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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诗词射箭比赛

    上元节很快就到了,书院一年一度的诗词射箭大赛就要开始了,诗词射箭大赛是书院一年一度最大的盛会,虽说对学子的出仕评定影响不大,但前三甲的队伍可以获得全书院的荣誉,是仅有的跨学科荣誉,学子们都十分重视,绝大部分学子都会参加。

    本次诗词射箭比赛按轮值规则,由中正社组长,云台社进行监督,孝宽见参赛的学子们差不多到齐了,请凤白首宣布比赛开始。凤白首上台后,向参加的学子们说了一席勉励的话,宣布诗词射箭大赛开始。首先开始淘汰赛,两两捉对厮杀,胜者再两两捉对厮杀,直到剩下三队进入决赛。

    睿昭队那两个中毒的学长,在开赛前都已经解了毒,虽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仍然坚持参加比赛,只是睿欣胳膊受伤一直无法开弓,只好让李静姝替代她上场。君长、侯仁礼和袁飞卫三人虽然已经能活动了,但还没有力气可以开硬弓,只能坐在场外看比赛,确定是与今年的比赛无缘了。白萱带着秦景略和贺去疾两名后备参赛。孝宽也找了一位备选的学长斛律光。

    经过两天激烈的淘汰赛,睿昭队、孝宽队、白萱队进入最终的决赛,决赛就在第三日的晚上展开。

    当晚,月明星稀,博学讲堂前的长廊上挂满了灯笼,全院宗师和学子都坐在讲堂前的长廊上观看最终的决赛。

    长廊的三面都搭起一座高台,每个高台上都有两根两丈高的柱子,两根柱子上端拉了一根长绳,长绳下面摆了许多大红灯笼,把整个高台照得红彤彤的,每枝参加决赛的队伍各守一座高台。孝宽队在东台,睿昭队在西台,白萱队在南台,正北是宗师们的观战席。每个参赛队伍两两捉对比赛,每人一枝箭,每个队一张硬弓,四人轮番上阵,先比赛射箭,如果射中对方灯笼,而对方没射中己方灯笼,这局就直接获胜得一分,如果双方都获胜,再比赛对诗词,如果能对上对方的诗词,就可以得一分,最后分多的队获胜。

    首先抽签决定比赛顺序,一位中正社的学子拿了签桶过来,白萱抽到的是首场和次场,睿昭抽到是首场和第三场,孝宽抽到次场和第三场。根据历年的经验,白萱抽到的最差,孝宽的场次最好。孝宽把自己的签朝睿昭洋洋得意的晃了晃,嘲笑的看了看睿昭,睿昭看完后怒目的瞪了一眼拿签桶的学子,那学子低眉缩头的拿着签桶赶紧走了。

    决赛正式开始。首场是白萱队对阵睿昭队,白萱想着要首战告捷,自己出首战。睿昭猜测白萱必定出首战,派郭广荣出战。

    郭广荣是书院出名的神箭手,两条臂膀粗壮,眼大如铜铃,前两年他都是射箭比赛的冠军,这次睿昭费了许多的办法才把他挖到自己队伍中。郭广荣昂首挺胸登上高台,台下云台社的学子高喊“云台社必胜!云台社必胜!”郭广荣朝台下学子招了招手,抬头看向对面,见到是一名蓝底白色学子裙的女子,心中有几分轻视。捡起一只灯笼,在绳子上系好,持弓箭笔挺站在灯笼下面,只听钟声一响,立即用弓拨动灯笼,灯笼左右剧烈晃动起来。

    台下的人看的真切,范希文叹道:“灯笼晃动的这般快,这决赛太难了。”

    在一旁观战的贾春华听到,轻声鼓励道:“以前朱宗师还让你带着萱妹练箭,现在萱妹都有信心射中,你也应该可以的!”

    郭广荣引弓向白萱高台上的灯笼射去。白萱也学他,拨动灯笼,深呼吸后瞄准开弓就射,嗖嗖两声,两箭贯穿灯笼正中,灯笼虽然仍在晃动,但里面的烛火已被射灭。

    “好!好!”

    两旁的学子一片喝彩,郭广荣见白萱不偏不倚射中灯笼烛心,心中也暗暗喝彩。白萱笑盈盈的回头看看自己的队友和君长,她们朝她竖起大拇指。

    睿昭见白萱箭术如此高超,暗暗称奇,他记得白萱刚来时,根本不会射箭,如今只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可以和箭术高手过招而丝毫不落下风。

    箭射完后,是对诗词。李静姝站上西面的高台,景秀也站上南面的高台,看到李静姝,朝她挥了挥手,李静姝也笑着朝景秀挥手,说道:“景秀学姐,学妹当仁不让就先来了。”

    景秀道:“你莫要说的太生僻,难倒学姐了。”

    李静姝道:“学姐笑话我了,我的那点诗词,对你而言,没有一个是生僻的。”

    李静姝看了看夜空,明月皎皎,星斗阑干,看着景秀吟道:“春苑月裴回,竹堂侵夜开。惊鸟排林度,风花隔水来。”

    李静姝说完,鼓点声响起,根据比赛规则,鼓点声停之前必须对出诗,否则就算白萱队输。

    白萱听完摇摇头,看了看君长,君长也轻轻的摇摇头,台下鸦雀无声,都在想这诗句。连宗师台上的贾兰风也歪着头在记忆中搜寻。

    李静姝有些得意的看着景秀。

    景秀想李静姝是要逞强,诚心是要跟她比一比,景秀微笑着吟道:“薄薄春云笼皓月,杏花满地堆香雪。醉垂罗袂倚朱栏,小数玉仙歌未阕。”

    景秀说完,贾兰风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对的好!对的好!”

    李静姝听完,含羞的笑道:“学姐果然厉害!学妹献丑了!请学姐给出你们队的诗词。”

    景秀狡黠的朝李静姝笑了笑,说道:“静姝妹妹,那你可听好了,我这个也不简单。”

    景秀走到高台边,轻声吟诵道:“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白萱一边敲打着鼓点,一边看着君长,君长轻声道:“这是杜甫的《月夜》,猜出诗的题目不难,但我却不知道另外还有哪首诗词写过月夜。”

    李静姝听完,先是一喜,但转眼又皱起眉头来,白萱的鼓点声催得她好紧,她禁不住额头上渗出汗来,正当白萱以为她对不上来,有些得意的看着她时,李静姝叫道:“有了!坐念绮窗空,翻伤清景好。清景终若斯,伤多人自老。”

    景秀拍手道:“静姝妹妹对得好!”

    两队都对上对方的诗词,各得一分。

    第二局白萱派出范希文,睿昭派出长孙晟。在钟声响起后,长孙晟立即甩动灯笼,灯笼像风车一般绕着绳子飞速的转动起来,范希文一阵惊异,也甩动灯笼,想如长孙晟那样让灯笼转动起来,哪知力道控制的不够,灯笼转动两下后,变成前后摆动。长孙晟引弓激射,“啪”一声射中灯笼。范希文也只得开弓射出,偏出二寸,没有射中急速旋转的灯笼。垂头丧气的下来,白萱道:“没事,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才开局,后面还有机会!”

    贾春华也上前安慰范希文道:“宗师常说,胜不骄败不馁。况且长孙晟是书院前两年的冠军,输给他不丢人,后面还有机会。”

    白萱点头笑道:“春华姐姐说的是,后面还有机会。”

    范希文看白萱眉眼弯弯,没有丝毫的责怪于他,刚刚的负罪感被她的喜悦的美感冲的无影无踪。

    第三局白萱派贺去疾出战,睿昭派李静姝出战。

    睿昭看到白萱队派出的是贺去疾,心中暗喜。李静姝经过他时,睿昭道:“静姝,这次只要你能射中就不会输!能否夺魁就看你了!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

    李静姝本就有些紧张,听他这么一说就更紧张了,手有些微微发颤,深情的看了一眼睿昭,看到睿昭热切的眼神,点了点头,心中想着一定要射好这一箭。

    睿昭看着李静姝往高台上走,看她身材比较娇小,有些弱不禁风。

    睿昭向在一旁的睿欣说道:“静姝妹妹替你出战,要不你也与她一同上台,去给她壮壮胆量。”

    李静姝回头看着睿欣,睿欣笑道:“嗯,静姝等我,我与你一同上台。”

    李静姝与睿欣一前一后登上高台。

    李静姝去台前拿灯笼,高台有两三丈高,李静姝看了一眼台下,有些怕高,心慌的更厉害起来,但想着能为如此好的机会为睿昭争光,睿欣又在她身旁,打颤的手稍微又平稳了一些。李静姝身着粉底白色学子裙,头戴粉色丝巾。睿欣穿了绿底白色学子群,头戴红色丝巾,站在在月光下的高台上,犹如仙女一般,看得下面的学子们如痴如醉。

    李静姝系好灯笼后,开弓引箭,一箭射中贺去疾的灯笼。

    睿欣见李静姝射中,走到她身旁,拉着她的手道:“静姝妹妹,你射中了!”

    李静姝心中也是十分兴奋,叫道:“射中了!射中了!”

    贺去疾刚刚看睿欣已经看得呆了,等李静姝拉弓射完,贺去疾才意识到是在比赛,也引弓射出,还好,他平时勤于练习,也刚好射中。

    睿欣与李静姝商议一番后,李静姝道:“屏疑神火照,帘似夜珠明。”

    睿欣微笑看着贺去疾道:“逢君拾光彩,不吝此身倾。”

    月光照在睿欣脸上,犹如白玉一般,红色的灯笼照在睿欣白色学子服上,如玫瑰红般艳丽,月宫的仙子怕是也不过如此。

    贺去疾看睿欣吟诗的样子看得痴了,情不自禁也吟道:“的历流光小,飘飖弱翅轻。恐畏无人识,独自暗中明。”

    睿欣见贺去疾直接吟诗,知道他犯痴病,笑道:“去疾学弟好诗文。”

    在一旁等着出诗词的景秀也笑道:“去疾学弟已经替我对了,我也省事了。”

    孝宽觉得有违规矩,但他猜不出谜底,看看贾兰风,想让贾兰风评判她们不合规。贾兰风没有看他,只是说道:“对的很好,这男学子有些才学。”

    睿欣和李静姝两个相视一笑,转身向景秀做了个鬼脸,李静姝朝景秀调皮的招手挑战,景秀用手指点点她们两个,李静姝回身抱着睿欣,与睿欣笑作一团。

    台下的学子看着三个美女在台上做鬼脸都那么可爱,口水都流了一地。

    景秀止住笑,吟诵道:“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李静姝听完看向睿欣,睿欣挥手让她靠近,在她耳朵边说了些什么,李静姝点点头,走到高台前,吟诵道:“岁熟人心乐,朝游复夜游。春风来海上,明月在江头。灯火家家市,笙歌处处楼。无妨思帝里,不合厌杭州。”

    景秀朝她们竖起两个大拇指,睿欣和李静姝又笑着一团,搀扶着下了高台。

    最后一局,睿昭对景秀,睿昭势在必得,在钟声响起后,如长孙晟一般转动灯笼,景秀用力拉弓,但灯笼转的太快,没有射中。白萱队第一场输给了睿昭队。

    白萱嘟嘟着嘴、满脸不高兴看着自己的队友。

    君长安慰道:“小萱,只是游戏而已,不用太在意,你看刚刚景秀她们玩的多开心,玩的开心就好!”

    白萱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脸又笑道:“跟他们玩呢,就把你给骗了。”

    转身对三个伙伴笑道:“玩的开心才是目的,下一场,我们玩的更开心!”

    说完伸出手,景秀、范希文和贺去疾伸手盖在白萱手上,叫道:“开心必胜!”

    几人开怀笑起来。

    第二场白萱队对阵孝宽队。这次白萱派贺去疾出首战,孝宽还以为是白萱出首战,想来个田忌赛马的方式,派张清婉出首战。贺去疾摆动灯笼后,张清婉没有射中。第一局白萱队获胜。

    第二局白萱自己上场,孝宽队派张云逸。张云逸穿一身青色学子服,满脸假笑的登上高台,笔直的站在高台上,看上去仿佛有一身正气。

    白萱见是张云逸,冷笑一声,想着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系好灯笼后,先轻轻摆动灯笼,一手拿弓一手拿箭,看着张云逸的灯笼,突然用力一拍,灯笼如风车一般转动起来,用力拉满弓,准备来一个激射,打张云逸一个措手不及。

    “咔嚓”一声!

    白萱手中的弓断了!

    弓居然被她拉断了!白萱一时难以置信。

    张云逸见上台的是白萱,内心有些紧张,看到白萱突然拍动灯笼,灯笼如风车般转动起来,白萱将要拉弓激射,他更是紧张了,慌忙举起手中的弓,忽听到“咔嚓”一声,抬头看到是白萱把弓拉断了,心中得意起来,拉满弓,信心满满的射过来。

    白萱见张云逸满弓射过来,拿起手中的箭,用力投掷出去,那箭直奔张云逸的箭而去,截住张云逸的箭,两箭相交,掉到高台下面。这突然的变故发生的太快,大家都一时怔住。等反应过来,不少学子为白萱叫好,也有一些学子在下面议论开来。

    孝宽走上高台,向北边的观战席喊道:“白萱用手掷箭,应该判白萱输。”

    白萱冷笑道:“你们在我的弓上做手脚,反而恶人先告状!”

    睿昭高声向两人劝解道:“射箭比赛没说不能用手掷箭,这局应该判平局。”

    大家都看着宗师席上的凤白首和鱼幼薇。鱼幼薇道:“射箭比赛规则确实没有说不能用手掷箭,本局平局,两队都不得分!”

    鱼幼薇吩咐朱武臣,给白萱她们另外一张弓,白萱拿到弓后自己检查了一番。

    第三局是景秀对斛律光,斛律光自称草原第一射手,景秀自不是对手。

    第四局是范希文对阵孝宽,范希文想着这是决定性的一局,甚是紧张,两手发颤。拨动灯笼后,从箭筒中抽出最后一枝箭,刚要拉弓射,发现这支箭箭尾异常沉重,正在惊惧之时,对面的箭已经射中自己这方的灯笼,忙拉弓急射,箭在半截就掉落在院中。

    范希文忙向北边的观战席申诉道:“刚才那支箭有问题,箭尾异常沉重,估计是有人在我们的箭上做了手脚,还请山长和斋长明察。”

    鱼幼薇忙命人去院中寻那箭,院中有许多箭,一时分辨不出哪支是范希文所说的有问题的箭,白萱她们只得认输。白萱虽有些不快,但君长为她准备了好多小点心,特别是有她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和米酒,和队友们喝着甜甜的米酒,吃着桂花糕,也就觉得输赢不那么重要了。

    第三场是睿昭队对孝宽队。睿昭队派出了自己队最强的选手长孙晟,孝宽队也派出了最强实力的斛律光。孝宽队去年夺冠就是因为斛律光在决赛期间,射中了飞转中的灯笼。斛律光在钟声响起后,立即甩动灯笼,灯笼像风车一般绕着绳子飞速的转动起来,比前一次转动的速度要快许多,灯笼中的蜡烛都灭了。长孙晟走上前去,拉弓激射,灯笼应声被射穿。斛律光也立即拉弓要射,但长孙晟并没有要去转动自己灯笼的意思,他想是不是长孙晟忘记转动灯笼了,等着长孙晟转动灯笼。长孙晟走到灯笼近前,指了指灯笼,又伸手朝斛律光招手,让他快射。

    对斛律光来说,射中这个固定位置的灯笼简直太容易了,他现在有些愤怒,长孙晟居然如此看不起他,他略一拉弓就已经将箭射出。箭刚一射出,长孙晟突然跃起,一晃眼,长孙晟手中就多了一枝箭。

    这支箭正是斛律光刚刚射出来的那支箭!他居然徒手接住了那一箭!

    惊得斛律光目瞪口呆!下面围观的学子也都吃惊不已!紧接着是一阵拍手和赞扬的声音。

    孝宽从后台走了上来,难以置信的看着长孙晟举在手中的箭。

    睿昭队此局轻松获胜。

    君长叹道:“有长孙晟这样的高手在,睿昭想不夺魁都难!”

    云台社的学子们高呼:“夺魁!夺魁!”

    睿昭也是喜不自胜。

    云台社在欢呼庆祝的时候,中正社的许多人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第二局,孝宽在台下向睿昭叫道:“睿昭,有没胆量跟我来个一对一对决?是个爷们,就不要跟娘们比!”

    睿昭此时甚是得意,笑道:“哈哈,孝宽,你们队最强的也就是斛律光,他都不是我们的对手,你又算个什么,这局就是我上,你有胆量就上来跟我比!”

    二人走上高台,挂好灯笼,如仇人般对视,钟声一响,急忙转动灯笼,两人拉满弓对射。

    “咔嚓”一声,又一张弓断了!

    这次是睿昭的弓断了!

    孝宽的箭已经射出,睿昭拿起手中的箭,也像白萱一样用力的投掷出去!

    可惜!晚了!孝宽的箭已经射中他的灯笼。

    第二局孝宽队获胜。

    睿昭愤愤的走回到队中,向在北边台上观战的宗师们喊道:“作弊!中正社作弊!肯定是中正社在我们的弓上做了手脚。”

    云台社的学子们也高呼:“作弊!作弊!中正社作弊!”

    鱼幼薇让人将备用弓拿过来,递给睿昭道:“现在先继续比赛,你们还有机会。”

    睿昭接过弓,看了一眼正得意洋洋的孝宽,冷笑道:“你们这样赢了也不光彩!”

    孝宽哈哈一声得意的笑过后,并没理他。

    李静姝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孝宽和张清婉,张清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第三局是李静姝对阵张清婉。

    睿昭在李静姝上台前,再一次叮嘱她道:“静姝,你一定要搬回这一局!那张清婉一看就知道不会射箭!你一定不能输!为了我,你一定要赢!静姝!静姝!”

    李静姝刚刚看到睿昭输了一局,被睿昭这么一说,更是紧张起来,手脚都有些打颤。

    李静姝走到台上,坚定的眼神看了一眼对面的灯笼,深呼吸一口,拉开弓,瞄准。

    “啊~”突然台下一声怒吼!

    李静姝心本来就绷的很紧,被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失手放出了箭,射偏了!

    清婉抓住机会,射中了一箭。

    睿昭赶紧去看台下,几名学子指着孝懿道:“刚刚就是他大吼了一声!”

    睿昭怒目看着孝懿,指着他道:“你!你…”

    孝懿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逃走了。

    睿昭向北面台上的宗师们喊道:“凤山长、鱼斋长,中正社干扰我们的比赛,如此作弊,还请惩处他们。”

    凤白首笑道:“睿昭,这比赛本来就是箭术、诗词、沉稳和运气的考量,孝懿如此做也不算是违规。”

    睿昭见凤白首这么说,也只得失望的看了李静姝一眼,李静姝低下头去,眼中充满了泪光,脚步沉重的走下来,睿昭叹息了一声,赶紧去安排下一局的比赛。

    第四局是郭广荣对阵张云逸。

    睿昭朝在走廊暗处静静坐着的楚玉使了一个眼色,楚玉站起来,劲直走到东台下面。

    张云逸从台下往台上走时,楚玉刚好在台下,楚玉向张云逸柔声叫道:“云逸哥哥,好好的射箭,这决胜一局就看你的了!”

    张云逸看楚玉满脸堆笑的看着他,心中甚是得意,脚下也觉得甚是轻快,嘴中喊道:“妹子,看你云逸哥哥,怎么教训睿昭。”

    再看楚玉,不知她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件东西在晃动,楚玉朝他笑笑,把手里的东西朝他晃了晃。张云逸仔细一看,好像拿着一件小孩的布兜,突然记起来了一些什么,再看楚玉,见她正朝自己微笑点头,张云逸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再往台上走时,如负百斤重担。

    上到台上后,郭广荣与阵张云逸也不答话,转动灯笼立即引弓开射。

    张云逸发挥失常,偏了一些,没射中郭广荣的灯笼。张云逸走下台时,看刚刚楚玉所在地方,楚玉已经不在了。

    孝宽看见张云逸有些失魂落魄,恶狠狠的说道:“云逸,你个废物,这都没射中!”

    张云逸低头道:“学长,对不住,我一时手滑了。”

    云台社的学子在台下高呼:“必胜!夺魁!”

    两队平分,进入第五局继续比拼。

    睿昭他们正在欢呼时,孝宽向睿昭叫道:“睿昭,你刚刚觉得不公平,是否敢自己上场跟我最后决一雌雄?”

    睿昭队刚刚获胜,云台社的人刚刚还在高呼“睿昭必胜”,睿昭道:“有何不敢?”

    一旁的长孙晟轻声道:“睿昭,不要中了他的激将法,我出战一定可以拿下这一局。”

    孝宽看见长孙晟向睿昭在说话,高声笑道:“睿昭,不敢了吗?你也可以让长孙晟来,躲在长孙学长的后面夺魁。”

    中正社的学子起哄喊道:“睿昭!怂包!睿昭!怂包!”

    睿昭哪里能受这般侮辱,推开长孙晟,高声说道:“孝宽,你不要嚣张,不用长孙学长,我打败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说完,登上高台,仔细又检查了一遍弓和箭。

    恰巧此时风起,一阵紧一阵无的西北风吹过来,绳上的灯笼自己晃动起来。

    君长忙拿起披风给白萱披上。

    景秀笑道:“君长哥哥,你也不要只照顾她,把我的披风也拿过来。”

    白萱红了脸,将披风解下来,递给景秀。

    景秀笑道:“哎呦,这个我可承受不起!”

    君长递给景秀她的披风。

    范希文也拿了披风要给白萱,白萱拿回给景秀的披风自己披上,轻声向范希文道:“给春华姐姐吧。”

    范希文又将披风给了贾春华,贾春华低着头把披风接了过去。

    等几名女学子披上披风,睿昭和孝宽已经系好灯笼了。

    风稍停时,睿昭立即转动灯笼,灯笼如旋风一般旋转起来,拉弓激射。

    孝宽也正引弓射来。

    突然,一阵西北风起!将高台上的灯笼都吹了起来。

    孝宽队在东台,睿昭的箭刚要飞到灯笼前,被风吹偏了!

    孝宽却刚好射中。

    孝宽大笑道:“睿昭,这是天意!哈哈!睿昭,你就没有夺魁的命!”

    中正社那边一阵阵欢呼声响起,睿昭垂头丧气的走下高台。

    凤白首站起来,高声宣布道:“本次诗词射箭大赛孝宽队再次夺魁!”

    睿昭低着头叹息一声,白萱上前道:“睿昭兄,虽未夺魁,但也是第二名,恭喜你了。”

    睿昭看看孝宽,对着白萱道:“这次比赛,多项准备是中正社做的,我们是实力最强的两队,不是弓断就是箭有问题,这次比赛甚是不公!”

    转身对北面上的宗师高声叫道:“凤山长、鱼斋长,这次比赛甚是不公,还请书院一定要查清楚,还我们一个公正!”

    白萱也高声道:“各位宗师,虽我不看中什么名次,但确实要给我们一个公正,那有这么蹊跷的事情!”

    云台社和许多学子也高声呼叫:“还我们公正!还我们公正!”

    鱼幼薇站起来道:“各位学子,书院一定还你们公正,这件事就由庞宗师带着断案科的几位学长好好查查看,还大家一个公正。”

    凤白首和鱼幼薇走下宗师观战席,鱼幼薇走到睿昭和白萱近前,笑道:“这本来就是玩乐,你们虽然有实力,但没有运道,来年再玩。”

    这时,许多云台社学子聚集在观战席下面,纷纷指责是中正社的学子为赢得诗词射箭比赛而使作弊手段。

    睿昭走到云台社学子中间,高声说道:“各位学友,书院的诗词射箭大赛一向都是最为公正公平的,但今年的诗词射箭比赛,很明显,有黑幕!有人在弓箭上做了手脚,哪有如此蹊跷的事情,我们队和白萱队的弓用大一点力就会断掉,箭也被做过手脚!十分的不公平!要求查出黑幕!”

    孝宽走到睿昭面前,冷笑道:“是不公平!我们的学子中毒了,还躺在医馆,你们的学子中毒了,两天就好起来参加比赛了!上次睿昭宿舍中还搜出了山阴豆毒!”

    凤白首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学子不要着急,庞宗师正在调查,如果发现书院中的学子有毒害其他学子,或是在弓箭上作弊,书院一定严惩不贷!请大家相信书院,相信庞宗师!”

    鱼幼薇让睿昭和孝宽尽快带走两社的学子回宿舍,与庞宗师分析了一下情况,也就各自散去了。

    第二日,白萱听完课后到医馆给君长和侯仁礼煎药,君长见白萱闷闷不乐,知她是为昨日比赛的事情心中不平,喝完药后,两人到医馆后院闲走。君长向白萱说道:

    “小萱,我知道你为昨日比赛的事情感到愤恨、不公。但哥哥要跟你说,世事无常,我们总会遇到一些不对的人、不平的事,有一些可以通过调查断案,还当事人一个公道,有一些,也许永远只能让清白的人蒙冤。也许有一天,你会觉得不公、难过,会愤怒、怨恨,甚至会失去理智,但你要记住,不要被愤怒吞噬,不要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做出让自己悔恨的决定。别人也许不公,别人也许为了自私自利、贪婪无耻,别人也许内心充满了仇怨和愤恨,但我希望你,仍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内心充满阳光、乐观和正义,不要因为不公、愤怒,不计手段的去报复别人,变成自己厌恶的那种人。”

    白萱转身看着君长,道:“嗯,这些我都懂。就像我们之前救新娘的事情一样,因为我们的错,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结果,我见哥哥为此事自责了很久,但在下一次遇到新娘被劫时,哥哥还是一样勇于出手。有些事情我们怀着善意的初心去做,但结果却不见人意,甚至是反面的结果,但我们不要因此迷失了自己的心性,否定自己,报复生活的不公,而是要反思我们那里做的不足,保持我们那颗善良的心。”

    君长也看着她,她接着说道:“你之前说的这些我都深深记下了。我也知道,你担心我性子急,怕我一步踏错,心性转变了,时时的提醒我。我虽然与你性情不一样,但从小听你的话长大,学着你的样子行事,想问题和行事的准则也是与你一样的,心性再变,也脱离不了你教我的这些。”

    君长拉着她道:“不论将来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管你心性如何转变,变成什么样的人,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用性命保护你。”

    白萱深情的看着君长道:“嗯,这些我也都知道。昨天的事情,我是有一些愤怒和怨恨,但现在我已经放下了。你放心,小萱再怎么变,对哥哥的心意也不会变。”

    白萱思索着转身说道:“山阴豆毒的事情、射箭比赛的事情,难道就真的查不出真相来了吗?”

    君长道:“很难,这两件事都是高手所为,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即使能推导出真相,也没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怕是睿昭和你都只能承受这不公了。”

    白萱道:“你才是受伤害最大的人,被我卷入到射箭比赛的风波之中,中了毒,差点连性命都丢了,你都可以放下,我就是失了一个比赛的名次而已,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转身看向君长道:“但那睿昭很是要强,这次遭受如此的陷害,不知道会怎么样。”

    两人正说着,听到病房那边景秀在呼唤她们,白萱与君长回到病房。景秀看过君长后,道:

    “今天见你气色好多了,应该再过一两日就可以出病房了。我还担心你昨日受了夜风,会不会病情加重呢。”

    君长笑道:“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弱不禁风,只要小萱陪着我,再厉害的毒,几天也就休养好了。”

    景秀横她俩一眼道:“你们两个越来越放肆了,刚好一点就在我面前秀恩爱。”

    白萱问道:“睿昭哥哥今日可还好?”

    景秀叹了一口气道:“山阴豆毒的事情、射箭比赛的事情对他打击还是挺大的,我看他很是怨愤,就担心他,一念之间,走错了路。最近好多学子离开云台社,投奔中正社去了,让他更是愤恨。”

    白萱好奇的问道:“那个孝宽明显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为什么这些学子又都投奔中正社去了?”

    景秀轻声说道:“这事涉及朝廷,我也只了解一点,好像是雍王最近力推三长制,动了许多豪族世家的利益,这些豪族世家要联合起来反对雍王。”

    白萱也轻声问道:“什么是三长制?”

    景秀摇摇头,躺在一旁的侯仁礼轻声说道:“治民堂上,嵩大宗师给我们讲过一些,三长制就是在我宣国境内,五家立一邻长,五邻立一里长,五里立一党长。三长负责检查户口,监督耕作,征收租调,征发徭役和兵役。三长制如果推行后,原荫附于豪族世家的荫户也将成为国家的编户,可以极大的增加朝廷的收入,扩大朝廷禁军。现在宣国的大部分人口都是豪族世家的荫户,大部分的良田也被豪族世家所占有,朝廷其实可征收租调的田地很少,可征发徭役和兵役的人口也很少。”

    白萱听后道:“原来如此,这朝廷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快就引起书院里的两社之争呢?”

    这时,睿欣来了,四个人看到她,忙闭上嘴巴,四顾左右。

    睿欣笑道:“你们说的那么大声,我都听到了,还怕我去告密不成?”

    景秀道:“我们姐妹,自是不会担心你去告密,但毕竟涉及雍王,我们不想你多心。”

    睿欣叹道:“你们这么关心三长制,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现在三长制在各州推行缓慢,父王觉得是原来那些官员与豪族世家有太多的姻亲,这些官员都是阳奉阴违,对三长制的推行提出了很多的困难。我父王就想从书院中启用一些年轻的学子作为官员推行三长制,那些豪族世家听到风声,也都出钱出力来书院拉拢学子。我们宣国地处西垂,本来就地少土贫,国力是四国最为弱小的,各大豪族世家又都自我圈地,朝廷能征租的田很少,朝廷现在国库空虚,一旦出现灾荒,怕是连赈灾的钱粮都拿不出来。”

    向君长、侯仁礼问道:“你们两个是否愿意出仕,帮我父王推行三长制?”

    君长看了一眼白萱,摇头道:“我能理解雍王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但我与侯仁礼在书院受教不到两年,还有很多东西不懂,还是想在书院继续读书受教。”

    睿欣瘪瘪嘴道:“你对父王有许多的成见,还是不愿意为我父王出力!但宣国国力衰弱,对凉王府也不是什么好事!”

    白萱站到君长身前,隔开睿欣与君长,向君长说道:“君长哥哥现在还很年少,想在书院多读几年书也请睿欣姐姐理解。”

    睿欣头偏向一边,看了一眼景秀,朝她皱了皱鼻子。

    景秀叹息一声,说道:“国之兴亡,匹夫有责。甘罗十二岁就可以为相,如果真是利国利民的良策,少读两年书,又有何妨呢?”

    景秀看看默不作声的君长和侯仁礼,又叹道:“只可惜我不是男儿!”

    君长低头不看景秀,白萱岔开话题,一起说了一些其他的话。白萱累了一天,先回宿舍休息去了,景秀和睿欣再待了两炷香的时间,细细的照顾君长一番后,也回西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