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安田与鲤鱼
王里感到心绪不宁。
左眼一直在跳。因为完全没在状态，他犯了平时不可能犯的低级错误。贝天成在旁边看着，皱起了眉头：“马上就要特别考核了，你在想什么？”
“对不起，老师。”王里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脸，准备清醒一下。
贝天成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最近临近考核压力大。你应该自信一点，考核对你而言完全不是问题。”
“老师，我不是害怕……”王里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哎，我懂，你师兄当年也是这样。等过些年再回头看，你会发现根本算不上什么。”
“蔡林师兄，他——”王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坐下，望着稿纸上的算数发呆。贝天成瞥了一眼，转身走了：“今晚好好休息吧，考核前一天晚上要养精蓄锐。”
“好。”王里有气无力道。他趴在实验室的桌子上，闭目养神。
他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了新月村旁边的那条小溪。
只不过是半年前，他还坐在溪边读了一本又一本的二手期刊，为其中的某些问题而痴迷。而现在，最新最全的刊物按照顺序摆在他旁边的书架上，他却一本也不想读了。
在这里，数字和符号重新掺杂了太多原本与它们无关的东西。
比黄金还重的东西和数字符号一起缠成一团乱麻，他再也找不到那阵轻快的风、那种苦思后的灵光一闪、那些在层层叠叠下树叶下才能寻到的埋藏着的宝物。
现在的数字和符号好重，重的他已经快飞不起来了。
王里渐渐睡着了。在梦里，他好像闻到了新月村外新翻泥土的气息，听到了溪流摩挲石头的声音。在那里，他跟鲤鱼彼此靠着，只是聊天，从来没想过明天。
鲤鱼啃着心宿卫发的炊饼，听着安田喋喋不休地给自己讲桃山城的故事。
“你去过桃山城吗？”
“没有啊。”安田摇着头，笑道：“我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天枢城哪也没去过。”
“那……”
“可我听说啊，这些年，桃山城的遗民很多都回到旧址重建桃山城了。我在想，等试验结束，我也要去那。”安田眯着眼笑道：“毕竟，天枢城的炊饼太难吃了。我听说，桃山城即使是普通人偶尔也能吃上晶莹剔透的稻米。”
“天枢城也有稻米啊。”
“那可不是给咱们这些人吃的。”安田咽了下口水，嘴里嘟囔道：“不知道米饭是什么味道，这辈子一定要尝一尝。”
鲤鱼觉得米饭没有安田想象中那么好吃，可她还是说道：“不止米饭。七丘城那边还有叫做面包的东西，也很好吃。”
“你吃过嘛，是什么味道？”安田眨着眼睛。
鲤鱼想了半天，却苦恼于自己词汇的匮乏：“跟炊饼一样都是小麦做的，但比炊饼要细腻一些，也要甜一些。”
“甜一些唉！在七丘，面包是不是也只有大人物才能吃的上啊？”
安田似乎很喜欢吃甜的东西？鲤鱼想道。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鲤鱼你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家里人应该很疼爱你才对吧？为什么会……”被家里卖了换钱的少女好奇道。
鲤鱼陷入沉默。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只来了天枢半年，但她早就听说过大名鼎鼎的心宿卫。直属于答天庭的特别行动机构，对她这样不属于天枢内城的流民拥有生杀予夺、先斩后奏的特权。
王里在家时，叮嘱过她最多的，就是看到心宿卫一定要绕道走。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王里区区一学部插班生的身份实在不值一提。
安田意识到鲤鱼对于这件事不愿多提，打了个哈哈便揭过去了。
吃完炊饼，安田又有些困了，靠在鲤鱼瘦弱的肩膀上，喃喃道：“米饭……面包……都等着我……”
鲤鱼摸着安田黑色的短发。
“都会有的。”
左眼一直在跳。因为完全没在状态，他犯了平时不可能犯的低级错误。贝天成在旁边看着，皱起了眉头：“马上就要特别考核了，你在想什么？”
“对不起，老师。”王里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脸，准备清醒一下。
贝天成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最近临近考核压力大。你应该自信一点，考核对你而言完全不是问题。”
“老师，我不是害怕……”王里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哎，我懂，你师兄当年也是这样。等过些年再回头看，你会发现根本算不上什么。”
“蔡林师兄，他——”王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坐下，望着稿纸上的算数发呆。贝天成瞥了一眼，转身走了：“今晚好好休息吧，考核前一天晚上要养精蓄锐。”
“好。”王里有气无力道。他趴在实验室的桌子上，闭目养神。
他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了新月村旁边的那条小溪。
只不过是半年前，他还坐在溪边读了一本又一本的二手期刊，为其中的某些问题而痴迷。而现在，最新最全的刊物按照顺序摆在他旁边的书架上，他却一本也不想读了。
在这里，数字和符号重新掺杂了太多原本与它们无关的东西。
比黄金还重的东西和数字符号一起缠成一团乱麻，他再也找不到那阵轻快的风、那种苦思后的灵光一闪、那些在层层叠叠下树叶下才能寻到的埋藏着的宝物。
现在的数字和符号好重，重的他已经快飞不起来了。
王里渐渐睡着了。在梦里，他好像闻到了新月村外新翻泥土的气息，听到了溪流摩挲石头的声音。在那里，他跟鲤鱼彼此靠着，只是聊天，从来没想过明天。
鲤鱼啃着心宿卫发的炊饼，听着安田喋喋不休地给自己讲桃山城的故事。
“你去过桃山城吗？”
“没有啊。”安田摇着头，笑道：“我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天枢城哪也没去过。”
“那……”
“可我听说啊，这些年，桃山城的遗民很多都回到旧址重建桃山城了。我在想，等试验结束，我也要去那。”安田眯着眼笑道：“毕竟，天枢城的炊饼太难吃了。我听说，桃山城即使是普通人偶尔也能吃上晶莹剔透的稻米。”
“天枢城也有稻米啊。”
“那可不是给咱们这些人吃的。”安田咽了下口水，嘴里嘟囔道：“不知道米饭是什么味道，这辈子一定要尝一尝。”
鲤鱼觉得米饭没有安田想象中那么好吃，可她还是说道：“不止米饭。七丘城那边还有叫做面包的东西，也很好吃。”
“你吃过嘛，是什么味道？”安田眨着眼睛。
鲤鱼想了半天，却苦恼于自己词汇的匮乏：“跟炊饼一样都是小麦做的，但比炊饼要细腻一些，也要甜一些。”
“甜一些唉！在七丘，面包是不是也只有大人物才能吃的上啊？”
安田似乎很喜欢吃甜的东西？鲤鱼想道。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鲤鱼你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家里人应该很疼爱你才对吧？为什么会……”被家里卖了换钱的少女好奇道。
鲤鱼陷入沉默。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只来了天枢半年，但她早就听说过大名鼎鼎的心宿卫。直属于答天庭的特别行动机构，对她这样不属于天枢内城的流民拥有生杀予夺、先斩后奏的特权。
王里在家时，叮嘱过她最多的，就是看到心宿卫一定要绕道走。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王里区区一学部插班生的身份实在不值一提。
安田意识到鲤鱼对于这件事不愿多提，打了个哈哈便揭过去了。
吃完炊饼，安田又有些困了，靠在鲤鱼瘦弱的肩膀上，喃喃道：“米饭……面包……都等着我……”
鲤鱼摸着安田黑色的短发。
“都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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