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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且不提松岚先生这边的后话,单说张禄三人,自墓葬正门转出来后,回望那株已然身死道消了的老榆树,却是正好目睹了一出好戏。

    昨夜这边的动静可不小,吸引来了绝大多数参加狩猎的队伍的目光。但奈何有裁判奉命行事,对这一片区域严防死守,愣是没放半个人进去,知道方才接到了上面的指令,这才放任众人一窝蜂似的涌进来。

    昨夜的时候竹言在明面上只有她一个人,却是因为目标太小躲过了监察,反而被圈在了封禁区域的内部,这才没有被排除出去,得以在惊醒后在极骸的辅助下进场救援。

    “那边发生了什么?”竹言不明所以,极骸虽然分头行动,但记忆却是相通的,昨夜里直接带着她飞向了这边的正门。而仅从地上看去,这两边可以说是八杆子打不着。

    张禄这才将昨夜所见和盘托出,自己在夜里如何发现小雯反常将她暂时看管,如何追踪常柳一行,如何又发现百里敌的行踪,再到后面在墓中的种种……这些都没什么可隐瞒的,毕竟常柳的和其它几只妖族死在那下面是不争的事实——至于说自己对这儿早就觊觎已久这种事情就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竹言轻飘飘地飞上附近的一处高地,眺望着那边老榆树下聚集的人群,若有所思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那边的,看没看到一只蓝色的妖物!”一声吆喝惊醒了她,定睛望去,一行似乎是数个队伍纠合起来的团体正向这边地毯式地搜索而来。又临近的发现了竹言和张禄三人的存在,扬声喝问道。

    蓝色的妖物?

    竹言和张禄对视了一眼,那就只有风霄了。

    但它是什么水平的修为?怎么可能让一群小家伙追着它漫山遍野地乱跑。

    “你们不知道?”有人颇为诧异,“这可是裁判发布下来的任务,那妖物昨天夜里在这一带大闹了一番,被裁判他们出手重创逃走,如今悬赏下来缉拿此獠,若是能有生擒之功,可以抵上不少积分呢!即便是死的,也胜似打猎。”

    这个其实也是作为老一辈对于这些年轻人的一次考验——取舍之理在修道途中最是重要。时间有限,搜捕的地域则不小,若是这几天的功夫全都用在这上面,能够抓住风霄自然是能取得一个不错的名次,但要是只能得到一具尸体,或者干脆竹篮打水一场空,那自然就少不得为同辈嗤笑、长辈责罚了。

    蓝色妖物……张禄忽然灵光一闪,上前问道:“那裁判可曾说过它长得什么模样、有什么名号?”

    “一只妖物能有什么名号?”有人翻着白眼,哂笑道,“你们该不会是睡过头了吧?怎么连这也不听?”

    “那妖族有豹子大小,通体蓝色,筷子嘴,身下只有六条几乎看不见的肢体——你们可曾见过?”有同伴连忙打断话头,快速地描述了一番,同时略显责备地看了一眼之前说话的人,好端端的笑话他们干什么?

    不知道不是更好?若是他们真的见过,如今平白指与他们那妖物的下落,岂不是他们天上掉下来的功劳。

    “这……恐怕要向那边去寻觅一番,”张禄佯装思忖了半晌,不确定地指了指偏向老榆树的某个方向,“我也不……”

    “走,去那边!”一听有可能有下落,这几支队伍还哪里顾得上和张禄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个旁支的少爷小姐招呼人手,快速向张禄所指的方向而去。

    他们也是刚出动没多久,连目标的影子都没见到呢,眼下有了个大概的方向,先别管是真是假,总也要比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强多了。

    “为什么要指给他们一个假的方向?没好处的。”竹言看向张禄,以她的了解,这家伙多此一举,只怕也有自己的想法。

    “墓里还有一只尸体,”张禄拉着竹言向昨天宿营的方向边走,刚好与他所指的方向相反,“那个可是被污染过的,不能让他们这么快就发现。”

    “听他们的意思,纪氏显然是有所准备的,恐怕昨夜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那墓里的东西不管是污染还是墓主人自然都要由他们来处理最为安全,但这多少需要点儿时间。”

    “另外一个,咱们得赶紧将之前宿营的物件都收拾起来!若是被人发现了端倪,咱们昨晚上就一直在这封禁区域里面,那才真叫麻烦事儿呢!”

    昨晚上这么大动静,你就在现场、或者说现场附近,你说你没有半点儿收获,也得有人信啊!

    他们这支队伍可不同于其它,那懒癌晚期的纪染不出面,几个手底下人如何镇得住场子?到时候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说他们得了什么,那他们最好真的得了什么。要不然一时拿不出来,那就是一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所有人都说你是黑,黑不黑还重要吗?张禄对付纪棉用的不就是相近的手法。

    而且这种时候也不能指望纪氏直接下场,再有有心人挑拨一二,纪氏本家就是幕后黑手,他们仨就是炮灰。

    黑不黑手张禄不在乎,炮灰可不兴当啊!

    收拾利落,溜了溜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片区域内,那株老榆树实在是太显眼了,以至于所有人第一时间都去那边寻找线索,反而四周都几乎没什么人在。

    张禄一行顺顺利利地就将一切整理干净,而当他们再次转回老榆树周围的时候,这里反而没什么人了。

    至于一旁的盗洞……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大坑,即使站在上面,也能听得到里面的噪杂人声。

    其实按理说,下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没发现不代表没有啊?这么一座墓葬,就算是被人发掘过多少遍,里面也总有可能还有前人们没发现过的隐藏宝藏呢!

    巧了,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要不是张禄跟墓主人面对面交流过,他恐怕也会加入进去成为其中的一员——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很特殊很幸运,那他这个真的特殊的不凑个热闹岂不可惜?

    两个纪氏族人抱着膀子斜倚在已经被拆得不成样子的老榆树下,看傻子一样看着这帮年轻人。他们不会阻止,顶多悄悄告诉自己的子侄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也就到头了。

    都聚集在了一起,他们可乐得清闲。

    张禄没管他们,转到老榆树的另一边,不断敲打着树干,似乎是想要在上面找到什么。

    三节火蚀蚜,这东西不留点儿真是可惜了。

    手上还豢养着两只人面雕的张禄可深切体会过天生克制这种东西在东黎洲的离谱之处,都不指望着三节火蚀蚜能对高境界的树精木怪造成多大的伤害,单单是影响它们的正常水平发挥,就已经是了不得的法宝了。

    可惜当时还以为只是只猴精,不知道里面那搞风搞雨的是百里敌,贸然追了进去实在是不智,如果能在此之前先弄一些三节火蚀蚜进去,岂不美哉?

    “你找什么呢?”一个裁判走了过来,这是个“熟人”,当初给纪榭帮腔的纪二十一。他对这小子没什么恶感,此刻看张禄忙来忙去的,便上前搭茬。

    来凑数的裁判,和来浑水摸鱼的参赛队员,这两种类型碰到一起那侃起大山来可就没完了。

    但对于张禄来说,这可不是在单纯的打发时间。当他和竹言挥手向两位裁判道别之际,储物袋里可装上了满满当当的材料。

    一株成了精,向怪类方向异化的榆树,就算不说是浑身是宝,值钱和实用的部位也绝不会少。纪氏家大业大当然不会做那种连根拔起的绝户勾当,只是取走了最珍贵的一小部分。

    而剩下的那些可不是毫无价值,但参赛者大多都是小年轻,要不然就是贴身的护卫、跑腿的跟班,有几个能真正做到沙里淘金,得到不错的收获?

    这几个裁判可不一样,尤其像是纪二十一这种需要常年在外走南闯北的旁系族人,真正意义上的见识广博。聊到高兴处,挥手便给这株老榆做了个解剖,几个人坐地就给瓜分了。

    然后还要感叹下面的根系不好操作,不然高低也要刮下些油水出来。

    末了,甚至连周围的泥土也要挖出来一罐让张禄带走——生灵归墟后灵气反哺于天地,而离着这株老榆最近的是什么?这一罐灵土可不简单,就算是哪天张禄想不开了,一个大头兵准备去开展一番祖传的种田业务,这些灵土也能让他少奋斗个十年。

    当然了,张禄也没忘了请纪二十一顺手帮个小忙:将那些躲藏在枯枝败叶之间结茧的三节火蚀蚜幼虫找一批出来,打包带走。

    张禄倒是试图给两位裁判分点儿,可惜纪二十一一脸嫌弃。三节火蚀蚜这东西虽说可以入药,还算有点儿价值,但对于植物的危害实在是太大了,没有相对应的手段也没有办法操纵控制。要是处理不好,造成的损失可远大于提供的利益,这种亏本买卖他才不做。

    “所以你最开始就算计好了?”路上,竹言随意地抛着手里的一小块暗紫灰色的木心,细小的水流在上面有节律地流动,渐渐地雕刻出花纹和图案。

    恕张禄眼拙,看了半天没看出来刻的是什么。

    “恰好而已。”张禄又不是神机妙算,哪里能考虑到这么多,但既然有值得小小利用一番的机会,他自然也不会放过就是了。

    在之后的几天里,一行人基本上进入了度假休养的模式,每天只是简单地了解一下其它队伍的进程,然后细节控分就足以了。

    这部分内容还是主要由小雯来承担,毕竟之前的战斗就她没有掺合进来,还保存着完好的战力,而张禄竹言俩人现在浑身上下都在大换血,平常行动虽然没什么问题,但剧烈运动和大规模调动灵气这种事情,还是做得越少越好。

    唯独中间出了点儿小插曲,让张禄在猎场里逮了半天的鸟,为此还不得不出手(由极骸出手)揍了某个旁支的小少爷,当然了,这个后续自然是不了了之。

    他不过是想把那些三节火蚀蚜换个地方储存而已——就在两只人面雕的气囊里!

    又不是什么危险物品,要不是因为活物难以放置在储物袋中,而戴在身上又麻烦,张禄也不想这样做的。

    但他还是低估了人面雕心不甘情不愿的程度——它们到底不是极骸或者缄默能够那么听话,而且本身也能够兼职一部分储存功能。

    气囊那是放东西的地方嘛!而且还是大量的寄生虫!

    虽然两只人面雕早就习惯了张禄不干人事儿,但这一次依然激起了它们激烈的反抗,趁着手头没有了缄默的控制,以极快的速度踏上了逃亡之路。

    然后被骑着商羊鸟的张禄逮捕归案,并且以强横的手段达成了最初的目的。

    而在另一边,一张被扒得完完整整的皮囊则被端上了纪澜的书房。

    这张皮通体呈天蓝色,上面还有着点点荧光,六条小短腿分列两侧,从比例上来看多少有些滑稽可笑。

    但纪澜的关注点不在这里。

    他谨慎地用灵力将整张皮囊包裹起来,小心翼翼地翻开内侧。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创面依然清晰可见,但绝不是剥皮的时候造成的。

    更像是,砍掉了什么东西。

    “划开?”纪澜看向自己儿子,这是纪榭的战利品,但……过于不同寻常了些。

    显而易见这是张皮囊,但在汇报的时候,榭儿可没说这是死物

    一道锋锐的灵气在皮囊上割开了一道指尖大小的创口,顿时,整张皮像是瞬间活过来了一样,创口中瞬间生长出一条深紫色的触手,狂暴地向着纪澜攻去。

    尽管这触手瞬间就被搅成了一堆齑粉,但此时纪澜的脸色,却显而易见地阴沉了下来。

    “只剩一张皮?”

    “不,”纪榭深吸一口气,他估摸着挨一顿骂是少不了了,“是只抓到了一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