿，心里有了个大概。京城贵客、能让此地郡主都谦恭的人，当朝除了那位，还有谁有此殊荣？当下，他也是一惊。还好没闹出太大动静，否则上面这要是怪罪下来，区区莫氏岂能担待？“多谢郡主提醒，若真是那位，实属在下唐突，还望郡主解释美言几句。”
他不是无脑之人，见他领会，宁含露松了口气，“好说、好说，不过莫公子着实爽快，敢于出动出击。”不像她，哎！
莫如晦歉意一笑，侧头望了眼那边，已有盘算。
公主么，他自然开罪不起。不过······
有他这一插手，路上行人见了他们皆绕道走。
就是先前有几个瞧上蔺行云的，经此一事，只得掐断了苗头。蔺行云倒不以为意，没人来打扰折腾，他倒是乐得自在。
“未曾取名，只是有感而发。”
闻言，姜如樾颇为赞赏，“公子之曲，让人身临其境，意随心动，心生天地，妙不可言。”
绵长的呼吸声传来，在此刻尤其突兀。
她有些尴尬地看向温无言，右腿一蹬，蔺行云身子往一旁倒去，结实地磕在了墙上，立马醒了瞌睡，抱头哎呦连天。
在乐舍中用过午膳，又休息了一会儿。温无言便安排他们出城，到了地方已是夕阳西下。
澧水河，地处清河郡东郊外，河水依郡而过，碧波荡漾。
花朝节历来在此举办，还未到开始时间便布置好了。此刻已有不少游人汇聚于此，彼此寒暄着，山水间如一副水墨画。
早有人认出温无言，拉着他聊天。宁含露和姜如樾沿着堤坝漫步，一边欣赏堤岸风光，一边看着沿路的摊贩们支起货架，摆放即将售卖的物品。
午饭后蔺行云让他们先走，自己回了郡主府，也没说要做什么。眼见天色越来越暗还不见他来。
掌灯时分，沿路的灯烛亮起，放眼过去，银灯火树，绵延数里。春风和煦、春夜和暖，此时河上有一二画舫，轻纱画阁倒映水面，光影点点宛若水中星河。
此时往来行人更多，翩翩佳公子与小姐们衣着华丽、相携而行。花前月下，目窕心与。
玳瑁筵中醉使君，同游才子气如云。登龙共是仙舟客，更合青莲五色文。
“怎么样，此情此景可合你心意？”
姜如樾快速点头，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身临其中，体验这如画般的世界。
在入口处站了许久也不见他来，宁含露等不及拉着她边玩边等。
“清河郡比不得京城富饶繁华，不知殿下是否还习惯？”
温无言推脱了乡绅们，跟着两人徐行于堤坝上。
“此处民风淳朴、民俗风情皆有意思，我很喜欢。”
路过的小姐们见到温无言，眉眼含春，眼波频频望来。
宁含露她们自是认得的，可从未见过她这么一号人，是以走在一起，姜如樾很难忽视一些射来的眼神，直觉落在自己身上的敌意都快将她灼透。
想来温无言在清河也是地位颇高、才华横溢的公子，加之他本就生得清逸，脸上随时挂着浅笑，一副好相与的模样，这些女子爱慕他也很正常。
不过可苦了她，她们之间可是清白的很！
“这里有意思的地方还多，日后我一一带你领略！”宁含露挽起她胳膊，路上女子见此，更是多了些疑问，此人是何身份，竟能得乐容郡主青睐。“好像有些饿了，我想买些蜜饯，你们要吗？”
姜如樾摇头，温无言更不会吃这些女儿家爱吃的零嘴。宁含露让二人在此等等，自己朝着前面的小摊去了。
她不在，周围时有探究的视线扫来，不想被当作假想敌跟他聊得火热，姜如樾只得在原地左顾右盼。熟料温无言见状以为是她无聊，抛出话题，“乐容这丫头，从小不得管教，竟把殿下晾在一边。回去我得好好说说她。”
他一开口，她只得顶着一圈火辣辣的视线，“无碍，她就是这般活泼真实，我们才能聊到一块儿去，毕竟我也不喜装腔作势。”
暖色的光影下，两人站在路边，看起来好一对才子佳人，莫名登对。
眼前这个从头到尾没给过他几个眼神的少女，温无言有些想笑。什么时候他也成了唯恐避之不及的人了？
抑或是，明安公主身边有才且俊俏的郎君诸多，他在其中，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员。
不远处人群传出一阵骚乱，有人大声喊叫推搡着。
马蹄声阵阵，伴随着嘶鸣。他方看清人群中一匹快马冲出，撞翻不少行人。那马被混乱的人声和喊叫一惊，蹄子高高扬起。登时目光一沉，拉过身前少女朝后退去。
姜如樾只觉得身后一股大力拉扯，天旋地转间，身子失控地向后仰去，瞬间倒入一个温暖的胸膛。眼前是清俊的眉眼，此刻眼中映照她惊慌的脸，眼眸深处盛满了担心。
一绺青丝拂过面颊，扫过鼻尖痒痒的，好似闻到一股淡淡的青竹气息，随后身子稳住，她的胸口仍微微起伏。
水岸柳边，灯影交错，月光弥漫。
他的手紧搂在少女腰间，指腹贴着薄薄衣衫，竟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暖。盈盈一握间，他心间生出一丝奇异。日日抚琴，琴丝柔韧，却比不上此时手下的触感。
人群中，一蓝衣少年看见这一幕，手指不自觉收紧，胸中汹涌更甚。
“公子，这花，您还要吗？”
店家见这少年上来不由分说捏碎了几朵玫瑰，又见他衣着不凡，不敢发难。
蔺行云后知后觉扔下碎银，转念间捻起一朵怒放的茉莉。
“……不知谁家的疯马，你们都没事吧？我看看。”
宁含露推开人群，焦急地拉着她左右打量。
怀中馨香骤然离开，温无言一时恍惚。
他，是否冒犯了？
“我没事，”姜如樾不禁为这小命感慨。还好没事，不然她可能会成为第一个死在马蹄下的公主！“多亏了温公子，若不是他反应快，我……多谢。”
“殿下无碍便好，不然我等实乃千古罪人。”
“早知道我就不去买了，明安，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那我可有得忙，得同时救两个。”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姜如樾心中惴然。温无言为了缓解气氛打趣着，几人相视一笑，方才心里的紧张才慢慢缓解。
宁含露叫人去打听谁家的马受了惊，明日一定得好好去县衙挨两板子。两人都知道她是后怕，只能无奈由了她去。
刚说完此事，蔺行云出现了。
他扬着笑脸，显摆一番衣裳，望向她时眸光流转，“如何？”
这衣裳穿在他身上，贵气中平添了几分意气风发，姜如樾眼里透露着欣赏，“甚是相配。”
听她赞同，蔺行云得意上前站在她身边，不露痕迹地挤开了一旁的人。温无言看着眼里仿佛只有她一人的少年，不由失笑。
宁含露见他才来，碎碎念了几句，蔺行云也没跟她顶嘴，姜如樾倒是对两人目前的‘和谐共处’很满意。“你回去，难不成就是为了换身衣服？”
蔺行云挠挠头，脑后的辫子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这不是过节吗，我就想着换上这身新衣服。你的眼光，还不赖。”他声音低了许多，耳根子也红了起来。
“那也没我表哥穿的好看。”宁含露念叨着，走到姜如樾左边一屁股挤开蔺行云，然后把温无言拉过来，跟他来之前一般，两兄妹一左一右把姜如樾夹在中间。
“你！”
“怎么，明安就喜欢跟我们一起走。谁让你自己来这么晚。”说着，翻了个白眼给他。蔺行云不甘走在后面，故意过去挤开她。
看两人旁若无人般耍着小动作，姜如樾一阵无语。这都要争个胜负，果然是小孩子的把戏！
温无言将她反应收入眼中，跟着她们呆了一天，似乎自己都年轻不少。不过他还从未想过，这一国公主如此没有架子。
两人乐此不疲的挤来挤去，连温无言和姜如樾什么时候不在了也没发现。
“蔺公子倒是个直爽的人。”
“他啊，大大咧咧，也就是身份好，不然吃多少亏还不一定。”
温无言颔首，唇边带着趣味，“殿下与我原先想的很不一样。”
“噢，怎么个不一样？”姜如樾歪头打量他，想了想，猜测道，“你以为我会是乖张跋扈、不好相与？”
温无言目光一顿，转瞬促狭着说，“难道以前有人这般认为？”
“你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如此吗？”姜如樾蓦地森冷着声音，眼神转寒，气氛一时凝结。见他错愕住，欲言又止，随即轻笑，“逗你玩儿呢，我若真是这个性子，你的头已经掉下八百遍了。怎么，温公子也会被吓住？”
温无言无奈笑过，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一少女唬住。不过他算真的领略过什么是皇家威仪。虽不是出自她本意，但那股子压迫的感觉让他犹记在心。
正说笑间，一枝嫣红的海棠花出现在眼前。姜如樾一愣，抬眸只见一华服公子手持鲜花，目光炙热地看着她。
嗯，这是？
“姑娘，在下清河莫氏。不知姑娘可愿一叙？”
适才他在一旁观察许久，见她和温无言只是如普通朋友般聊天，并无更进一步的举动，这才鼓起勇气过来。
姜如樾前世不是没被人表白送过花，可现在居然有这样的公子哥拿鲜花问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蹙眉，“不用了吧，我还——”小字还没出口，一只手夺过那海棠，轻轻一撇就此折断，海棠花被扔在地上和尘土混为一起，不复之前的娇艳欲滴。
人群中响起一阵吸气声，蔺行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请回吧。”
跟着赶来的宁含露看见被羞辱的华服男子，倒吸一口气。
那男子恨恨地看着蔺行云，拳头早已捏紧，谁知蔺行云双手一叉，高扬着头，大声道，“今日都把你们手里的花拿好了，她，谁的花也不收！”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见他挺着胸膛，不管天高地厚的样子，温无言在心中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那华服公子并不死心，“你是何人！”
“哼，听好了，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蔺行云是也！”
姜如樾直想扶额长叹，他能不能不要这么中二啊！
听他说出名字，众人议论纷纷。要说寻常人不知道，莫如晦对蔺氏可是清楚得很。
蔺行云？
他重新探看一番，心里有了猜测，刚要放下狠话，被宁含露拉走了。等到人少的地方，宁含露深吸道，“莫公子，今日之事还请见谅，他就是个莽夫。那位姑娘乃是京中来的贵客，你我实是开罪不得！”
“为何？我不过是——”他话音一顿，心里有了个大概。京城贵客、能让此地郡主都谦恭的人，当朝除了那位，还有谁有此殊荣？当下，他也是一惊。还好没闹出太大动静，否则上面这要是怪罪下来，区区莫氏岂能担待？“多谢郡主提醒，若真是那位，实属在下唐突，还望郡主解释美言几句。”
他不是无脑之人，见他领会，宁含露松了口气，“好说、好说，不过莫公子着实爽快，敢于出动出击。”不像她，哎！
莫如晦歉意一笑，侧头望了眼那边，已有盘算。
公主么，他自然开罪不起。不过······
有他这一插手，路上行人见了他们皆绕道走。
就是先前有几个瞧上蔺行云的，经此一事，只得掐断了苗头。蔺行云倒不以为意，没人来打扰折腾，他倒是乐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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