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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陆】告慰亡灵筑杀念,斯人憔悴暗恨生。

    是夜,一处偏僻的旧宅内,一间房屋灯火通明,靠墙里侧,一张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木桌上供奉着秋易寒至亲的牌位。

    那牌位上的名字:秋景和、秋景尧、秋以泽、秋清辞……这些都是昔日音容笑貌皆在秋易寒眼前的亲人啊……如今却都含恨离世,成了一抔黄土……

    秋易寒点了一柱香,跪拜后插入香炉中。他灌了一口酒,跪坐诸血亲的牌位前,欣慰地告知:“爹,苍天有眼啊……秦月容死了……哈哈哈哈哈……死的好啊……死的好啊……”

    他悲从中来,背过身去打开房门,指着天,近乎癫狂地自言自语,“秦月容,你真该死啊……你肆意苟活了这么多年,而我的亲人却遍作孤魂……当年你屠我寒水秋氏满门时,就该料到会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

    他再次灌下一口烈酒,踉跄着步子,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可是我终究没能亲手杀了你……”

    忽而,他的目光变得阴冷,恶狠狠地咆哮着,怒吼着:“魏闻潇呀魏闻潇,你等着吧,你的好日子也将到头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下去给秦月容陪葬,屠我秋氏满门者,一个都不得善终……一个都不得善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都要下去……去阴曹地府!永世不得超生!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竟天真的以为秦月容死了,武林中那般传奇的存在,怎会如此轻易的死去?

    秋易寒醉倒在地上,本是年轻少年模样的他,青丝中已掺有丝丝白发……

    停云客那一头,灵枢立在窗前。

    是的,灵枢没有失忆,失忆不过是让魏闻潇对他放下戒备的幌子。虽不至让魏闻潇完全取信于他,但是可以让魏闻潇松懈些许。

    他将断裂的簪子握在手里,回想起迷魂谷中那个梦。

    这些日子他闭眼便是秦月容身着婚服的场景,久久挥散不去。

    他没想到她穿上嫁衣那般明艳动人而娇羞的模样,只在梦里见了一眼,就印在了他心上。

    十年了,整整相别十年,他终于又见到了阿月。

    虽然只是廊中轻轻一瞥,见她安然无虞,便足以满心欢喜。

    而这次重逢,却差一点因为殷修臣手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下属紫荆毁于一旦……

    他可以助红莲教杀掉魏闻潇,达成他们之间的交易。

    可他们偏偏不该伤了阿月……若伤了,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忽然,窗外飞进一只雀鸟。

    灵枢一征,这是红莲教饲养的用于传递消息的雀鸟。

    那雀鸟在停留在灵枢所立的窗口。灵枢确定周遭没有人后,伸出右手缓缓靠近它,它乖巧地扑扇着翅膀跳到灵枢的食指上。

    灵枢移动右手,将那雀鸟靠近耳边。雀鸟轻轻鸣叫了几声。

    他听懂了雀鸟带来的消息:“属下紫荆,奉圣使之命协助公子行事,若公子需要帮助,可利用此雀鸟传递消息给属下。”

    他把雀鸟放置窗口,不发声地动着嘴唇,雀鸟见之,啄了一下自己的翅膀后飞走了。

    雀鸟走后,他嗤笑一声,眼里闪过意思杀意。

    “紫荆……紫荆……”

    他念着这个名字,轻哼一声,一股怒意满上心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定然……是活不长久了……”

    通过紫荆的举动,灵枢意识到不仅魏闻潇有眼线盯着他,殷修臣也有眼线盯着他。

    这明面上的“帮助”并非相助,实则是监视。

    他心道,玩弄权势的人都这般无趣吗?都喜欢盯着别人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从灵枢窗前飞走的雀鸟落在一名紫衣女子的肩上。

    此人便是紫荆。

    雀鸟鸣叫几声声,翻译过来只简单一句:“灵枢明白。”

    她若有所思地道:“想必灵枢已成功混入停云客。”

    她吹哨唤来一名黑衣部下,将一封信交给他,“去吧,交给圣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黑衣部下恭敬颔首离去,未言一字。

    紫荆抚了抚肩上的雀鸟,异常自信地道:“都说停云客潇月二人武功高强,阴险狡诈,可我到这临安城不足一月,那名动天下的月神使便成了将死之人,甚至因不得魏闻潇信任而提早命丧黄泉,看来圣使是过于高看他们了,呵……”

    她轻蔑一笑,沉溺于自己的假想,“若我紫荆也顺利将魏闻潇铲除,那么圣使对我必定青眼有加。”

    言罢,讪笑离去。

    年轻的紫衣杀手果然还是太过稚嫩,将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竟将浮于表面的一切看作真相。

    殊不知,这是魏闻潇撒下的一张大网,她和秋易寒都已被网入其中,过不了几日便可收网了。

    更不知,那停云客新封的星榆使对她动了杀念。

    谢明斐最近听闻临安城发生了一些怪事,扰地人心惶惶,遂传书魏闻潇邀他前往东风楼议事。

    信,是今日上午辰时传去的。

    但魏闻潇因庄内事务繁忙,无法立即抽身,便与谢明斐定于下午丑时相见,可谢明斐是个急性子,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等了一个时辰就亲自跑去了停云客。

    刚到停云客寻芳斋,还未等谢明斐说话,魏闻潇问道:“不是约了下午丑时去你等闲阁的东风楼吗?怎么如此急不可耐?”

    见到魏闻潇,谢明斐急匆匆地走进来,倒了一杯茶解渴,干渴的他缓过神来道:“我性子急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放下茶杯,凑到魏闻潇身前,“闻潇,你可有听闻最近城中发生的怪事?”

    魏闻潇一边批阅卷宗,一边回道:“何事?”

    谢明斐将其听闻细细道来:“据临安城百姓描述,近几日几乎每日晚上城中都会有两到三名无辜之人死于非命,看那死状,像是被人抽干的精气。”

    魏闻潇来了兴趣,“哦——是何人如此猖狂,竟敢在停云客所辖临安城内闹出如此大事?”

    在潇月二人雷厉风行地治理下,临安城已经四年没有出过这样的怪事了,想来那凶手是有些胆识的。

    谢明斐在寻芳斋内左右徘徊,指出自己的疑惑:“令人疑惑的是,城中遇害者皆为男子,凶手杀人既不为钱财也不为美色,似乎目标是为了抽取阳气……”

    魏闻潇一征,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抽取阳气?”

    谢明斐肯定点头,“是的,我去看过那些死者,个个神情惊恐,死不瞑目,死前应该受到过很大的惊吓。”

    魏闻潇想起八年前将凶手之名栽赃给秦云门的那些干尸,疑惑于两者之间是否存在联系,“这些尸体比之八年前那些干尸,是否有相同之处?”

    谢明斐仔细一想,不禁大为震惊,“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一些相似之处,八年前那场凶杀案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传言皆说那些干尸面部神情惊恐,死不瞑目,如今一对比,还真极为相像!”

    魏闻潇追问,心中已有了些许眉目,“那么,又有何不同之处?”

    谢明斐两手一拍,指出,“有两处,一是没有秦门剑法的伤口,二是临安城这些死者没有被抽取鲜血。”

    那暗中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吗?这活人的鲜血在八年前到底被用作了什么?

    魏闻潇放下手里的卷宗,叹了一口气,“看来,此次行凶之人与当年之事存在不少关联。”

    谢明斐愤愤地,“真是挨千刀的,为了一己私利,竟如此罔顾他人性命,午夜梦回可能安心?”

    此时,秦月容扣门而入。

    她呈禀道:“庄主,近日临安城出现多起命案。”

    魏闻潇道:“我已知晓,此事牵连甚广,我心中已有安排。”

    她看相魏闻潇的眸子,问道,“那么,阿月可以做什么?”

    魏闻潇知道她是闲不住的,宽慰道:“前段时间你假死的消息已经传开,如今未还到收网之时,你还不宜露面,待此事一过,你便可以不用再躲藏。”

    秦月容有些失望,“阿月明白,但凭庄主差遣。”

    谢明斐看不下去了,他横在魏闻潇与秦月容中间,“诶诶诶,这还有个大活人呢!你两别当我不存在啊!打情骂俏也等我走了再说……”

    秦月容一笑,“谢阁主怕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什么啊误会!你俩现在每天眉来眼去的,难道不是他心里有你,你心里有他吗?”

    谢明斐不乐意了,烟花柳巷那些坠入爱河的痴人看相心悦之人的眼神便是他俩这般,他怎么可能看错?

    魏闻潇见他二人如此,没有理会,返回案上披阅卷宗。

    秦月容反驳道:“阿月见谢阁主也没少与庄主眉来眼去,莫非谢阁主与庄主……”

    “停停停!打住!”谢明斐瞪着秦月容,举起大拇指指向自己,“我谢明斐一个男人,”又指向魏闻潇,“怎么可能喜欢另一个男人?”

    秦月容语调清冷,“阿月不知,毕竟阿月并非谢阁主,不知谢阁主心中所想。谢阁主也并非阿月,又怎只阿月心中所想?”

    说罢,秦月容行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