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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二章 高宗禅位(三)

    虽然表态要积极抗金,但是这一表态对赵构的压力是无比的沉重。来至文德殿,高宗的头像炸开了似的,疼个不停,他只好斜靠在御床上休息。这时两名宫女走过来,一个为他捶背,一个为他揉太阳穴。过了片刻,高宗一抬手把两个宫女推到一旁,对内侍吩咐道:“传王继先来见。”

    不多时,王继先进到殿内。远远看见高宗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忙小心上前道:“臣王继先叩见皇上。”高宗也没睁眼轻轻地说道:“继先哪,朕这段日子为何头疼,晚上常做梦?”

    王继先赔着笑脸道:“皇上这是操劳过度,心里恐惧,所以才会出现如此症状。”

    高宗微微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现在边关吃紧,大军压境,朕怎么能不害怕呢?”

    王继先向前靠了两步,小声道:“皇上不用担心,依臣之见边境根本无事,不过是一些武将邀功,故意耸人听闻,鼓惑人心而已,若各折一二人,和议可重新恢复巩固。”高宗双眼一瞪,望着王继先,满脸冰霜冷冷地说道:“你是让朕杀刘锜吗?”“臣不敢。”王继先忙低下头,大气不敢出。“退下!”高宗一声怒喝,此时的高宗脑子不算清醒但还不至于昏到这个程度。

    高宗头疼得更厉害了,一蹦一蹦的,像锤子在重重地敲打。他突然想起了内官的刘婉仪很会治这病,以前疼的时候,她在眉心用手捏,很有效于是道:“去紫华官。”

    来到紫华官,刘婉仪早已在门口跪迎。这刘婉仪芳龄二十三、四岁与刘贵妃本是同族,入宫后与贵妃争宠,二刘之间已面和心不和。但高宗似乎天生有一套哄女人的方法,能让他宠的女人个个为他倾心,包括皇后吴氏,还有这二位刘氏。

    高宗心里烦透了,也没像往常那样与刘氏调笑一番,而是径直走到官里,一屁股坐在床上。刘婉仪见皇上闷闷不乐,也不敢多言,只是走到床前,扶高宗在床上躺下,温柔地说:“皇上今儿怎么啦?一脸的不高兴。”“朕的头疼病又犯了,为朕捏捏。”刘婉仪忙伸出纤手,在高宗头上抚摸了一阵子,高宗顿时疼痛减轻了不少。刘氏接着又轻轻捏着高宗的眉心,一边轻声安慰他:“皇上要注意龙体,朝中不是有文武百官吗?他们应为皇上分担忧愁。”

    高宗闭着眼道:“现在,金人南侵在即,百官争执不下,把朕的头都要吵炸了。”刘婉仪愤愤地说:“都是这些人瞎折腾,我朝与金议和了二十年,怎么说战就战了,都是捕风捉影,为了沽名钓誉,邀功幸上。十年前,岳飞就是如此皇上杀了他,不就议和了吗?今天若再杀一个,议和仍能成。”刘氏可真是撞枪口上了,高宗已经为杀了岳飞而时有忏悔,今日再听到此言,哪有不爆发的道理。

    听了此言高宗“腾”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刘氏一惊,还没看清高宗的表情,“啪”的一声,一个大巴掌早重重落在了她的脸上,随后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床前。高宗忿然道:“你们这些贱人,与那王继先,宫中的宦官内侍相互勾结,蒙蔽朕误导朕。有时还暗结武将,罪该万死!来人,把这贱妇拉出去,逐出宫门。”

    马上有两名内侍来拉刘婉仪,那刘婉仪这才惊醒过来,忙放下捂脸的手,伏在地上磕头求饶。“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

    高宗气势汹汹,眼看着正前方,对脚下刘婉仪的哀号置之不理。直至那哀号声渐渐远去消失,这才气呼呼地离去。回到文德殿,往床上一倒,便蒙被而睡。周围的内侍宫女哪个敢喘口大气,个个吓得两股战战,垂立一旁竖着耳朵听候召唤。

    下午晚朝,高宗斜靠在御床上神色倦怠,望了望群臣道:“朕着众卿所议之事可曾定议?”陈康伯与叶义问相互看了看,一时无法上奏。高宗见无人出奏,便道:“朕以为,还是巡幸蜀地为上策。”殿中侍御史陈俊卿立刻出奏道:“臣以为幸蜀之议不妥,大敌当前,皇上幸蜀,江、浙岂不拱手相让?此议皆宦官张去为所为,在此危机之时,张去为暗阻用兵,私弄权威,有损圣上之德,用兵之议已成定法,而仍挠之,应按军法斩之。”

    此言一出,满朝惊叹,有人则暗暗击掌相庆。高宗看了看陈俊卿满面正气。再看众官个个昂然,他心里明白:百官都是支持陈俊卿的。于是温和地说道:“卿真可谓仁者之勇,天下无敌,朕擢卿为兵部侍郎。当前正是用兵之际,卿之勇大有用武之地。

    陈俊卿心里明白,这是皇上的花招明升暗去,让自己调离御史台。于是伏地道:“皇上,臣以为所奏皆为国虑,若皇上不允,臣当请去。高宗自然不能允,便道:“卿在用人之际,欲弃朕而去,其忠孝何在?”两句话,把陈俊卿说得无言以对,只好谢恩。

    高宗又看了看众官,道:“给事中杜莘老从即日起升任殿中侍御史,虞文台为中书舍人。”这两位都是忠义之士,杜莘老颇有名望。性情耿直。常敢直言犯上杜莘老忙跪地谢恩:“臣谢主隆恩。”

    这杜御史刚上任,便要上奏。因为他早已耐不住了,只是以前位卑言微,现在既已位列从班又是言官,就应上奏。所以他谢恩后并没起身而接着说道:“皇上,臣闻皇上已把刘婉仪逐出宫去,臣甚心慰,现在内宫与王继先等人勾结,干预朝政。那王继先原本一江湖郎中,后投靠秦桧奴事秦氏,并拜秦桧妻为妹,相互荐引形成朋党。王继先以布衣之身官拜宣承使,无寸功于国而官居一品。此皆秦桧荫庇所致,今王有十大罪状,臣请罢王继先编管岭外。”

    高宗吃了一惊,这些言官也太厉害了,一个要罢张去为,刚把他换下来,新来的比原来的更厉害,刚上任就要罢王继先,你们知道这些人都是朕的什么人吗?

    高宗勃然大怒厉声道:“杜莘老,刚刚上任就弹劾朝中大臣,是不是太轻率了,应三思而行快请起!”杜莘老慨然道:“臣身为言官,以执法事从皇上,今日不能去一医官臣死不敢退!”

    众官在旁闻言,个个为杜大人暗中叫好。大家都知道这二人不去。朝中的事无法顺利执行。

    “杜爱卿,卿所奏王继先之罪,容朕慢慢查实。若是真的才可罢去,今日朝堂之上怎可定断?”

    杜莘老抬起头,望了高宗一眼,又奏道:“臣早听外面议论,说王继先以旁门左道得幸于上,惟恐谤议之声四起,臣不忍去听。”此言一出,高宗的脸就红了起来,马上如坐针毡。这话正击中了他的痛处,自己最忌讳的事马上要被抖露出来。于是只好红着脸讪讪地自我解嘲道:“最初贤妃小疾赖王继先治愈,后太后服其药,颇见疗效才稍稍给予恩宠,没想到他这小人骄横到如此地步。今日卿欲弹劾他,就让他去福州吧!”虽然不是远窜岭南,到底也是罢了他,杜莘老这才跪地谢恩。

    去了王继先,陈康伯心头去了一块石头,忙奏道:“皇上,今边将骄奢,与内廷勾结,大敌当前不可重用,臣请擢升刘锜为镇江府都统制兼江、淮制置使,负责江淮事务,主管侍卫马军司公事成闵兼湖北、京西制置使兴州统制吴磷兼四川宣抚使。”高宗点了点头道:“既是众卿的定议,朕就恩准了。

    至此南宋才罢了鄂州的田师中、镇江的刘宝和殿前的杨沂中,让刘、闵、吴三人主持前沿三大战区的军务。

    高宗似乎想起了什么,忙道;“海上有没有人防御?若金人从海上南下断我海路,则我朝插翅难飞。”陈康伯忙奏道:“圣上放心,臣已派浙西马步军副总管李宝率水军北上,以防海道了。”

    “李宝何许人?他能胜任吗?”

    “皇上放心,此次李宝所率舟师已全部装备了突火枪炮,定能战败金人。”高宗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