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流言
姜如樾心中一松，有这句话，心里的负罪感不再那么强。
“好了，你能回来，便好好住上一段时间。朕知你的心是关不住的，不若过了新年再走。”
姜如樾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眼睛都亮了几分。她愿称姜容为最好的好大爹！
“是！儿臣谢过父皇！”
回府后，姜如樾忍不住手书一封，告诉宁含露京城没什么大事，过个年便去找她！兰陵有什么问题随时说，一定要乖乖等她回去！
不过，眼下这段时间该做些什么呢？
姜如樾敲着笔杆，看向窗外。
几个婢女抱了小篓子，说笑着经过廊下，被她叫住，“你们拿的是什么？”
“殿下，之前您让料理的玉兰树结果了。每年这时，秦公子都会让我们拿结下的果子给医坊。”
那婢女被身边人推了下，立马住了口。
之前秦非出府的时候，府里没少议论。有的说是公主喜新厌旧、有的说是秦公子拒绝了她，拂了她脸面，这才被赶走。
总之，她们都挺替他可惜。
姜如樾的目光落在篓中果实，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的走了。
时值秋日，凉风乍起，景物萧疏。
姜如樾推开门扉，步入念欲斋。
草坪已经枯黄，春日的花也不见了踪影。院中一株玉兰孤单矗立，花叶凋零，落了一地，还剩下三两果实缀在枝头。
许是没人住的缘故，这里不复往日的干净整洁。
记得秦非刚走时，她随口跟莲儿提了一嘴，这里的玉兰很美，让人好生照料着。
上回她来，只觉这小院幽静美矣，别有一番风趣。眼下物是人非，此处也残败许多。
短期来看，她的确是排除了这个最大的隐患，可她不敢深想，若姜国的覆灭是必然，也许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秦非这样的人。
她真的全然做对了吗？
一颗红色的果子掉在石桌上，姜如樾拾起，脑海中浮现那身白衣。
随后便是他淡然中带着执拗的眼神。
那个雨夜，他又在想什么呢？
姜如樾甩走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她一定是脑子却被门夹了才会去想他！
李氏领着丫鬟到了院外，见房门大开，接过瓷碗进了屋。
进门只见床上衣裳堆积成山、乱作一团，蔺行云背对着她在衣柜里翻来翻去。
“小云，娘炖了莲藕排骨汤，你记得喝一口。”
“好。”
她放了碗，看着那堆衣物，“小云，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找衣裳呢。”蔺行云随口接道，转而强调，“娘，都说了多少次，我已经长大了，别再这样叫我，人家听了会笑话的。”
李氏抿嘴一笑，过去帮他叠着衣衫，“好，娘答应你。你待会儿要出去？”
“嗯，我去公主府。你看这件怎么样？”
他转过身，精挑细选后挑出一件湖蓝色的长衫，满含期翼地看着她。
“这件挺好，素净。”
蔺行云也甚是满意，捞起一堆衣服就要往衣柜放，被她止住，“你呀，就不能叠好再放？看你这衣柜乱的，哪个姑娘家喜欢不爱收拾的郎君？”
他似是接收到新信息，“姑娘家，都不喜欢这样么？”
李氏眼角一弯，捂嘴偷笑，“那是自然，寻常姑娘都这样，体面些的贵女更是介意。”
听罢，他立马把衣服拿出来，有样学样的一件件叠好。李氏见儿子这时候这么听劝，不免生出些猜测。
蔺行云换好衣服，出门去了公主府，刚到门口，就见她和莲儿出来。他眼睛一亮，快步上前，“真巧啊！”
姜如樾看了看公主府的牌匾，点头深以为然，“嗯，是挺巧。”
“你这是要去哪儿？”
“乐容托我给温公子带了信件，我准备去教坊司一趟。”
“许久没见温公子了，我也一道吧！”
莲儿在身后笑出了声，姜如樾忍俊不禁，“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络了？”
“这不重要，反正我也没事。”
府门对面的小巷里，李氏看着蔺行云屁颠儿颠儿跟着姜如樾走了，心中已有了数。
听小厮说公主来了，温无言抚琴的手一顿。
简单交代了几句，他离开了琴房。
见此，几个学子纷纷停下手中动作，交头接耳，“没听错的话，是说明安公主来了吗？”
“我也听到了。”
“殿下定然是听闻先生技艺精湛，想来一睹芳华。”
“是啊，中秋那晚，温先生可是在殿上得了陛下金口赞扬的。”
“想来先生孤身多年，因缘终于要来了吗？”
“你们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我方才经过大门，看到明安公主递给先生一封信！”
说话的男孩像发现了新大陆，立即有人联想到一起，“一定是情笺！”
“是啊！先生风流蕴藉、才望高雅。殿下青睐于他，也是情理之中！”
“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看到先生成双成对，实为人生一大幸事。”
“可是先生看起来，不大像对儿女之事感兴趣的人。”
“你们说，咱们要不要加把火？”
几人面面相觑，“你的意思是？”
不出一天，坊间流言四起。
最初人们只是听说，明安公主青睐于教坊司新上任的温先生，亲手赠与情笺；后来有传闻温先生也对公主一见倾心，心生爱慕。
再到姜如樾耳中就变成了，她与温无言不日即将成婚。
当时莲儿正在为她濯发，一听此事，她登时坐不住，起身时水溅了一地。
“据传那温公子出身商贾之家，后来家道中落投靠了家中表妹，他表妹就是清河的乐容郡主！”
“背景这般好？难怪能入公主的眼。”
“我有幸目睹过温公子真容，哎哟哟，那可真是和一般的世家子弟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其形松风水月，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真真是位翩翩佳公子！”
“等公主与他大婚，我一定得亲眼去看看。一定是郎才女貌——”
“郎你个头啊，再说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仔细小爷我撕烂你们的嘴！”
蔺行云本在公主府外等她，旁边这几人越说越离谱。
什么叫温无言是翩翩佳公子，就那副孱弱样，他能一拳一个！
几人见是这小霸王，一脸狂暴随时准备出手的样子，皆不敢还口，作鸟兽状散开。
“来了？怎么也不进来坐坐。”
姜如樾刚下台阶，就见他立在柱子边咬牙切齿。
听到她的声音，蔺行云回过神，一看她这身打扮，疑惑道，“你这是？”
“没办法，眼下流言蜚语颇多。”姜如樾无奈摆手，她可不想走一路被人当猴子看，只好换了男装，行事便宜得多。
男装的她清秀俊逸，活脱脱一个俊俏白面小郎君，蔺行云鲜少见她这般，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想到那些人将她和温无言传得跟真的一样，他心里就膈应得慌。
“这些人一定是吃饱了撑的，三人成虎，此言不假。”
“所以咱们还得低调行事。”
“我在万珍阁订好了雅间，咱们先去吃饭吧。正好我有下一本话本的想法，待会儿说与你听。”
“好啊，走着！”
顶楼的雅间可以俯仰右边大江，秋日天高气阔，白鹭掠过江面，细碎的金光镶嵌在江面上，一派旷然之态。
连着几天，两人整日泡在万珍阁。
讨论话本的同时，还能赏赏风景。
掌柜的知道楼上是何人，特意让小二看住那些撒酒疯的人，别往楼上靠。
一时清静自在，好不惬意。
黄昏之时，他送她回府，定然等到大门合上才肯离去。
“震惊！公主继与温公子定下终身后，转眼在府上豢养面首，夜夜与之府中私会！”
接过今日的坊间小报，看着那几个大字，她真是想一头撞在墙上。
有趣，着实有趣，有趣得紧啊！
没有想错的话，这面首指的是她自个儿吧！
“我说这些八卦的人，能不能有点眼力！”
莲儿憋不住笑，打趣道，“还不是殿下您的男装太俊，否则怎会被人认错。”
“这是打定了主意栽污我的名声，若是换做以前，我早就告他们诽谤了。”
“早些年，有的小报更可恶，还杜撰太子殿下的故事，后来圣上一道圣旨才不敢有人再造谣。没想到现在又盯上您了。”
“杜撰皇兄？写了些什么？”
“这，就是······”莲儿支支吾吾，脸通红，姜如樾隐隐明白了什么。
姜佑这年纪未曾娶妻纳妾，更没什么花边新闻，只能是说他喜爱男子了。
“好在没说我隐婚生子什么的，否则可就遭老罪咯！”
姜如樾挑了根白玉簪，对镜插好。镜中人发冠高束，秀眉大眼，明眸皓齿，怎么看都是一个如玉小公子。
“走吧，蔺行云指不定已经在外面了。”
“殿下就不避避风口？”
“避？指不定我一直待在府中，他们还能说我有了身子，不敢出门呢。”
莲儿想了想也是，这些人黑白颠倒，指鹿为马，若真为流言所困，生活都不用继续了。
她拿上披风，追着姜如樾出门了。
蔺行云一见到她，就跟她吐槽今天又听说了什么离谱的谣言。
“方才我爷爷下朝还说，今儿个已经有官员提及此事，有意无意让陛下好好管管你。真是太过分了，这种虚假的谣言都能听信，真不知怎么做上的官儿。”
“他们身为臣子，无论真假，敢在父皇面前提这些也算有胆识。”
“简直是愚蠢，你怎么能是那种人呢。”
“那在你看来，我是哪种人？”
姜如樾转头，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蔺行云步子一顿，眼神飘忽，“你就是好人、好姑娘啊。”
“比如？”
“你善良、大度、最重要的是对我好。”
话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姜如樾倒没想到他对自己改观这么大，听了一席好话，她心情不错，重重拍着他肩膀，“小伙，你果然慧眼识珠！今儿个午膳我包了，想吃什么随便点！”
明眸善睐，她的笑在这秋朝胜过一众景致。蔺行云心中积郁不再，跟着乐呵起来。
到了万珍楼刚要上去，那掌柜的见两人来了，立即迎上去，面有难色。“殿下，蔺公子，实在不好意思，今日顶楼的雅间被一贵人包了。你看用三楼的雅间如何，今日二位任意点单不收钱。”
“贵人？什么贵人，能有咱们公主贵吗？”蔺行云白眼都快飞上天，在京城脚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与她作对？
“这······”
见此，姜如樾也没了笑脸，“掌柜的，我们也不是为难你，只是这几日那间房都由我们包了，你这突然让给别人，不太好吧。”
“甭跟他说，我倒要看看，是谁在京城不给你我这个面子！”
“哎，公子！”
他怎能拦住蔺行云？那小子说完风风火火上了楼，姜如樾客气一笑跟着上去。
不得不说她也很好奇呢。
“好了，你能回来，便好好住上一段时间。朕知你的心是关不住的，不若过了新年再走。”
姜如樾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眼睛都亮了几分。她愿称姜容为最好的好大爹！
“是！儿臣谢过父皇！”
回府后，姜如樾忍不住手书一封，告诉宁含露京城没什么大事，过个年便去找她！兰陵有什么问题随时说，一定要乖乖等她回去！
不过，眼下这段时间该做些什么呢？
姜如樾敲着笔杆，看向窗外。
几个婢女抱了小篓子，说笑着经过廊下，被她叫住，“你们拿的是什么？”
“殿下，之前您让料理的玉兰树结果了。每年这时，秦公子都会让我们拿结下的果子给医坊。”
那婢女被身边人推了下，立马住了口。
之前秦非出府的时候，府里没少议论。有的说是公主喜新厌旧、有的说是秦公子拒绝了她，拂了她脸面，这才被赶走。
总之，她们都挺替他可惜。
姜如樾的目光落在篓中果实，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的走了。
时值秋日，凉风乍起，景物萧疏。
姜如樾推开门扉，步入念欲斋。
草坪已经枯黄，春日的花也不见了踪影。院中一株玉兰孤单矗立，花叶凋零，落了一地，还剩下三两果实缀在枝头。
许是没人住的缘故，这里不复往日的干净整洁。
记得秦非刚走时，她随口跟莲儿提了一嘴，这里的玉兰很美，让人好生照料着。
上回她来，只觉这小院幽静美矣，别有一番风趣。眼下物是人非，此处也残败许多。
短期来看，她的确是排除了这个最大的隐患，可她不敢深想，若姜国的覆灭是必然，也许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秦非这样的人。
她真的全然做对了吗？
一颗红色的果子掉在石桌上，姜如樾拾起，脑海中浮现那身白衣。
随后便是他淡然中带着执拗的眼神。
那个雨夜，他又在想什么呢？
姜如樾甩走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她一定是脑子却被门夹了才会去想他！
李氏领着丫鬟到了院外，见房门大开，接过瓷碗进了屋。
进门只见床上衣裳堆积成山、乱作一团，蔺行云背对着她在衣柜里翻来翻去。
“小云，娘炖了莲藕排骨汤，你记得喝一口。”
“好。”
她放了碗，看着那堆衣物，“小云，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找衣裳呢。”蔺行云随口接道，转而强调，“娘，都说了多少次，我已经长大了，别再这样叫我，人家听了会笑话的。”
李氏抿嘴一笑，过去帮他叠着衣衫，“好，娘答应你。你待会儿要出去？”
“嗯，我去公主府。你看这件怎么样？”
他转过身，精挑细选后挑出一件湖蓝色的长衫，满含期翼地看着她。
“这件挺好，素净。”
蔺行云也甚是满意，捞起一堆衣服就要往衣柜放，被她止住，“你呀，就不能叠好再放？看你这衣柜乱的，哪个姑娘家喜欢不爱收拾的郎君？”
他似是接收到新信息，“姑娘家，都不喜欢这样么？”
李氏眼角一弯，捂嘴偷笑，“那是自然，寻常姑娘都这样，体面些的贵女更是介意。”
听罢，他立马把衣服拿出来，有样学样的一件件叠好。李氏见儿子这时候这么听劝，不免生出些猜测。
蔺行云换好衣服，出门去了公主府，刚到门口，就见她和莲儿出来。他眼睛一亮，快步上前，“真巧啊！”
姜如樾看了看公主府的牌匾，点头深以为然，“嗯，是挺巧。”
“你这是要去哪儿？”
“乐容托我给温公子带了信件，我准备去教坊司一趟。”
“许久没见温公子了，我也一道吧！”
莲儿在身后笑出了声，姜如樾忍俊不禁，“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络了？”
“这不重要，反正我也没事。”
府门对面的小巷里，李氏看着蔺行云屁颠儿颠儿跟着姜如樾走了，心中已有了数。
听小厮说公主来了，温无言抚琴的手一顿。
简单交代了几句，他离开了琴房。
见此，几个学子纷纷停下手中动作，交头接耳，“没听错的话，是说明安公主来了吗？”
“我也听到了。”
“殿下定然是听闻先生技艺精湛，想来一睹芳华。”
“是啊，中秋那晚，温先生可是在殿上得了陛下金口赞扬的。”
“想来先生孤身多年，因缘终于要来了吗？”
“你们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我方才经过大门，看到明安公主递给先生一封信！”
说话的男孩像发现了新大陆，立即有人联想到一起，“一定是情笺！”
“是啊！先生风流蕴藉、才望高雅。殿下青睐于他，也是情理之中！”
“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看到先生成双成对，实为人生一大幸事。”
“可是先生看起来，不大像对儿女之事感兴趣的人。”
“你们说，咱们要不要加把火？”
几人面面相觑，“你的意思是？”
不出一天，坊间流言四起。
最初人们只是听说，明安公主青睐于教坊司新上任的温先生，亲手赠与情笺；后来有传闻温先生也对公主一见倾心，心生爱慕。
再到姜如樾耳中就变成了，她与温无言不日即将成婚。
当时莲儿正在为她濯发，一听此事，她登时坐不住，起身时水溅了一地。
“据传那温公子出身商贾之家，后来家道中落投靠了家中表妹，他表妹就是清河的乐容郡主！”
“背景这般好？难怪能入公主的眼。”
“我有幸目睹过温公子真容，哎哟哟，那可真是和一般的世家子弟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其形松风水月，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真真是位翩翩佳公子！”
“等公主与他大婚，我一定得亲眼去看看。一定是郎才女貌——”
“郎你个头啊，再说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仔细小爷我撕烂你们的嘴！”
蔺行云本在公主府外等她，旁边这几人越说越离谱。
什么叫温无言是翩翩佳公子，就那副孱弱样，他能一拳一个！
几人见是这小霸王，一脸狂暴随时准备出手的样子，皆不敢还口，作鸟兽状散开。
“来了？怎么也不进来坐坐。”
姜如樾刚下台阶，就见他立在柱子边咬牙切齿。
听到她的声音，蔺行云回过神，一看她这身打扮，疑惑道，“你这是？”
“没办法，眼下流言蜚语颇多。”姜如樾无奈摆手，她可不想走一路被人当猴子看，只好换了男装，行事便宜得多。
男装的她清秀俊逸，活脱脱一个俊俏白面小郎君，蔺行云鲜少见她这般，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想到那些人将她和温无言传得跟真的一样，他心里就膈应得慌。
“这些人一定是吃饱了撑的，三人成虎，此言不假。”
“所以咱们还得低调行事。”
“我在万珍阁订好了雅间，咱们先去吃饭吧。正好我有下一本话本的想法，待会儿说与你听。”
“好啊，走着！”
顶楼的雅间可以俯仰右边大江，秋日天高气阔，白鹭掠过江面，细碎的金光镶嵌在江面上，一派旷然之态。
连着几天，两人整日泡在万珍阁。
讨论话本的同时，还能赏赏风景。
掌柜的知道楼上是何人，特意让小二看住那些撒酒疯的人，别往楼上靠。
一时清静自在，好不惬意。
黄昏之时，他送她回府，定然等到大门合上才肯离去。
“震惊！公主继与温公子定下终身后，转眼在府上豢养面首，夜夜与之府中私会！”
接过今日的坊间小报，看着那几个大字，她真是想一头撞在墙上。
有趣，着实有趣，有趣得紧啊！
没有想错的话，这面首指的是她自个儿吧！
“我说这些八卦的人，能不能有点眼力！”
莲儿憋不住笑，打趣道，“还不是殿下您的男装太俊，否则怎会被人认错。”
“这是打定了主意栽污我的名声，若是换做以前，我早就告他们诽谤了。”
“早些年，有的小报更可恶，还杜撰太子殿下的故事，后来圣上一道圣旨才不敢有人再造谣。没想到现在又盯上您了。”
“杜撰皇兄？写了些什么？”
“这，就是······”莲儿支支吾吾，脸通红，姜如樾隐隐明白了什么。
姜佑这年纪未曾娶妻纳妾，更没什么花边新闻，只能是说他喜爱男子了。
“好在没说我隐婚生子什么的，否则可就遭老罪咯！”
姜如樾挑了根白玉簪，对镜插好。镜中人发冠高束，秀眉大眼，明眸皓齿，怎么看都是一个如玉小公子。
“走吧，蔺行云指不定已经在外面了。”
“殿下就不避避风口？”
“避？指不定我一直待在府中，他们还能说我有了身子，不敢出门呢。”
莲儿想了想也是，这些人黑白颠倒，指鹿为马，若真为流言所困，生活都不用继续了。
她拿上披风，追着姜如樾出门了。
蔺行云一见到她，就跟她吐槽今天又听说了什么离谱的谣言。
“方才我爷爷下朝还说，今儿个已经有官员提及此事，有意无意让陛下好好管管你。真是太过分了，这种虚假的谣言都能听信，真不知怎么做上的官儿。”
“他们身为臣子，无论真假，敢在父皇面前提这些也算有胆识。”
“简直是愚蠢，你怎么能是那种人呢。”
“那在你看来，我是哪种人？”
姜如樾转头，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蔺行云步子一顿，眼神飘忽，“你就是好人、好姑娘啊。”
“比如？”
“你善良、大度、最重要的是对我好。”
话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姜如樾倒没想到他对自己改观这么大，听了一席好话，她心情不错，重重拍着他肩膀，“小伙，你果然慧眼识珠！今儿个午膳我包了，想吃什么随便点！”
明眸善睐，她的笑在这秋朝胜过一众景致。蔺行云心中积郁不再，跟着乐呵起来。
到了万珍楼刚要上去，那掌柜的见两人来了，立即迎上去，面有难色。“殿下，蔺公子，实在不好意思，今日顶楼的雅间被一贵人包了。你看用三楼的雅间如何，今日二位任意点单不收钱。”
“贵人？什么贵人，能有咱们公主贵吗？”蔺行云白眼都快飞上天，在京城脚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与她作对？
“这······”
见此，姜如樾也没了笑脸，“掌柜的，我们也不是为难你，只是这几日那间房都由我们包了，你这突然让给别人，不太好吧。”
“甭跟他说，我倒要看看，是谁在京城不给你我这个面子！”
“哎，公子！”
他怎能拦住蔺行云？那小子说完风风火火上了楼，姜如樾客气一笑跟着上去。
不得不说她也很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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