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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王文英客死他乡

    王文英听那孩子告诉她,有人要谋害她们,让冬雪赶紧把隔壁的刘青云叫醒,向那孩子问道:“你怎知有人要谋害我们?”

    那孩子道:“刚才我肚子饿了,去关上偷东西吃,刚好偷听到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个人与关上的校尉在喝酒商议,校尉说你们是什么皇后密旨要杀的人,杀了你们可以升官发财。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人,说你们几个武艺高强,只能先用迷烟把你们迷了,才能杀了你们。”

    刘青云听此一说,就要拔出刀杀了朗文书,王文英拦住他道:“我们不知道关上有多少军兵,不可莽撞!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让他俩赶紧收拾东西,低下身子问那孩子:“你可以愿意跟我们一起离开此地?”

    那孩子犹豫一会,说道:“我是非常想跟姐姐一起走,但我的娘亲两腿已经走不动了,我现在不能丢下她。”

    王文英道:“那你可要小心,不要被他们发现你给我们报信了。”

    那孩子又瞅瞅冬雪怀中抱着的幼儿,王文英又问道:“你为啥总是看他?”

    王文英把儿子送到他面前,让那孩子仔细看了看,那孩子摸了摸他的小脸,哽咽道:“我本也有这么大一个小弟弟,我十分的喜爱他,每天都逗他玩,但是从老家逃出来时,因为…因为太饿了,族里的人就把他…把他吃了!”

    说完转身就跑了,瘦小的身影很快就被吞没入漆黑的黑夜中,不见一丝光亮。一阵夜风吹过,王文英打了一个寒颤,盯着这黑夜看了一会,叹了口气,回身与冬雪一起收拾包袱。

    王文英她们收拾好,刘青云偷偷去牵了马,套了车,刚走出关口,后面一阵锣响。闪出一队人马来,几个骑兵,几个枪兵,七八个弓箭手,另外几个兵举着火把。朗文书和关上的校尉带兵追了上来。朗文书在他们的车后喊道:“刘兄,刘兄,为何深夜如此着急走?”

    刘青云让冬雪赶马车走,自己拔出朴刀,跳下车截住他们,向朗文书喊道:“郎文书,你个忘恩负义的鸟贼,不是我们半路救你,你早就被那帮饥民剥皮烤的吃了,你却伙同这贼军谋害我们!”

    朗文书笑道:“刘兄,你怕是听信了什么言语误会了,我怎么会来谋害你们呢?快快回到关中,明日吃过早饭我亲自送你们出关!”

    刘青云道:“呸!你这贼鸟就休要再骗我们了。若你还有一点良知,此刻就放我们西去。”

    那校尉看马车越行越远,向朗文书喊道:“郎关长,就不要再跟他废话了,再晚就让他们跑了!”

    向那几个骑兵叫道:“骑兵赶紧把马车给老子抢回来!其他人一起把这贼子杀了!”

    那些骑兵拉起缰绳,刚要跃过刘青云,刘青云一个纵身飞起,接连几脚,就将几名骑兵踢倒在地。漏了两个骑兵还要往前追赶,刘青云飞掷朴刀,将前面那一骑戳死。落地后,一脚踢向摔在地上的骑兵的马刀,马刀飞起将另外一个骑兵也戳死。再捡起另外一个骑兵的马刀,横刀立在那队人马前面。

    那校尉先是一惊,立即勒住马,叫道:“放箭!放箭!”

    弓箭手立即拉弓放箭,刘青云将马刀插入沙地,用力扬起一阵沙暴,那沙子犹如暗器一般向弓箭手飞过去,那一边四五个弓箭手眼睛和面部被沙暴击中,疼的抱头倒地。另外一边四五支箭飞了过来,由于距离太近,刘青云只得仰身倒地躲过那几箭。前面枪兵立即涌上前刺他,他将还躺在地上的骑兵一脚踹向前面的几名枪兵,骑兵立马就被枪兵刺死。刘青云趁机翻身起来后,又扬起沙暴,那些弓箭手忙缩身往下躲。刘青云趁势用刀点地,飞跃而起一刀砍向校尉,校尉慌忙滚下马来,连滚带爬往关上跑,其他军兵也呼啦一下,往关上逃去。

    刘青云大笑道:“一群没用的废物贼鸟,以后看见你青云爷爷,可得躲着走!”

    说完,骑马去追王文英。朗文书和校尉吓的半死,过了快半个时辰才有一个斥候兵出来探望,确认刘青云走了,才放下心来。

    刘青云赶着马车再行几日,就到了凉州城。

    王文英将名帖递交给凉王府门口侍卫,不一时,凉王妃在一群侍卫侍女的簇拥下,出门来迎接。姐妹相见,自是相拥而泣,哭诉父兄的惨死,魏文帝的移情别恋。凉王妃在别院安排好上等房间,安顿好妹妹,每日都来看望王文英,如此数月又数年。

    这一年冬天,满山空寂,阳光暖人。凉王妃与王文英一起登洛山祭奠父兄。凉王妃带了自己的一儿一女,王文英带了儿子一起登高。王文英给儿子取名叫君长,随自己的姓氏。

    车队行到洛山脚下,王文英看到几个饥民在挖草根,对冬雪说道:“冬雪,把咱们一些干粮拿来分些与这些饥民。”

    冬雪道:“姐姐,你还记得,前年我们来凉州,一路上接济饥民,他们不但不感激,反而一路上设计抢劫我们。这些饥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王文英蹲下抱着儿子笑道:“这乱世间,不缺恶行,善行却是稀少,善行也不一定能得到好的报应。但我还是希望我们的一点点善行,能让他们感到人间的一丝温暖,能够留住他们一点点良知,有可能引导他们走上善途,那怕他们走上了恶路,在他们作恶时留有些许的犹豫,为善良的人争取一点时间。即使我们不能改变这世间什么,但我们也要向这世间表明,这世间是有良善的,我们也可以安自己的心。”

    儿子睁大眼睛认真的听着王文英说话,冬雪已经拿了一大袋干粮,王文英让儿子也拿一些,去分给跟在饥民后的孩子们。

    凉王妃也吩咐侍女们拿出一些干粮分给这些饥民,三个小孩开心的拿了许多干粮,一边吃,一边分给饥民的孩子。

    给饥民分完干粮后,大队人马开始上山,三个小孩在王文英她们前面爬山,刚开始还能蹦蹦跳跳,不一会最小的小女孩就由侍卫抱起来爬山,小的那个男孩便也吵着要娘亲像妹妹那样抱。王文英蹲下替他换了背后的隔汗巾,再帮他搽掉额头的细汗道:

    “我们君长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男子汉就要自己努力坚持,很快就到山顶啦!”

    王君长眨巴眨巴眼,转身喊道:

    “我是男子汉,我是男子汉!”

    一路小跑向上跑去,逗得后面的一群人哈哈大笑。

    侍卫怀中抱着的小女孩看到君长往前跑,高声叫着:“君长哥哥,等等我,君长哥哥,等等我。”

    走走停停,一个时辰便登上山顶。凉王妃与王文英寻了一处避风的可以望见东方的山崖,一起摆好祭品,拉来三个小孩,遥向东方跪下。

    “君长,给外公和舅舅磕头!”

    君长磕完头后,瞪着眼往东方远处看,问道:“外公和舅舅在哪里呢?我怎么看不见他们呀?”

    王文英捋了捋儿子的额头的碎发,正色道:“外公和舅舅四年前在战场上牺牲了,他们都埋在我们这个山的东方,你好好的磕头,他们就可以在天上看见你。”

    君长看母亲眼中带泪,握紧拳头道:“那我要好好的跟青云叔叔练好武艺,将来为外公和舅舅报仇!”

    王文英收了收泪。

    “乖孩子,春秋无义战,这乱世,你杀我,我杀你,你外公和舅舅也不知杀了多少人,与他们哪有什么仇什么恨,要怪就怪这乱世,天天的你抢我夺,民不聊生。为娘不希望你背负什么仇恨,只希望你能平安过好这一世。”

    君长似懂非懂,莞尔一笑。

    “那我们为什么不到埋他们的地方给他们磕头呢?”

    王文英望了望东方,顿了顿道:

    “那里有娘亲不想见到的人,不像这里有你姨娘、哥哥和妹妹,都是娘亲想日日相见的人。”

    “那我们把外公和舅舅接到别院来,以后我可以天天给他们磕头!”

    王文英抱起儿子,在小脸上轻嘬一口:“那是他们的故土,是他们生长的地方,所以他们希望在那里生那里葬。”

    冬雪接过来抱着君长,说道:“姐姐,你常常跟他说这些,他这么小,能懂吗?”

    君长挣脱着下来。“小姨,我是男子汉,不用抱!”

    祭拜完后,众人在山顶的一座小庙坐下歇息,一边吃干粮一边欣赏这洛山冬日风景,侍卫和侍女们也都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吃些干粮。三个小孩刚才还闹着说爬不动,真坐下了,又开始追逐疯闹起来。

    不一会,小女孩跑到凉王妃面前叫到:“母妃,母妃,找不到了景勇哥哥和君长哥哥了!”

    凉王妃和王文英对望一下,是有一会没看到他俩了,马上吩咐道:“这里不大,大家四处找找,尽快找到世子和君长!”

    一片薄云遮住了阳光,让本来就不明朗的天显得更是阴沉,一阵似有似无的寒风吹过,把人身上仅有的一点热气都带走,让人觉得格外的寒冷,禁不住打起寒颤。

    这庙的后殿的山坡上满是杂树和枯草藤,树上的叶子都已被风吹掉了,只剩下树杈在风中摇晃,一人多高的枯草藤密密扎扎,有些光从密密的枯草藤中透出来,看上去像一双双眼睛正在偷看在庙后玩耍的小孩。

    景勇和君长难得出王府,躲了侍从,在这庙的后殿玩耍,突然一只兔子蹦出来,两个小男孩就去枯草藤中追逐野兔。景勇比君长年长岁余,跑得比君长快,等君长追到一处枯草藤中时,已找不到景勇,但隐约看到枯草藤中有人躲藏,他想是不是在跟他玩躲迷藏,最近他非常喜欢玩这个游戏,于是也找了一处枯草藤躲了起来。

    “君长,君长,到娘亲这里来。”不一时,王文英焦急的找到了这里。

    突然,密密的枯草藤中跳出三个拿朴刀的黑衣人来,王文英定睛一看,正是在西郊陵园围攻她的三个人。三人立即挥刀砍向王文英,王文英拔剑护身,当日王文英抱着君长都能勉强接住他们三人,如今她功力不仅全部恢复,在刘青云指导下还比之前有些进步,三人合力也不是她的对手。

    正在厮杀之际,从树丛中又闪出一个黑衣人,只见他已经挟持了景勇,叫到:“文妃快放下剑,否则就杀了他!”

    王文英一见是景勇就收了招式。想这景勇是姐姐的爱子,将来也是要世袭凉王的爵位,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景勇世子无恙。

    “大胆贼人,居然从魏都追到凉州,今日只要你们放开他,我可以保你们全身而退!”

    “文妃快放下剑!”

    黑衣人胁迫景勇世子走到王文英近前。

    “再不放下,我就立即杀了他!”

    只见朴刀已经割伤世子的脖颈,一丝细细的血丝已经流下,世子脸色煞白,两眼大睁,抖抖索索吓出尿来。

    王文英上前一步蹲身放下手中剑,起身后说道:

    “我已放下剑,赶紧把他放…”

    倏地,从枯草藤从中冲出一个小孩,一把抱住挟持景勇的黑衣人大腿。王文英看,正是君长。他离那黑衣人很近,刚才黑衣人也未注意到这边草藤中藏着个小孩,一把就被他牢牢抱住,还听他高声叫道:

    “不准杀哥哥!”

    一口咬向黑衣人大腿内侧,黑衣人吃痛不住,飞起一脚将君长甩飞,翻转朴刀向君长横砍。但他一脚用力过大,君长已经飞出去落入对面枯草藤中,朴刀砍了空。文英见朴刀离开景勇脖子,左手一把拉过世子。黑衣人回刀砍向景勇世子,王文英出左手格挡保护景勇世子,黑衣人砍中王文英左肩,王文英全力出右掌拍向那黑衣人。因为她离黑衣人本来就近,救人心切,使了全力一掌,黑衣人飞出半丈撞在后面的岩石上立刻毙命。后面的三个黑衣人立即抢攻景勇,王文英转身将景勇往后一带,右胸又中一刀。

    这时刘青云、冬雪闻声赶到。刘青云飞掷一刀,一名黑衣人立即中刀倒地。另一名黑衣人一见对方援兵赶到,立即撒腿而逃,后面的侍卫围住将他截杀。最后一名黑衣人来抢攻刘青云,刘青云捡起一把朴刀,几招过后,那黑衣人不敌向后山坡边撤去,刘青云飞起一脚踢中那人背心,从山坡滚落下去,刘青云再将手中刀掷向那人,掷中他右背,他连滚带爬,跳入坡一侧的山崖。

    刘青云回身来看王文英,只见王文英身中数刀,浑身是血。

    冬雪抱住王文英,君长也苏醒过来,跑过来大叫:“娘亲,娘亲”

    文英满手是血,拉过君长:“娘亲没事,君长可有受伤?”

    “娘亲,我没事,娘亲,好多血!”

    原来君长紧抱那人大腿,他踢力虽大,但实际着在君长身上力并不太大,只是君长人小体轻,被他掷飞出去,幸好落入枯草藤中,除几处皮外伤外,并无大碍。

    “娘亲没事!”

    “娘亲,娘亲…呜呜…”

    “君长是男子汉,君长不哭。”

    王文英帮君长擦去眼泪,望着儿子,轻声说道:

    “今后娘亲不在,要听姨娘、小姨和青云叔叔的话,娘亲希望你这生不要陷入争权夺位之中,也不要陷入上一辈的仇怨中,不要为娘亲报仇,只希望你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平淡的过一世。”

    “娘亲,娘亲,我只要娘亲…”

    一声声哭喊,在这空寂的山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