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捉弄
得了这句保证，她感觉小命就要不保。慢吞吞过去坐下。
见她一直不动筷子，穆清风皱眉，“不喜欢？”
“不是，我吃过了。”
他眉头皱得更紧，快要夹死一只蚊子。姜如樾忙解释，“第一回来也没见你吃，我想着许是你早就解决了，所以每次都是吃过再来。”
还不待他说什么，门口传来一声惊叹。
“竟有这么多好吃的！”
蔺行云一个跨步进来，自来熟地在桌边坐下，拿起豆腐脑就开吃。“很嫩啊！哇，咸口甜口都有。你也太贴心了吧，怎么知道我都爱！”
穆清风看着一脸放光、敞开吃喝的某人，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噢，这不是今天有空吗？我想着领略下穆大侠的风采。”说着，他又喝了口清粥。
姜如樾哂笑着，“嘿嘿，他非要跟来，我也没办法。”
树林里，穆清风直接无视那个吊儿郎当的人，开始新一轮教学。不过某人不甘就这样受冷落，“穆大侠，你也教教我呗！”
“不熟。”
“喂，打都打过了，怎么会不熟呢！”
他脸色一黑，停下指导姜如樾的动作，朝蔺行云走去。“你想做什么？”
身上不经意流露的杀意让蔺行云想退，但想起找他的目的，摆出一脸真诚，“她已学会了很多，我也想会个一招半式。”
“你？”
穆清风这回好好审视他一番，蔺行云拍拍胸脯，“对，我学习能力很强的。”
他嗤笑着，围着蔺行云转了一圈，思考片刻说，“行，先从蹲马步开始吧。”
“凭什么蹲马步，不能直接教我几招吗？”
“不想的话可以走。”
姜如樾见他黑了脸，努力朝蔺行云使眼色。
之前她提了建议，写一本江流儿后传，主角可以是腹黑无情的大师兄。至于这个人设，身边现成的穆清风再适合不过。
她提议多制造机会让他俩相处，观察某人的言行举止，到时候下笔定是文思泉涌、手到擒来！否则以蔺行云的秉性，是万万不想跟这个曾经暴打自己的人碰面的。
蔺行云看到她的小动作，瘪着嘴，“行，我做，我做就是了。”说罢半蹲下身，手臂伸得笔直。
看他这为事业献身的可怜模样，姜如樾心想回头一定给他安排更多精美的插图！
穆清风倒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不过也好，省得在一旁唧唧歪歪。
经过一个月的练习，姜如樾学到了不少招式。穆清风今日准备提升一个难度，他不再充当假人，身体力行地同她过起了招。
他充当进攻方拿了短枝做武器，姜如樾见他朝自己袭来，连忙闪身避开，脚步一动绕到了他身后，匕首刚要刺向他，穆清风快速回身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只好放弃动手，高抬腿踢向他。穆清风轻笑，一个跃起退到数步外。
“你这招可是会把人激怒的。”话音未落，他疾步向前抬起手，姜如樾怕那武器往自己身上招呼，急忙侧身。再回头只见他谑笑看着自己，才知道是虚晃一招。不过此时他的右手已经抓上她的肩膀，姜如樾拿匕首把柄处扎向他右边腋下，他力一松，她便挣脱了肩处的束缚。
“哈哈哈，好！此招甚妙，甚妙！”
蔺行云在旁边看得起劲，见穆清风被捅腋下的脸黑样，他就觉得痛快不已。
穆清风见她逃开，右手抓起短枝刺向她，姜如樾往一旁避开，谁知他的动作更快，绕到左边一把钳住她腰间。与此同时，短枝也挨上了她颈后。
姜如樾不慎被他困在胸前，怎么也挣脱不得。
“谁教你拿匕首捅敌人腋下？”
“你自己暴露了短处，怎么还不许我反击？”
穆清风只觉现在腋下还有些酸涩，他不怒反笑，手臂又收紧几分，“也就是我，要换了其他人被你戏弄，有你好果子吃。”
“喂！你干什么呢？快放开她，指导便指导，上手算怎么回事？”
两人背对着蔺行云，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就是穆清风牢牢将她抱在怀中。简直没有王法！
姜如樾哼声，“打赢了才是真，要真是瞻前顾后，还打什么架。”
见她歪理一套一套，穆清风没好气地松了手，那股馨香不一会儿也在鼻端消散。
“穆清风，我可警告你，别动手动脚！”
蔺行云见他放开，这才忍住了上前的冲动。听他在这边骂骂咧咧，穆清风决定过来好好‘关怀’下他。
“你这动作，不到位啊。”捏了捏他的手臂，也没几两肉。他转到蔺行云身后，趁他不备，踢了下他脚踝，蔺行云疼得直骂娘。
“嘴比身子硬，我看还是蹲的不够久。”
“穆清风，你就是挟私报复！”
“我不过是告诉你要领，何来报复一说。”
蔺行云在心里把他骂了七八遍，期间一直盯着他，生怕姜如樾再被他吃了豆腐。
穆清风今天难得的心情好，日暮之前就结束了。
“眼下我得离开几日，届时再去找你。”
几人到了郡主府，蔺行云扶着后腰怒视他。巴不得他现在就赶紧消失。
“反正我不在这儿便在兰陵，今日谢谢你的早餐，不若一同吃饭？”姜如樾想着今天蔺行云没少跟他作对，想吃顿饭好好答谢下他。
“怕是吃不成，我现在就走。”
“也行，左右不差这一次。”
走之前，穆清风看着龇牙咧嘴的蔺行云，觉得幼稚之极。甩出一物落在他脚边，蔺行云咋呼着跳起，以为是暗器。在看清只是一截树枝后，张口就要问候他两句，却不见了人。
“好了，走吧，你怎么跟谁都是冤家。哎我的老腰啊！”
姜如樾叹叹气，也是累得不行。
等到戌时末，宁含露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来。
发现姜如樾在她院中坐着，她立马拉住她，“明安，我可太累了。我原不知看店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
莲儿立即烧了热茶来，姜如樾让她坐下慢慢说，她便倒豆子一般，说今日来了多少人、很多人跟她预定明日后日的雅间、还打听背后作者是谁等等。
“以前我以为看店不过就是坐着收收钱，是我太天真了！”
“这还只是开头呢，若是以后再开拓租赁或者售卖，需要记很多东西，要根据租赁和售卖情况定多少本坊本，计算成本，还要分析最受欢迎的话本、周边类型，事情会更多。”
宁含露皱着脸，“明安，你怎么懂这么多，可是我听得头都大了。”
想来不过是个十四五的少女，能做到这样不出纰漏已经很了不起了。姜如樾笑笑，给她倒了杯茶，“明日你便好好休息，我们过去守着。”
“不行，这样显得我做事虎头蛇尾，明日我也去，好些地方你还得教教我呢！”
宁含露没有太多实务，那些府衙的老者不说她无所事事都挺好的了，以往她不是这里玩玩就是那边逛逛，现在温无言走了，她得学会自己，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像明安说的支棱？对，她得支棱起来！
“好，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现在你先回房休息，我可不想开业一两天你就倒下了。”
“嗯，我听你的！”
穆清风不在的这几天，她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在书局里了。
三人一大早便去了兰陵，因着她们几人宽容又开明，不像其他店里的掌柜打压人，店里的丫鬟伙计都很勤快，老早就把店里打扫了个干净，茶水点心等也按她的要求准备摆放整齐了。
姜如樾看着朝气蓬勃的众人，感觉整得跟传销似的，每个人都打满了鸡血。
她跟宁含露和请来的账房先生说了对账明细，以及如何更方便的对账。
查看了下雅间，根据梅兰竹菊燃了不同的熏香，桌椅软塌都干净整齐。大厅中书籍和周边的摆放也没有出错，人形立牌江流儿一如既往的潇洒帅气。便吩咐莲儿拿来了女主王家小姐的立牌，一左一右摆放着。
没错，这一期主题就是这一本！
当初除了这四间雅间，还设有一间‘办公室’，其实就是他们仨议论事务和休息的地方。
蔺行云正在里面整理页数。
“怎么样，经过昨天一天的观察，你脑子里有没有关于腹黑大师兄的想法？”
提到穆清风，蔺行云的面色一沉，“有，我要把他写成一个大反派。”
反派？
姜如樾眼睛一亮，一拍即合。这可以啊！现在流行的趋势不就是反派吗？“好啊！我支持你。”
“真的？”
“当然，你一定得把他描述得够坏够狠，对女主有一种疯狂的迷恋……”
远在天边的穆清风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烈日当空，陡然有股冷气飘过，他紧了紧衣裳。
看着一脸兴奋的姜如樾，蔺行云倒觉得她很疯狂。
“……我，试试吧。”
姜如樾狗腿地给他磨好墨，又贴心拿来草稿纸，坐在旁边眨巴着眼。
良久，蔺行云把笔一放，“你这样，我写不出来。”
姜如樾一愣，是哦，好像作家们写东西不能有旁人打扰的，不然会影响人家的灵感。她换上笑脸，“你尽情发挥，我把剩下的插图补上！”
取来笔墨宣纸和涂料，姜如樾在桌子的另一侧倒腾起来。
除了江流儿后面的插图，还有两本看点颇多的话本，也应该做成重点。那就是一夜风流后，王家公子为何这般；成为皇长女后，我不再痴情！
她找来话本，斟字酌句、参照一系列人物描述后，先后画出男女主人像的草图，然后删删改改、总算得到一个满意的雏形。
而此时蔺行云在做什么呢？
他撑着脑袋，默默注视着那个蹦来跳去、一会儿翻翻话本、一会儿又蘸蘸涂料的少女。看她唇边挂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他的唇角也不自觉扬起。
“蔺行云，你写了多少啦？”
冷不丁一句话抛来，他立马低下头结巴道，“写了，很多……”
“很多是多少？”
“啊？很多就是——”
“好啊你！果然是写了很多！”
不知何时，她蹿到他身边，看着纸上三个墨水都干透了的字：很多人。
蔺行云尴尬笑着，生怕她瞧出什么猫腻，“我在构思，马上就写。”
姜如樾瞥了他一眼，又回去撸起袖子加油干。
过了很久，姜如樾再抬头时，只见对面那人早就趴在桌上睡得香甜。
这厮！敢戏弄她！
她走过去本想叫醒他，看着那张闭着眼一副无害的脸，收回了手。
忽然想起他被莫如晦的人抓去时的情形，不知身处何地，开口就问她的安危，甚至在听到她被绑时破口大骂的模样，和眼前这个睡得安稳的样子天差地别。
说到底，还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小小年纪就这般嫉恶如仇，懂得保护女子，姜如樾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眼前俊颜白白净净，这皮肤可真好，肤色跟画布一般白，要是在这上面作画的话……她心思一动，蹑手蹑脚拿了画笔，在他脸上涂涂画画。
晚饭前，莲儿来叫两人。
姜如樾推了下睡得死沉死沉的他，“喂，起床啦！吃饭啦！”
蔺行云不为所动，她摇摇头，只能使出杀手锏，“玩儿去咯！”
他一脸懵着抬头，“去哪儿？”
莲儿只当她在捉弄他，等他这一抬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姜如樾忙示意她不要太明显。她憋着笑，“殿下，公子，郡主说回府吃饭了。”
一整个回去的路上，路上行人见了他纷纷扬起笑脸，蔺行云从未感受到这么多人的善意，他觉得一定是老天也看到了自己的努力。不由向人颔首，回以一笑。
宁含露早在一旁低着头忍笑，手都快掐出印子来。忍不住抬首看了他一眼，眼泪都快要笑出来。
回到府中，席间两人脸憋得通红，硬是撑着闷头吃完饭。
蔺行云叫住要走的姜如樾，想跟她说说下午写到哪儿了，她却摆摆手，肩膀一耸一耸地回了屋。
“你哭什么啊？”
见她一直不动筷子，穆清风皱眉，“不喜欢？”
“不是，我吃过了。”
他眉头皱得更紧，快要夹死一只蚊子。姜如樾忙解释，“第一回来也没见你吃，我想着许是你早就解决了，所以每次都是吃过再来。”
还不待他说什么，门口传来一声惊叹。
“竟有这么多好吃的！”
蔺行云一个跨步进来，自来熟地在桌边坐下，拿起豆腐脑就开吃。“很嫩啊！哇，咸口甜口都有。你也太贴心了吧，怎么知道我都爱！”
穆清风看着一脸放光、敞开吃喝的某人，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噢，这不是今天有空吗？我想着领略下穆大侠的风采。”说着，他又喝了口清粥。
姜如樾哂笑着，“嘿嘿，他非要跟来，我也没办法。”
树林里，穆清风直接无视那个吊儿郎当的人，开始新一轮教学。不过某人不甘就这样受冷落，“穆大侠，你也教教我呗！”
“不熟。”
“喂，打都打过了，怎么会不熟呢！”
他脸色一黑，停下指导姜如樾的动作，朝蔺行云走去。“你想做什么？”
身上不经意流露的杀意让蔺行云想退，但想起找他的目的，摆出一脸真诚，“她已学会了很多，我也想会个一招半式。”
“你？”
穆清风这回好好审视他一番，蔺行云拍拍胸脯，“对，我学习能力很强的。”
他嗤笑着，围着蔺行云转了一圈，思考片刻说，“行，先从蹲马步开始吧。”
“凭什么蹲马步，不能直接教我几招吗？”
“不想的话可以走。”
姜如樾见他黑了脸，努力朝蔺行云使眼色。
之前她提了建议，写一本江流儿后传，主角可以是腹黑无情的大师兄。至于这个人设，身边现成的穆清风再适合不过。
她提议多制造机会让他俩相处，观察某人的言行举止，到时候下笔定是文思泉涌、手到擒来！否则以蔺行云的秉性，是万万不想跟这个曾经暴打自己的人碰面的。
蔺行云看到她的小动作，瘪着嘴，“行，我做，我做就是了。”说罢半蹲下身，手臂伸得笔直。
看他这为事业献身的可怜模样，姜如樾心想回头一定给他安排更多精美的插图！
穆清风倒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不过也好，省得在一旁唧唧歪歪。
经过一个月的练习，姜如樾学到了不少招式。穆清风今日准备提升一个难度，他不再充当假人，身体力行地同她过起了招。
他充当进攻方拿了短枝做武器，姜如樾见他朝自己袭来，连忙闪身避开，脚步一动绕到了他身后，匕首刚要刺向他，穆清风快速回身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只好放弃动手，高抬腿踢向他。穆清风轻笑，一个跃起退到数步外。
“你这招可是会把人激怒的。”话音未落，他疾步向前抬起手，姜如樾怕那武器往自己身上招呼，急忙侧身。再回头只见他谑笑看着自己，才知道是虚晃一招。不过此时他的右手已经抓上她的肩膀，姜如樾拿匕首把柄处扎向他右边腋下，他力一松，她便挣脱了肩处的束缚。
“哈哈哈，好！此招甚妙，甚妙！”
蔺行云在旁边看得起劲，见穆清风被捅腋下的脸黑样，他就觉得痛快不已。
穆清风见她逃开，右手抓起短枝刺向她，姜如樾往一旁避开，谁知他的动作更快，绕到左边一把钳住她腰间。与此同时，短枝也挨上了她颈后。
姜如樾不慎被他困在胸前，怎么也挣脱不得。
“谁教你拿匕首捅敌人腋下？”
“你自己暴露了短处，怎么还不许我反击？”
穆清风只觉现在腋下还有些酸涩，他不怒反笑，手臂又收紧几分，“也就是我，要换了其他人被你戏弄，有你好果子吃。”
“喂！你干什么呢？快放开她，指导便指导，上手算怎么回事？”
两人背对着蔺行云，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就是穆清风牢牢将她抱在怀中。简直没有王法！
姜如樾哼声，“打赢了才是真，要真是瞻前顾后，还打什么架。”
见她歪理一套一套，穆清风没好气地松了手，那股馨香不一会儿也在鼻端消散。
“穆清风，我可警告你，别动手动脚！”
蔺行云见他放开，这才忍住了上前的冲动。听他在这边骂骂咧咧，穆清风决定过来好好‘关怀’下他。
“你这动作，不到位啊。”捏了捏他的手臂，也没几两肉。他转到蔺行云身后，趁他不备，踢了下他脚踝，蔺行云疼得直骂娘。
“嘴比身子硬，我看还是蹲的不够久。”
“穆清风，你就是挟私报复！”
“我不过是告诉你要领，何来报复一说。”
蔺行云在心里把他骂了七八遍，期间一直盯着他，生怕姜如樾再被他吃了豆腐。
穆清风今天难得的心情好，日暮之前就结束了。
“眼下我得离开几日，届时再去找你。”
几人到了郡主府，蔺行云扶着后腰怒视他。巴不得他现在就赶紧消失。
“反正我不在这儿便在兰陵，今日谢谢你的早餐，不若一同吃饭？”姜如樾想着今天蔺行云没少跟他作对，想吃顿饭好好答谢下他。
“怕是吃不成，我现在就走。”
“也行，左右不差这一次。”
走之前，穆清风看着龇牙咧嘴的蔺行云，觉得幼稚之极。甩出一物落在他脚边，蔺行云咋呼着跳起，以为是暗器。在看清只是一截树枝后，张口就要问候他两句，却不见了人。
“好了，走吧，你怎么跟谁都是冤家。哎我的老腰啊！”
姜如樾叹叹气，也是累得不行。
等到戌时末，宁含露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来。
发现姜如樾在她院中坐着，她立马拉住她，“明安，我可太累了。我原不知看店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
莲儿立即烧了热茶来，姜如樾让她坐下慢慢说，她便倒豆子一般，说今日来了多少人、很多人跟她预定明日后日的雅间、还打听背后作者是谁等等。
“以前我以为看店不过就是坐着收收钱，是我太天真了！”
“这还只是开头呢，若是以后再开拓租赁或者售卖，需要记很多东西，要根据租赁和售卖情况定多少本坊本，计算成本，还要分析最受欢迎的话本、周边类型，事情会更多。”
宁含露皱着脸，“明安，你怎么懂这么多，可是我听得头都大了。”
想来不过是个十四五的少女，能做到这样不出纰漏已经很了不起了。姜如樾笑笑，给她倒了杯茶，“明日你便好好休息，我们过去守着。”
“不行，这样显得我做事虎头蛇尾，明日我也去，好些地方你还得教教我呢！”
宁含露没有太多实务，那些府衙的老者不说她无所事事都挺好的了，以往她不是这里玩玩就是那边逛逛，现在温无言走了，她得学会自己，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像明安说的支棱？对，她得支棱起来！
“好，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现在你先回房休息，我可不想开业一两天你就倒下了。”
“嗯，我听你的！”
穆清风不在的这几天，她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在书局里了。
三人一大早便去了兰陵，因着她们几人宽容又开明，不像其他店里的掌柜打压人，店里的丫鬟伙计都很勤快，老早就把店里打扫了个干净，茶水点心等也按她的要求准备摆放整齐了。
姜如樾看着朝气蓬勃的众人，感觉整得跟传销似的，每个人都打满了鸡血。
她跟宁含露和请来的账房先生说了对账明细，以及如何更方便的对账。
查看了下雅间，根据梅兰竹菊燃了不同的熏香，桌椅软塌都干净整齐。大厅中书籍和周边的摆放也没有出错，人形立牌江流儿一如既往的潇洒帅气。便吩咐莲儿拿来了女主王家小姐的立牌，一左一右摆放着。
没错，这一期主题就是这一本！
当初除了这四间雅间，还设有一间‘办公室’，其实就是他们仨议论事务和休息的地方。
蔺行云正在里面整理页数。
“怎么样，经过昨天一天的观察，你脑子里有没有关于腹黑大师兄的想法？”
提到穆清风，蔺行云的面色一沉，“有，我要把他写成一个大反派。”
反派？
姜如樾眼睛一亮，一拍即合。这可以啊！现在流行的趋势不就是反派吗？“好啊！我支持你。”
“真的？”
“当然，你一定得把他描述得够坏够狠，对女主有一种疯狂的迷恋……”
远在天边的穆清风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烈日当空，陡然有股冷气飘过，他紧了紧衣裳。
看着一脸兴奋的姜如樾，蔺行云倒觉得她很疯狂。
“……我，试试吧。”
姜如樾狗腿地给他磨好墨，又贴心拿来草稿纸，坐在旁边眨巴着眼。
良久，蔺行云把笔一放，“你这样，我写不出来。”
姜如樾一愣，是哦，好像作家们写东西不能有旁人打扰的，不然会影响人家的灵感。她换上笑脸，“你尽情发挥，我把剩下的插图补上！”
取来笔墨宣纸和涂料，姜如樾在桌子的另一侧倒腾起来。
除了江流儿后面的插图，还有两本看点颇多的话本，也应该做成重点。那就是一夜风流后，王家公子为何这般；成为皇长女后，我不再痴情！
她找来话本，斟字酌句、参照一系列人物描述后，先后画出男女主人像的草图，然后删删改改、总算得到一个满意的雏形。
而此时蔺行云在做什么呢？
他撑着脑袋，默默注视着那个蹦来跳去、一会儿翻翻话本、一会儿又蘸蘸涂料的少女。看她唇边挂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他的唇角也不自觉扬起。
“蔺行云，你写了多少啦？”
冷不丁一句话抛来，他立马低下头结巴道，“写了，很多……”
“很多是多少？”
“啊？很多就是——”
“好啊你！果然是写了很多！”
不知何时，她蹿到他身边，看着纸上三个墨水都干透了的字：很多人。
蔺行云尴尬笑着，生怕她瞧出什么猫腻，“我在构思，马上就写。”
姜如樾瞥了他一眼，又回去撸起袖子加油干。
过了很久，姜如樾再抬头时，只见对面那人早就趴在桌上睡得香甜。
这厮！敢戏弄她！
她走过去本想叫醒他，看着那张闭着眼一副无害的脸，收回了手。
忽然想起他被莫如晦的人抓去时的情形，不知身处何地，开口就问她的安危，甚至在听到她被绑时破口大骂的模样，和眼前这个睡得安稳的样子天差地别。
说到底，还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小小年纪就这般嫉恶如仇，懂得保护女子，姜如樾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眼前俊颜白白净净，这皮肤可真好，肤色跟画布一般白，要是在这上面作画的话……她心思一动，蹑手蹑脚拿了画笔，在他脸上涂涂画画。
晚饭前，莲儿来叫两人。
姜如樾推了下睡得死沉死沉的他，“喂，起床啦！吃饭啦！”
蔺行云不为所动，她摇摇头，只能使出杀手锏，“玩儿去咯！”
他一脸懵着抬头，“去哪儿？”
莲儿只当她在捉弄他，等他这一抬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姜如樾忙示意她不要太明显。她憋着笑，“殿下，公子，郡主说回府吃饭了。”
一整个回去的路上，路上行人见了他纷纷扬起笑脸，蔺行云从未感受到这么多人的善意，他觉得一定是老天也看到了自己的努力。不由向人颔首，回以一笑。
宁含露早在一旁低着头忍笑，手都快掐出印子来。忍不住抬首看了他一眼，眼泪都快要笑出来。
回到府中，席间两人脸憋得通红，硬是撑着闷头吃完饭。
蔺行云叫住要走的姜如樾，想跟她说说下午写到哪儿了，她却摆摆手，肩膀一耸一耸地回了屋。
“你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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