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奶奶去哪儿
从老人家出来已是中午，马路旁穿着荧光绿马甲的环卫工三五成群分工清理着街边的积雪。来往不断的车已将路中央尚未及时清理的积雪压实，环卫工没有切断交通的权力，只有在车流的空隙间去铲除如冻土般的雪。
前方十字路口红绿灯下有两辆车以不规矩的姿势停在那儿，前车的左后侧与后车的前右侧贴在一起，一名交警正和两个慌乱的女人说着什么，不时的低头记录着什么。看样子又是一起交通事故，这样的路况，今天的交警会很忙。
方皓想起昨晚和警察的通话，一上午自己专注于倾听老人的讲述，都没想起那个小女孩。昨天傍晚方皓将小女孩领回自己家，小女孩那可怜巴巴地看着方皓桌子上面包的样子，现在想起还是让人心疼。
那会儿，小女孩已经冻得有些发抖，方皓让她坐在暖气旁边，将有些碍事的饭桌往一旁拽，小女孩盯着桌子上方皓刚从市场拎回的袋子，在搜索着什么，之后便盯住一个袋子里的面包。方皓从屋子那头给小女孩倒了杯热水转身时发现了她的意图。小女孩似乎也意识到方皓在看她和她看的东西，躲闪着方皓的目光低下了头。
当方皓将面包袋打开递到小女孩面前时，小女孩第一反应是本能伸出手去抓，但却在即将抓到面包时缩了回去。方皓笑了一下说：
“是不是妈妈告诉你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小女孩低着头却拼命摇着头。
“那这样好不好，正好姐姐也要吃饭，就邀请你陪姐姐一起吃饭好吗？姐姐总是一个人自己吃饭，真的是吃的没有味道，很想和人一起香香地吃顿饭呀，这个可以吗？”
小女孩抬起头瞪着大眼睛迟疑地看着方皓，脸上已经渐渐出现红润。
“求求你了，就陪陪姐姐吧，一个人吃饭真的好孤单呀！”
方皓没想到自己这么大的人竟然在一个小孩子面前撒起娇来，虽不好意思却是隐隐有些兴奋，很明显自己的这个招数见效了。小女孩微微露出了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
桌子上摆着方皓用最快速度做成的晚餐，煎蛋，切片火腿肠，两杯温牛奶，一大盘切片面包，还有方皓昨天新买的草莓果酱。以方皓对自己小时的了解，她认为这些都应该是孩子喜欢的西式餐饮。不出方皓的预料，当方皓说那我们开始吃香香饭后，小女孩第一口还略有矜持，之后便狼吞虎咽起来，方皓看着小女孩饿极了的样子，想提醒她慢点别噎到，但始终方皓没有说一句话，也不看向小女孩，只是尽力配合着她的速度吃，比她稍慢一点，中间方皓又为小女孩悄悄填满了温牛奶。
“你和奶奶什么时候回来住的？”
饭后方皓问小女孩，她低着头不回答方皓。
“你和奶奶是临时回来住几天吗？”
“你叫什么名字呀？”
还是没有回应一直低着头。方皓心里不禁在想不会是个哑巴吧？不对，之前小女孩自己说的等奶奶，方皓自嘲地笑了笑，小女孩还是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任，也就不再勉强小女孩了。
之后方皓每隔半个小时左右就会上楼去看看小女孩奶奶有没有回来。跑了五六趟依然没有见到女孩奶奶的身影。
方皓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外面的雪还在下，夜里路灯下的雪花如在舞台上表演般尽情地挥舞身姿，地面上积的雪已经很厚了。这样的夜，这么大的雪，女孩的奶奶却迟迟未归，如果人是安全的，有什么原因回不来应该会找警察求助，毕竟自己的小孙女还在等她。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那会是什么情况呢？
一定是人不安全了！
接近晚上九点方皓终于坐不住了，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自己一个人出去找也不现实，看着已在床上睡着的小女孩，方皓拿起手机开始查询最近派出所的电话，毕竟对于方皓来说直接就拨打“110”没底气，还是先问问片警这种情况怎么办吧。
“你好，这里是洞天派出所，请问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你好，那个，那个我这边楼上有位奶奶出门一直没有回来……”
“请问具体的住址在哪里？”
“河边路2号奉来小区3号楼。”
“嗯，请问出门未归的老人是你的奶奶吗？”
“哦，不，不是，是住在我楼上的邻居。”
“那你是怎么得知老人是外出未归了呢？”
“她的小孙女说奶奶出去一直没回来？”
“小孙女？几岁了？奶奶还有别的亲人吗？”
“孩子看样子应该是五、六岁的样子吧，其他的亲人我不知道。”
“五、六岁的孩子？就只有老人和孩子居住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其实我也有很长时间没见过楼上奶奶了……”
“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没有办法开展有效协助，建议你还是联系老人的家属后再说。”
“可，可是，我联系不上呀，从没有见过。”
“那你问问那个小孙女，五、六岁的孩子应该能记住亲人手机号码的。”
“可，可是这个孩子什么也不对我说呀！”
“你看今天下这么大的雪，我们的民警都在外执勤，人手真的很紧……”
听女民警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意思，方皓似乎没事找事给本已很繁忙的警察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烦，但方皓心里的担心确实是存在的。
“这么大的雪，我才麻烦你们的，一位老人在外长时间会很危险的。”
“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你能确认老人什么时候出门，出门前说去哪里了吗？”
“这个，这个，我不知道……”
“你看问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们怎么做？这样吧，我先帮你做个记录，等过会儿有人员再去处理。请问老人姓名，年纪……”
“那个，那个，我也不知道。”
电话那头对于方皓的一问三不知早已没了耐心，一声叹气后传来女民警冷静又理性的声音。
“建议你最好是先联系到老人的亲属，确定老人长时间外出无原由未归，再由亲属直接与我们联系，你看可以吗？”
“那，那，那好吧。”
方皓似乎也没了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民警说的都很有道理。如果总有自己这样的情况去找民警帮忙，那他们一天也不用干别的了。
方皓挂上电话，茫然又焦急地看向熟睡的孩子，小女孩的脸在沉睡中完全放松了下来，一张多么天真纯洁的脸。方皓不忍心叫醒她，算了，让她睡吧。
浑浑噩噩中方皓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夜里的雪越下越大，妈妈将小小的方皓从甜甜的睡梦中摇醒，妈妈一句话不说，将衣服往方皓身上套，小方皓迷迷糊糊被动地配合着。身旁的爸爸酣声如雷。妈妈拉着小方皓的手向外走去，在家门口妈妈停下来，松开一直紧握的手，转身回去，小方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妈妈再次出现时手里拿着小方皓最喜欢的红色毛围巾，将它轻轻围在她细长裸露的脖颈。再次拉着小方皓向外而去。
门外的风夹着雪冲进家里，在小方皓和妈妈的身后是敞开的门，昏黄灯光的小屋。妈妈拉着她就这么走，脚下厚厚的雪吱吱在响，前方的路有个大坑，妈妈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轻盈又优美。下面的妈妈抬头望向小方皓，用眼神示意小方皓跳下去，小方皓看着下面突然变得矮小的妈妈有些害怕，小方皓环顾左右，寻找别的途径，在右侧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台阶通往下面，小方皓向那边跑去。在台阶下方转角的昏暗处，一只强有力的胳膊突然从方皓后面快速绕在她的红围巾上，方皓惊吓地大声喊到：
“妈妈，妈妈……”
被自己惊醒的方皓瞪着眼望向已经泛白的窗外，才发现昨晚没有拉窗帘。方皓似乎想起了什么，向床上看去，小女孩翻了身平躺着仍在睡眠状态中，双手双脚摊开，完全卸下防备的样子，一个孩子该有的状态。
方皓想到楼上，侧耳静静听着，想辨别楼上是否有动静，似乎没有收获。方皓抓起外套向外去，轻轻地按门铃，五楼门内没有一丝声响，方皓不舍地扭身再转回去，开始拍打大门。
“有人吗？屋子里有人吗……”
依旧是沉寂的回应。垂头丧气的方皓回到家里。看着床上的小女孩发呆。
早餐准备好后小女孩也醒了，她睡眼惺忪地站在床边，呆呆地看向方皓的方向。
“妈妈……”
怯怯柔柔的声音从方皓背后飘来，如梦境般虚幻。方皓疑惑地转过身，正碰上她满是泪水的慌恐目光。
“你醒了，是不是想妈妈了？”
女孩怔了怔，又再次低头陷入沉默，方皓怕她着急赶紧向她解释，
“没事哈，别哭，姐姐今天一定帮你找到妈妈，送你回家……”
女孩突然抬起头，像是想起什么说：
“奶奶……”
“哦，那个，那个，你的奶奶好像还是没有回来，不过，你也别担心，也许是雪太大了，奶奶走不动了，在附近的亲友家过夜，今天姐姐会帮你联系到爸爸妈妈，我们一起去找，还有警察叔叔也会帮你去找奶奶的，放心，一定能找到奶奶的。现在我们先吃早饭，吃的饱饱的再去找。”
小女孩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急匆匆向门口跑去，方皓不知小女孩为何会这样，连忙冲过去将小女孩拦住。
“你要去哪里呀？奶奶还没回来，姐姐刚刚才去看了的。”
小女孩在方皓的手中挣扎了几下就平静了下来，方皓以为小女孩明白了状况，就将她引到桌旁坐下。
“小妹妹，我们先吃早饭，好吗？”
女孩不看方皓，两只手相互缠绕着，不回答。
“昨天晚上，有你的陪伴，姐姐吃的好香，睡的也好香，先谢谢你了。”
方皓试探着小女孩的反应，小女孩两只手停了下来。
“现在姐姐还想恳请你陪我吃顿香香饭，可以吗？”
小女孩沉默了一会儿，默默抬起手伸向桌边的热牛奶，兴许是她不太饿吧，早饭小女孩只是慢吞吞地吃了一点，就再次将手放下不再动了。弄得方皓也没有了食欲，草草收拾了桌子。
前方十字路口红绿灯下有两辆车以不规矩的姿势停在那儿，前车的左后侧与后车的前右侧贴在一起，一名交警正和两个慌乱的女人说着什么，不时的低头记录着什么。看样子又是一起交通事故，这样的路况，今天的交警会很忙。
方皓想起昨晚和警察的通话，一上午自己专注于倾听老人的讲述，都没想起那个小女孩。昨天傍晚方皓将小女孩领回自己家，小女孩那可怜巴巴地看着方皓桌子上面包的样子，现在想起还是让人心疼。
那会儿，小女孩已经冻得有些发抖，方皓让她坐在暖气旁边，将有些碍事的饭桌往一旁拽，小女孩盯着桌子上方皓刚从市场拎回的袋子，在搜索着什么，之后便盯住一个袋子里的面包。方皓从屋子那头给小女孩倒了杯热水转身时发现了她的意图。小女孩似乎也意识到方皓在看她和她看的东西，躲闪着方皓的目光低下了头。
当方皓将面包袋打开递到小女孩面前时，小女孩第一反应是本能伸出手去抓，但却在即将抓到面包时缩了回去。方皓笑了一下说：
“是不是妈妈告诉你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小女孩低着头却拼命摇着头。
“那这样好不好，正好姐姐也要吃饭，就邀请你陪姐姐一起吃饭好吗？姐姐总是一个人自己吃饭，真的是吃的没有味道，很想和人一起香香地吃顿饭呀，这个可以吗？”
小女孩抬起头瞪着大眼睛迟疑地看着方皓，脸上已经渐渐出现红润。
“求求你了，就陪陪姐姐吧，一个人吃饭真的好孤单呀！”
方皓没想到自己这么大的人竟然在一个小孩子面前撒起娇来，虽不好意思却是隐隐有些兴奋，很明显自己的这个招数见效了。小女孩微微露出了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
桌子上摆着方皓用最快速度做成的晚餐，煎蛋，切片火腿肠，两杯温牛奶，一大盘切片面包，还有方皓昨天新买的草莓果酱。以方皓对自己小时的了解，她认为这些都应该是孩子喜欢的西式餐饮。不出方皓的预料，当方皓说那我们开始吃香香饭后，小女孩第一口还略有矜持，之后便狼吞虎咽起来，方皓看着小女孩饿极了的样子，想提醒她慢点别噎到，但始终方皓没有说一句话，也不看向小女孩，只是尽力配合着她的速度吃，比她稍慢一点，中间方皓又为小女孩悄悄填满了温牛奶。
“你和奶奶什么时候回来住的？”
饭后方皓问小女孩，她低着头不回答方皓。
“你和奶奶是临时回来住几天吗？”
“你叫什么名字呀？”
还是没有回应一直低着头。方皓心里不禁在想不会是个哑巴吧？不对，之前小女孩自己说的等奶奶，方皓自嘲地笑了笑，小女孩还是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任，也就不再勉强小女孩了。
之后方皓每隔半个小时左右就会上楼去看看小女孩奶奶有没有回来。跑了五六趟依然没有见到女孩奶奶的身影。
方皓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外面的雪还在下，夜里路灯下的雪花如在舞台上表演般尽情地挥舞身姿，地面上积的雪已经很厚了。这样的夜，这么大的雪，女孩的奶奶却迟迟未归，如果人是安全的，有什么原因回不来应该会找警察求助，毕竟自己的小孙女还在等她。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那会是什么情况呢？
一定是人不安全了！
接近晚上九点方皓终于坐不住了，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自己一个人出去找也不现实，看着已在床上睡着的小女孩，方皓拿起手机开始查询最近派出所的电话，毕竟对于方皓来说直接就拨打“110”没底气，还是先问问片警这种情况怎么办吧。
“你好，这里是洞天派出所，请问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你好，那个，那个我这边楼上有位奶奶出门一直没有回来……”
“请问具体的住址在哪里？”
“河边路2号奉来小区3号楼。”
“嗯，请问出门未归的老人是你的奶奶吗？”
“哦，不，不是，是住在我楼上的邻居。”
“那你是怎么得知老人是外出未归了呢？”
“她的小孙女说奶奶出去一直没回来？”
“小孙女？几岁了？奶奶还有别的亲人吗？”
“孩子看样子应该是五、六岁的样子吧，其他的亲人我不知道。”
“五、六岁的孩子？就只有老人和孩子居住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其实我也有很长时间没见过楼上奶奶了……”
“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没有办法开展有效协助，建议你还是联系老人的家属后再说。”
“可，可是，我联系不上呀，从没有见过。”
“那你问问那个小孙女，五、六岁的孩子应该能记住亲人手机号码的。”
“可，可是这个孩子什么也不对我说呀！”
“你看今天下这么大的雪，我们的民警都在外执勤，人手真的很紧……”
听女民警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意思，方皓似乎没事找事给本已很繁忙的警察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烦，但方皓心里的担心确实是存在的。
“这么大的雪，我才麻烦你们的，一位老人在外长时间会很危险的。”
“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你能确认老人什么时候出门，出门前说去哪里了吗？”
“这个，这个，我不知道……”
“你看问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们怎么做？这样吧，我先帮你做个记录，等过会儿有人员再去处理。请问老人姓名，年纪……”
“那个，那个，我也不知道。”
电话那头对于方皓的一问三不知早已没了耐心，一声叹气后传来女民警冷静又理性的声音。
“建议你最好是先联系到老人的亲属，确定老人长时间外出无原由未归，再由亲属直接与我们联系，你看可以吗？”
“那，那，那好吧。”
方皓似乎也没了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民警说的都很有道理。如果总有自己这样的情况去找民警帮忙，那他们一天也不用干别的了。
方皓挂上电话，茫然又焦急地看向熟睡的孩子，小女孩的脸在沉睡中完全放松了下来，一张多么天真纯洁的脸。方皓不忍心叫醒她，算了，让她睡吧。
浑浑噩噩中方皓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夜里的雪越下越大，妈妈将小小的方皓从甜甜的睡梦中摇醒，妈妈一句话不说，将衣服往方皓身上套，小方皓迷迷糊糊被动地配合着。身旁的爸爸酣声如雷。妈妈拉着小方皓的手向外走去，在家门口妈妈停下来，松开一直紧握的手，转身回去，小方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妈妈再次出现时手里拿着小方皓最喜欢的红色毛围巾，将它轻轻围在她细长裸露的脖颈。再次拉着小方皓向外而去。
门外的风夹着雪冲进家里，在小方皓和妈妈的身后是敞开的门，昏黄灯光的小屋。妈妈拉着她就这么走，脚下厚厚的雪吱吱在响，前方的路有个大坑，妈妈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轻盈又优美。下面的妈妈抬头望向小方皓，用眼神示意小方皓跳下去，小方皓看着下面突然变得矮小的妈妈有些害怕，小方皓环顾左右，寻找别的途径，在右侧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台阶通往下面，小方皓向那边跑去。在台阶下方转角的昏暗处，一只强有力的胳膊突然从方皓后面快速绕在她的红围巾上，方皓惊吓地大声喊到：
“妈妈，妈妈……”
被自己惊醒的方皓瞪着眼望向已经泛白的窗外，才发现昨晚没有拉窗帘。方皓似乎想起了什么，向床上看去，小女孩翻了身平躺着仍在睡眠状态中，双手双脚摊开，完全卸下防备的样子，一个孩子该有的状态。
方皓想到楼上，侧耳静静听着，想辨别楼上是否有动静，似乎没有收获。方皓抓起外套向外去，轻轻地按门铃，五楼门内没有一丝声响，方皓不舍地扭身再转回去，开始拍打大门。
“有人吗？屋子里有人吗……”
依旧是沉寂的回应。垂头丧气的方皓回到家里。看着床上的小女孩发呆。
早餐准备好后小女孩也醒了，她睡眼惺忪地站在床边，呆呆地看向方皓的方向。
“妈妈……”
怯怯柔柔的声音从方皓背后飘来，如梦境般虚幻。方皓疑惑地转过身，正碰上她满是泪水的慌恐目光。
“你醒了，是不是想妈妈了？”
女孩怔了怔，又再次低头陷入沉默，方皓怕她着急赶紧向她解释，
“没事哈，别哭，姐姐今天一定帮你找到妈妈，送你回家……”
女孩突然抬起头，像是想起什么说：
“奶奶……”
“哦，那个，那个，你的奶奶好像还是没有回来，不过，你也别担心，也许是雪太大了，奶奶走不动了，在附近的亲友家过夜，今天姐姐会帮你联系到爸爸妈妈，我们一起去找，还有警察叔叔也会帮你去找奶奶的，放心，一定能找到奶奶的。现在我们先吃早饭，吃的饱饱的再去找。”
小女孩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急匆匆向门口跑去，方皓不知小女孩为何会这样，连忙冲过去将小女孩拦住。
“你要去哪里呀？奶奶还没回来，姐姐刚刚才去看了的。”
小女孩在方皓的手中挣扎了几下就平静了下来，方皓以为小女孩明白了状况，就将她引到桌旁坐下。
“小妹妹，我们先吃早饭，好吗？”
女孩不看方皓，两只手相互缠绕着，不回答。
“昨天晚上，有你的陪伴，姐姐吃的好香，睡的也好香，先谢谢你了。”
方皓试探着小女孩的反应，小女孩两只手停了下来。
“现在姐姐还想恳请你陪我吃顿香香饭，可以吗？”
小女孩沉默了一会儿，默默抬起手伸向桌边的热牛奶，兴许是她不太饿吧，早饭小女孩只是慢吞吞地吃了一点，就再次将手放下不再动了。弄得方皓也没有了食欲，草草收拾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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