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太子的恨
夏烟帮清央将繁复的笄礼服钗冠取下。
白色丝绸采衣、白色绸缎曲裾襦裙、红色鲛丝大袖长笄礼衣、精致绣花缎面采履、白色蔷薇玉笄、雪银嵌金发钗、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冠。
哪一样都价值连城！
清央的泪滴落在那一堆繁复的衣裙里。
笄礼前。
武平王府。
蔷苑。
几位婢女鱼贯而入，将手里捧着的衣物饰品放置好，又悄无声息离去。
秦非煜触摸了一会衣物，然后凝望清央的眼睛缓缓说道：“过几天就是你的成年礼，这是师父要锦娘为你做的笄礼服，清央值得有一个奢华的成年礼。”
锦娘，从来只为师父一人做衣裳的专用织娘，却为她亲手做了如此华美的笄礼服。
她得到的是何等殊荣。
“师父，清央何德何能得师父如此善待。”清央哽咽着。
“清央担得起，这是师父亲手为你做的发笄发钗，蔷薇缠绕、发钗相依、双结如心，清央喜欢的，师父尽量成全，师父不能成全的，清央也要坚强面对，可好？”
清央扑入秦非煜怀里，哭得生离死别一般。
她盼着笄礼这一天，盼着长大，长大了就不会“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她又害怕笄礼这一天，这一天过了，她就要走向东宫，从此注定“我离君咫尺，君隔我天涯。”
这千种纠结万种无奈，师父都懂，他给不了她最想要的，就把她的笄礼当做他人生中最为奢侈的一次铺陈。
“清央，别哭，笄礼那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师父一直都在。”秦非煜拍着清央的背。
师父何尝不是希望你长大又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
宁侯府花园。
亭台轩榭、假山池沼，回廊曲栏，雍容雅致。
卫丞相便将清央笄礼下午茶设在宁侯府花园。
各种新鲜瓜果，甜品糕点流水一般呈现上来，大家谈笑风生，吟诗赋词，曲水流觞，自有一股文人雅士之风流弥漫在花园上空。
陌上修、秦非煜、卫明照坐在一起，三人谈得最多的是当今朝堂，云熙大陆其他几国的时局。
清央、君子薇、苏槿她们几人一处，清央听着她们谈论着女人的妆容一类。
陌上修时时望向清央，她即使不曾一言一语，却是胜却所有人的风华。
陌上修起身，往清央那一处走去，但走了几步，觉得不妥，便朝不远处一座凉亭走去。
凉亭三面回字镂空图案，一面临莲池，古色生香，极为雅致。
君子薇的眸光瞥向凉亭上的陌上修，便不经意往凉亭旁的莲池走去，倚着白玉护栏，望着莲池中的金塘鳢，高高的坠马髻上插着金色华丽发钗。
君子薇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时不时掠过坠马髻上的发钗，发簪上的心形玉坠在颤动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陌上修的眸子掠过君子薇的发钗，他稍微留意了一下，与他送给清央笄礼的发钗颇为相似，那是他乔装成普通人走遍金陵街才寻到的发簪。
“王妃的发簪很是别致漂亮。”站在凉亭边缘的陌上修随口赞道。
君子薇闻声回头。
“太子殿下觉得本王妃的发簪好看吗？本王妃倒觉得清央笄礼上的发簪才是最美最华丽的。”君子薇淡淡的语气。
“清央笄礼上的发笄发钗钗冠当然得是独一无二的，她是南国未来皇后。”陌上修笑得颇为自傲。
“那是自然，富可敌国的武平王出手，当然得是大手笔，才能担得起太子给予的‘独一无二’。”
“武平王出手？”陌上修脱口反问道，那份自傲的笑容慢慢凝固在脸上。
“子薇也是听宁侯府婢女说，清央笄礼服饰就有三套，每套都极为华美，但她独独选了从武平王府带回的那一套。”君子薇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太子知道笄礼上清央穿的采衣曲裾襦裙大袖长衣是出自谁的手吗？”
“谁之手？”陌上修机械似地反问。
“就是一生只为武平王一人织做衣物的锦娘之手，而红色大袖长衣用的是南国罕有的鲛丝织成，价值连城。太子知道那套发簪又是出自谁的手吗？南国第一雕刻者奇匠吉米子。而发笄上繁复蔷薇是武平王亲手刻上去的。太子饱读诗书，应该明白男子赠女子发簪的意义吧，男子送女子发钗，情定一生。”君子薇叙家常一样道来，面上淡淡的笑意，却刻意夸大了发钗的意义。
然后转身伏在莲池护栏上，悠然地看着莲叶下自在游玩的金塘鳢。
陌上修僵在凉亭上，一股剜心之痛如毒蛇一般攀爬上他的心脏。
笄礼上他看到清央没有穿戴他送的笄礼服饰，以为她是穿父母准备的服饰以示她不愿违背父母养育之恩，却不曾想是这样。
笄礼前他乔装成普通人走遍金陵街，为了寻他最喜欢的发簪送给他最心爱的女子，将他对她此生不渝的深情通过那美得移不开眼的簪子传给她，没有想到她选的却是她师父亲手打造的。
清央，我一直将你当做我生命中最为珍贵的宝，而你却在万人瞩目的笄礼上戴着你师父送的定情信物。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
原来你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赐婚于本太子的身份。
原来本太子才是天底下那个最傻的人！
陌上修长长的指甲刺进掌心，心底的剧痛变成漫天的恨，眸子一片猩红。
他，很想毁灭天地。
让一切的一切彻底沉入永恒的黑暗。
但，最终极力克制了自己。
许久。
陌上修离开凉亭，眸子里的猩红褪去，换作有着刚好温度的笑意，只是凉亭栏杆上留下两个鲜明的手掌印，嵌入了亭木中。
“丞相，上庸为南国古城，有‘小金陵’之称，本太子与武平王一起去街上走走。”陌上修面上无事，朗声道。
卫丞相自是欣喜，未来的九五之尊、当今的显赫王爷、北国的和亲公主，还有太后宠爱的苏槿郡主，在上庸街上走走，必是万人空巷，上庸街的风都会弥漫着百姓的惊奇与欢喜。
他要卫家兄弟护驾，一支庞大的队伍从宁侯府慢慢朝上庸街走去。
上庸。
南国古城。
虽不及金陵那般繁盛如大家闺秀之美，却也丹楹刻桷，层楼叠榭，飞檐反宇，自有一派古色古香的小家碧玉之姿。
太子被簇拥着走在最前面，杏黄色太子冠服，身份尽在那一身衣着上。
秦非煜水青色直襟大袖衣袍，低调不张扬，缓步走在中间，他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
“参见武平王！”
“拜见武平王！”
上庸街的百姓下跪，高声齐呼，虔诚叩拜，声势浩大。
走在最前面的太子，眸光冷冷扫向朝秦非煜虔诚跪拜的百姓，好不容易隐藏的恨又如狂风席卷江水一般席卷了他的心。
翻江倒海！
上庸街，南国辽阔江山的一个角落，百姓尚且如此，只识秦非煜不识陌上修，只跪武平王不跪当朝太子。
武平王，百姓心中的神。
果然不假！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
只有他一直自欺欺人，信传闻只是传闻。
陌上修每一处神经都喧嚣着愤怒，连带着凉亭上的锥心之痛，他的眼睛又渐渐露出嗜血的颜色，他拼命压抑着。
走在陌上修右侧的清央明显感受到了太子的怒意，她回望了一眼师父。
秦非煜摇头，颇为无奈的神色。
他第一次与太子同时出现在百姓面前，他完全没有想到百姓会在他和太子殿下面前那样跪拜他。
走在秦非煜左侧的君子薇极快捕捉到了太子对秦非煜入骨的敌意。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很好！
原来秦非煜你在南国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已如此触目惊心。
这一点，哪一国储君又能接受？
陌上九剑很是担忧地望着师父。
太子停了下来。
清央也停了下来，将太子往百姓面前拉近一点，大声道：
“上庸的百姓们，这是我们南国尊贵的太子，未来的帝王。太子虽年纪尚小，却才智过人，这几年，皇上龙体抱恙，太子监国，朝局安稳，百姓和乐，呈繁荣盛景，皆功在太子。”
清央清脆的声音传开很远。
“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是百姓之福！”
百姓听清央如此一说，纷纷跪拜太子，话语里皆是崇敬。
陌上修的脸色顿霁，眸子里的血色褪去，他热切地看着清央。
清央这一番话，处处把他推入百姓心中，在百姓看来他这个监国太子有功不居，行事低调，心胸格局高，更得百姓之心。
好一个聪慧的女子！
陌上修嘴角的笑铺染开来。
“未来太子妃还未大婚便如此盛赞太子哥哥，盛赞中连同护着了你们的师父，果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聪慧女子。”旁侧的苏槿展开纯真的笑容。
但谁都听出了她话语中的绵里藏针。
太子铺染开的笑瞬间又变成了冷笑。
细想，清央此举是取悦了他，但更多是保护了她的师父。
武平王，你终究是如此甚得民心，而她始终是不着痕迹地护着你。
清央看向苏槿，轻言道：“槿郡主，太子监国，国祚昌盛，清央不过是与百姓言明事实而已，为何在郡主看来却是连同护着了师父？难不成郡主觉得太子监国无功？还是在场的人有谁对师父不利郡主存了挑拨的心思？”
“你？”苏槿纯真的笑瓦解，想要再回击时。
“槿儿——”太子稍严厉的唤声，苏槿止住。
白色丝绸采衣、白色绸缎曲裾襦裙、红色鲛丝大袖长笄礼衣、精致绣花缎面采履、白色蔷薇玉笄、雪银嵌金发钗、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冠。
哪一样都价值连城！
清央的泪滴落在那一堆繁复的衣裙里。
笄礼前。
武平王府。
蔷苑。
几位婢女鱼贯而入，将手里捧着的衣物饰品放置好，又悄无声息离去。
秦非煜触摸了一会衣物，然后凝望清央的眼睛缓缓说道：“过几天就是你的成年礼，这是师父要锦娘为你做的笄礼服，清央值得有一个奢华的成年礼。”
锦娘，从来只为师父一人做衣裳的专用织娘，却为她亲手做了如此华美的笄礼服。
她得到的是何等殊荣。
“师父，清央何德何能得师父如此善待。”清央哽咽着。
“清央担得起，这是师父亲手为你做的发笄发钗，蔷薇缠绕、发钗相依、双结如心，清央喜欢的，师父尽量成全，师父不能成全的，清央也要坚强面对，可好？”
清央扑入秦非煜怀里，哭得生离死别一般。
她盼着笄礼这一天，盼着长大，长大了就不会“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她又害怕笄礼这一天，这一天过了，她就要走向东宫，从此注定“我离君咫尺，君隔我天涯。”
这千种纠结万种无奈，师父都懂，他给不了她最想要的，就把她的笄礼当做他人生中最为奢侈的一次铺陈。
“清央，别哭，笄礼那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师父一直都在。”秦非煜拍着清央的背。
师父何尝不是希望你长大又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
宁侯府花园。
亭台轩榭、假山池沼，回廊曲栏，雍容雅致。
卫丞相便将清央笄礼下午茶设在宁侯府花园。
各种新鲜瓜果，甜品糕点流水一般呈现上来，大家谈笑风生，吟诗赋词，曲水流觞，自有一股文人雅士之风流弥漫在花园上空。
陌上修、秦非煜、卫明照坐在一起，三人谈得最多的是当今朝堂，云熙大陆其他几国的时局。
清央、君子薇、苏槿她们几人一处，清央听着她们谈论着女人的妆容一类。
陌上修时时望向清央，她即使不曾一言一语，却是胜却所有人的风华。
陌上修起身，往清央那一处走去，但走了几步，觉得不妥，便朝不远处一座凉亭走去。
凉亭三面回字镂空图案，一面临莲池，古色生香，极为雅致。
君子薇的眸光瞥向凉亭上的陌上修，便不经意往凉亭旁的莲池走去，倚着白玉护栏，望着莲池中的金塘鳢，高高的坠马髻上插着金色华丽发钗。
君子薇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时不时掠过坠马髻上的发钗，发簪上的心形玉坠在颤动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陌上修的眸子掠过君子薇的发钗，他稍微留意了一下，与他送给清央笄礼的发钗颇为相似，那是他乔装成普通人走遍金陵街才寻到的发簪。
“王妃的发簪很是别致漂亮。”站在凉亭边缘的陌上修随口赞道。
君子薇闻声回头。
“太子殿下觉得本王妃的发簪好看吗？本王妃倒觉得清央笄礼上的发簪才是最美最华丽的。”君子薇淡淡的语气。
“清央笄礼上的发笄发钗钗冠当然得是独一无二的，她是南国未来皇后。”陌上修笑得颇为自傲。
“那是自然，富可敌国的武平王出手，当然得是大手笔，才能担得起太子给予的‘独一无二’。”
“武平王出手？”陌上修脱口反问道，那份自傲的笑容慢慢凝固在脸上。
“子薇也是听宁侯府婢女说，清央笄礼服饰就有三套，每套都极为华美，但她独独选了从武平王府带回的那一套。”君子薇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太子知道笄礼上清央穿的采衣曲裾襦裙大袖长衣是出自谁的手吗？”
“谁之手？”陌上修机械似地反问。
“就是一生只为武平王一人织做衣物的锦娘之手，而红色大袖长衣用的是南国罕有的鲛丝织成，价值连城。太子知道那套发簪又是出自谁的手吗？南国第一雕刻者奇匠吉米子。而发笄上繁复蔷薇是武平王亲手刻上去的。太子饱读诗书，应该明白男子赠女子发簪的意义吧，男子送女子发钗，情定一生。”君子薇叙家常一样道来，面上淡淡的笑意，却刻意夸大了发钗的意义。
然后转身伏在莲池护栏上，悠然地看着莲叶下自在游玩的金塘鳢。
陌上修僵在凉亭上，一股剜心之痛如毒蛇一般攀爬上他的心脏。
笄礼上他看到清央没有穿戴他送的笄礼服饰，以为她是穿父母准备的服饰以示她不愿违背父母养育之恩，却不曾想是这样。
笄礼前他乔装成普通人走遍金陵街，为了寻他最喜欢的发簪送给他最心爱的女子，将他对她此生不渝的深情通过那美得移不开眼的簪子传给她，没有想到她选的却是她师父亲手打造的。
清央，我一直将你当做我生命中最为珍贵的宝，而你却在万人瞩目的笄礼上戴着你师父送的定情信物。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
原来你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赐婚于本太子的身份。
原来本太子才是天底下那个最傻的人！
陌上修长长的指甲刺进掌心，心底的剧痛变成漫天的恨，眸子一片猩红。
他，很想毁灭天地。
让一切的一切彻底沉入永恒的黑暗。
但，最终极力克制了自己。
许久。
陌上修离开凉亭，眸子里的猩红褪去，换作有着刚好温度的笑意，只是凉亭栏杆上留下两个鲜明的手掌印，嵌入了亭木中。
“丞相，上庸为南国古城，有‘小金陵’之称，本太子与武平王一起去街上走走。”陌上修面上无事，朗声道。
卫丞相自是欣喜，未来的九五之尊、当今的显赫王爷、北国的和亲公主，还有太后宠爱的苏槿郡主，在上庸街上走走，必是万人空巷，上庸街的风都会弥漫着百姓的惊奇与欢喜。
他要卫家兄弟护驾，一支庞大的队伍从宁侯府慢慢朝上庸街走去。
上庸。
南国古城。
虽不及金陵那般繁盛如大家闺秀之美，却也丹楹刻桷，层楼叠榭，飞檐反宇，自有一派古色古香的小家碧玉之姿。
太子被簇拥着走在最前面，杏黄色太子冠服，身份尽在那一身衣着上。
秦非煜水青色直襟大袖衣袍，低调不张扬，缓步走在中间，他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
“参见武平王！”
“拜见武平王！”
上庸街的百姓下跪，高声齐呼，虔诚叩拜，声势浩大。
走在最前面的太子，眸光冷冷扫向朝秦非煜虔诚跪拜的百姓，好不容易隐藏的恨又如狂风席卷江水一般席卷了他的心。
翻江倒海！
上庸街，南国辽阔江山的一个角落，百姓尚且如此，只识秦非煜不识陌上修，只跪武平王不跪当朝太子。
武平王，百姓心中的神。
果然不假！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
只有他一直自欺欺人，信传闻只是传闻。
陌上修每一处神经都喧嚣着愤怒，连带着凉亭上的锥心之痛，他的眼睛又渐渐露出嗜血的颜色，他拼命压抑着。
走在陌上修右侧的清央明显感受到了太子的怒意，她回望了一眼师父。
秦非煜摇头，颇为无奈的神色。
他第一次与太子同时出现在百姓面前，他完全没有想到百姓会在他和太子殿下面前那样跪拜他。
走在秦非煜左侧的君子薇极快捕捉到了太子对秦非煜入骨的敌意。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很好！
原来秦非煜你在南国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已如此触目惊心。
这一点，哪一国储君又能接受？
陌上九剑很是担忧地望着师父。
太子停了下来。
清央也停了下来，将太子往百姓面前拉近一点，大声道：
“上庸的百姓们，这是我们南国尊贵的太子，未来的帝王。太子虽年纪尚小，却才智过人，这几年，皇上龙体抱恙，太子监国，朝局安稳，百姓和乐，呈繁荣盛景，皆功在太子。”
清央清脆的声音传开很远。
“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是百姓之福！”
百姓听清央如此一说，纷纷跪拜太子，话语里皆是崇敬。
陌上修的脸色顿霁，眸子里的血色褪去，他热切地看着清央。
清央这一番话，处处把他推入百姓心中，在百姓看来他这个监国太子有功不居，行事低调，心胸格局高，更得百姓之心。
好一个聪慧的女子！
陌上修嘴角的笑铺染开来。
“未来太子妃还未大婚便如此盛赞太子哥哥，盛赞中连同护着了你们的师父，果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聪慧女子。”旁侧的苏槿展开纯真的笑容。
但谁都听出了她话语中的绵里藏针。
太子铺染开的笑瞬间又变成了冷笑。
细想，清央此举是取悦了他，但更多是保护了她的师父。
武平王，你终究是如此甚得民心，而她始终是不着痕迹地护着你。
清央看向苏槿，轻言道：“槿郡主，太子监国，国祚昌盛，清央不过是与百姓言明事实而已，为何在郡主看来却是连同护着了师父？难不成郡主觉得太子监国无功？还是在场的人有谁对师父不利郡主存了挑拨的心思？”
“你？”苏槿纯真的笑瓦解，想要再回击时。
“槿儿——”太子稍严厉的唤声，苏槿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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