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下午再来吧
“小皓，如果你下午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再来一趟，我中午休息一会儿。”
上午的讲述完成后，老人意外地提出这个要求，方皓以为今天是年末的最后一天，老人是不想太孤独吧。
“阿姨，可以的，下午需要我给您带些什么东西吗？”
“不用，什么也不用，还是你现在这些东西就可以了。”
方皓还想再问时，老人已靠向沙发后背，闭上了眼，一只手挥了挥，示意方皓可以离开了。
方皓没有选择回家，街上人来人往，今天是元旦公休假期，商铺前挂着红色的镂空彩色条幅“2020年新年好！”方皓沿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着，感受着节日的热闹气氛。在美食街，方皓找了一家人最多的店，门口的迎宾员非常抱歉地向她解释，今天店里的客人太多了，如果着急可以换一家。
“不，我不着急，我等着。”
“那大约会一个小时左右，实在抱歉。”
“没关系的，麻烦在等待区帮我找个位置就行。”
迎宾员不解地将方皓引到大厅一侧的等待区，那里已经有人开始抱怨着牢骚起来。
“我这儿都等了半个小时，怎么还没叫到我的号，这还得等多久呀！”
“是呀，我也等了四十分钟了，大过节的出来吃个饭还得饿着肚子等个没完没了。”
“不好意思，今天的客人太多了，我这边帮您催一下，有空桌就告诉您。”
迎宾员逃似的走开了，方皓坐了下来，将自己融入到浓浓的烟火气味中，听着他们的谈话，看着孩子们嬉闹……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有一帮客人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抱怨着离开，后来又陆续有三四个人走了。这倒让方皓有些不舍，等候区的人虽然还有一些，但与之前相比已经少了很多。终于叫号机开始叫号了，几分钟内一连叫了七八个号，多为空号跳过去了。估计是上一轮用餐人刚好都用完餐，在方皓等到将近三十五分钟时，她手上的号被叫到了，好像比预计的要早很多嘛，意想不到的开心！
服务员见方皓是一个人，略有迟疑地将她引到角落的一张两人台的小桌。方皓认真仔细看了又看充满食欲的菜谱上的诱人图片，最终为自己点了一份清蒸鱼，方皓想着从今以后要“年年有余”。
已经很多年了，方皓学会了开始关注自己的内在需求。美美地饱餐后在喧嚣的商场里，方皓还是没能忍住买了一些庆贺新年的小挂件，兴许老人下午心情好，自己就能帮老人挂在家里呢！
时间在热闹的氛围中过得很快，方皓匆忙赶往老人家。推开门又是看到老人面前一大堆的药瓶，老人似乎并没有休息好，一脸的倦容。方皓正想着要问问老人，如有不适应还是改为明天吧，没等她张嘴，老人挥手示意方皓进去稍等一会儿。无奈之下，方皓也就只能听从。
几分钟后老人拖着略有沉重的身躯走了进来。
“小皓，我下午想再讲一些，所以才叫你来的。”
“阿姨，为什么这么着急？我看您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方皓没有理解老人的想法，也的确，一个年轻人去理解一位老人的想法，属实有些难度。老人面无表情地轻摇着头。
“休息？如果多休息会儿能让一个老人有更好的精神状态，那这就简单了不是吗？人到了一定岁数，什么需求都会减少，休息也是一样……我年轻的时候，一天总是觉得又累又乏，总想着盼着能睡个好觉，那时没有时间，现在时间是有了，却没有了多睡会儿的需求。有时想想，人的一生就像一场别别扭扭总是不如意的荒诞剧……”
老人摆了摆手，不想唠叨下去了，很快她开始了第十五次讲述。
有些事，兴许是时间太长了吧，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多少次我努力回想那一段往事，却发现越是用力越是模糊，不同的回忆有时交织在一起，就像乱成一团的散落毛线，解不开了。
那年的暑假就是这样一段的乱糟糟模糊的往事。小英在一天的傍晚来找我，我当时正在院子里发呆，看见她出现在院门口，我便起身向院子外走去。我经过小英的身旁，并没有和她说话，只是漠漠的看了她一眼，小英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心有胆怯地跟在我身后。就这样我在前面走，她跟在我右后侧半步的位置。我加快脚步时，她也跟着加快，我偶尔突然停下来时，她没有及时刹住的上身在我右侧冲出又迅速向后退去，我再次起步，她也再次跟进。我俩就像人与影般分不开，甩不掉。
不知不觉间我们来到了封闭的厂中学楼附近，不知怎么想的，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引力般，我没有一丝犹豫就从已上锁的大铁门的缝隙中钻了进去，小英略有犹豫后也硬挤了进来。我径直迈入漆黑的教学楼。
“这里太黑了，咱们还是去别处吧。”
小英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反倒让我更来了劲头。我迈着更大的步子向楼里深处更黑更暗的地方走去。
“我也没要你跟着我呀，你要是怕你就别来了。”
“……咱们还是走吧。”
我从小英放慢的脚步声判断出她真的开始退缩了。说实在的，这幢空无一人的废弃大楼对于我来说也很恐怖，如果没有她的陪伴，我，我不敢想象。
“就这，你就怕了吗？还说什么好朋友，全都是骗人的。”
“没，没有，我们是好朋友，我没有骗你。”
看来我的话起作用了，小英立马加紧脚步跟了上来，我也放下了心。黑暗中，小英的手抓到了我的手，出于相互需要，我握紧了她有些凉的手，小英明显有些感激。
“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小英还是略有讨好的怯懦口气让我心里稍有舒服些。
我拉着小英走过长长的走廊，在尽头一间敞开门的教室前停下来，外面的月光照进教室里，明暗的对比让我向里走去。
上午的讲述完成后，老人意外地提出这个要求，方皓以为今天是年末的最后一天，老人是不想太孤独吧。
“阿姨，可以的，下午需要我给您带些什么东西吗？”
“不用，什么也不用，还是你现在这些东西就可以了。”
方皓还想再问时，老人已靠向沙发后背，闭上了眼，一只手挥了挥，示意方皓可以离开了。
方皓没有选择回家，街上人来人往，今天是元旦公休假期，商铺前挂着红色的镂空彩色条幅“2020年新年好！”方皓沿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着，感受着节日的热闹气氛。在美食街，方皓找了一家人最多的店，门口的迎宾员非常抱歉地向她解释，今天店里的客人太多了，如果着急可以换一家。
“不，我不着急，我等着。”
“那大约会一个小时左右，实在抱歉。”
“没关系的，麻烦在等待区帮我找个位置就行。”
迎宾员不解地将方皓引到大厅一侧的等待区，那里已经有人开始抱怨着牢骚起来。
“我这儿都等了半个小时，怎么还没叫到我的号，这还得等多久呀！”
“是呀，我也等了四十分钟了，大过节的出来吃个饭还得饿着肚子等个没完没了。”
“不好意思，今天的客人太多了，我这边帮您催一下，有空桌就告诉您。”
迎宾员逃似的走开了，方皓坐了下来，将自己融入到浓浓的烟火气味中，听着他们的谈话，看着孩子们嬉闹……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有一帮客人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抱怨着离开，后来又陆续有三四个人走了。这倒让方皓有些不舍，等候区的人虽然还有一些，但与之前相比已经少了很多。终于叫号机开始叫号了，几分钟内一连叫了七八个号，多为空号跳过去了。估计是上一轮用餐人刚好都用完餐，在方皓等到将近三十五分钟时，她手上的号被叫到了，好像比预计的要早很多嘛，意想不到的开心！
服务员见方皓是一个人，略有迟疑地将她引到角落的一张两人台的小桌。方皓认真仔细看了又看充满食欲的菜谱上的诱人图片，最终为自己点了一份清蒸鱼，方皓想着从今以后要“年年有余”。
已经很多年了，方皓学会了开始关注自己的内在需求。美美地饱餐后在喧嚣的商场里，方皓还是没能忍住买了一些庆贺新年的小挂件，兴许老人下午心情好，自己就能帮老人挂在家里呢！
时间在热闹的氛围中过得很快，方皓匆忙赶往老人家。推开门又是看到老人面前一大堆的药瓶，老人似乎并没有休息好，一脸的倦容。方皓正想着要问问老人，如有不适应还是改为明天吧，没等她张嘴，老人挥手示意方皓进去稍等一会儿。无奈之下，方皓也就只能听从。
几分钟后老人拖着略有沉重的身躯走了进来。
“小皓，我下午想再讲一些，所以才叫你来的。”
“阿姨，为什么这么着急？我看您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方皓没有理解老人的想法，也的确，一个年轻人去理解一位老人的想法，属实有些难度。老人面无表情地轻摇着头。
“休息？如果多休息会儿能让一个老人有更好的精神状态，那这就简单了不是吗？人到了一定岁数，什么需求都会减少，休息也是一样……我年轻的时候，一天总是觉得又累又乏，总想着盼着能睡个好觉，那时没有时间，现在时间是有了，却没有了多睡会儿的需求。有时想想，人的一生就像一场别别扭扭总是不如意的荒诞剧……”
老人摆了摆手，不想唠叨下去了，很快她开始了第十五次讲述。
有些事，兴许是时间太长了吧，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多少次我努力回想那一段往事，却发现越是用力越是模糊，不同的回忆有时交织在一起，就像乱成一团的散落毛线，解不开了。
那年的暑假就是这样一段的乱糟糟模糊的往事。小英在一天的傍晚来找我，我当时正在院子里发呆，看见她出现在院门口，我便起身向院子外走去。我经过小英的身旁，并没有和她说话，只是漠漠的看了她一眼，小英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心有胆怯地跟在我身后。就这样我在前面走，她跟在我右后侧半步的位置。我加快脚步时，她也跟着加快，我偶尔突然停下来时，她没有及时刹住的上身在我右侧冲出又迅速向后退去，我再次起步，她也再次跟进。我俩就像人与影般分不开，甩不掉。
不知不觉间我们来到了封闭的厂中学楼附近，不知怎么想的，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引力般，我没有一丝犹豫就从已上锁的大铁门的缝隙中钻了进去，小英略有犹豫后也硬挤了进来。我径直迈入漆黑的教学楼。
“这里太黑了，咱们还是去别处吧。”
小英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反倒让我更来了劲头。我迈着更大的步子向楼里深处更黑更暗的地方走去。
“我也没要你跟着我呀，你要是怕你就别来了。”
“……咱们还是走吧。”
我从小英放慢的脚步声判断出她真的开始退缩了。说实在的，这幢空无一人的废弃大楼对于我来说也很恐怖，如果没有她的陪伴，我，我不敢想象。
“就这，你就怕了吗？还说什么好朋友，全都是骗人的。”
“没，没有，我们是好朋友，我没有骗你。”
看来我的话起作用了，小英立马加紧脚步跟了上来，我也放下了心。黑暗中，小英的手抓到了我的手，出于相互需要，我握紧了她有些凉的手，小英明显有些感激。
“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小英还是略有讨好的怯懦口气让我心里稍有舒服些。
我拉着小英走过长长的走廊，在尽头一间敞开门的教室前停下来，外面的月光照进教室里，明暗的对比让我向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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