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幸福的眼泪
公交车看情况今天是别想了，车站还有一些焦急等待着的人和不断的指责抱怨声。人们似乎觉得发些牢骚就能让自己好受些，方皓过去也是这样。现在冷静想想那样的自己还真是让人讨厌，过去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会有那样的情绪，如今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才发现，是她把自己放在了不存在的位置，趾高气扬用埋怨指责来彰显自己的地位，由此营造出虚幻的优越感来满足自己极度饥渴的虚荣心而已，一个人不成熟的表现。
方皓沿着人行道走着思考着，老人的讲述似乎还没有达到关键的那步，但方皓已有了一些隐隐的担忧，两个相互依靠的女孩会如何呢？不是方皓猜得出的结局，现实永远比想像更复杂。方皓苦笑着向前走。
快接近家时，方皓瞥见马路对面熟悉的“洞天派出所”的牌子，迟疑地停下来怔怔看向它的位置。思索良久后方皓还是迈步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
下午家里安静温暖，方皓专注地整理老人的讲述，偶尔看向同样专注看绘本的小女孩。小女孩很懂事，知道方皓在工作不会打扰方皓。大约两三个小时方皓终于放下笔合上本子，用力向上伸着懒腰。再扭头时正与小女孩恳切又犹豫的目光相碰在一起，方皓知道小女孩是有话要说，脸上一副不知现在是否合适的迷惑。
“怎么了？有什么要姐姐帮忙的吗？”
“嗯，姐姐，可以吗？现在你还忙吗？”
“哦？现在吗？让姐姐想一想，嗯……哦，现在呀，现在刚刚好哦，姐姐正好都忙完了哦！”
方皓用顽皮的语气挑逗着小女孩，看着女孩脸上的担扰、期待渐渐转变为惊喜、开心，方皓走上去抱着她一起开怀大笑。这样的状态是最好的心灵疗愈，开心地方皓溢出了眼泪。
“姐姐，你怎么哭了？不高兴了吗？”
小女孩贴心地用温热的小手为方皓抹去眼角的泪珠。
“哦？真的耶，不过这不是伤心的眼泪，这是幸福的眼泪。泪水不只是因为伤痛才会流出的哦！当我们感到极度的开心时也会流泪的，记住哦！幸福的眼泪，姐姐现在就是这样的眼泪。”
“姐姐，我也想要幸福的眼泪。”
小女孩着急地用力挤压双眼，方皓赶紧将她柔嫩的脸捧在手上，笑着告诉小女孩。
“这样不行哦，眼泪是要自己流出的，不要着急，以后会有幸福眼泪的，小天使。”
女孩又笑了起来，方皓和小女孩并排坐在床上。
“怎么？需要姐姐做什么？从现在到睡觉前，姐姐的时间都归你安排了。”
“好耶，太棒了！”
小女孩开心地拍着手，之后从一旁的书堆最上方拿起一个绘本伸向方皓。
“姐姐，这个有关猫猫的书我很喜欢，但我看不懂，这个不像上个，这个字太多了，很多我不认识。”
小女孩略有生气的嘟起嘴，是为自己读不懂书而气恼吗？
“哦，都怪姐姐，买书的时候没有仔细挑，多买些图画多的就好了。”
“不，不怪姐姐，是我自己识的字太少了。”
“姐姐有些好奇，上一本就是那本《地下铁》，你自己能看懂的？”
“嗯，那个大部分都可以的。”
“哦？你应该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吧，认了这么多字可真了不起呀”
“……如果，如果妈妈还在的话，我能认更多的字……”
这是几天来头一次从小女孩嘴里说到家人，方皓知道也似乎看到她封闭的心正慢慢松动，这让方皓既意外又激动，但方皓耐住性子提醒自己别着急，一点点地来。方皓拉起略有伤感的小女孩的手。
“哦，你已经很棒了，姐姐像你这么大时，连数都数不连贯，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呢！”
方皓用充满羡慕的表情看向小女孩，女孩明显受到表扬的激励，情绪再次振奋。
“姐姐，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你信不信？我写给你看，写在这个空白处可以吗？”
方皓看她将手里的书翻到第一页仅在右下角印有一只蓝色斑点小猫的空白页，用征求和炫耀的目光投向自己。方皓笑着点头并起身从桌子上拿来一只笔递给她。小女孩将书摊在并排的腿上，拿着笔一笔一划认真写了三个字：孟天心。
“孟天心，真好听的名字。你的字写的和你一样都很漂亮哦。”
“姐姐，你知道吗？我还有一个好听的小名呢！”
小女孩的状态很好，歪着头故作神秘地样子更添可爱。
“哦？让姐姐先猜猜，嗯，天心？不对呀……那是心心？也不对呀……那姐姐知道了，是不是天天？”
“对，对，姐姐你好棒，猜对了！”
小女孩再次拍手欢呼。
“姐姐也将名字写给你好吗？”
天天将手里的笔和绘本递给方皓，一脸期待的样子。
“姐姐也可以写在这里吗？这可是天天你的绘本哦！”
天天有些惊讶地看看手里的精美绘本又看看方皓，之后兴奋地点着头。于是方皓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孟天心”的后面，她接过后认真地看。
“方，方，姐姐，后面这个字我不认识，但我知道左边这个是‘白’字，右边的是‘告’字。”
“白加告合在一起念皓。”
天天认真地跟着方皓读着。
“白加告合在一起念皓……那我可不可以叫姐姐‘皓姐姐’呢？”
“哦？皓姐姐，你这么叫还真是好听耶。”
“皓姐姐……”
“嗯，天天……”
天天笑着与方皓一问一答，开心过后，天天转动着大眼睛问方皓要红色的笔，她小小的手用笔在她俩名字中间画了一个红心的图案。她看着两个被红心连在一起的名字再次开心地喊着：
“皓姐姐”
“天天”
“皓姐姐”
“天天”
……
不断重复的简单话语，变成一场欢快的游戏，方皓和天天沉浸其中。
“好了，天天，现在让姐姐看看是什么书让我们的天天这么喜欢呢。”
“皓姐姐，你看就是这个身上长着蓝色斑点的小猫。”
方皓认真看着天天递给她的绘本，与上一本《地下铁》是同一个作家，几米的《遗失了一只猫》。
“哦，这只蓝色斑点猫真是可爱哦！”
“嗯，是呢，皓姐姐，我好喜欢，我看它在外面跑来跑去，不知道它怎么了？”
“那姐姐读给天天听，我们一起去看看这只可爱的小猫怎么了。”
方皓先给她读了书名和作者名，之后一页页翻开认真地读了起来。
“几米，遗失了一只猫
和他分手的那天傍晚，她的猫咪不见了。
她在家附近四处寻找，不停呼喊它的名字
……
梦中的怪兽开口说：“你根本就不爱自己，所以我也不再爱你了。”
……
请问你看见过一只蓝色点点的小猫吗？那是我心爱的猫，它走失了。如果你看见了它，请通知我
……
猫咪一定是被她吓坏了，才会离家出走。
……
她想逃离这个城市，却无处可去。
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生只做同一件事
……
她无端地感到害怕，害怕在睡梦中世界突然崩塌，害怕醒来时牙齿全部掉光
……
他们说，别害怕别怕，天使正在对你微笑
……
她拿出猫咪的相片，制作寻猫海报
……
她想象自己出门远游……想象自己迷了路……
朋友问她要不要再养一只猫，她坚定地摇摇头。
……
现在……她想要去尝试所有以前不敢做的事情。沿着地铁轨道缓缓漫步……
想象总是可以带她任意穿越时空……
她的猫咪正在实践她的幻想。
……
图书馆里的老先生表示，她的猫咪被一个男孩抱走了……
星期天早晨，太阳一如往昔地早早升起。她在半梦半醒间，听到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和一声她思念已久的呼唤：喵……”
方皓沿着人行道走着思考着，老人的讲述似乎还没有达到关键的那步，但方皓已有了一些隐隐的担忧，两个相互依靠的女孩会如何呢？不是方皓猜得出的结局，现实永远比想像更复杂。方皓苦笑着向前走。
快接近家时，方皓瞥见马路对面熟悉的“洞天派出所”的牌子，迟疑地停下来怔怔看向它的位置。思索良久后方皓还是迈步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
下午家里安静温暖，方皓专注地整理老人的讲述，偶尔看向同样专注看绘本的小女孩。小女孩很懂事，知道方皓在工作不会打扰方皓。大约两三个小时方皓终于放下笔合上本子，用力向上伸着懒腰。再扭头时正与小女孩恳切又犹豫的目光相碰在一起，方皓知道小女孩是有话要说，脸上一副不知现在是否合适的迷惑。
“怎么了？有什么要姐姐帮忙的吗？”
“嗯，姐姐，可以吗？现在你还忙吗？”
“哦？现在吗？让姐姐想一想，嗯……哦，现在呀，现在刚刚好哦，姐姐正好都忙完了哦！”
方皓用顽皮的语气挑逗着小女孩，看着女孩脸上的担扰、期待渐渐转变为惊喜、开心，方皓走上去抱着她一起开怀大笑。这样的状态是最好的心灵疗愈，开心地方皓溢出了眼泪。
“姐姐，你怎么哭了？不高兴了吗？”
小女孩贴心地用温热的小手为方皓抹去眼角的泪珠。
“哦？真的耶，不过这不是伤心的眼泪，这是幸福的眼泪。泪水不只是因为伤痛才会流出的哦！当我们感到极度的开心时也会流泪的，记住哦！幸福的眼泪，姐姐现在就是这样的眼泪。”
“姐姐，我也想要幸福的眼泪。”
小女孩着急地用力挤压双眼，方皓赶紧将她柔嫩的脸捧在手上，笑着告诉小女孩。
“这样不行哦，眼泪是要自己流出的，不要着急，以后会有幸福眼泪的，小天使。”
女孩又笑了起来，方皓和小女孩并排坐在床上。
“怎么？需要姐姐做什么？从现在到睡觉前，姐姐的时间都归你安排了。”
“好耶，太棒了！”
小女孩开心地拍着手，之后从一旁的书堆最上方拿起一个绘本伸向方皓。
“姐姐，这个有关猫猫的书我很喜欢，但我看不懂，这个不像上个，这个字太多了，很多我不认识。”
小女孩略有生气的嘟起嘴，是为自己读不懂书而气恼吗？
“哦，都怪姐姐，买书的时候没有仔细挑，多买些图画多的就好了。”
“不，不怪姐姐，是我自己识的字太少了。”
“姐姐有些好奇，上一本就是那本《地下铁》，你自己能看懂的？”
“嗯，那个大部分都可以的。”
“哦？你应该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吧，认了这么多字可真了不起呀”
“……如果，如果妈妈还在的话，我能认更多的字……”
这是几天来头一次从小女孩嘴里说到家人，方皓知道也似乎看到她封闭的心正慢慢松动，这让方皓既意外又激动，但方皓耐住性子提醒自己别着急，一点点地来。方皓拉起略有伤感的小女孩的手。
“哦，你已经很棒了，姐姐像你这么大时，连数都数不连贯，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呢！”
方皓用充满羡慕的表情看向小女孩，女孩明显受到表扬的激励，情绪再次振奋。
“姐姐，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你信不信？我写给你看，写在这个空白处可以吗？”
方皓看她将手里的书翻到第一页仅在右下角印有一只蓝色斑点小猫的空白页，用征求和炫耀的目光投向自己。方皓笑着点头并起身从桌子上拿来一只笔递给她。小女孩将书摊在并排的腿上，拿着笔一笔一划认真写了三个字：孟天心。
“孟天心，真好听的名字。你的字写的和你一样都很漂亮哦。”
“姐姐，你知道吗？我还有一个好听的小名呢！”
小女孩的状态很好，歪着头故作神秘地样子更添可爱。
“哦？让姐姐先猜猜，嗯，天心？不对呀……那是心心？也不对呀……那姐姐知道了，是不是天天？”
“对，对，姐姐你好棒，猜对了！”
小女孩再次拍手欢呼。
“姐姐也将名字写给你好吗？”
天天将手里的笔和绘本递给方皓，一脸期待的样子。
“姐姐也可以写在这里吗？这可是天天你的绘本哦！”
天天有些惊讶地看看手里的精美绘本又看看方皓，之后兴奋地点着头。于是方皓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孟天心”的后面，她接过后认真地看。
“方，方，姐姐，后面这个字我不认识，但我知道左边这个是‘白’字，右边的是‘告’字。”
“白加告合在一起念皓。”
天天认真地跟着方皓读着。
“白加告合在一起念皓……那我可不可以叫姐姐‘皓姐姐’呢？”
“哦？皓姐姐，你这么叫还真是好听耶。”
“皓姐姐……”
“嗯，天天……”
天天笑着与方皓一问一答，开心过后，天天转动着大眼睛问方皓要红色的笔，她小小的手用笔在她俩名字中间画了一个红心的图案。她看着两个被红心连在一起的名字再次开心地喊着：
“皓姐姐”
“天天”
“皓姐姐”
“天天”
……
不断重复的简单话语，变成一场欢快的游戏，方皓和天天沉浸其中。
“好了，天天，现在让姐姐看看是什么书让我们的天天这么喜欢呢。”
“皓姐姐，你看就是这个身上长着蓝色斑点的小猫。”
方皓认真看着天天递给她的绘本，与上一本《地下铁》是同一个作家，几米的《遗失了一只猫》。
“哦，这只蓝色斑点猫真是可爱哦！”
“嗯，是呢，皓姐姐，我好喜欢，我看它在外面跑来跑去，不知道它怎么了？”
“那姐姐读给天天听，我们一起去看看这只可爱的小猫怎么了。”
方皓先给她读了书名和作者名，之后一页页翻开认真地读了起来。
“几米，遗失了一只猫
和他分手的那天傍晚，她的猫咪不见了。
她在家附近四处寻找，不停呼喊它的名字
……
梦中的怪兽开口说：“你根本就不爱自己，所以我也不再爱你了。”
……
请问你看见过一只蓝色点点的小猫吗？那是我心爱的猫，它走失了。如果你看见了它，请通知我
……
猫咪一定是被她吓坏了，才会离家出走。
……
她想逃离这个城市，却无处可去。
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生只做同一件事
……
她无端地感到害怕，害怕在睡梦中世界突然崩塌，害怕醒来时牙齿全部掉光
……
他们说，别害怕别怕，天使正在对你微笑
……
她拿出猫咪的相片，制作寻猫海报
……
她想象自己出门远游……想象自己迷了路……
朋友问她要不要再养一只猫，她坚定地摇摇头。
……
现在……她想要去尝试所有以前不敢做的事情。沿着地铁轨道缓缓漫步……
想象总是可以带她任意穿越时空……
她的猫咪正在实践她的幻想。
……
图书馆里的老先生表示，她的猫咪被一个男孩抱走了……
星期天早晨，太阳一如往昔地早早升起。她在半梦半醒间，听到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和一声她思念已久的呼唤：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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