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契约
治安所的事情也只能暂且如此，剩下的时间……不如去大街上碰碰运气。或者找找有没什么地方把怀表卖掉或者当掉。
大街上已经热闹了起来，拄着手杖，戴着礼帽的男士，穿着紧身裙的女士，叮叮当当的马车，冒着白气的蒸汽车来来往往。
初七看着清晨嘈杂的街道上逐渐稠密的人流。想起来地图上的一个地址，如果地图没错的话，在两三个街区之外的摩尔曼斯大街上就有几家银行，附近有从事典当和抵押业务的门店。
果然没错，初七很顺利地找到了一家典当行。
门前的两从绿植几乎把门店遮住了，外墙被白灰粉刷的惨白，走上三阶台阶，就能看到店门旁边的金属铭牌：摩尔曼斯大街43号典当行。
初七推门进去，迎面是一个巨大厚重的橡木柜台，柜台上还放着一台古老的打字机。
店员是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老先生，留着两片胡子。胸前的卡牌上写着：波尔·伯恩。问明了初七的来意，便接过怀表小心地端详起来。
黄澄澄的外壳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做工精细而考究。表盘上三个指针有条不紊地滴答作响。也没有什么摩擦刮痕之类的，只是不知道是镀金还是纯金。但无论哪一种，都会值一点钱的吧？
伯恩戴上专用的眼镜，仔仔细细研究了一圈，笑容可掬：“这块表是机械厂生产的通货，可以典当……”正说着，突然旁边的打字机滴滴答答吐出来一张纸来。伯恩拿过纸看了一眼，脸色变了一下：“这位先生，抱歉这块怀表我不能收。这块表……有污染。”
嗯？表不可能是坏的，自己刚才还试过，功能完全正常。即使时间不是特别精准，只要简单地调一下就好……等等，他说的好像不是损坏……
“……污染？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伯恩略带歉意，道“这是打字机给出的提醒，这块表……如果收了会有一些麻烦。”
居然会有这么烂的借口？！打字机给出的提醒……这是什么鬼？
“不过……”伯恩露出了一副神秘的表情。“打字机看上了你的另外一样东西，并愿意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比如现金，比如信息，我猜你一定有很多问题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啊？”初七一脸惊讶，自己浑身上下除了怀表，只有一身衣服。如果看上了衣服，岂不是要去裸奔？况且衣服并不值钱。无法拒绝的条件？还能提供信息？……什么时候典当行还提供咨询服务？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陷阱？
“你看上了什么？”
伯恩换上了一脸笑眯眯的表情，道：“不是我，是打字机。但我可以保证对你绝无坏处。”
打字机想要的？应该是操控打字机后面的人想要的吧。初七犹豫了一下，难道是自己的头发、血液、皮肤之类？也许一些巫术之类会用到……但马上已经12点了，中午饭还没有着落……并且自己也确实有太多问题想要知道答案，哪怕安慰性质的答案也好。
“可以换多少现金？……需要我典当什么？”
伯恩微微一笑，道：“现金很重要，但在这个世界，信息更重要。至于典当物，只要签保密契约才能告知，另外你可以自由选择典当的份额。”
“那么……可以告诉我现在拥有多少典当物吗？”初七拍了拍口袋，道：“除了我身上的这身衣服和我本人，我现在可拿不出什么东西了。”
倒不是故意亮出底牌，而是要先划定一个圈，免得在在这种情况下被坑——没准自己名下有值钱的股票房产之类的呢？如果是竞争对手设计的圈套，岂不是轻松被搞破产？
伯恩笑眯眯的继续道：“这你完全不用担心。你的典当物相当充裕，可以说有无数份。而且就在你本人身上。”
“好吧，那我们先签……那个什么保密契约吧。”初七想了一下：保密契约而已，大不了准守就可以了。
打字机滴滴答答吐出一张纸来。伯恩递给初七：“只需要在这里签名，保密契约和典当契约就自动成立。”
初七接过契约，仔细地看了几遍，这保密条款和典当条款也太有意思了……难道是谁给我开的一个拙劣玩笑吗？况且，就算这份契约是认真的，自己不亏。这样的契约，再签10份都不带怕的！
“我同意了。”
初七爽快地拿起笔，在签名的位置写下“初七”这个名字。最后一个字母写完，心头突然松了一下。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又飞快消失了。
打字机又飞快地又吐出一张纸来，上面只有一句话；“典当物收到。”
“这下午饭有着落了……嗯……嗯？等等……我典当了什么？”
几秒钟前的开开心心签名的心情还未散去，初七已经迷惑起来——眨眼间又忘记了典当物是什么。伯恩没有拿走任何东西，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不舒服或者痛楚的地方。衣服没有少一根线一个角，甚至坐的位置都没有变化。
自己典当了什么？
依稀记得这是一份制定的很严密，又很公平的契约，并没有不合理条款。能够笃定地相信这份契约不会对自己带来物理或者精神层面的损伤。但典当物……却完全想不起了。
这保密契约，真的……保密。几秒钟之前的自己……应该不会坑自己吧？
伯恩先生笑眯眯的地数出一沓纸币，递给初七：“这是契约成立后一次性支付的20镑现金。现在你可以问问题了。”
“初次成交，可以多赠送三次提问的机会。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比如银行保险库的密码，某位女士的内衣颜色，只要这个问题存在答案，打字机就可以提供给你。”
初七想要问的问题可太多了。最重要的问题当然是……
“我是谁？”
打字机哒哒声突然消失，仿佛卡住了，许久才吐出一张纸来：“我不知道。”
“我来自哪里？”
打字机又卡了一下，吐出一张纸来：“我不知道。”
故弄玄虚的玩意~初七不由笑了下，或许真的是个骗人的把戏。但……手上的纸币确实是真的！
想了想，初七提出了第三个问题：“请问昨天晚上凌晨四点钟，我在什么地方？”
打字机飞快回答：“格尔大娘面包店。”
初七瞬间愣了下，自己昨天晚上有特别小心地看过四周，可以打包票周围绝对没有人，连苍蝇都不会有。这台打字机……有点诡异。
定了定神，初七提出了下一个问题：“刚才说怀表有污染，污染是指什么？”
打字机飞快吐出一张纸来：“这只怀表有异能的痕迹。”
初七一怔“异能……那是什么？”
“一切不合乎逻辑的人或者物体或者事物，都是异能。”
一声雷在脑海里炸响：
“一切不合乎逻辑的人、物体、事物，都是异能！”
“不合乎逻辑的……都是异能！”
“都是异能！”
果然，这是一个异能的世界。难怪自己一整天净碰上这些古怪的事情。从昨晚到今天一直就非常不合逻辑，岂止是不合逻辑，简直是邪门。
“我的情况……也是异能吗？”
打字机沉默了一下，吐出一张纸来：“失忆不是异能，但你的确是异能者。”
初七瞬间警觉了起来：自己失忆的事情除了治安官，从没向其他人说过。而从管理所出来到这里只隔了几十分钟，就算这台打字机或者打字机背后的人手眼通天，但这情报传递的速度也太离谱了吧？
做任何事都需要成本的，不论对方是谁，有必要演这么大一场戏来耍自己吗？这非常不合乎逻辑……等等，不合乎逻辑？！
伯恩先生像是看透了初七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当然，这是一件异能物品，它的名字同样属于保密条款的一部分，你是有看过的。”
失忆、庄园、占卜、怀表、典当、打字机，还有根特治安官前后的态度变化，一条线隐隐地串了起来。好像昭示了很多问题，但又没什么头绪。
“那么，我的异能是什么？”
打字机完全没有动静。伯恩笑眯眯的道：“初七先生，您的提问次数本周已经用完，欢迎下周日上午12点零一刻再来咨询。”
“根据签订的契约，只能在这个时间提出咨询。”
“此外，我可以免费提供一些信息：这世界绝大部分都是合乎逻辑的。只有极小的一部分属于异能范畴。很多普通市民听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传言和谣言，其中很多都是异能引起。”
“恭喜你正式接触法兰郡城的异能世界。”
大街上已经热闹了起来，拄着手杖，戴着礼帽的男士，穿着紧身裙的女士，叮叮当当的马车，冒着白气的蒸汽车来来往往。
初七看着清晨嘈杂的街道上逐渐稠密的人流。想起来地图上的一个地址，如果地图没错的话，在两三个街区之外的摩尔曼斯大街上就有几家银行，附近有从事典当和抵押业务的门店。
果然没错，初七很顺利地找到了一家典当行。
门前的两从绿植几乎把门店遮住了，外墙被白灰粉刷的惨白，走上三阶台阶，就能看到店门旁边的金属铭牌：摩尔曼斯大街43号典当行。
初七推门进去，迎面是一个巨大厚重的橡木柜台，柜台上还放着一台古老的打字机。
店员是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老先生，留着两片胡子。胸前的卡牌上写着：波尔·伯恩。问明了初七的来意，便接过怀表小心地端详起来。
黄澄澄的外壳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做工精细而考究。表盘上三个指针有条不紊地滴答作响。也没有什么摩擦刮痕之类的，只是不知道是镀金还是纯金。但无论哪一种，都会值一点钱的吧？
伯恩戴上专用的眼镜，仔仔细细研究了一圈，笑容可掬：“这块表是机械厂生产的通货，可以典当……”正说着，突然旁边的打字机滴滴答答吐出来一张纸来。伯恩拿过纸看了一眼，脸色变了一下：“这位先生，抱歉这块怀表我不能收。这块表……有污染。”
嗯？表不可能是坏的，自己刚才还试过，功能完全正常。即使时间不是特别精准，只要简单地调一下就好……等等，他说的好像不是损坏……
“……污染？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伯恩略带歉意，道“这是打字机给出的提醒，这块表……如果收了会有一些麻烦。”
居然会有这么烂的借口？！打字机给出的提醒……这是什么鬼？
“不过……”伯恩露出了一副神秘的表情。“打字机看上了你的另外一样东西，并愿意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比如现金，比如信息，我猜你一定有很多问题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啊？”初七一脸惊讶，自己浑身上下除了怀表，只有一身衣服。如果看上了衣服，岂不是要去裸奔？况且衣服并不值钱。无法拒绝的条件？还能提供信息？……什么时候典当行还提供咨询服务？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陷阱？
“你看上了什么？”
伯恩换上了一脸笑眯眯的表情，道：“不是我，是打字机。但我可以保证对你绝无坏处。”
打字机想要的？应该是操控打字机后面的人想要的吧。初七犹豫了一下，难道是自己的头发、血液、皮肤之类？也许一些巫术之类会用到……但马上已经12点了，中午饭还没有着落……并且自己也确实有太多问题想要知道答案，哪怕安慰性质的答案也好。
“可以换多少现金？……需要我典当什么？”
伯恩微微一笑，道：“现金很重要，但在这个世界，信息更重要。至于典当物，只要签保密契约才能告知，另外你可以自由选择典当的份额。”
“那么……可以告诉我现在拥有多少典当物吗？”初七拍了拍口袋，道：“除了我身上的这身衣服和我本人，我现在可拿不出什么东西了。”
倒不是故意亮出底牌，而是要先划定一个圈，免得在在这种情况下被坑——没准自己名下有值钱的股票房产之类的呢？如果是竞争对手设计的圈套，岂不是轻松被搞破产？
伯恩笑眯眯的继续道：“这你完全不用担心。你的典当物相当充裕，可以说有无数份。而且就在你本人身上。”
“好吧，那我们先签……那个什么保密契约吧。”初七想了一下：保密契约而已，大不了准守就可以了。
打字机滴滴答答吐出一张纸来。伯恩递给初七：“只需要在这里签名，保密契约和典当契约就自动成立。”
初七接过契约，仔细地看了几遍，这保密条款和典当条款也太有意思了……难道是谁给我开的一个拙劣玩笑吗？况且，就算这份契约是认真的，自己不亏。这样的契约，再签10份都不带怕的！
“我同意了。”
初七爽快地拿起笔，在签名的位置写下“初七”这个名字。最后一个字母写完，心头突然松了一下。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又飞快消失了。
打字机又飞快地又吐出一张纸来，上面只有一句话；“典当物收到。”
“这下午饭有着落了……嗯……嗯？等等……我典当了什么？”
几秒钟前的开开心心签名的心情还未散去，初七已经迷惑起来——眨眼间又忘记了典当物是什么。伯恩没有拿走任何东西，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不舒服或者痛楚的地方。衣服没有少一根线一个角，甚至坐的位置都没有变化。
自己典当了什么？
依稀记得这是一份制定的很严密，又很公平的契约，并没有不合理条款。能够笃定地相信这份契约不会对自己带来物理或者精神层面的损伤。但典当物……却完全想不起了。
这保密契约，真的……保密。几秒钟之前的自己……应该不会坑自己吧？
伯恩先生笑眯眯的地数出一沓纸币，递给初七：“这是契约成立后一次性支付的20镑现金。现在你可以问问题了。”
“初次成交，可以多赠送三次提问的机会。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比如银行保险库的密码，某位女士的内衣颜色，只要这个问题存在答案，打字机就可以提供给你。”
初七想要问的问题可太多了。最重要的问题当然是……
“我是谁？”
打字机哒哒声突然消失，仿佛卡住了，许久才吐出一张纸来：“我不知道。”
“我来自哪里？”
打字机又卡了一下，吐出一张纸来：“我不知道。”
故弄玄虚的玩意~初七不由笑了下，或许真的是个骗人的把戏。但……手上的纸币确实是真的！
想了想，初七提出了第三个问题：“请问昨天晚上凌晨四点钟，我在什么地方？”
打字机飞快回答：“格尔大娘面包店。”
初七瞬间愣了下，自己昨天晚上有特别小心地看过四周，可以打包票周围绝对没有人，连苍蝇都不会有。这台打字机……有点诡异。
定了定神，初七提出了下一个问题：“刚才说怀表有污染，污染是指什么？”
打字机飞快吐出一张纸来：“这只怀表有异能的痕迹。”
初七一怔“异能……那是什么？”
“一切不合乎逻辑的人或者物体或者事物，都是异能。”
一声雷在脑海里炸响：
“一切不合乎逻辑的人、物体、事物，都是异能！”
“不合乎逻辑的……都是异能！”
“都是异能！”
果然，这是一个异能的世界。难怪自己一整天净碰上这些古怪的事情。从昨晚到今天一直就非常不合逻辑，岂止是不合逻辑，简直是邪门。
“我的情况……也是异能吗？”
打字机沉默了一下，吐出一张纸来：“失忆不是异能，但你的确是异能者。”
初七瞬间警觉了起来：自己失忆的事情除了治安官，从没向其他人说过。而从管理所出来到这里只隔了几十分钟，就算这台打字机或者打字机背后的人手眼通天，但这情报传递的速度也太离谱了吧？
做任何事都需要成本的，不论对方是谁，有必要演这么大一场戏来耍自己吗？这非常不合乎逻辑……等等，不合乎逻辑？！
伯恩先生像是看透了初七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当然，这是一件异能物品，它的名字同样属于保密条款的一部分，你是有看过的。”
失忆、庄园、占卜、怀表、典当、打字机，还有根特治安官前后的态度变化，一条线隐隐地串了起来。好像昭示了很多问题，但又没什么头绪。
“那么，我的异能是什么？”
打字机完全没有动静。伯恩笑眯眯的道：“初七先生，您的提问次数本周已经用完，欢迎下周日上午12点零一刻再来咨询。”
“根据签订的契约，只能在这个时间提出咨询。”
“此外，我可以免费提供一些信息：这世界绝大部分都是合乎逻辑的。只有极小的一部分属于异能范畴。很多普通市民听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传言和谣言，其中很多都是异能引起。”
“恭喜你正式接触法兰郡城的异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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