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污染
初七茫然地站在贝克街头，浑身上下翻遍了口袋，没有找到一件东西，除了一只怀表。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是自己魂不守舍离开沉默庄园的时候，夫人送给的。
其他就再也找不出来任何东西了。除了一身单薄的衣服，连一个硬币都没有。
“就算我是失去了记忆，难道连一件随身携带的东西都没有吗？钱包，钥匙……哪怕是一张报纸也好……”
“难道是落在刚才的马车上？”
初七认真地回想起来，脑袋有一些生涩的刺痛。沉默庄园的夫人贴心地为自己准备了马车送自己回法兰郡城。
赶车的就是门岗的中年人……他叫什么来着？我应该请教过他的名字……但记不清了。马车走了很久，好像是经过了一段特别绕特别长的路，路上的景色也没有特别的印象，依稀只记得漆黑的夜色，和淅淅沥沥的雨声。
虽然马车很颠簸，但似乎并太可能掉什么东西。因为自己清楚地记得，进入沉默庄园之前就曾经反复翻口袋，完全就是空的，除了那张黑色的卡片。
至于自己提供的地址，是初七临时想出来的。这点初七记得很清楚：因为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所以报了一个贝克街的地址——这条街是看那副羊皮地图时候记住的，有一处法律与治安管理所，靠近法兰郡城偏南的地方。
“如果真的失去了记忆，或许可以去管理所查一查，没准能找到一些端倪。”
从沉默庄园到法兰郡城贝克街的这段路，初七都在反复思量失去记忆和三张死神牌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其他的事情。而从蒸汽出租车醒来之前的记忆则是完完全全的空白，连一丝一毫都没有。
“或许是钱包钥匙落在了最开始的蒸汽出租车上……如果自己真的拥有的话。”初七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下。
“到目前为止，恐怕我是整个法兰郡城最倒霉的。忘记了自己的工作，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所有的家人朋友，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生存资源是空白，身份信息是空白，人际关系是空白，简直就像完全凭空出现在法兰郡城一样。”
“我是谁？
“我来自哪里？”
“我将要去哪里？”
……
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整条街道，整个城市，整个世界沉默依旧，无法回答。也不可能有回答。
浑身上下只有一身被雨水淋湿又暖干的衣服，一只怀表。自己认识这里的文字，可以无障碍交流，此时位于法兰郡城的贝克街，现在的时间是西历1913年9月16日凌晨四点差一刻——这是看怀表知道的。
以上就是初七此时掌握的所有信息和物资。
“这完全没有道理，人不可能凭空出现。即使我不是本地人，也不至于无迹可寻。等天亮之后，去管理所好好地查一查吧。哪怕找到一个认识自己的人，就可以找到自己的身份信息了。”
淋湿又暖干的衣服穿着不太舒服，整个人又困又乏……但此时，初七有一个更加迫切要解决的问题：肚子饿了。
并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吃过东西，想到食物，强烈的饥饿感攫满全身，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起来。不知道贝克街上是否贩卖食物的店之类。但……即使有，自己身无分文，也无法买到食物……或许可以讨要一点？
想象着各种食物咀嚼的口感，还真的嗅到了一丝食物的气味。
初七追着食物的香气一点点的看过去。没错，居然真的是一家面包店——当然是关门休息的状态。
长年累月的经营，面包和点心的香气已经浸入空气，闻起来格外的香甜。店招上弯弯曲曲字母的写着“格尔大娘面包店”。看出来已经经营很多年了。
格尔大娘面包店？初七心念一动，这种经营许多年的面包店，做的都是熟客生意。店里既不会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又不用防范什么小偷之类，那么……格尔大娘会不会并没有把店面钥匙带回去，反而藏在店面附近？
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更强烈的念头：“没错，钥匙绝对就在这面橱窗旁边的砖墙上。”甚至能够笃定的感觉钥匙就在某条的砖缝中。
初七鬼使神差走了过去，借着朦胧的月光在橱窗旁边的墙壁上摸索起来。甚至不需要去摸第二条砖缝，手指就碰到了一点冰凉的金属，一把掏了出来，果然是一条铜钥匙。
“这预感也未免太准……大约实在是饿坏了……”
“流落街头，偷走几条面包充饥……应该不会是什么重罪……吧？”
初七并不介意在某种情况下干一些不道德的事情。“如果能找到自己的记忆，或者赚到一点钱，把钱还给这位格尔大娘就好了。”
回看了一眼街道，并没有一个人影，还是那么几盏零零星星的街灯。初七小心翼翼摸到钥匙孔，咔塔一声，格尔大娘面包店的店门被顺利打开了。
店内烤炉旁边的食物架上果然放着一些干硬的黑面包。一侧的墙上还挂着一张陈旧的价目表：每条黑面包=5便士；20条黑面包=1镑，并赠送2条……初七取下几条黑面包揣在怀里，锁上了店门，重新把钥匙放回原处，匆匆离开了“案发现场”。
虽然黑面包又干又硬又冷，但此时就是无尚美味。蹲在一处比较干净的巷子里。初七一边吭着黑面包，一边默默自嘲：“居然沦落到偷面包的地步……还是等天亮了去找治安官帮忙吧，即使查不到自己的身份详细，但应该也会有一些收获。”
“如果还是没有头绪，那只能把手上的这块怀表当掉了，至少换点钱，找份能养活自己的活计来做。”
天蒙蒙亮的时候，初七已经来到了贝克街118号，法兰郡城南区法律与治安管理所。
管理所位于贝克街的一处比较安静的位置。一位金发碧眼的接待员打着哈欠，打开了接待室的大门，已经在门外等了一阵的初七第一个走了进去。
接待室与办公区并没有明显的分区。硕大的房间周围有几个小房间，门都敞开着，一眼撇进去看到里面的办公桌堆满各种文件夹，纸张、墨水瓶和各种杂物。
初七在接待员那里简单介绍了下来意，接待员一脸狐疑，不过还是很快就安排了一位治安官来对接。
这位治安官年纪大约有30岁，带着一身清晨特有的起床气。“叫我根特就好。”
“既然是来寻求治安官的帮助，那么先来登记一下吧。”说着铺开纸，拿起钢笔在墨水瓶里蘸了蘸。
“名字？”
“不记得了……”
“职业？”
“不记得了……”
“住址？”
“不记得了……”
治安官抬头看了初七一眼，一半是疑惑一半是嘲讽：“那你记得什么？或者……你应该去教堂或者精神病院去看看。”
正在说话间，一位年长的治安官走过来瞥了初七一眼。敲了下桌子，比个手势把根特治安官叫走了。很快，根特治安官换了一本厚皮笔记本走了回来，他深深地看了看初七，说：“我帮你叫了杯咖啡，不着急，我们慢慢谈。”
“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那么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初七吧。”
初七简明扼要的把自己从昨天到现在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略过了偷面包等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那么，在这短短的一夜时间里，有没有发生一些异常的事情？任何异常的事情都可以。或者你认为异常的事情，都可以说。”
“异常？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已经足够异常了……”初七一边讲，根特治安官一边在笔记本上纸上一字一顿的写了起来，并用不时地做着各种标记。
“好了，初七先生，你这边的情况我已经了解，我们来拍下照。接下来我们会联络市政厅或者其他部门，来帮助你寻找熟人和那辆蒸汽出租车。下周的这个时间你不妨再回到这里打听打听。”
其他就再也找不出来任何东西了。除了一身单薄的衣服，连一个硬币都没有。
“就算我是失去了记忆，难道连一件随身携带的东西都没有吗？钱包，钥匙……哪怕是一张报纸也好……”
“难道是落在刚才的马车上？”
初七认真地回想起来，脑袋有一些生涩的刺痛。沉默庄园的夫人贴心地为自己准备了马车送自己回法兰郡城。
赶车的就是门岗的中年人……他叫什么来着？我应该请教过他的名字……但记不清了。马车走了很久，好像是经过了一段特别绕特别长的路，路上的景色也没有特别的印象，依稀只记得漆黑的夜色，和淅淅沥沥的雨声。
虽然马车很颠簸，但似乎并太可能掉什么东西。因为自己清楚地记得，进入沉默庄园之前就曾经反复翻口袋，完全就是空的，除了那张黑色的卡片。
至于自己提供的地址，是初七临时想出来的。这点初七记得很清楚：因为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所以报了一个贝克街的地址——这条街是看那副羊皮地图时候记住的，有一处法律与治安管理所，靠近法兰郡城偏南的地方。
“如果真的失去了记忆，或许可以去管理所查一查，没准能找到一些端倪。”
从沉默庄园到法兰郡城贝克街的这段路，初七都在反复思量失去记忆和三张死神牌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其他的事情。而从蒸汽出租车醒来之前的记忆则是完完全全的空白，连一丝一毫都没有。
“或许是钱包钥匙落在了最开始的蒸汽出租车上……如果自己真的拥有的话。”初七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下。
“到目前为止，恐怕我是整个法兰郡城最倒霉的。忘记了自己的工作，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所有的家人朋友，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生存资源是空白，身份信息是空白，人际关系是空白，简直就像完全凭空出现在法兰郡城一样。”
“我是谁？
“我来自哪里？”
“我将要去哪里？”
……
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整条街道，整个城市，整个世界沉默依旧，无法回答。也不可能有回答。
浑身上下只有一身被雨水淋湿又暖干的衣服，一只怀表。自己认识这里的文字，可以无障碍交流，此时位于法兰郡城的贝克街，现在的时间是西历1913年9月16日凌晨四点差一刻——这是看怀表知道的。
以上就是初七此时掌握的所有信息和物资。
“这完全没有道理，人不可能凭空出现。即使我不是本地人，也不至于无迹可寻。等天亮之后，去管理所好好地查一查吧。哪怕找到一个认识自己的人，就可以找到自己的身份信息了。”
淋湿又暖干的衣服穿着不太舒服，整个人又困又乏……但此时，初七有一个更加迫切要解决的问题：肚子饿了。
并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吃过东西，想到食物，强烈的饥饿感攫满全身，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起来。不知道贝克街上是否贩卖食物的店之类。但……即使有，自己身无分文，也无法买到食物……或许可以讨要一点？
想象着各种食物咀嚼的口感，还真的嗅到了一丝食物的气味。
初七追着食物的香气一点点的看过去。没错，居然真的是一家面包店——当然是关门休息的状态。
长年累月的经营，面包和点心的香气已经浸入空气，闻起来格外的香甜。店招上弯弯曲曲字母的写着“格尔大娘面包店”。看出来已经经营很多年了。
格尔大娘面包店？初七心念一动，这种经营许多年的面包店，做的都是熟客生意。店里既不会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又不用防范什么小偷之类，那么……格尔大娘会不会并没有把店面钥匙带回去，反而藏在店面附近？
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更强烈的念头：“没错，钥匙绝对就在这面橱窗旁边的砖墙上。”甚至能够笃定的感觉钥匙就在某条的砖缝中。
初七鬼使神差走了过去，借着朦胧的月光在橱窗旁边的墙壁上摸索起来。甚至不需要去摸第二条砖缝，手指就碰到了一点冰凉的金属，一把掏了出来，果然是一条铜钥匙。
“这预感也未免太准……大约实在是饿坏了……”
“流落街头，偷走几条面包充饥……应该不会是什么重罪……吧？”
初七并不介意在某种情况下干一些不道德的事情。“如果能找到自己的记忆，或者赚到一点钱，把钱还给这位格尔大娘就好了。”
回看了一眼街道，并没有一个人影，还是那么几盏零零星星的街灯。初七小心翼翼摸到钥匙孔，咔塔一声，格尔大娘面包店的店门被顺利打开了。
店内烤炉旁边的食物架上果然放着一些干硬的黑面包。一侧的墙上还挂着一张陈旧的价目表：每条黑面包=5便士；20条黑面包=1镑，并赠送2条……初七取下几条黑面包揣在怀里，锁上了店门，重新把钥匙放回原处，匆匆离开了“案发现场”。
虽然黑面包又干又硬又冷，但此时就是无尚美味。蹲在一处比较干净的巷子里。初七一边吭着黑面包，一边默默自嘲：“居然沦落到偷面包的地步……还是等天亮了去找治安官帮忙吧，即使查不到自己的身份详细，但应该也会有一些收获。”
“如果还是没有头绪，那只能把手上的这块怀表当掉了，至少换点钱，找份能养活自己的活计来做。”
天蒙蒙亮的时候，初七已经来到了贝克街118号，法兰郡城南区法律与治安管理所。
管理所位于贝克街的一处比较安静的位置。一位金发碧眼的接待员打着哈欠，打开了接待室的大门，已经在门外等了一阵的初七第一个走了进去。
接待室与办公区并没有明显的分区。硕大的房间周围有几个小房间，门都敞开着，一眼撇进去看到里面的办公桌堆满各种文件夹，纸张、墨水瓶和各种杂物。
初七在接待员那里简单介绍了下来意，接待员一脸狐疑，不过还是很快就安排了一位治安官来对接。
这位治安官年纪大约有30岁，带着一身清晨特有的起床气。“叫我根特就好。”
“既然是来寻求治安官的帮助，那么先来登记一下吧。”说着铺开纸，拿起钢笔在墨水瓶里蘸了蘸。
“名字？”
“不记得了……”
“职业？”
“不记得了……”
“住址？”
“不记得了……”
治安官抬头看了初七一眼，一半是疑惑一半是嘲讽：“那你记得什么？或者……你应该去教堂或者精神病院去看看。”
正在说话间，一位年长的治安官走过来瞥了初七一眼。敲了下桌子，比个手势把根特治安官叫走了。很快，根特治安官换了一本厚皮笔记本走了回来，他深深地看了看初七，说：“我帮你叫了杯咖啡，不着急，我们慢慢谈。”
“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那么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初七吧。”
初七简明扼要的把自己从昨天到现在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略过了偷面包等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那么，在这短短的一夜时间里，有没有发生一些异常的事情？任何异常的事情都可以。或者你认为异常的事情，都可以说。”
“异常？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已经足够异常了……”初七一边讲，根特治安官一边在笔记本上纸上一字一顿的写了起来，并用不时地做着各种标记。
“好了，初七先生，你这边的情况我已经了解，我们来拍下照。接下来我们会联络市政厅或者其他部门，来帮助你寻找熟人和那辆蒸汽出租车。下周的这个时间你不妨再回到这里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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