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她对面的吴痕对此视若无睹，只是眉眼含笑，时而捻起一颗蜜饯放入口中，静静欣赏表演。
今日的他也是一身鲜艳的缙云色，他皮肤白皙，与这鲜红相衬，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伺候的婢女见她发难，立即上前端走身前那盘，刚要走又被她叫住，“本宫是什么毒蛇猛兽吗，让你如此惶恐？”
可怜的婢女被点名，停下候在一旁，不敢直视她的眼。“殿下，奴婢并无此意。”
姜如樾有意无意扫过对面，见他并未表现出什么厌恶不满，清了清嗓子道，“宫规都是谁教的，见了本宫也不行礼！”
院中众人头快埋到膝盖里去，上回公主殿下来还对他们客客气气，今天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故意为之，那小婢女站在案前被她大声呵斥，盘子都有些端不稳，眼里更是吓出了泪花。“奴婢，奴婢······”
姜佑在旁边轻咳一声，姜如樾心中何尝不是入擂鼓般。
她也没想到这小妹妹如此不经吓啊！
一时自责不已，但又不敢转变得太明显，只得阴着脸沉声道，“算了，赶紧下去！别让本宫再看见你。”
婢女如蒙大赦离开，啜泣声传入耳中，她觉得非常罪过。下回还是找个男孩子打配合吧。
也不知道吴痕能不能感受到她的‘发威’，如果这也算的话。整个席间下来，她都跟谁欠了几两钱一般，逮谁说谁。
院内众人心中叫苦不迭。
等到膳房又花样迭出上了几盘菜，姜如樾才勉强表现出满意。
饭后，有内侍上前引几人回各自殿中休息。
看着旁边那个沉醉于庭中美景的男人，姜如对着内侍樾阴阳怪气，“刚用完膳便让本宫休息，你当本宫是猪么。”
姜佑差点笑出声，见吴痕看来，他忙低头认真看脚下蚂蚁搬家。
“殿下恕罪，奴才想着殿下与公子一路舟车劳顿，才出此言。绝无其他意思，求殿下饶命！”
内侍害怕之下行了个大礼，看得她眉头一皱。兄弟，要不要这么惜命啊。
“哼，既然如此，本宫便不计较。滚吧。”
“是，谢殿下开恩！”
这一路走来，能看到的宫人，都被她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骂了一顿。
趁吴痕不注意，她跟姜佑说，今日凡是被她骂过的人都多给一月的俸禄，如此她才觉得好受些。
“殿下威风，竟让这些宫人如此听话服帖。”
她这般用力过猛，说实话，他都有些担心她的嗓子。
姜如樾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冷哼一声，颇为清高的说，“下人么，就该有下人的样子。”
“咳，我有些累了，你们慢慢聊。”姜佑丢下一句，立马离开，跑到一旁柱子后狂笑起来。
姜如樾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袖里的拳头捏了又捏。姜佑，你居然临阵脱逃，留我一人！说好的解决问题呢？
吴痕眉毛挑了挑，佯装不知情般，“殿下看起来有些累了，是否需要回去歇歇？”
头一次觉得他的话宛如天籁，姜如樾压下窃喜，淡淡道，“那么，本宫先失陪了。”
“殿下请。”
她漫不经心地踱着步子往回走，假装无意地回头，他正笑吟吟站在原地目送她。
姜如樾一愣，心虚地挥了挥手。
等她再在偏殿见到姜佑，他嘴巴都咧到耳根子去了。
“说好一起面对敌人，怎么到一半儿你自己跑了？”
“明安，我可真是，深深地佩服你。”他上气不接下气，姜如樾脸一板，“笑笑笑，笑不死你。”
“你说那吴痕是不是对你大为改观？”
她坐在阶边，歪着头不以为意，“可我怎么觉得，有一种演猴戏的感觉呢？”
并且，她就是那只猴。
“反正咱们的任务，就是给他掐断这个心思，你方才表现不错，我觉得胜利就在眼前。不过——”
“不过什么？”
“还需得加把火！”
两人对视，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捉弄之意。
吴痕一个人在行宫逛了逛甚是无趣，这些景色和明安比起来，可太过单调乏味了。
他回了自己的殿中，翻到一本《京城闲谈》，里面除了一些王公贵族的逸事，便是过去半年京城的要闻。没想到姜国还有此等有意思的书，整整看了一下午。
淡蓝被暖橘色替代，黄昏前，几个婢女的交谈声传来，悄悄摸摸，一听就是在八卦。
他本无意听，没想到声音渐渐转到了窗边。
“······上回我便见过，好像是公主殿下在此安插的人。”
“公主殿下定是趁此机会来找他。”
“你们小声些，若被人听见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吴痕看书的动作一顿，真不知这些婢女是无知还是故意的。
“放心吧，这个时辰不就咱仨当值么？殿下想必此时正在假山后，跟情郎互诉衷肠呢！”
几人笑着推搡走远了。
吴痕眼睛一弯，情郎？
平日里行宫本就清净，此时晚膳前都忙着传膳、布置饭厅，因此花园这边几乎见不到人影。
小池边，假山后，姜如樾正低声说着什么。因着假山的遮挡，看不到后面的人，不过从缝隙可依稀窥见，她对面的是个男子。
身前人微不可查地点头，见此，姜如樾面容换上幽怨之色，垂首拉着男子的衣袖摇晃着。
男子身体一僵，宛如石化。
她并未察觉，只是哀伤着，神情戚戚，“······我也不想发生此事，可这是父皇的命令，我不敢不从。”
男子不语，她像接收到他的反应，继续安慰，开始一个人的独角戏。
“你放心，即便他做了驸马，有这身份在，他焉敢拦我？”
“什么？这个你不用管，我自会找到办法出来见你。”
“不，说什么你也不能走。”
“哥哥，你一点也不心疼妹妹吗？”
姜佑在不远处殿里，透过窗棂上的小洞暗中观察。
早在吴痕踏入花园的时候，他们俩就开演了。
他一会儿观察吴痕的反应，一会儿看看姜如樾一如既往出色的表演。
按照剧本，该到高潮了。
眼看男子心灰意冷撇下她就要离开，她再也忍不住，说出那个秘密——
“你不能走，我已怀了你的孩子！”
一语既出，三人皆惊。
姜佑：明安果然是此中高手，不去做戏子真是埋没了！
吴痕：好家伙，这是我能听的？
穆清风：台词里有这句？
“什么？”
这句话，真不是穆清风随机应变，接住了她的戏。他是真的很惊讶外加震惊啊！
面上的她，泪眼婆娑，“那一夜，你伤害了我……如今身孕已有三月，你不可以丢下我们母子。”
说完，她向前一步，紧紧搂住他。
霎那间，穆清风只觉温软在怀，她的发丝揉在颈间痒痒的，直到腰间被掐了一把。她埋在他胸前，低低道，“他还在吗？”
他这才记起还有一段。轻轻嗯了声。
紧接着，姜如樾演技高光时刻，提高了分贝放下狠话，“风哥哥，这辈子我非你不嫁！”
姜佑：妙，妙不可言。
穆清风：……
胸腔里，心脏快速跳动着，他从未有过如此感受。像是正在经历一场极速的追逐、又像是飞檐走壁后剧烈的心跳。身子紧绷着，她的脸庞贴着他，毫无顾忌地。
“若是三月的身孕，照这样算来，你那时还在清河。那这腹中孩儿……”
假山后探出颗头，吴痕正以一种严肃认真的眼光看着两人。
姜佑站在柱子后，看着不远处。“你说她能搞定吗？”
身边人没有反应，他转身在穆清风面前挥挥手，被后者猛的打开。
因这场戏需要一名男主角，穆清风算是临时借来的演员。
姜如樾一点不意外他的出现，她已经习惯了他在暗处。若有一天他不在那还真是稀奇了。
“你怎么了，从刚刚就一言不发。”
打量的目光落在身上，穆清风一阵不自然，“眼下没我什么事，走了。”
“哎，过来一起看啊，闲着也是闲着。”
拗不过吃瓜的姜佑，穆清风瞟了一眼前方，不再出声。
这戏呢，自然是被看破了。
姜如樾目不斜视，冷冷道，“既然你都明白，我也不必多说什么。一句话，你走不走？”
“去哪儿？公主府？”
“自然是回你的吴国。”
吴痕故作考虑，“吴国不好。”
见她满眼疑惑，他解释道，“因为吴国没有你。”
姜如樾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别介，你那女伴听了该伤心了。”
“怎么，吃醋？”
“哈？好笑，我又不喜欢你，吃的哪门子飞醋？”
她把玩着柳叶，暗忖到底怎样能说服他时，吴痕倒开口了。“唔，任务完不成，回去可不好交差。不若咱俩做名义上的夫妻？”
“名义上和实际的，你都不用想。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这很好解决，我入赘不就成了？”
“有何区别？”姜如樾扫了他一眼，“反正你别想打我主意。”
“真是可惜，长这么大，还没有女人拒绝过我。”
他唇角微扬，半开玩笑半认真。姜如樾受不了这骚包男，“在姜国多待些时日没问题，反正联姻是不可能的。”
临走前，她折返不忘叮嘱一句，“我父皇那里，你不许再出什么馊主意。”
这出戏虽然没骗到他，但也算达到了目的。
两兄妹和穆清风颇为自在的吃了晚饭，把吴痕晾在了一边。
偏生可怜的吴痕听力敏锐，旁边传来阵阵说笑，与他的形单影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摇头一叹，“阿慈。”
暗处一女子现身，她走到他身边，“主子。”
落日余晖映入殿中，照亮她的脸，赫然是之前万珍楼同他待在一起的女子。
“你说说，我是不是变丑了。”
吴痕拿起铜镜，端看一番。只听她淡声道，“并未。”
“可是这张脸在她面前，好像不怎么有用呢。”
姜如樾咯咯笑着，声音传出老远。
吴痕状似可惜地开口，“她甚至不愿同我一起用膳，好生过分。”
“属下去杀了她。”
他放下铜镜，暗含斥责，“杀了她，我如何在姜国立足。何况她身边有那高人在，你打得过？”
阿慈的眼中透出不解，吴痕知道这超出了她理解范围，语气隐晦，“看来，此路不通，得‘绕道而行’了。”
几人在行宫宿了一夜，姜如樾自然没那个闲情逸致与吴痕周旋。一大早就要打道回府，吴痕也跟着一道回了城。
分别时，他撩起车帘，眸光中带着几分欲说还休。
“殿下可要记得我，有空常来宫里坐坐，我自会相候。”
姜如樾没等他说完放下帘子，车轮继续转动，对面的人忍得很是痛苦，“明安，你这魅力挺大，竟让三皇子念念不忘，日日挂在心上。”
“皇兄还是下去吧，坐车已经堵不住你的嘴了。”
今日的他也是一身鲜艳的缙云色，他皮肤白皙，与这鲜红相衬，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伺候的婢女见她发难，立即上前端走身前那盘，刚要走又被她叫住，“本宫是什么毒蛇猛兽吗，让你如此惶恐？”
可怜的婢女被点名，停下候在一旁，不敢直视她的眼。“殿下，奴婢并无此意。”
姜如樾有意无意扫过对面，见他并未表现出什么厌恶不满，清了清嗓子道，“宫规都是谁教的，见了本宫也不行礼！”
院中众人头快埋到膝盖里去，上回公主殿下来还对他们客客气气，今天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故意为之，那小婢女站在案前被她大声呵斥，盘子都有些端不稳，眼里更是吓出了泪花。“奴婢，奴婢······”
姜佑在旁边轻咳一声，姜如樾心中何尝不是入擂鼓般。
她也没想到这小妹妹如此不经吓啊！
一时自责不已，但又不敢转变得太明显，只得阴着脸沉声道，“算了，赶紧下去！别让本宫再看见你。”
婢女如蒙大赦离开，啜泣声传入耳中，她觉得非常罪过。下回还是找个男孩子打配合吧。
也不知道吴痕能不能感受到她的‘发威’，如果这也算的话。整个席间下来，她都跟谁欠了几两钱一般，逮谁说谁。
院内众人心中叫苦不迭。
等到膳房又花样迭出上了几盘菜，姜如樾才勉强表现出满意。
饭后，有内侍上前引几人回各自殿中休息。
看着旁边那个沉醉于庭中美景的男人，姜如对着内侍樾阴阳怪气，“刚用完膳便让本宫休息，你当本宫是猪么。”
姜佑差点笑出声，见吴痕看来，他忙低头认真看脚下蚂蚁搬家。
“殿下恕罪，奴才想着殿下与公子一路舟车劳顿，才出此言。绝无其他意思，求殿下饶命！”
内侍害怕之下行了个大礼，看得她眉头一皱。兄弟，要不要这么惜命啊。
“哼，既然如此，本宫便不计较。滚吧。”
“是，谢殿下开恩！”
这一路走来，能看到的宫人，都被她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骂了一顿。
趁吴痕不注意，她跟姜佑说，今日凡是被她骂过的人都多给一月的俸禄，如此她才觉得好受些。
“殿下威风，竟让这些宫人如此听话服帖。”
她这般用力过猛，说实话，他都有些担心她的嗓子。
姜如樾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冷哼一声，颇为清高的说，“下人么，就该有下人的样子。”
“咳，我有些累了，你们慢慢聊。”姜佑丢下一句，立马离开，跑到一旁柱子后狂笑起来。
姜如樾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袖里的拳头捏了又捏。姜佑，你居然临阵脱逃，留我一人！说好的解决问题呢？
吴痕眉毛挑了挑，佯装不知情般，“殿下看起来有些累了，是否需要回去歇歇？”
头一次觉得他的话宛如天籁，姜如樾压下窃喜，淡淡道，“那么，本宫先失陪了。”
“殿下请。”
她漫不经心地踱着步子往回走，假装无意地回头，他正笑吟吟站在原地目送她。
姜如樾一愣，心虚地挥了挥手。
等她再在偏殿见到姜佑，他嘴巴都咧到耳根子去了。
“说好一起面对敌人，怎么到一半儿你自己跑了？”
“明安，我可真是，深深地佩服你。”他上气不接下气，姜如樾脸一板，“笑笑笑，笑不死你。”
“你说那吴痕是不是对你大为改观？”
她坐在阶边，歪着头不以为意，“可我怎么觉得，有一种演猴戏的感觉呢？”
并且，她就是那只猴。
“反正咱们的任务，就是给他掐断这个心思，你方才表现不错，我觉得胜利就在眼前。不过——”
“不过什么？”
“还需得加把火！”
两人对视，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捉弄之意。
吴痕一个人在行宫逛了逛甚是无趣，这些景色和明安比起来，可太过单调乏味了。
他回了自己的殿中，翻到一本《京城闲谈》，里面除了一些王公贵族的逸事，便是过去半年京城的要闻。没想到姜国还有此等有意思的书，整整看了一下午。
淡蓝被暖橘色替代，黄昏前，几个婢女的交谈声传来，悄悄摸摸，一听就是在八卦。
他本无意听，没想到声音渐渐转到了窗边。
“······上回我便见过，好像是公主殿下在此安插的人。”
“公主殿下定是趁此机会来找他。”
“你们小声些，若被人听见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吴痕看书的动作一顿，真不知这些婢女是无知还是故意的。
“放心吧，这个时辰不就咱仨当值么？殿下想必此时正在假山后，跟情郎互诉衷肠呢！”
几人笑着推搡走远了。
吴痕眼睛一弯，情郎？
平日里行宫本就清净，此时晚膳前都忙着传膳、布置饭厅，因此花园这边几乎见不到人影。
小池边，假山后，姜如樾正低声说着什么。因着假山的遮挡，看不到后面的人，不过从缝隙可依稀窥见，她对面的是个男子。
身前人微不可查地点头，见此，姜如樾面容换上幽怨之色，垂首拉着男子的衣袖摇晃着。
男子身体一僵，宛如石化。
她并未察觉，只是哀伤着，神情戚戚，“······我也不想发生此事，可这是父皇的命令，我不敢不从。”
男子不语，她像接收到他的反应，继续安慰，开始一个人的独角戏。
“你放心，即便他做了驸马，有这身份在，他焉敢拦我？”
“什么？这个你不用管，我自会找到办法出来见你。”
“不，说什么你也不能走。”
“哥哥，你一点也不心疼妹妹吗？”
姜佑在不远处殿里，透过窗棂上的小洞暗中观察。
早在吴痕踏入花园的时候，他们俩就开演了。
他一会儿观察吴痕的反应，一会儿看看姜如樾一如既往出色的表演。
按照剧本，该到高潮了。
眼看男子心灰意冷撇下她就要离开，她再也忍不住，说出那个秘密——
“你不能走，我已怀了你的孩子！”
一语既出，三人皆惊。
姜佑：明安果然是此中高手，不去做戏子真是埋没了！
吴痕：好家伙，这是我能听的？
穆清风：台词里有这句？
“什么？”
这句话，真不是穆清风随机应变，接住了她的戏。他是真的很惊讶外加震惊啊！
面上的她，泪眼婆娑，“那一夜，你伤害了我……如今身孕已有三月，你不可以丢下我们母子。”
说完，她向前一步，紧紧搂住他。
霎那间，穆清风只觉温软在怀，她的发丝揉在颈间痒痒的，直到腰间被掐了一把。她埋在他胸前，低低道，“他还在吗？”
他这才记起还有一段。轻轻嗯了声。
紧接着，姜如樾演技高光时刻，提高了分贝放下狠话，“风哥哥，这辈子我非你不嫁！”
姜佑：妙，妙不可言。
穆清风：……
胸腔里，心脏快速跳动着，他从未有过如此感受。像是正在经历一场极速的追逐、又像是飞檐走壁后剧烈的心跳。身子紧绷着，她的脸庞贴着他，毫无顾忌地。
“若是三月的身孕，照这样算来，你那时还在清河。那这腹中孩儿……”
假山后探出颗头，吴痕正以一种严肃认真的眼光看着两人。
姜佑站在柱子后，看着不远处。“你说她能搞定吗？”
身边人没有反应，他转身在穆清风面前挥挥手，被后者猛的打开。
因这场戏需要一名男主角，穆清风算是临时借来的演员。
姜如樾一点不意外他的出现，她已经习惯了他在暗处。若有一天他不在那还真是稀奇了。
“你怎么了，从刚刚就一言不发。”
打量的目光落在身上，穆清风一阵不自然，“眼下没我什么事，走了。”
“哎，过来一起看啊，闲着也是闲着。”
拗不过吃瓜的姜佑，穆清风瞟了一眼前方，不再出声。
这戏呢，自然是被看破了。
姜如樾目不斜视，冷冷道，“既然你都明白，我也不必多说什么。一句话，你走不走？”
“去哪儿？公主府？”
“自然是回你的吴国。”
吴痕故作考虑，“吴国不好。”
见她满眼疑惑，他解释道，“因为吴国没有你。”
姜如樾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别介，你那女伴听了该伤心了。”
“怎么，吃醋？”
“哈？好笑，我又不喜欢你，吃的哪门子飞醋？”
她把玩着柳叶，暗忖到底怎样能说服他时，吴痕倒开口了。“唔，任务完不成，回去可不好交差。不若咱俩做名义上的夫妻？”
“名义上和实际的，你都不用想。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这很好解决，我入赘不就成了？”
“有何区别？”姜如樾扫了他一眼，“反正你别想打我主意。”
“真是可惜，长这么大，还没有女人拒绝过我。”
他唇角微扬，半开玩笑半认真。姜如樾受不了这骚包男，“在姜国多待些时日没问题，反正联姻是不可能的。”
临走前，她折返不忘叮嘱一句，“我父皇那里，你不许再出什么馊主意。”
这出戏虽然没骗到他，但也算达到了目的。
两兄妹和穆清风颇为自在的吃了晚饭，把吴痕晾在了一边。
偏生可怜的吴痕听力敏锐，旁边传来阵阵说笑，与他的形单影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摇头一叹，“阿慈。”
暗处一女子现身，她走到他身边，“主子。”
落日余晖映入殿中，照亮她的脸，赫然是之前万珍楼同他待在一起的女子。
“你说说，我是不是变丑了。”
吴痕拿起铜镜，端看一番。只听她淡声道，“并未。”
“可是这张脸在她面前，好像不怎么有用呢。”
姜如樾咯咯笑着，声音传出老远。
吴痕状似可惜地开口，“她甚至不愿同我一起用膳，好生过分。”
“属下去杀了她。”
他放下铜镜，暗含斥责，“杀了她，我如何在姜国立足。何况她身边有那高人在，你打得过？”
阿慈的眼中透出不解，吴痕知道这超出了她理解范围，语气隐晦，“看来，此路不通，得‘绕道而行’了。”
几人在行宫宿了一夜，姜如樾自然没那个闲情逸致与吴痕周旋。一大早就要打道回府，吴痕也跟着一道回了城。
分别时，他撩起车帘，眸光中带着几分欲说还休。
“殿下可要记得我，有空常来宫里坐坐，我自会相候。”
姜如樾没等他说完放下帘子，车轮继续转动，对面的人忍得很是痛苦，“明安，你这魅力挺大，竟让三皇子念念不忘，日日挂在心上。”
“皇兄还是下去吧，坐车已经堵不住你的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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