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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太岁楚玉鼎

    “糖葫芦!糖葫芦!三文钱一串喽!”

    “肉包子!新鲜出炉的肉包子!一文钱两个!”

    “神机妙算!铁口直断!这位先生留步!我看你印堂发黑,是‘命犯太岁’之象……”

    乾朝历299年,永安二十五年正月十五,元宵节。

    热闹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冲散了冬日的寒冷气息,人潮在【灵水县】的街道上川流不息,踩着还未相融的积雪,“嘎吱”作响。

    这灵水县,虽然是江南郡最小的县城,可古语有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更何况,江南郡可是以“富庶”闻名的辖郡,灵水县也不负盛名。

    在近期刚重新修缮过的城墙内,规整有序的街道,高低错落的楼铺,一派繁荣之景。

    街道上,行人和马车往来不停,行人穿着各色的厚实棉衣,即使是普通人家,在这个年关,也给自己和家人们购置了锦缎的棉衣。

    稍微富足一点的人家,还能选择带有兽绒的款式。

    道路两旁,各行各业楼铺也都卸下了门板营业。

    包子铺的笼屉冒着腾腾蒸汽;

    卖首饰服装的商户更是不能在这个关头偷懒;

    挑着箩筐的小贩,带着五花八门的货物,要么沿街叫卖,要么在墙根摆摊,早已熟练无比。

    又是新的一年,在京城那位永安帝的治理下,天意眷顾,乾朝又是度过了风调雨顺的一年。江南郡的子民们虽然无缘得见天颜,可依旧在心里念着朝廷的好。

    安居乐业,阖家美满,就是普通百姓简单又根本的追求。

    只是那所谓的“江湖”,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不少江湖人士互相传递着消息,说着什么“乱世之教”之类的胡话,让人听也听不懂的。

    罢了,听不懂也无所谓,毕竟江湖事江湖了,和百姓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

    “神机妙算!铁口直断!这位先生留步!我看你印堂发黑,是‘命犯太岁’之象……”

    今年是个大雪年,灵水县城内也称得上“银装素裹”,屋顶、屋檐、还有道路上的积雪都久久未消融。

    一个穿着厚实棉衣,双手笼在袖子里的青年,踩在雪道上走着,正贼眉鼠眼的左右瞟看,就被一个路旁摆摊的算卦先生叫住了。

    “叫我?命犯太岁?”

    青年被突如其来的呼唤拽回了心神,扭头朝喊住他的算卦先生看去。

    一个简单的小摊子,摊前挂着一副八卦太极图,左右两边则各竖着一句话,合起来是:阴阳八卦全知晓,天地五行可预料。

    蹩脚,真是蹩脚。

    青年心中暗暗啐了一口。

    都是捞偏门的行当,你一个说好话哄人开心的,说得好听是算命先生,难听点不就是骗子吗,怎么今天骗到我头上来了?一双招子要是没用,还是捐给有用的人吧!

    听说江湖上就有一个目盲的侠客,估计会很感谢你的“赠眼”恩情吧。

    青年心情不好,内心恶毒的挖苦了几句。毕竟作为一个贼偷,还没开张,就先被咒了一句,没当场翻脸,已经算是自己脾气好了。

    没理会算命先生的“忽悠”,青年继续寻找着下手的目标,却没想到,这算命先生好像是个愣头青,居然直接从摊位起身,拦了上来。

    “先生!先生留步!”

    算命先生梳着发髻,留着半长花白胡须,穿着一身有些旧的棉布道袍,看上面的油渍,估计是有一段时间没换洗过了。

    青年的职业习惯,让他从脚到头的扫视了一遍面前这人,在看到此人面容时,稍微有些诧异。

    粗糙的面皮一看就是饱经风霜,额头的皱纹全是岁月的刻印,怕是已到知天命的岁数。

    只是,老头的那一双眼睛并不浑浊,而是明亮、清澈,灿若星辰。

    也不像普通骗子一样,眼睛流露出精明狡诈。青年压下心头一丝诧异,没好气的开口呵斥到:

    “你这老头,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那算命先生手掐道门印,作了个揖:“先生从事何业,贫道并不在乎,只是今日从先生的面相上看,怕是要犯了‘太岁’了。可愿听贫道一言,为先生化去太岁之祸?”

    “还假装道门中人?你这老头休得胡言乱语,你看这是什么?”

    青年从棉衣的领口间拽出来一个布制的小护身符:

    “太岁符,瞧见没,我今年本命年专门去道观求来的,所以我不会从你这边买太岁符的,让开!”

    把护身太岁符小心的塞回衣服里,做他这一行的那都是很相信运势的,本命年这种特殊情况,更是要小心为上。

    青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算命道士推到一旁去,径直前行离去。

    被推开的老道士也不恼,只是冲着那道背景喊了一句:“贫道是算出你今年本命年的!先生!要避开太岁千万不要去东街区!你的气运显示‘利在正南’!”

    听到这句话的青年没有停步,只是自己内心开始嘀咕了:这老头莫不是真有功力在身?算出我本命年就罢了,是如何得知我此行目标是东街的?

    听说东街是灵水县最繁华的街区,鱼龙混杂,正适合他这样初来乍到的摸摸底,不管是“拜山头”还是下手都好。

    只是被人这样一说,他脚下不自觉的改了方向,一转就冲着南街去了。

    没看到的是,那老道士眼中带着严肃,开始利落的收拾摊子,扛着家当也汇入了拥挤的人群。

    ……

    再说那青年,心中不自觉的信了那算命先生的话,来到南街后,心中带着即将要丰收的丝丝喜悦,一双鼠眼左右乱飘,很快就选定了今天的倒霉鬼。

    临近日月交替之时,天色昏暗,各户摊铺也点起了盏盏灯笼。

    今个是元宵节,街上行人游客愈发多了,他们也不像往日天黑就收摊,也希望能在新年伊始多赚一笔。

    只是这视野不佳,人又拥挤,热闹嘈杂,混迹在人群中的青年很快就开张进财,从一公子身上偷到了荷包。

    接下来更是如鱼得水,接连得手。

    正在他志得意满,再次下手的时候,被捉了个正着。

    “恁干啥呢!抓贼了!俺抓住贼了!”

    一双粗糙的大手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腕,不是江南郡本地的方言高声大喊,吓得青年一个哆嗦,已经到手的荷包掉落在地上,砸在雪里。

    这街边卖胡辣汤的老汉声音响亮,居然压下了人群的吵闹,很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那被偷了荷包的中年人也是迅速回头,一眼就看见了掉在地上的荷包,正是自己的。

    “你给我撒开!”

    青年心急逃离,想用力甩开锁住自己的大手,却没想到这老汉居然有一把力气,牢牢的攥着,攥的他手腕都生疼。

    围观的人群也开始高声呼喝,那是其他受害者发现了自己的荷包被窃。

    “抓住他!”

    “周捕头就在西街巡逻!我这就去叫他!”

    青年越发慌张,内心暗暗叫苦:这西街和南街离的不远,再不脱身,自己怕是要去蹲大牢了!

    随即就是抬脚一踹,把那老汉的胡辣汤摊子踹翻。

    大锅倒地,滚烫的胡辣汤瞬间泼洒在雪地上,覆盖了一大片白色,躲闪不及的老汉也被溅到,痛的发出低呼,一瞬间的失神就被那青年挣脱开来。

    成功恢复自由的青年急迫的想冲开人群,面对将他团团围起的众人,从棉衣下抽出一把小刀,明亮的刀身在周围灯火的照耀下,明晃晃的散发寒意,寒了周围人的胆气。

    “让开!”

    在大喊声下,游客众人都顺从心意的让开了身位,甚至退的有些急了还踩到身后人的靴子。

    哼!这正是:各家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总不能为了那几个自己不小心被偷的倒霉鬼,让自家性命陷入险地吧?更何况,大过年的见红,他不吉利啊。

    眼看一路畅通,青年就要逃离,没想到那老汉和周围固定摆摊的小商户虽然不敢上前来擒住他,却放声喊了起来。

    喊的不是县府的周捕头。

    “小太岁!小太岁!”

    “小太岁!有贼伤人!”

    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喊些什么,青年一心想着逃离,闷着头往前冲,见到有一身影居然拦在了道路中间,立马急切大喊:“前面的,给我……!”

    嘭!

    话未说完,一声闷响,青年被一脚踹的向后腾空飞起,重重的砸在雪地上。

    这迎面一脚力道极大,躺在地上的青年只觉得胸口像被重锤砸击,骨头在开裂,五脏六腑都在喊痛,翻天覆地的。

    一声呻吟,他居然扭头直接呕吐出来一摊秽物,中间还夹杂着血丝。

    头晕脑胀之间,他抬头看去,那道人影大步迈出人群。

    只见那位拦路豪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一双眼亮如大日,两弯眉利若剑锋。阔额小脸,挺鼻薄唇,眉头一皱好似那虎踞山林,威风自起;

    两只臂孔武有力,一根脊鼎立乾坤。猿臂蜂腰,骨健筋强,迈步间仿若星君临凡,顾盼自若,神意难测。

    真真是: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啖人罗刹须拱手,护法金刚也皱眉!——注①

    这位正是周边摊贩口中呼喊的【小太岁】——楚玉鼎!

    楚玉鼎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正站在那大胆小贼面前,右手一把揪住其衣领,仅靠一臂之力将其提起。

    小偷青年仰面观望,像观望一座险峰,被那双目闪烁的骇人怒火,灼骨烧心;内心慌张胆怯,两股战战,若不是有楚玉鼎拽着,几欲瘫软在地。

    “大胆蟊贼!你可知这是谁的地盘!”

    楚玉鼎像一头噬人猛虎,言语间的忿怒周围人听得清清楚楚。

    陡然间,异变再生!

    只见一抹寒光,映着灯火划出一道橙黄的弧线,直冲他面门而去!

    “刀!”

    周围一阵惊呼,是那小偷手中攥着的利刃要偷袭他!

    小偷稳定了心神,想要逃窜的欲望终究压过了对楚玉鼎的畏惧,心中暗暗发狠:这一刀!别怪我!要怪就怪自己不该强出头去吧!

    只是他没想到,仅靠一只左手,面前这人将这开了刃的匕首死死攥住,小偷几番用力下也是动弹不得,而且不见有丝毫鲜红流出。

    肉身可挡刀兵!围观群众再次发出更响亮的惊呼!

    “持刀伤人!准备好蹲几年大牢吧你!”

    楚玉鼎双目微眯,左手筋肉稍微发力,就听一声脆响,一把精钢匕首变成数块破铜烂铁,碎落在地。

    如同碎雪,纷纷洒洒的从指缝间掉落。这爆炸性的一幕,震撼了目睹这一幕的每一人的心神!

    “……横练肉身!你是!你是入了品的武者!”

    小偷这下彻底被破了心神,楚玉鼎松手后,瘫倒在地,不敢再逞凶。

    他无意间吐露的话语,在人群中劈下一道惊雷!众人议论纷纷:

    “这……小太岁居然是入品武者!怪不得以前这么猛!”

    “这少年看着年岁不大!竟然能手碎精钢!”

    “好帅!好威猛!爹!能否帮女儿询问下这位公子是否有婚配?……”

    楚玉鼎拍灰似的拍了拍双手,嗤笑一声,蹲下身拍了拍小偷的脸颊:“小爷我没有入品。”

    “不可能!只有入了八品换骨境的武者,才能肉身硬抗兵!”小偷一副不可置信。

    “没错,虽然换骨境可抗刀兵,但也只是勉强不破伤口,数次攻击下依旧会受伤流血,但是换骨境可做不到徒手碎刀。”

    “难道你、你……破了气关,入了先天?”小偷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自己只是个蟊贼,怎么能惹上这等高手?

    “蠢货还懂挺多!小爷只是天生的铜皮铁骨!”

    楚玉鼎没好气的站起身,歪了歪脖子,发出咔吧的脆响。

    自己刚才那一脚虽然收了力,可已经让小偷断了最少三根肋骨,内脏出血,现在完全没能力再逃跑了,再加上凶器被自己毁掉,即使是刚才卖胡辣汤的老汉,都能像抓鸡一样,制服这个小鸡崽子。

    毕竟,和铜皮铁骨配套的,还有天生神力。

    注①:采用自《水浒传》中描写武松的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