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或许是孤独艺术家
没有值得停留之地。这个宇宙生机勃勃、喧嚣沸腾，文明序列壁垒森严地规矩着各种族的界限，有人妄图打破这个规矩，便会爆发激烈的战争。但无论如何，本文明的战争也好，星际之间的战争也罢，没什么值得铭记。那样的残酷场景，只消看一眼，就会令人厌倦。
卫寂内心无比疲倦，苍老劳累到不想再看璀璨宇宙哪怕一眼。
他关掉所有通讯设备，不再尝试联系其他幸存者，也不再想听延时传送来的死亡语音。
置身地狱之外，窥视深渊之黑，最是令人绝望。
他身体瘫在驾驶椅里，胳膊捂着双眼，长长吐出一口气，嘴里碎碎念：
“宇宙艺术家嘛……”
若他是一位艺术家的话，会为这个残酷无情的宇宙添上什么色彩？
思绪飞过万千星球，跨过数个旋转的星系，伴随着孤独踏上不归路。他在没有生命的荒凉星球降落，坐在星梭里看着恒星落下，天地一片苍凉。他也落在了一颗蓝色行星上，那颗星球的生命已经开始使用工具。在那里，卫寂抱着排解苦闷的想法，停留了三个月，慢悠悠地游转了整个世界，顺便指导了一下当地文明。往后很多很多年，这个文明的考古学家在遗迹里发现了先祖记录下此次交流的壁画。只不过，他们都非常费解，多数学者都认为那个黑影是同一时期另外某个地区的先进民族，少有人直面异样并大胆猜测，这个宇宙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其他智慧生命。
告别这颗星球，卫寂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降落。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比较严重的错事。影响正常的文明进程，在宇宙里是一大忌讳。但他狂妄地想，反正也不会有宇宙警察来抓我，我不过一只丧家犬，索性就再多干点“坏事”吧。
那段时间，他频繁在具有生命的星球着陆。若是没有智慧生命，他就促使低级生命进化；若是有了智慧生命，他就传授给他们被视为禁忌的知识。他做的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在某一颗战乱的星球上，传授给了他们关于原子的秘密，很快，诞生了裂变武器。他一边逃避，一边散播对于一些文明来说过于超前的知识，间接导致数个文明在发展阶段就陷入了战乱，最终烟消云散。
他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或许是一时兴起，或许是闲着无聊，或者，他只是想跟这个宇宙所有的规则对着干。
但是他并不觉得快乐，促使一个文明进化和毁灭一个文明没什么不同，只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不快乐的源头是什么？直到后来有一天才明白，浮萍般没有归宿的他，在这个宇宙已经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
没有家的人，成了艺术家。
“你或许会成为一个艺术家……”
看吧，她当时一句无意的话，给卫寂带来了多大的影响。虽然他不怎么想承认，但确实潜移默化影响了他，让他一边疲于奔命，一边在宇宙中做着怪异的行为艺术。
这样无趣乏味的行为艺术直到星梭能源将尽才结束。他并不担心敌人会循着他搞艺术的轨迹追来，因为他的行迹路线在外人看来毫无逻辑，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在宇宙乱转。
路线的真正含义，只有他知道，但现在没有向人陈述的必要了。
他整日郁郁寡欢，最终选择在能源耗尽前落在了这颗星球。这颗星球上有智慧生命，只是科技树点歪了，走上了升修路线。
若是这颗星球上有史学家的话，会不会将天降流星一事记录下来？他们肯定不知道，一个长相与他们无异的天外来客，已经混在他们中间，过着跟他们一样的生活。但无论如何，身为一个外星人，装成原住民跟他们一起生活实在有种怪异感，过了很久，他才稍稍克服一点莫名抗拒的情绪。
他将星梭设置成隐身模式，低速行驶在这颗星球表面，浮光掠影般看了看此地的风土人情，学习了这颗星球的语言，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神神秘秘的老头。
那天，他坐在一条大河边，静静看着奔腾向东的浪涛，什么都不想，呆呆地出神，一位老者来到身边也未发觉。
“小兄弟，你在看什么？”老者抚须笑道。
明知故问。
卫寂淡淡道：“看河。”
“看什么河？”
他又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好在卫寂也闲着无聊，答道：“奔腾的河。”
“嗯……”
老者笑着点点头，接着，只见他轻轻一招手，粗布宽袖仿佛带起一片时空涟漪，不禁让卫寂神识一恍。
等他回过神，自己却化作了一滴河水，混杂在其他水滴当中，沸腾着、奔涌着，不知道目的地。不过须臾，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这样看，才更直观。”
卫寂心中一愕，猛地回头，老者依旧带着令人气闷的笑意，懒懒散散坐下来，伸了个懒腰，惬意地看着奔流。
这是什么？虚拟成像技术？但这颗星球应该没有科技存在才对。
“你在想，我是不是用了什么东西让你产生了幻视。”
卫寂大为讶异，问道：“老伯，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者哈哈一笑：“我？我只不过是使了点小戏法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那天，他们聊了很久，卫寂罕见地没有抗拒这颗星球的原住民，跟老者谈天说地，一直到夜幕垂垂、星斗中天。
他发觉，虽然这颗星球没有发展出科技文明，但却有一套独特的见解，并且跟他的认知相差无几。于是，他更加好奇，一度怀疑老者也是个外来人。
“别胡思乱想，看开点，世间不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嘛……”
老者看破了他的心思，他总能轻易看透卫寂的心。
“小兄弟，你跟我回去吧，虚界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回去？去哪？虚界是什么？”卫寂越发疑惑。
“一个还算不错的组织。”
于是，卫寂就这么迷迷糊糊跟着老者来到了这里，成为了门中弟子，并得名“卫寂”。老者呢，就是他的师傅，现在又不知道到哪远游去了。
卫寂内心无比疲倦，苍老劳累到不想再看璀璨宇宙哪怕一眼。
他关掉所有通讯设备，不再尝试联系其他幸存者，也不再想听延时传送来的死亡语音。
置身地狱之外，窥视深渊之黑，最是令人绝望。
他身体瘫在驾驶椅里，胳膊捂着双眼，长长吐出一口气，嘴里碎碎念：
“宇宙艺术家嘛……”
若他是一位艺术家的话，会为这个残酷无情的宇宙添上什么色彩？
思绪飞过万千星球，跨过数个旋转的星系，伴随着孤独踏上不归路。他在没有生命的荒凉星球降落，坐在星梭里看着恒星落下，天地一片苍凉。他也落在了一颗蓝色行星上，那颗星球的生命已经开始使用工具。在那里，卫寂抱着排解苦闷的想法，停留了三个月，慢悠悠地游转了整个世界，顺便指导了一下当地文明。往后很多很多年，这个文明的考古学家在遗迹里发现了先祖记录下此次交流的壁画。只不过，他们都非常费解，多数学者都认为那个黑影是同一时期另外某个地区的先进民族，少有人直面异样并大胆猜测，这个宇宙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其他智慧生命。
告别这颗星球，卫寂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降落。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比较严重的错事。影响正常的文明进程，在宇宙里是一大忌讳。但他狂妄地想，反正也不会有宇宙警察来抓我，我不过一只丧家犬，索性就再多干点“坏事”吧。
那段时间，他频繁在具有生命的星球着陆。若是没有智慧生命，他就促使低级生命进化；若是有了智慧生命，他就传授给他们被视为禁忌的知识。他做的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在某一颗战乱的星球上，传授给了他们关于原子的秘密，很快，诞生了裂变武器。他一边逃避，一边散播对于一些文明来说过于超前的知识，间接导致数个文明在发展阶段就陷入了战乱，最终烟消云散。
他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或许是一时兴起，或许是闲着无聊，或者，他只是想跟这个宇宙所有的规则对着干。
但是他并不觉得快乐，促使一个文明进化和毁灭一个文明没什么不同，只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不快乐的源头是什么？直到后来有一天才明白，浮萍般没有归宿的他，在这个宇宙已经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
没有家的人，成了艺术家。
“你或许会成为一个艺术家……”
看吧，她当时一句无意的话，给卫寂带来了多大的影响。虽然他不怎么想承认，但确实潜移默化影响了他，让他一边疲于奔命，一边在宇宙中做着怪异的行为艺术。
这样无趣乏味的行为艺术直到星梭能源将尽才结束。他并不担心敌人会循着他搞艺术的轨迹追来，因为他的行迹路线在外人看来毫无逻辑，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在宇宙乱转。
路线的真正含义，只有他知道，但现在没有向人陈述的必要了。
他整日郁郁寡欢，最终选择在能源耗尽前落在了这颗星球。这颗星球上有智慧生命，只是科技树点歪了，走上了升修路线。
若是这颗星球上有史学家的话，会不会将天降流星一事记录下来？他们肯定不知道，一个长相与他们无异的天外来客，已经混在他们中间，过着跟他们一样的生活。但无论如何，身为一个外星人，装成原住民跟他们一起生活实在有种怪异感，过了很久，他才稍稍克服一点莫名抗拒的情绪。
他将星梭设置成隐身模式，低速行驶在这颗星球表面，浮光掠影般看了看此地的风土人情，学习了这颗星球的语言，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神神秘秘的老头。
那天，他坐在一条大河边，静静看着奔腾向东的浪涛，什么都不想，呆呆地出神，一位老者来到身边也未发觉。
“小兄弟，你在看什么？”老者抚须笑道。
明知故问。
卫寂淡淡道：“看河。”
“看什么河？”
他又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好在卫寂也闲着无聊，答道：“奔腾的河。”
“嗯……”
老者笑着点点头，接着，只见他轻轻一招手，粗布宽袖仿佛带起一片时空涟漪，不禁让卫寂神识一恍。
等他回过神，自己却化作了一滴河水，混杂在其他水滴当中，沸腾着、奔涌着，不知道目的地。不过须臾，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这样看，才更直观。”
卫寂心中一愕，猛地回头，老者依旧带着令人气闷的笑意，懒懒散散坐下来，伸了个懒腰，惬意地看着奔流。
这是什么？虚拟成像技术？但这颗星球应该没有科技存在才对。
“你在想，我是不是用了什么东西让你产生了幻视。”
卫寂大为讶异，问道：“老伯，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者哈哈一笑：“我？我只不过是使了点小戏法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那天，他们聊了很久，卫寂罕见地没有抗拒这颗星球的原住民，跟老者谈天说地，一直到夜幕垂垂、星斗中天。
他发觉，虽然这颗星球没有发展出科技文明，但却有一套独特的见解，并且跟他的认知相差无几。于是，他更加好奇，一度怀疑老者也是个外来人。
“别胡思乱想，看开点，世间不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嘛……”
老者看破了他的心思，他总能轻易看透卫寂的心。
“小兄弟，你跟我回去吧，虚界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回去？去哪？虚界是什么？”卫寂越发疑惑。
“一个还算不错的组织。”
于是，卫寂就这么迷迷糊糊跟着老者来到了这里，成为了门中弟子，并得名“卫寂”。老者呢，就是他的师傅，现在又不知道到哪远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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