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文羽之殇
三皇子被一只紫狐几个女孩这么一闹，彻底忘记了自己过来是要找秦非煜拼酒的。
其实酒一醒，他就要回他的驿馆去了。
“紫衣丫头，这是我们轩辕皇室最好的一味药，据说可以治世间任何疑难杂症。我母妃见我爱美，便要太医配置成香丸，乐雅做成好看的香囊，这样随身带着可以养颜护体，你文羽哥哥我身体好得很，用不着，就送给你。”
三皇子一面说，一面自腰间取下香囊，递给清央。
“承蒙三皇子厚爱，这么贵重的礼物清央不能收。”清央断然拒绝，往旁边走了几步。
“紫衣丫头，你只管收下便是，一味药而已，我们轩辕皇室多得是。你随身带着这个药丸，护着你身体无恙，岂不比放在我一个男子身上更有价值？若遇到疑难杂症，这颗药丸能除之，说明它的确名副其实，那以后文羽哥哥就来你们金陵开一排药铺，日进斗金，所以文羽哥哥要先用这颗药丸铺好金陵未来首富之路。”
三皇子的口才和他的酒量一样了得，云安城不知多少女孩迷上他这副皮囊和这张嘴，非他不嫁。
他每次出宫，驾着香车或骑着宝马走过云安城时，绝对是掷果盈车，馨香盈袖。
乐雅看着三皇子那笑靥如玉的模样，她很想说：殿下你能否有点出息？见到美人就这德行，什么一味药而已，什么轩辕皇室多的是，这样一颗药丸万金难求，整个轩辕皇室都没有几颗。
但乐雅知道，三皇子殿下至今连一个侍姬都没有，看似风流不羁，实则极为专情。
三皇子的外祖父甑府是云安城大族。他七岁时，母妃以上香为名来到泰宁寺，秘密带着他回甑府省亲。宴席上，坐在他对面的小女孩像一位仙童般漂亮，那双大大的眼睛干干净净，让人看着不由自主沉溺其中。
离开甑府的时候，三皇子无论如何要他的母妃带着小女孩回枯燥的泰宁寺，陪他读书习武，以后和他一起回轩辕皇宫。就这样，小女孩随着三皇子回到泰宁寺，男装打扮，与三皇子一起读书，一起弹琴，三皇子练武时，小女孩就在旁边看着，三皇子停歇下来就给他擦汗，形影不离。
小女孩早慧，年岁渐长越发水灵秀美，两人又青梅竹马，三皇子发誓非小女孩不娶，小女孩非他不嫁。
只可惜，红颜薄命，小女孩九岁时，病魔夺去了她的生命。
那一年三皇子十一岁，他紧紧抱着小女孩不哭不闹不言不语，谁都掰不开他抱紧的双臂。最后无法，甑妃让人一掌将他击晕，费了很大劲才将小女孩从他的双臂里抱出来，放入小小的水晶棺木里。
三皇子醒来后疯了一样寻找小女孩的身影。寺庙的每一个角落，云安城的每一条大街小巷，他都找遍了。
五天五夜后，他才相信，那个躺在水晶棺里的小女孩，就是他的小表妹，甑璇。
之后三皇子将自己关在酒窖里，一坛一坛地喝着，喝到烂醉如泥，酒醒后，又继续喝。
甑妃心痛得不行，劝又无效，最后，甑妃自己不吃不喝在酒窖里陪着三皇子。
酒醒后的三皇子看到母妃憔悴得不像样子，抱着她痛哭，连着失去甑璇的痛一并哭了出来，之后扶着母妃走出酒窖。
出来后，他特别喜欢待在与甑璇一起执手相看瞳仁里彼此身影的屋子里。
甑璇夜夜走入他的梦里。
每次走入他的梦里都会对他说：文羽哥哥，你知道吗？你的笑有着狐狸一般蛊惑人心的好看，又有着能够温暖人心的阳光味道。璇儿最喜欢你穿大红衣服，最喜欢全世界因你的笑容而充满了愉悦的明丽。
每次深夜梦醒，三皇子流着泪捂着很痛很痛的胸口。
大半年后，三皇子从屋子里走出来，那个模样用一句古人之言来形容他最恰当不过：
颓唐如玉山之将崩。
恹恹的萎靡不振又气质绝伦。
这一年轩辕皇下旨接三皇子回皇宫。
回到皇宫后的宋文羽活得恣意飞扬，只是一直陪着他的乐雅知道，他的心遗落在甑璇郡主那里，那是他的两小无猜。
之后来金陵六年，收敛了他的张扬，也藏起了他的忧伤。
直到要离开金陵前去拜访武平王，乐雅见到清央的刹那，她知道三皇子殿下此生在劫难逃。
只因清央那双眼睛，与甑璇太过相似，面容的美也有几分神似。
那一刻，乐雅觉得殿下拜访武平王，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卫清央是南国未来太子妃，这样的身份天下皆知，何况还有一个非一般宠爱她的师父，南国最为炽手可热的王爷。
这样的她，此生都不可能与殿下在一起，而殿下一旦爱上，就是至死方休。
一个童年时代的甑璇郡主都要了他半条命，这样容颜与才情的卫清央，一旦爱上了，又爱而不得，会要了他整条命吧。
从他非要清央收下轩辕皇室珍稀药丸来看，殿下已经将清央当做了甑璇郡主的影子，因为甑璇郡主因病而殁。
乐雅望着三皇子的目光是满满的疼惜，虽他胡诌一通的话让所有人忍不住想笑，唯她笑不出来。
盛情难却，清央收下了三皇子的礼物。
微生漓约见了赵恒将军。
赵恒再次与太子陌上修坐在醉霄楼的雅阁。
二人摒弃了一切侍从暗卫，包括微生漓、赵泓青都是在雅阁几丈之外。
“赵将军，本太子决定动用你那封密函，到时你率领你赵家军的精锐部队，驻扎南北国分界处，如果武平王在受致命一击时有反心，望赵将军助本太子一臂之力，条件就是你的薇公主。若武平王没有反心，赵将军就在两国分界处接回你的公主殿下，如何？”
陌上修一边喝茶一边慢条斯理地说，似乎所言根本不是关系到多少人的生死多少人的存亡。
“当初本将以薇公主不和亲南国为条件，想与太子您合作的时候，您拒绝了。现在薇公主已嫁做他人妇，太子觉得还有让本将合作的筹码吗？”赵恒也气定神闲。
“赵将军亲眼目睹了薇公主与武平王的大婚，武平王没有行夫妻之礼。婚后薇公主独处栖霞苑，想必赵将军也了如指掌。至于另外一个惊天秘密，赵将军还需要本太子再告知你吗？”太子望着赵恒，眼中尽是一份挑衅。
“什么惊天秘密？故弄玄虚。”赵恒有几分不屑。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这才几日，难不成赵将军就忘了？”
“你？”赵恒霍然站起，直指着陌上修。
想到薇公主被媚药折磨的那份痛，如果没有他在她身边，她只有死，他就恨不得将陌上修千刀万剐。
“赵将军何必动怒，将军不应该感谢本太子吗？虽然本太子的初衷意不在将军你，但上天都被将军的执念感动，赐予你们良辰美景。本太子在想，将军是恨不得现如今就带着薇公主回北国吧。”陌上修给赵恒斟了一杯茶，继续说道，“赵将军，如果薇公主有了你的子嗣怎么办？能够瞒得住武平王吗？虽然武平王不喜欢薇公主，但是武平王也绝不会乐意让他的王妃与他人有染。赵将军，你除了与本太子合作，别无选择，本太子答应你，薇公主在南国的日子必护她周全。”太子收起了他的漫不经心，面容严肃。
赵恒望着志在必得的南国太子，眸子晦暗不明。
“赵将军无需犹豫，这次合作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你回去告知北焱帝，不要有趁着南国内乱而取而代之的心思，本太子连势如中天的武平王都敢挑战，又何惧北国？而本太子今日还想着和你合作，仅因为薇公主是一枚不错的棋子，而这枚棋子又是赵将军心坎上的人。只要将军信守承诺，不与任何人说及我们本次合作，本太子就绝不会毁了这枚棋子。”
陌上修向赵恒伸出手，赵恒思忖片刻，与陌上修重重一击。
两个男人的击掌为盟，都为了他们生命中的女人。
只是这样的爱要以烽烟四起为背景，代价太大。
好在，几日后太子收到另一封密函，让冷静下来的太子彻底毁了傅恒所给的密函，没有让万千人付出这样的代价。
赵恒走出醉霄楼，回头，冷笑攀爬上嘴角。
南国太子，你终究过于天真。
赵恒来到驿馆外稍远处一棵柳树下停了下来。
这几天，每至黄昏，轩辕公主宋文宛都会经过此处，然后看似漫无目的地走在金陵街上，但最后总是去到武平王府外静望一会，才离去。
她的画，她看秦非煜的目光，赵恒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于是，他便在此处等她。
不一会，一身藕色长裙的宋文宛自驿馆走出。
“文宛公主，巧。”赵恒打开折扇，温文尔雅。
宋文宛扫了他一眼，只觉有些面熟。
“在下北国将军赵恒，公主自是不记得在下，但在下对公主可是一见难忘，公主不仅画作上乘，胆识更是不输须眉，让在下心生仰慕。”
“登徒子之流。”宋文宛扔下这句话，便往前走。
“对于公主这般沉鱼落雁之貌，在下不做登徒子岂不是暴殄天物？”赵恒跟在宋文宛后面，“在下是真心被公主的才貌倾倒，过几日便很难再见到公主，如果不把在下的心迹表白出来，在下会遗憾终身。”
宋文宛停下，转头，冷着脸。
“你的表白本公主已听到，可以不再跟着本公主了吗？”
“公主一个人走在这陌生的街道上，自是不安全，公主把在下当做贴身侍卫即可。”赵恒依旧温文而笑。
“你配吗？”宋文宛手一扬，一把梨花针撒向赵恒。
赵恒一手背着身后，一手晃动着扇子，身形未动，梨花针已尽数落在地上。
“公主，在下可配？”赵恒收起扇子，笑带风流。
“本公主没空与你浪费时间。”宋文宛不再理会赵恒，自顾走着，但余光瞥到旁侧固执跟着的身影，终没有往武平王府走去。
还有一天两夜。
北国太子、三皇子、秦王都要离开南国，返回自己国家。
这两个晚上注定了太多人无法入眠。
三皇子躺在驿馆庭院躺椅上，巴巴地望着灰沉的天空，几颗星子固执地缀在遥远的天际，似乎他不睡，它们就陪他到天亮。
看来看去，数来数去，总觉得那几颗星子里面有一颗特别明亮，也特别熟悉。
“璇儿，是你吗？据说，去了另一个世界的人，都会化作天上一颗星子，夜夜望着它爱的人。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我伤口中幽居，我曾放下过千山万水，却无法放下你。
几年前文羽哥哥在金陵遇到一个女孩，有着与你极为相似的眸子，文羽哥哥记住了她。这次来金陵，与她再度相遇，看到了她身上你更多的影子，又似乎有更多的不同。
她内心丰富的世界，能够通过舞，通过琴，通过诗，通过画，通过旁人看起来一切美的东西表现出来，她如磁石般吸引着你的文羽哥哥，他想像呵护璇儿一样呵护她一辈子。可是她已经赐婚给南国太子。
上苍夺去了一个你，又让另一个她，与文羽哥哥隔着国界，隔着数万重山山水水，隔着既定的身份与宿命。璇儿，你告诉文羽哥哥该怎么办？”
他想在离开南国之前再见她一面都难于登天，因为自醉酒那晚后，秦非煜已让齐澜寸步不离护着她，王府也更守卫森严。
其实酒一醒，他就要回他的驿馆去了。
“紫衣丫头，这是我们轩辕皇室最好的一味药，据说可以治世间任何疑难杂症。我母妃见我爱美，便要太医配置成香丸，乐雅做成好看的香囊，这样随身带着可以养颜护体，你文羽哥哥我身体好得很，用不着，就送给你。”
三皇子一面说，一面自腰间取下香囊，递给清央。
“承蒙三皇子厚爱，这么贵重的礼物清央不能收。”清央断然拒绝，往旁边走了几步。
“紫衣丫头，你只管收下便是，一味药而已，我们轩辕皇室多得是。你随身带着这个药丸，护着你身体无恙，岂不比放在我一个男子身上更有价值？若遇到疑难杂症，这颗药丸能除之，说明它的确名副其实，那以后文羽哥哥就来你们金陵开一排药铺，日进斗金，所以文羽哥哥要先用这颗药丸铺好金陵未来首富之路。”
三皇子的口才和他的酒量一样了得，云安城不知多少女孩迷上他这副皮囊和这张嘴，非他不嫁。
他每次出宫，驾着香车或骑着宝马走过云安城时，绝对是掷果盈车，馨香盈袖。
乐雅看着三皇子那笑靥如玉的模样，她很想说：殿下你能否有点出息？见到美人就这德行，什么一味药而已，什么轩辕皇室多的是，这样一颗药丸万金难求，整个轩辕皇室都没有几颗。
但乐雅知道，三皇子殿下至今连一个侍姬都没有，看似风流不羁，实则极为专情。
三皇子的外祖父甑府是云安城大族。他七岁时，母妃以上香为名来到泰宁寺，秘密带着他回甑府省亲。宴席上，坐在他对面的小女孩像一位仙童般漂亮，那双大大的眼睛干干净净，让人看着不由自主沉溺其中。
离开甑府的时候，三皇子无论如何要他的母妃带着小女孩回枯燥的泰宁寺，陪他读书习武，以后和他一起回轩辕皇宫。就这样，小女孩随着三皇子回到泰宁寺，男装打扮，与三皇子一起读书，一起弹琴，三皇子练武时，小女孩就在旁边看着，三皇子停歇下来就给他擦汗，形影不离。
小女孩早慧，年岁渐长越发水灵秀美，两人又青梅竹马，三皇子发誓非小女孩不娶，小女孩非他不嫁。
只可惜，红颜薄命，小女孩九岁时，病魔夺去了她的生命。
那一年三皇子十一岁，他紧紧抱着小女孩不哭不闹不言不语，谁都掰不开他抱紧的双臂。最后无法，甑妃让人一掌将他击晕，费了很大劲才将小女孩从他的双臂里抱出来，放入小小的水晶棺木里。
三皇子醒来后疯了一样寻找小女孩的身影。寺庙的每一个角落，云安城的每一条大街小巷，他都找遍了。
五天五夜后，他才相信，那个躺在水晶棺里的小女孩，就是他的小表妹，甑璇。
之后三皇子将自己关在酒窖里，一坛一坛地喝着，喝到烂醉如泥，酒醒后，又继续喝。
甑妃心痛得不行，劝又无效，最后，甑妃自己不吃不喝在酒窖里陪着三皇子。
酒醒后的三皇子看到母妃憔悴得不像样子，抱着她痛哭，连着失去甑璇的痛一并哭了出来，之后扶着母妃走出酒窖。
出来后，他特别喜欢待在与甑璇一起执手相看瞳仁里彼此身影的屋子里。
甑璇夜夜走入他的梦里。
每次走入他的梦里都会对他说：文羽哥哥，你知道吗？你的笑有着狐狸一般蛊惑人心的好看，又有着能够温暖人心的阳光味道。璇儿最喜欢你穿大红衣服，最喜欢全世界因你的笑容而充满了愉悦的明丽。
每次深夜梦醒，三皇子流着泪捂着很痛很痛的胸口。
大半年后，三皇子从屋子里走出来，那个模样用一句古人之言来形容他最恰当不过：
颓唐如玉山之将崩。
恹恹的萎靡不振又气质绝伦。
这一年轩辕皇下旨接三皇子回皇宫。
回到皇宫后的宋文羽活得恣意飞扬，只是一直陪着他的乐雅知道，他的心遗落在甑璇郡主那里，那是他的两小无猜。
之后来金陵六年，收敛了他的张扬，也藏起了他的忧伤。
直到要离开金陵前去拜访武平王，乐雅见到清央的刹那，她知道三皇子殿下此生在劫难逃。
只因清央那双眼睛，与甑璇太过相似，面容的美也有几分神似。
那一刻，乐雅觉得殿下拜访武平王，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卫清央是南国未来太子妃，这样的身份天下皆知，何况还有一个非一般宠爱她的师父，南国最为炽手可热的王爷。
这样的她，此生都不可能与殿下在一起，而殿下一旦爱上，就是至死方休。
一个童年时代的甑璇郡主都要了他半条命，这样容颜与才情的卫清央，一旦爱上了，又爱而不得，会要了他整条命吧。
从他非要清央收下轩辕皇室珍稀药丸来看，殿下已经将清央当做了甑璇郡主的影子，因为甑璇郡主因病而殁。
乐雅望着三皇子的目光是满满的疼惜，虽他胡诌一通的话让所有人忍不住想笑，唯她笑不出来。
盛情难却，清央收下了三皇子的礼物。
微生漓约见了赵恒将军。
赵恒再次与太子陌上修坐在醉霄楼的雅阁。
二人摒弃了一切侍从暗卫，包括微生漓、赵泓青都是在雅阁几丈之外。
“赵将军，本太子决定动用你那封密函，到时你率领你赵家军的精锐部队，驻扎南北国分界处，如果武平王在受致命一击时有反心，望赵将军助本太子一臂之力，条件就是你的薇公主。若武平王没有反心，赵将军就在两国分界处接回你的公主殿下，如何？”
陌上修一边喝茶一边慢条斯理地说，似乎所言根本不是关系到多少人的生死多少人的存亡。
“当初本将以薇公主不和亲南国为条件，想与太子您合作的时候，您拒绝了。现在薇公主已嫁做他人妇，太子觉得还有让本将合作的筹码吗？”赵恒也气定神闲。
“赵将军亲眼目睹了薇公主与武平王的大婚，武平王没有行夫妻之礼。婚后薇公主独处栖霞苑，想必赵将军也了如指掌。至于另外一个惊天秘密，赵将军还需要本太子再告知你吗？”太子望着赵恒，眼中尽是一份挑衅。
“什么惊天秘密？故弄玄虚。”赵恒有几分不屑。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这才几日，难不成赵将军就忘了？”
“你？”赵恒霍然站起，直指着陌上修。
想到薇公主被媚药折磨的那份痛，如果没有他在她身边，她只有死，他就恨不得将陌上修千刀万剐。
“赵将军何必动怒，将军不应该感谢本太子吗？虽然本太子的初衷意不在将军你，但上天都被将军的执念感动，赐予你们良辰美景。本太子在想，将军是恨不得现如今就带着薇公主回北国吧。”陌上修给赵恒斟了一杯茶，继续说道，“赵将军，如果薇公主有了你的子嗣怎么办？能够瞒得住武平王吗？虽然武平王不喜欢薇公主，但是武平王也绝不会乐意让他的王妃与他人有染。赵将军，你除了与本太子合作，别无选择，本太子答应你，薇公主在南国的日子必护她周全。”太子收起了他的漫不经心，面容严肃。
赵恒望着志在必得的南国太子，眸子晦暗不明。
“赵将军无需犹豫，这次合作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你回去告知北焱帝，不要有趁着南国内乱而取而代之的心思，本太子连势如中天的武平王都敢挑战，又何惧北国？而本太子今日还想着和你合作，仅因为薇公主是一枚不错的棋子，而这枚棋子又是赵将军心坎上的人。只要将军信守承诺，不与任何人说及我们本次合作，本太子就绝不会毁了这枚棋子。”
陌上修向赵恒伸出手，赵恒思忖片刻，与陌上修重重一击。
两个男人的击掌为盟，都为了他们生命中的女人。
只是这样的爱要以烽烟四起为背景，代价太大。
好在，几日后太子收到另一封密函，让冷静下来的太子彻底毁了傅恒所给的密函，没有让万千人付出这样的代价。
赵恒走出醉霄楼，回头，冷笑攀爬上嘴角。
南国太子，你终究过于天真。
赵恒来到驿馆外稍远处一棵柳树下停了下来。
这几天，每至黄昏，轩辕公主宋文宛都会经过此处，然后看似漫无目的地走在金陵街上，但最后总是去到武平王府外静望一会，才离去。
她的画，她看秦非煜的目光，赵恒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于是，他便在此处等她。
不一会，一身藕色长裙的宋文宛自驿馆走出。
“文宛公主，巧。”赵恒打开折扇，温文尔雅。
宋文宛扫了他一眼，只觉有些面熟。
“在下北国将军赵恒，公主自是不记得在下，但在下对公主可是一见难忘，公主不仅画作上乘，胆识更是不输须眉，让在下心生仰慕。”
“登徒子之流。”宋文宛扔下这句话，便往前走。
“对于公主这般沉鱼落雁之貌，在下不做登徒子岂不是暴殄天物？”赵恒跟在宋文宛后面，“在下是真心被公主的才貌倾倒，过几日便很难再见到公主，如果不把在下的心迹表白出来，在下会遗憾终身。”
宋文宛停下，转头，冷着脸。
“你的表白本公主已听到，可以不再跟着本公主了吗？”
“公主一个人走在这陌生的街道上，自是不安全，公主把在下当做贴身侍卫即可。”赵恒依旧温文而笑。
“你配吗？”宋文宛手一扬，一把梨花针撒向赵恒。
赵恒一手背着身后，一手晃动着扇子，身形未动，梨花针已尽数落在地上。
“公主，在下可配？”赵恒收起扇子，笑带风流。
“本公主没空与你浪费时间。”宋文宛不再理会赵恒，自顾走着，但余光瞥到旁侧固执跟着的身影，终没有往武平王府走去。
还有一天两夜。
北国太子、三皇子、秦王都要离开南国，返回自己国家。
这两个晚上注定了太多人无法入眠。
三皇子躺在驿馆庭院躺椅上，巴巴地望着灰沉的天空，几颗星子固执地缀在遥远的天际，似乎他不睡，它们就陪他到天亮。
看来看去，数来数去，总觉得那几颗星子里面有一颗特别明亮，也特别熟悉。
“璇儿，是你吗？据说，去了另一个世界的人，都会化作天上一颗星子，夜夜望着它爱的人。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我伤口中幽居，我曾放下过千山万水，却无法放下你。
几年前文羽哥哥在金陵遇到一个女孩，有着与你极为相似的眸子，文羽哥哥记住了她。这次来金陵，与她再度相遇，看到了她身上你更多的影子，又似乎有更多的不同。
她内心丰富的世界，能够通过舞，通过琴，通过诗，通过画，通过旁人看起来一切美的东西表现出来，她如磁石般吸引着你的文羽哥哥，他想像呵护璇儿一样呵护她一辈子。可是她已经赐婚给南国太子。
上苍夺去了一个你，又让另一个她，与文羽哥哥隔着国界，隔着数万重山山水水，隔着既定的身份与宿命。璇儿，你告诉文羽哥哥该怎么办？”
他想在离开南国之前再见她一面都难于登天，因为自醉酒那晚后，秦非煜已让齐澜寸步不离护着她，王府也更守卫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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