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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离间之计

    北焱帝听闻南修帝出兵东文国,他急急诏令赵恒前来商讨。

    “赵将军,趁现在南国攻打东文之际,正是我们北国挥师南下攻占南国的绝好时机。”北焱帝话语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回皇上,南国这次出征只是为了姝妃一己私仇,教训一下东文皇室,并无吞并之意,南国陌上军丝毫无损,而只要秦非煜不倒,我们北军南下就没有胜算。

    兵法言:‘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故胜兵若以镒称铢,败兵若以铢称镒。’兵法又言:‘知吾卒之可以击,而不知敌之不可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击,而不知吾卒之不可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击,知吾卒之可击,而不知地形之不可以战,胜之半也。故曰:知彼知已,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不穷。’

    南北之战,我们之所以战败,就是对南国对秦非煜对陌上军知之不多。”兵法了然于心的赵恒口若悬河。

    北焱帝极为不悦,不满质问:

    “照赵将军这样说,秦非煜一日不倒,朕一日不能出兵,秦非煜一辈子不倒,朕就一辈子不能出兵?曾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何时变得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臣惶恐,不过皇上放心,臣自有安排,秦非煜不会一辈子不倒,皇上不用等太久,只是臣过两日要秘密前往南国一趟。”

    “秘密前往南国?”

    “是。”赵恒与北焱帝低声说着。

    “这样做,会不会将薇公主置于危险中?”

    “不会,臣之计万无一失,皇上等着臣的飞鸽传书即可,臣告辞。”赵恒转身,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两日后,赵恒带着赵泓青与另一近身侍卫,乔装打扮,前往南国,十几日劳马奔波,悄悄潜入金陵城。

    风筝铺子。

    “见过将军。”蔓茹姑娘行大礼。

    “蔓茹,你入武平王府一趟,要薇公主明日午后,来此一见。”赵恒一边吩咐,一边往里走。

    “是。”

    午后,君子薇以去金陵街走走为由,带着兰彤来到了风筝铺子。

    赵泓青蔓茹兰彤几人守在风筝铺子外,君子薇朝里间走去。

    庭院深处,还是盛开着大片蓝色鸢尾花,好似永远盛开着承载他与她少年情愫的美好。

    赵恒站在一片鸢尾花中间,水青色长衣,金簪冠发。

    “薇儿。”赵恒深情唤着。

    君子薇朝赵恒跑去,扑入赵恒怀里,蓝色衣裙逶迤在鸢尾花上。

    “恒哥哥,你知道子薇在南国的日子是多么煎熬吗?你知道我有多想念我的父皇母后吗?你知道我想你快疯掉了吗?”君子薇哭诉着,泪湿了胸前大片衣襟,几百个日日夜夜的相思,全都涌现。

    “薇儿,这些恒哥哥都知道,我在想尽办法让你早日回到北国,回到我的身边,我们一起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赵恒紧紧抱着子薇,捧起她的脸。

    云鬓散乱,玉臂清寒,缠绵入心。

    “恒哥哥,你这次秘密来金陵,父皇可知?”君子薇一边帮赵恒束着腰带,一边问道。

    “嗯。南修帝举兵东文,将两国这些年的和平撕扯开,皇上想——”

    赵恒俯下身耳语,君子薇极为认真地听着,瞬间愕然后一片了然。

    “薇儿,这两样东西务必要收好,连兰彤都不能知晓,可都记住了?”赵恒递给君子薇两样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然后帮君子薇整理好还有些凌乱的发髻。

    君子薇点头。

    “薇儿,说说南国这边的情况。”

    “自卫清央跳楼不见踪影后,南修帝沉溺女色,大兴土木,烽烟为红颜,战败,恳请秦非煜出兵东文一雪前耻,秦非煜拒,南修帝对秦非煜的恨已如古树根盘结在他心中。这段时日,秦非煜时常不在府中,子薇怀疑卫清央没有死,被秦非煜隐藏在一个地方,一年都不在王府的齐澜在保护她。”

    “如此,甚好!”赵恒看着庭院外南国的天空。

    南国湛蓝如水的天穹云幕,不久的将来,应该要换一个人来景仰与书写。

    “恒哥哥,茜儿已过了及笄之年,父皇有没有为她寻一位好驸马?”君子薇依在赵恒怀里,手指缠着他的发丝。

    “皇上他——应是国事太忙,我没有听说茜公主的事情。”赵恒有些支吾。

    “那恒哥哥你呢?赵老将军应该催促你娶妻生子了吧?”

    “父亲偶尔提过,都被我以大丈夫先国后家搪塞过去了。现在四国处在最为微妙的境遇,我想得最多的便是北国社稷和未成的功业,何况子薇知道我心里装的只有你一人,别的女子入不了眼。倒是母亲极想衔孙弄饴,薇儿是不是——”赵恒极近距离望着君子薇,笑。

    “恒哥哥,别闹。天色不早了,子薇要回王府了,太晚回去不合适。”君子薇推开赵恒,跑出里间庭院。

    君子薇回到王府,一夜辗转无眠。

    如今的她,哪里能为他孕育子嗣,或许她这一生就是守着武平王妃的位份,孤独终老。

    晨起,妆容后,便漫步于王府,好似在欣赏王府的一草一木一亭一阁。

    君子薇往齐苑走去,远远看见齐澈几人在弥漫着雾气的晨光里练剑。

    “参见王妃。”几人见到君子薇,停下来行礼。

    “你们随意,本王妃只是闲着无事,到处走走。”君子薇走到旁边亭子内,坐下。

    齐浅往屋内拿来一些瓜果点心,齐滢将茶炉茶杯搬到亭子里。

    “不知王妃过来,怠慢了。”齐浅浅笑,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姿容与气质。

    齐滢煮着茶,她与清央学习茶艺,煮的茶越来越好。

    君子薇接过齐滢递给的茶。

    “你们的王妃也只担待了武平王府女主人的虚名,而你们从小跟着你们的师父,你们师徒之间的情义远远超过我们的夫妻情分,王妃倒是羡慕你们。”君子薇抿着茶,停了一会,又说道,“听齐潍说你们九个是流落街头的孤儿,有没有打听过自己的父母是否在世?”

    “回王妃,我们曾打听过,没有任何结果。”齐渲道。

    “那有没有想过你们父母让你们沦落孤儿的原因?是无力抚养你们,还是因为什么突如其来的灾难?王妃在皇宫长大,熟读史书,十几年前四个国家除了战争,没有发生什么天灾。你们的父母会不会是因为一场战争,或因为某一个有权势的人全部遇难?”

    齐澈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摇头。

    他们在王府待久了,随着年岁渐长,大多不愿去触碰他们的过往,那是他们内心深处的伤痕。何况师父除了对他们训练武艺严苛之外,从未有半分看不起他们,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而他们随师父奔赴战场,建功立业,得了属于他们的荣光,自然也就没有深究他们为什么会成为孤儿的原因。

    “王妃知道王爷对你们极好,但若换作本王妃,怕是更会视你们为知己待你们更好,为你们封将军加爵位。你们看,哪场战争不是你们陌上九剑冲在最前面?你们为陌上军为王爷争了多少荣耀赢了多少民心?但王爷最为宠爱的还是清央吧,不过清央那样的美人,确实担得起所有人的宠爱。”君子薇慢悠悠地说着,闲话家常一般。

    可齐澈几人听着,极不舒服,她话语的意思好似他们的师父乃世间浅薄之人,清央的美色远远胜过他们九人的出生入死。

    齐漫出声:“回王妃,我们九人倘若没有师父收养,没有师父传授武艺,没有王府的贵气浸染,即使没有饿死在街上,也是平庸如蝼蚁一般活着。

    我们的命是师父救的,我们的剑是师父赐的,我们的心是为师父而活的,为师父为陌上军为南国争得再多的荣耀,都无法回报师父再造之恩的万分之一。

    何况我们几人快意江湖,侠肝义胆,和师父一起护住南国,写入史册,有何不好?我们的父母泉下有知也会觉得欣慰,欣慰我们遇到了师父这样的人。

    而清央本是相府千金,善良淳厚,聪慧可人,小小年纪棋琴书画方面的造诣非一般人能比,又美得无人能及。谁与清央相处,都忍不住宠爱她,若我齐漫是男子就非她不娶。”

    向来伶牙俐齿的齐漫,平常就不甚喜王妃,今日听她字字句句含沙射影,更增不舒服,她最为崇拜师父,也极为喜欢清央,谁都不能说师父半个不字,也不能说清央的不是。

    “好在漫姐姐是女孩,否则我们的澈公子不哭死去。”齐滢笑着,却抱住了说到动情处眼睛已泛红的齐漫。

    “哈哈,我们的澈公子要好好感谢上苍赐予齐漫女儿身。”齐潍大笑,他向来与齐滢这个未来媳妇同气一心。

    “看我们家潍公子是多么妇唱夫随。”齐漫姑娘向来是不会输的。

    “哈哈——”几人都大笑,全然忘记了旁边还坐着一个王妃。

    君子薇面上也是不减笑意,手却拽紧了衣袖,将丝丝缕缕的嫉恨紧紧缠进衣袖的褶皱里。

    面前几人没有显赫的出身,没有嫁娶权倾朝野之人,然而他们却活得比她磊落,比她鲜亮。

    接连几天的晨间,练剑的几人都会看到君子薇步履清闲地往齐苑而来,还是坐在亭子里,闲话,齐漫最为不耐的神色,君子薇不在意地笑笑。

    “你们师父多日不在王府,本王妃也实在无聊,便过来和你们说说话,蹭蹭齐滢姑娘的茶。说起茶,王妃便想起了你们师父的茶艺,那是世间少有的煮茶高手。”

    齐漫有点冷的声音:“师父煮的茶自是上上好的,只有清央得了师父真传。”

    “嗯,有一次和王爷喝茶聊天,王爷问我是否想北国,本王妃说想是自然的,但知道自己是出身北国便也心安,而齐澈几个孩子才是真正可怜,连自己出身何处都不知。王爷就安慰我说,齐澈他们也不是无根之萍,他们是岩村人,只是不记得了而已。”君子薇说到这便打住不再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