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围火布道
卫寂心中微微一颤，而郁无也似乎捕捉到了他意念上细微的波动，直视着他的双眼，像是要看出什么秘密来。
“这是你第二次提到这个人了。”卫寂声音沉着，毫无波澜。
郁无充耳不闻，不依不饶道：“我能感觉到的……”
“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二人完全是在自说自话，都想胁迫对方就范，却一时陷入沉默，又突然同时开口。
“诶——”
“喂——”
卫寂有些愣神，静静等待下文。
“你问我，他是不是很重要……”
郁无沮丧地垂下脸，苦涩地笑容并没有很好地掩饰住。
“挂念一个人的原因有多种，而我更多是于心有愧……”
卫寂淡淡一笑：“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我们并非情侣关系。”郁无道。
“那么？”有时候，卫寂更愿意做一位倾听者，所以总保持着作为听众所具有的最佳的耐心。
“你会为了完成一个目标，而牵累到其中一个不相关的人吗？让他受到不公正对待、他人的白眼，甚至是身家性命？”
郁无期待地看着他，仿佛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沉稳老练的人生导师，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任何关于智慧的解答。
“非牵连不可？”卫寂道。
郁无道：“非牵连不可。”
卫寂笑了笑，态度有些冷淡：“这样的问题，就跟要救一个人，还是救一群人的问题一样，一样的卑鄙，一样的无耻，对当事人来说，是对其人格的严重亵渎。”
郁无苦笑：“是嘛……你也会觉得有些不齿吧……”
卫寂双臂环抱，倚靠在石头上，摊开一只手比划道：“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问题，完全是事件的策划者能力有限所致。”
“……诶？”郁无有些讶异。
“如果你能力足够强大，就不会为保一还是保二的问题纠结，自然也不会再诞生一个又一个被他人无意识舍弃的可怜虫。”
卫寂对她很有信心，不光是她天资卓绝。
“一个人能及时认识到自身的不足就是最大的天赋。可惜有些人到死也不明白。你若是能成为一个主导自己和事件走向的人，这些事关个人的问题自然不在话下。”
无言并非尴尬的沉默，积蓄的思潮正在萌发。这颗星球沉沦在巨大的谎言当中，不论是什么原因，绝大部分人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注定，按部就班地镶嵌在需要他们的位置，齿轮般扭转自己的一生，直到磨损老化被淘汰的那天。
郁无已经查探到了世界的一隅，从不甘孤独死寂的她自然会抓住这个绝佳良机，发掘自己的潜力，开拓出无限的可能。
“不必为昨天之事而自责。”面具下的卫寂仿若蛊惑人心的魔鬼，态度恭敬谦和，语气平易近人，“真相不能在这个世界散布开，还远远不到时候。当你有了足够的实力与之叫板，时机自然成熟。”
“为什么？”郁无抬起头，毫不掩饰疑虑地凝望着她，“要告诉我这些？这样的秘密，不是越少人知晓，对自己就越有利吗？”
卫寂笑了一声：“我并非是个守着金山银山等待讨伐的恶龙，我是一个旅行者，为世间一切秘密而寻找。我对一切都感到困惑，正是这种困惑让我想要远离常俗的一切。只有从外围打量内部的热闹与繁华，才能窥探这个世界维持运转的奥秘。”
郁无双眸中流溢出喜悦，像是索求生日礼物的小女孩，“你之前可是跟我保证过的，你会传授我掌握无源咒力的方法，可不许反悔！”
卫寂无奈笑了笑：“等你伤势好些再说。”
郁无一下子跳了起来，恹恹疲态一扫而空。
“我已经好了！”
卫寂被她的兴奋劲冲得微微后缩身子：“你什么时候好的？”
“就现在！”郁无笑道。
“不要逞强。”
“没有逞强，你看——”
郁无展袖转了个圈，仿佛一位展示衣裙的舞女，黑色衣裳上淡金色的莲花绣线在火光下流光溢彩，伴随着盈盈一笑，万物便开始复苏生机。卫寂的心也在逐渐复苏，她从不为外人所知的热情活力，似乎让他想要对这个世界多一份更深刻的解读。
“无妨。”他颔首沉沉地笑着，“无源咒力是些顽皮的小可爱，很容易就可以掌控，你只需……”
入夜，二人围坐篝火旁，卫寂盘腿而坐，侃侃而谈，时而广博浩远，时而细致入微，仿若宣政布道的老师傅。郁无绝对是个好学生，她身子微倾，眉头微蹙，恨不得将老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完完全全地刻进脑子里。讲到不理解处，卫寂会一边讲演，一边提醒她吸纳无源咒力的细节，免得伤势加剧。
群山内，星穹下，决意大逆不道另辟蹊径的二人，正如这篝火般，微弱且渺小，但散发着光亮与炽热，正如今之世人评价“咒”这位先辈一样，后之世人说起这段过往，也免不了添油加醋，模糊了事情的真实面貌，将“星主”与她的第一位学生“雪主”过度神话化，成了后人口中流传的明媚传说。
而在今夜的他们看来，这是一场平等的对话，是一位先行者对后来者的提点与警戒。
“……这样？”
郁无的领悟能力和动手能力之强是卫寂见过的头一人，当时他想要初步吸纳一缕无源咒力，都花费了数日，可她却顷刻间稳控住无源咒力，逐步将其吸纳为己用，实在是天赋惊人。
卫寂默默地看着她，眼中跳跃着火光，他看到了一丝希望，跟郁郁寡欢的自己不同，她或许才是打开秘密门扉的钥匙。
积极的求知欲，自省的勇气，直面难题的活力，都是强者必不可缺的基本要素。
但郁无显然低估了无源咒力的蛮横程度，以她现在的病体，难以与大量无源咒力相抗衡。所谓贪多嚼不烂，急于求成的她忍不住身体的不适，轻咳了几声，气息也愈发紊乱，无源咒力像是潮水般涌入她的身体。见状，卫寂赶忙提力，以自身的咒力对抗在她体内肆意妄为的咒力。
“这是你第二次提到这个人了。”卫寂声音沉着，毫无波澜。
郁无充耳不闻，不依不饶道：“我能感觉到的……”
“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二人完全是在自说自话，都想胁迫对方就范，却一时陷入沉默，又突然同时开口。
“诶——”
“喂——”
卫寂有些愣神，静静等待下文。
“你问我，他是不是很重要……”
郁无沮丧地垂下脸，苦涩地笑容并没有很好地掩饰住。
“挂念一个人的原因有多种，而我更多是于心有愧……”
卫寂淡淡一笑：“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我们并非情侣关系。”郁无道。
“那么？”有时候，卫寂更愿意做一位倾听者，所以总保持着作为听众所具有的最佳的耐心。
“你会为了完成一个目标，而牵累到其中一个不相关的人吗？让他受到不公正对待、他人的白眼，甚至是身家性命？”
郁无期待地看着他，仿佛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沉稳老练的人生导师，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任何关于智慧的解答。
“非牵连不可？”卫寂道。
郁无道：“非牵连不可。”
卫寂笑了笑，态度有些冷淡：“这样的问题，就跟要救一个人，还是救一群人的问题一样，一样的卑鄙，一样的无耻，对当事人来说，是对其人格的严重亵渎。”
郁无苦笑：“是嘛……你也会觉得有些不齿吧……”
卫寂双臂环抱，倚靠在石头上，摊开一只手比划道：“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问题，完全是事件的策划者能力有限所致。”
“……诶？”郁无有些讶异。
“如果你能力足够强大，就不会为保一还是保二的问题纠结，自然也不会再诞生一个又一个被他人无意识舍弃的可怜虫。”
卫寂对她很有信心，不光是她天资卓绝。
“一个人能及时认识到自身的不足就是最大的天赋。可惜有些人到死也不明白。你若是能成为一个主导自己和事件走向的人，这些事关个人的问题自然不在话下。”
无言并非尴尬的沉默，积蓄的思潮正在萌发。这颗星球沉沦在巨大的谎言当中，不论是什么原因，绝大部分人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注定，按部就班地镶嵌在需要他们的位置，齿轮般扭转自己的一生，直到磨损老化被淘汰的那天。
郁无已经查探到了世界的一隅，从不甘孤独死寂的她自然会抓住这个绝佳良机，发掘自己的潜力，开拓出无限的可能。
“不必为昨天之事而自责。”面具下的卫寂仿若蛊惑人心的魔鬼，态度恭敬谦和，语气平易近人，“真相不能在这个世界散布开，还远远不到时候。当你有了足够的实力与之叫板，时机自然成熟。”
“为什么？”郁无抬起头，毫不掩饰疑虑地凝望着她，“要告诉我这些？这样的秘密，不是越少人知晓，对自己就越有利吗？”
卫寂笑了一声：“我并非是个守着金山银山等待讨伐的恶龙，我是一个旅行者，为世间一切秘密而寻找。我对一切都感到困惑，正是这种困惑让我想要远离常俗的一切。只有从外围打量内部的热闹与繁华，才能窥探这个世界维持运转的奥秘。”
郁无双眸中流溢出喜悦，像是索求生日礼物的小女孩，“你之前可是跟我保证过的，你会传授我掌握无源咒力的方法，可不许反悔！”
卫寂无奈笑了笑：“等你伤势好些再说。”
郁无一下子跳了起来，恹恹疲态一扫而空。
“我已经好了！”
卫寂被她的兴奋劲冲得微微后缩身子：“你什么时候好的？”
“就现在！”郁无笑道。
“不要逞强。”
“没有逞强，你看——”
郁无展袖转了个圈，仿佛一位展示衣裙的舞女，黑色衣裳上淡金色的莲花绣线在火光下流光溢彩，伴随着盈盈一笑，万物便开始复苏生机。卫寂的心也在逐渐复苏，她从不为外人所知的热情活力，似乎让他想要对这个世界多一份更深刻的解读。
“无妨。”他颔首沉沉地笑着，“无源咒力是些顽皮的小可爱，很容易就可以掌控，你只需……”
入夜，二人围坐篝火旁，卫寂盘腿而坐，侃侃而谈，时而广博浩远，时而细致入微，仿若宣政布道的老师傅。郁无绝对是个好学生，她身子微倾，眉头微蹙，恨不得将老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完完全全地刻进脑子里。讲到不理解处，卫寂会一边讲演，一边提醒她吸纳无源咒力的细节，免得伤势加剧。
群山内，星穹下，决意大逆不道另辟蹊径的二人，正如这篝火般，微弱且渺小，但散发着光亮与炽热，正如今之世人评价“咒”这位先辈一样，后之世人说起这段过往，也免不了添油加醋，模糊了事情的真实面貌，将“星主”与她的第一位学生“雪主”过度神话化，成了后人口中流传的明媚传说。
而在今夜的他们看来，这是一场平等的对话，是一位先行者对后来者的提点与警戒。
“……这样？”
郁无的领悟能力和动手能力之强是卫寂见过的头一人，当时他想要初步吸纳一缕无源咒力，都花费了数日，可她却顷刻间稳控住无源咒力，逐步将其吸纳为己用，实在是天赋惊人。
卫寂默默地看着她，眼中跳跃着火光，他看到了一丝希望，跟郁郁寡欢的自己不同，她或许才是打开秘密门扉的钥匙。
积极的求知欲，自省的勇气，直面难题的活力，都是强者必不可缺的基本要素。
但郁无显然低估了无源咒力的蛮横程度，以她现在的病体，难以与大量无源咒力相抗衡。所谓贪多嚼不烂，急于求成的她忍不住身体的不适，轻咳了几声，气息也愈发紊乱，无源咒力像是潮水般涌入她的身体。见状，卫寂赶忙提力，以自身的咒力对抗在她体内肆意妄为的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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