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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白萱中毒

    转眼燥热的夏天就要过去了,君长白萱在书院两年了,睿昭组织中正社也已经迎接完新的一批学子进入书院求学。

    昨日白萱刚刚与君长私会,今日还是满心的欢喜,正在宿舍后院练剑,突然,闪出一个蒙面人,也不言语,唰唰几剑,直指白萱要害。白萱虽不识得她使的是什么剑法,也不畏惧,几十招后,已经占据上风。那人暗自惊讶白萱的白鹭剑法进步如此之快,别说胜她,不被她制住已经不易了。闪过白萱的剑后,就向宿舍后面逃窜,怎奈轻功也不及白萱。白萱从后一剑刺中她左肩,那人吃痛回身来刺白萱,白萱荡开她的剑,再一脚将她踢翻在地,用剑指着她的脖颈。刚要上去摘她面罩,斜刺里,又杀出一个蒙面人来,白萱与她斗在一起,识得她使的是白鹭剑法,这个蒙面人武艺比刚才那个高上不少,两个对一个,白萱也未落下风。

    正在三人纠缠打斗时,后来的那蒙面人一挥衣袖撒了一把药粉出来,白萱闻得是毒药粉,忙用衣袖护住眼鼻,两蒙面人趁机逃走了。贾春华和几位武艺科的学姐这时也刚好赶过来,白萱给她们说了遇到偷袭的事情,众姐妹也是十分惊讶,贾春华送白萱到宿舍,担心蒙面人再来,当晚二人窝在一张床上盖一个被子睡下。

    第二日,贾春华和白萱将昨晚的事情报告给了鱼幼薇,鱼幼薇安排白萱和贾春华一起同住,让她们两个有个互相的照应。君长也提醒范希文、景秀和景勇最近要小心一些,不要单独出门,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相互告知,不要私自行动,以免被人挟持。

    众女学子紧张了一阵子,结果过了一个多月,也没再发生偷袭的事情,大家也就慢慢松懈了。

    这一日,范希文家里给他送来许多零食和酒,断案科的几个小伙伴,包括孔无术和白萱在吃过晚餐后又聚了一会,偷偷的在断案堂喝了点酒,吃了许多的零嘴,不多久,天就黑了。范希文送白萱回西厢,快到铁索桥时,突然窜出两个蒙面人来,白萱虽有些醉意,跟她们一交手,就知道还是上次的两个女人。这次有范希文作为帮手,白萱就更大胆些了,想着一定要擒下这两个蒙面人,看看她们到底是谁,为何三番两次的要来行刺她。

    那两蒙面人边打边往后山撤,白萱与范希文紧紧粘住她们,几次都差点得手擒住她们,最后这两蒙面人撤到后山口不远的石林中。

    石林里竖着各式各样的石柱,石林的后面是宗师们的学冢,是埋葬死去的宗师和学子的地方,水霄和定风就葬在这里。秋风吹过石林时,发出阵阵可怕的啸叫声,仿佛鬼哭狼嚎一般,书院的学子们一直都在传闻石林中有鬼魅出没,白天都没人进去,夜里更是没人敢靠近。

    范希文见是石林,站在外面犹豫不敢进去,白萱借着酒劲,提了剑就往里冲,范希文担心白萱,也只得大起胆子往里进。那两蒙面人在石林中与白萱她们两个纠缠。石林里石柱密布,活动空间比较小,白萱和范希文拿的都是长剑,在石林中不好施展白鹭剑法。

    两个蒙面人对石林倒是非常熟悉,二人不断的在各个石柱之中穿梭隐蔽,躲到白萱和范希文后面就是一剑下去。白萱和范希文几次遇险,两人酒也醒得差不多了。白萱向范希文轻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下次再抓这两恶贼。”

    范希文点头,见那两人躲得远了,一个箭步向石林边上跃过去。范希文刚转身走,“嗖嗖”,几只飞镖就朝他后背飞过去。白萱忙叫道:“小心飞镖!”

    范希文就地一滚,几只飞镖“当当”几声打在石柱上。范希文正庆幸,“唰”,从一根石柱后面斜刺出一剑来,这一剑估计就要把范希文扎透了。

    说时迟那时快,白萱向那人飞掷出手中的剑,那人忙抽回剑格挡。白萱跃过去,拉起范希文往一根石柱后闪。“嗖嗖”,石柱后面又射出数枝飞镖,有一枝直奔向范希文脑袋,白萱忙将范希文一把推开,范希文的脑袋保住了,白萱右臂中了一把飞刀。

    刚刚射飞镖的那人道:“赶紧封了手臂上的穴道,我这飞镖上可是有剧毒。”

    范希文赶紧给白萱手臂穴道封住。

    那人继续说道:“要想解毒活命,就让王君长和你明日卯时到此石林中来,不要带其他人来,如果有其他人跟来,你的小命就没了。”

    范希文提剑要去杀他,白萱拦住他道:“你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先回去。”

    范希文扶了白萱去书院医馆后,再回宿舍告诉君长。君长去书院医馆时,看见白萱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双唇发紫,右胳膊肿大,伤口周围都是紫斑。大夫看过后,确系中毒,让君长赶紧请史大成宗师过来诊治。不一时,君长带着史大成和鱼幼薇到医馆来看白萱。

    史大成拿银针扎了白萱伤处,仔细闻过后,对鱼幼薇和君长道:“此是多种蛇毒调制的毒药,毒性剧烈,如果不能拿到解药,估计熬不过明日。”

    鱼幼薇向史大成问道:“史宗师作为用毒解毒的高手,是否可以调制出解药。”

    史大成道:“不知道蛇毒的配方,如果就此调制解药,需要耗费许多时日,怕是来不及。”

    鱼幼薇转身问范希文:“当日是何种情形,你细细说来。”

    范希文将当日的情景仔细说了一番,鱼幼薇看看君长,君长道:“那明日辰时我就带小萱去找那人讨要解药,看看她们耍的是什么花招。”

    鱼幼薇又与君长商议了一下明日的行动,并且准许君长可以留下来照顾白萱后,与史大成、范希文离开医馆回宿舍了。

    君长回到病房,白萱看上去半条命都没了,平时一刻都停不下的她,双眼紧闭,软踏踏的躺在床上,君长看着她可怜,眼泪都快流出来。

    不一时白萱迷迷糊糊间呼叫道:“哥哥,口渴。”

    君长倒水喂她喝,才喝两口,白萱就翻江倒海的吐了起来,吐了君长一身。君长忙给她擦洗干净,再让她喝水漱口,把污物收拾掉后,脱掉自己外衣,轻轻的抱着她。

    白萱这时有些清醒了,抱住君长道:“哥哥,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君长抱住她道:“不要胡说,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拿解药,吃了解药你就没事了。”

    白萱哭道:“哥哥,我现在好难受,肚子疼,脑袋也疼,浑身都疼,是不是活不过今夜了?”

    君长哽咽道:“我知道你难受,但一定你再忍一忍。明天我拼死也要为你拿到解药。”

    白萱望着君长道:“我死了,就便宜睿欣了。”

    君长抚着她的脸道:“不要说这种傻话,以后我们还要成亲呢。”

    白萱抱紧君长道:“哥哥,我不想离开你。”

    君长忍不住哭道:“哥哥也离不开你,你也不准离开我。如果你死了,哥哥就为你殉情,绝不独活。以前哥哥总是觉得你事事依赖我,离不开我,怕我不在你身边,你没法独自生活,哥哥想让你独立一点。可我后来发现,是我离不开你,每天转身离开你,我就开始思念你,我会整夜的想你,想着我们以前都是日夜粘在一起的,你不在我身边,我总是没法习惯,我会觉得很孤独,没有你,我根本没法独自生活。”

    白萱哭道:“我死了,不准你做傻事。”

    君长用头抵着白萱的额头道:“你我同生共死,所以你要忍耐点,一定要活着。你死了,我们两个就都死了。”

    白萱笑道:“那我再喝点水,为了哥哥我也要再活的长一点。”

    君长忙给她又喂了点水,为了防止她再吐,把她扶着坐了起来,顺了顺她的后背,再把她拥在怀中,靠着自己,用脸贴着她的太阳穴,感受她的温度。白萱这一夜,一会昏迷一会醒,一会热一会冷,热的时候君长帮她擦擦虚汗,给她喝点水,冷的时候把她拥在怀中,昏迷的时候,看着她睡,醒的时候安慰她,直到寅时,才安稳的睡了一会。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君长估摸快到卯时,给白萱喂了一颗史大成给的回魂丹,让白萱恢复一些精气,再给她包上一件御风的外衣,腰上挂了剑和水囊,背着她去石林。

    一阵冷冷的秋风吹过,树上的枯叶在空中旋转几下后无奈的落下,立时感到几分的寒意。君长在石林中找了一块石头,让白萱靠着石柱坐下,拔出剑,周围观察了一番。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个蒙面人绕着石林中的石柱穿插着朝她们走过来,离她们三丈远时,分开站在几根石柱间。其中一个蒙面人低沉着声音道:“王君长,你还很守信。”

    君长盯着那人仔细看,只见他除眼睛外其他都用黑布蒙住,让人无法辨认。君长答道:“关系到我妹妹的性命,我能不守信吗?今日就我和妹妹两人来赴约,你们也不用兜圈子了,开出条件来吧。”

    那人道:“好,那就不兜圈子。我就问你,你的雁臣藏宝图是从何而来?”

    君长昨日就仔细的想过,她们伤白萱一定还是为了雁臣藏宝图之事,估计还是上次挟持白萱范希文的那拨人。此刻听她问,心中便有了几分把握,说道:“我回答了这个问题,是否你们就能给我解药?”

    那人道:“那要看我对答案是否满意。”

    君长道:“我的藏宝图是从元弘那里看来的。那日元弘与元雄抢夺藏宝图,我恰好经过,渔翁得利,看到了这图。”

    那人笑道:“君长,你当真是不要你这小情人的性命了么?还拿这话诓我。”

    君长道:“小萱的命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我怎么会拿话诓你。上次我已经将藏宝图给你们,并且你们也确认了那图是真的,如今难道你觉得那图是假的不成?”

    那人道:“我之前觉得你给的是真图,现在也确定你给的是真图。”

    君长怒道:“既然我给的是真图,那你如何说我在诓你?你都已经拿到真图,为何还要害我妹妹。”

    那人道:“我既然能确定那图是真的,就说明我见过那图。但我在这白鹭山寻找了快两年,也没找到图中所画的地方。”

    君长道:“这就不能怪我了,元弘在白鹭山找了两年多,也没有找到,只能怪当时画这藏宝图的人把地图画的不够明了,这与我又何干?”

    那人道:“原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最近发现,你并没有见过那张真的藏宝图。”

    君长冷笑道:“你这就是胡说了,如果我没有见过那藏宝图,那我如何可以给你画出藏宝图?”

    那人也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没见过真的藏宝图,但你去过藏宝图所画的地方。你可还记得在宝藏入口有一棵树。”

    君长道:“当然记得,是一棵数丈高的古榕树。”

    那人道:“你给我绘的图,确实是一棵数丈高的古榕树。但我告诉你,真图上,是一棵三尺高的小树。一百多年前,它应该就是一棵小树,但一百年后,它就是一棵数丈高大树了。”

    君长心想,确实是自己疏忽了,没想到这一层。说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如果你能给我解药,我就告诉你原因。”

    那人朝君长扔过来一个小瓷瓶,君长接住后,将剑放一旁。打开小瓷瓶闻了闻,是药香味,倒在手上,只有一颗药丸。君长将药丸交个白萱,白萱拿了闻了闻,点了点头,放在嘴中吞下。君长从腰间拿出水囊给她喂了一些水喝。药吃过后,白萱精神明显好了一些。

    君长拿了剑,向那人走近两步,说道:“确实是我大意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没见过真的藏宝图。我只是听元弘说过这个地方,而恰好我之前机缘巧合,去过这个地方。并且我可以告诉你,元弘之前的判断没错,藏宝图记载的宝藏入口就在这白鹭山中。”

    那人笑道:“刚才我给你的只是一半解药,如果你能带我去找到这个地方,我就可以给你另外一半解药。”

    君长怒道:“我就知道你这狡诈的家伙不会这么轻易的给我解药。但如果你今天不交出解药,你以为你能离开这个地方吗?”

    君长说完,一招彗星袭月,蒙面人只见眼前一闪,君长的剑已经架在她脖子上了,闻到她身上的香粉味,估计是一个女人。

    “没想到你已经练成只有大宗师才会的彗星袭月。”那人惊讶的说道。

    君长听到后,不禁十分惊惧。原来刚才说话的不是他劫持的这个蒙面人,声音是从石柱后面传过来,她们两个位置相近,而离自己较远,前面的人蒙住了嘴,后面说话的人又躲在石柱后面,致使他判断错了。

    君长劫持蒙面人退守到白萱身旁,说道:“既然你已经见识我的剑法了,那还不赶紧交出剩余的解药。”

    那个声音冷笑道:“王君长,你为了保你小情人的命,在石林周围都没有安排人接应。就凭你一个人,又要保护你的小情人,又要杀我,你怕是做不到吧。现在你只有乖乖带我去宝藏入口,我才会把解药给你。否则,你就看着你的小情人痛苦的死去。”

    君长拿剑威胁劫持的蒙面人道:“那我就先杀了她。”

    那个声音冷笑道:“那你就杀吧,杀了她,你的小情人也得死!”

    君长看了看四周,白萱站起来,背靠君长,防止有人从后面偷袭。君长感到白萱身体微颤,体力很弱。

    君长将劫持的人推到一旁,将剑插入剑鞘,说道:“那你就带着解药跟我来吧。”

    背起白萱,出了石林,三个蒙面人离他三丈远跟着他们,最后的那个人甚是谨慎,躲在前面两个蒙面人的后面。

    走了许久,来到元弘元雄当日决斗的那个大溶洞门口,君长放下白萱,向后面的人道:“需要穿过这个溶洞,才能到宝藏入口。”

    后面的那个蒙面人向君长冷笑道:“王君长,你又想耍花招,上次你在这里诓骗元弘元雄,你以为可以用同样的手段诓骗我吗?”

    说完就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出来,要扔到一旁的悬崖之中。君长忙说道:“别急!别急!我上次带元弘元雄去找入口,本来走的就是正确的路,并没有诓骗他们,只是他们半路内讧,最终没能去成。你相信我,我是断不敢拿我妹妹的性命来赌的。”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来,向三个蒙面人说道:“我先进去,你们如果想要找到宝藏入口,必须要穿过这个溶洞。”

    君长扶了白萱先进去,三个蒙面人留了中间那个在外面看守,其他两人跟着进了溶洞,最后那人打开瓷瓶,向君长说道:“如果你有诈,我立即就撒了这解药。炼制这解药至少需要三个月,如果你不想你的小情人惨死,就不要耍花招。”

    君长道:“那你一定要拿好,不要撒了,我这就带你们找宝藏入口。”

    说完扶了白萱往里走,里面有各种石柱石笋,有的地方宽,有的地方窄,走着走着,里面变得很是潮湿,君长几次踩到湿滑的石头,差点摔倒,后面两个蒙面人走的也是如履薄冰,满头是汗。走了一时,白萱觉得有点吃力,问道:“哥哥,还有多远?”

    君长指了指前面远处的一个亮圈道:“快到了,前面那个亮的地方就是出口。里面太狭窄太滑了,出了外面我就背你。”两个蒙面人顺着君长指的地方看了看,确实就是出口。又走几步,“哗啦”一声,君长脚底一滑,“啊”一声摔倒,火折子也摔灭了,洞内瞬间一片漆黑。拿解药的那个蒙面人眼前一黑,手中的解药被藏在石柱后面的手给抢走,蒙面人见不妙,就地一滚,从怀中抓了一把药粉向抢他的人方向撒去。

    君长在黑暗中抓住近前的这个蒙面人与她拼拳脚,虽她是一个胖女人,但拳脚功夫却胜过君长,几招便从君长手中挣脱。君长一面护着白萱,一面打着了火折子,这时几枚飞镖向火折子方向飞去,鱼幼薇捡起一块石头将飞镖打飞。君长忙摔灭了火折子,摸着把白萱转移到其他地方。黑暗中,有声音朝刚才亮圈的地方跑去,鱼幼薇紧跟其后,突然后面的那个蒙面人又撒出一包药粉,鱼幼薇忙侧身躲过,再往前追时,两人已经跑出十多丈远。

    眼看那人就要逃脱了,鱼幼薇使一招彗星袭月,要刺后面那人,后面那人听到风声,一把将前面的蒙面人突然抓起转身飞掷向鱼幼薇,鱼幼薇急忙收剑,但已然来不及,那人右胸被剑贯穿。前面那个蒙面人趁机逃走。

    出到洞外,鱼幼薇把解药交给君长,君长倒出来给白萱服用。朱武臣和史大成带了几名学长此时也赶来,把刚刚死的那个人抬了出来,摘去蒙面后,君长和白萱都吃了一惊,这人不是别人,是山下县城三白酒肆的老板娘孙三娘。鱼幼薇向君长和白萱问道:“你们认识她?”

    白萱道:“她是白鹭县城的三白酒肆的老板,孙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