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爸爸，我回来了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方皓在早上六点半习惯性睁开眼，完全清醒后才想起自己今天没有事可做。昨天从老人那里离开时天已经黑了，老人急于想在旧年的最后一天结束讲述，不顾疲惫地讲了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但在方皓听来似乎还没有结局。老人让方皓离开时神色非常不好，方皓想老人应该好好休息了，尽管担心但老人却一再催促自己离开，并说新年期间放三天假不用来了。虽然有些意外，但想到老人也的确需要更多时间的休养，便在确认老人不需要帮助后方皓才离开。
想着没啥事，方皓又闭上了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七点刚过，手机响起新信息提示铃，方皓拿起手机一看是两条几乎同时收到的信息。
一条是天天的：
“皓姐姐，新年快乐，天天快乐，天天想你。”
天天可爱的小脸又浮现在方皓的眼前，方皓笑着笑着就哭了。
另一条是他发来的：
“你好，天天的皓姐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也没想好，先这么称呼吧，祝新年快乐！”
孙卓的祝福信息带给方皓意外的惊喜，那天杨姐的话还在耳边，方皓看了看那不多的几行字，笑着笑着竟然心里生出了一股孩童般的勇气，于是立马回复他。
“你好，天天的卓哥哥，我也没想好怎么称呼你，祝你同样的新年快乐！另外，刚刚收到天天的祝福信息，一切都很好，非常感谢也非常想念！”
放下手机方皓赖在被窝里不想起来，楼下有了孩子嘻闹声，之后是稀稀啦啦的鞭炮响起，方皓不由得仔细听着，想到了儿时和小伙伴一起玩“摔炮”的情景。突然间方皓就想家了，想妈妈，想爸爸了，视线开始模糊。
快速算了一下，距离上一次回家已经有接近两年的时间了，都这么久了呀！那还等啥，方皓立马坐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中午十二点刚过，方皓已经站在熟悉的家所在的楼下。坐了两多个小时的高铁，方皓还没有从冲动中缓过神来，如做梦一样就到家了。
站在自己家楼下，方皓停下来抬头望向三楼右侧的窗户，那里是阳台兼厨房的位置，楼上楼下都有油烟排出的动静，新年第一天的午餐正是全家团聚的时光。但三楼那个有些破旧的窗户关的严严的，没有任何动静。看着看着方皓心里愧疚起来。
沿着熟悉的楼梯方皓慢慢走到三楼，满脑子都是父母推开门的惊喜表情。在铁红色家门前方皓深呼吸后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起右手方皓叩响自己家的房门。轻轻的三声后，方皓静待父母的出现，然而却没有。
再叩三声后，依然没有人来开门，方皓开始不自觉地猜想了，难道父母出门了？不会吧，这都中午了，市里也没有其他亲人，他们会去哪儿？脑海里出现父母手牵手一起逛商场的情景，那是方皓之前总爱自己构想的情景，她不禁苦笑后摇摇头。
方皓再次加重叩门声后还是没有动静，于是方皓拿出手机给妈妈拨了过去，在拔号前手机屏幕上显示自己上一次拨出此号码是在两年前了，这段时间都是妈妈在主动联系着自己，方皓恍惚间按下拨号键。
妈妈那边的彩铃响起，方皓一下子愣住了，“常回家看看”彩铃声不断重复着响彻心间。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
一遍又遍的响着，却始终无人接听。方皓开始慌了，到底怎么回事？她尽量回想父母现在该有的状态，却发现是那么不真实。傻傻站在自家紧闭的房门前，方皓不知如何是好。
“咔嗒”，门锁打开的声音从方皓背后传过来，方皓却下意识看向面前铁红色依旧紧闭的家门。
“欸，你找谁呀？”
方皓顺着话音转过身，是邻居张姨探出头看向方皓，张姨手里拎着垃圾袋，半敞着的门里涌出一股浓浓的饭菜香味，那是家的纯正味道。
“张姨，是我，您知道我妈我爸去哪儿了吗？”
很显然对方并没有立刻认出方皓，张姨拎着垃圾袋猜疑地盯着方皓看，之后她才放缓脸上的审视表情。
“啊，啊，是方皓呀，我都没认出来，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你了，又长漂亮了……”
“张姨，我……”
“噢，噢，你回来了呀……家里没人是吗？”
“是的，您知道我爸妈去哪儿了吗？”
“怎么？你不知道吗？”
“嗯，是，我回来前没告他们，也是临时决定的，所以……”
“噢，噢……”
张姨若有所思地看着方皓，让方皓感到不太舒服。
“我刚刚给我妈打电话，没人接，也不知……”
“噢，你妈没接电话，噢……”
“张姨，您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方皓有些急躁起来，但张姨明显还在犹豫着什么。
“方皓，你真的不知道吗？”
“怎么了？到底我爸妈怎么了？”
“你别急，我想你妈没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心，唉，做父母的……”
“张姨，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既然你都回来了，我告诉你也没啥，那个，你爸在医院，你妈这阵子也在医院。”
“什么？我妈我爸都住院了？”
“不，不，不是，是你爸住院，你妈陪护，你别着急，千万别着急。”
“在哪家医院？”
“市人民医院，应该是心内科吧，你爸他心脏这几年一直不太好……”
方皓连谢谢都来不及说就冲下了楼，身后传来张姨关切的嘱咐。
“方皓，别着急，有啥事需要帮忙就吱声……”
市人民医院离家不算太远，方皓在路边想打出租车，前后看去一直没有空车经过。于是她放弃打车的念头向市人民医院方向跑去。
经过几次问询后，当方皓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站在心内科209病房门口时，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爸爸躺在中间的病床上，张着嘴闭着眼睛，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和连线，床边的几台仪器不时发出声响。趴在爸爸床边倒头沉睡着的是妈妈吗？父母苍白稀疏的头发让方皓感到陌生，方皓停下脚步向后轻轻退出，这会儿妈妈是刚刚睡着吗？方皓不忍打扰。在充满消毒药水气味的长长走廊里方皓靠墙而立，却倍感无力支撑。
一位白衣护士手捧装着各种药瓶的托盘从方皓面前经过，看了看方皓又回过身问。
“你是病人家属吗？”
“嗯。”
“哪床的？”
“209房中间床的。”
护士看看方皓又看看里面的父母，再次向方皓确认道：
“209房2号床的家属吗？”
“嗯，是的。”
方皓没有底气的回答明显无法让她信服，她还是不放心地看向方皓。
“谁呀，是找我们的吗？”
那是妈妈的声音，疲惫中透露着迷茫。
“有亲属来探视你们。”
护士走进了病房，在对妈妈说话。
此时的方皓本应该走过去，但无论如何方皓的腿却如灌了水泥般沉重无力抬起。几乎没有听到脚步声，左侧门口出现了妈妈的身影，妈妈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皱着满是纹路的眉头，眯着无神的眼望向方皓，久久未有反应。
“妈”
听到方皓的呼唤，妈妈顿时清醒了，妈妈张着嘴大声惊叫上前抓住方皓。
“小皓？小皓，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妈，妈，我刚才从家那边过来的。”
“哦，小皓，你回家了？怎么也不提前告妈一声，你这孩子……”
“妈，我爸这是怎么了？您为什么不和我说呀！我还一直以为你俩……”
“嘿，没事，没事，你别着急。小皓，别着急，我们上岁数的人了，难免会有病，没事，别着急……”
妈妈的手早已握住方皓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方皓止住了哭声，主动将妈妈拥在怀里。妈妈的头抵在方皓的下巴处，方皓向下看着，才发现妈妈竟已变得如此弱小，方皓轻拍着妈妈的后背。
“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现在我回来了，不怕，妈妈，不怕……”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妈妈在方皓的怀中如孩子般抽泣，方皓紧紧拥着妈妈不断轻抚。
“没事的，妈妈。没事的，妈妈，我回来了……”
妈妈的柔弱却无端成就了方皓的坚强，方皓扶着妈妈慢慢走进病房，爸爸起伏的胸部配合着一旁监测仪器的蜂鸣声，方皓看向爸爸平静安详的脸，盯得太仔细却变得陌生起来。曾几何时白白胖胖满脸威严的面容如今已经瘦得只剩一张皱巴巴的皮包着面骨。
“你爸爸已经昏迷有几天了……”
“妈，为什么不告诉我？”
方皓没有责怪妈妈的意思，她的语气听上去让自己都心疼。妈妈一边抹着泪一边摇头。
“都是老毛病了，反反复复的，也不知……”
“爸爸他还在生我的气……”
“唉，什么气不气的，都是亲生的，你爸爸这个人，你也知道就是认死理……”
“其实，我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我想，当我看到爸爸后主动向爸爸道歉，以前都是我不能理解他的心意，现在我已经能明白了。”
“小皓，爸爸他早就不怪你了。”
“妈妈，我知道我欠爸爸一个道歉，我也知道爸爸虽然一直在等，但他从未怪过我，他是在等我长大懂事的那一天……”
“小皓，你现在能这么想，爸爸要是能听到就更好了，唉，你们父女俩这么多年的……”
“爸爸，对不起，怪我不懂事，爸爸，对不起，小皓，您的女儿回来看您来了，爸爸……”
电影中老套神奇的镜头出现了，爸爸紧闭的眼角缓缓流下了泪水，在眼角细密的纹路里分叉再分叉……
“爸爸，您听到了是吗？您的女儿回来了，向您道歉，爸爸……”
妈妈转过身掩面哭泣，一家三口的再次相聚却充满了泪水，那是感恩，是释怀，是悲伤，也是谅解，更是对亲情不舍的爱。
想着没啥事，方皓又闭上了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七点刚过，手机响起新信息提示铃，方皓拿起手机一看是两条几乎同时收到的信息。
一条是天天的：
“皓姐姐，新年快乐，天天快乐，天天想你。”
天天可爱的小脸又浮现在方皓的眼前，方皓笑着笑着就哭了。
另一条是他发来的：
“你好，天天的皓姐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也没想好，先这么称呼吧，祝新年快乐！”
孙卓的祝福信息带给方皓意外的惊喜，那天杨姐的话还在耳边，方皓看了看那不多的几行字，笑着笑着竟然心里生出了一股孩童般的勇气，于是立马回复他。
“你好，天天的卓哥哥，我也没想好怎么称呼你，祝你同样的新年快乐！另外，刚刚收到天天的祝福信息，一切都很好，非常感谢也非常想念！”
放下手机方皓赖在被窝里不想起来，楼下有了孩子嘻闹声，之后是稀稀啦啦的鞭炮响起，方皓不由得仔细听着，想到了儿时和小伙伴一起玩“摔炮”的情景。突然间方皓就想家了，想妈妈，想爸爸了，视线开始模糊。
快速算了一下，距离上一次回家已经有接近两年的时间了，都这么久了呀！那还等啥，方皓立马坐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中午十二点刚过，方皓已经站在熟悉的家所在的楼下。坐了两多个小时的高铁，方皓还没有从冲动中缓过神来，如做梦一样就到家了。
站在自己家楼下，方皓停下来抬头望向三楼右侧的窗户，那里是阳台兼厨房的位置，楼上楼下都有油烟排出的动静，新年第一天的午餐正是全家团聚的时光。但三楼那个有些破旧的窗户关的严严的，没有任何动静。看着看着方皓心里愧疚起来。
沿着熟悉的楼梯方皓慢慢走到三楼，满脑子都是父母推开门的惊喜表情。在铁红色家门前方皓深呼吸后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起右手方皓叩响自己家的房门。轻轻的三声后，方皓静待父母的出现，然而却没有。
再叩三声后，依然没有人来开门，方皓开始不自觉地猜想了，难道父母出门了？不会吧，这都中午了，市里也没有其他亲人，他们会去哪儿？脑海里出现父母手牵手一起逛商场的情景，那是方皓之前总爱自己构想的情景，她不禁苦笑后摇摇头。
方皓再次加重叩门声后还是没有动静，于是方皓拿出手机给妈妈拨了过去，在拔号前手机屏幕上显示自己上一次拨出此号码是在两年前了，这段时间都是妈妈在主动联系着自己，方皓恍惚间按下拨号键。
妈妈那边的彩铃响起，方皓一下子愣住了，“常回家看看”彩铃声不断重复着响彻心间。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
一遍又遍的响着，却始终无人接听。方皓开始慌了，到底怎么回事？她尽量回想父母现在该有的状态，却发现是那么不真实。傻傻站在自家紧闭的房门前，方皓不知如何是好。
“咔嗒”，门锁打开的声音从方皓背后传过来，方皓却下意识看向面前铁红色依旧紧闭的家门。
“欸，你找谁呀？”
方皓顺着话音转过身，是邻居张姨探出头看向方皓，张姨手里拎着垃圾袋，半敞着的门里涌出一股浓浓的饭菜香味，那是家的纯正味道。
“张姨，是我，您知道我妈我爸去哪儿了吗？”
很显然对方并没有立刻认出方皓，张姨拎着垃圾袋猜疑地盯着方皓看，之后她才放缓脸上的审视表情。
“啊，啊，是方皓呀，我都没认出来，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你了，又长漂亮了……”
“张姨，我……”
“噢，噢，你回来了呀……家里没人是吗？”
“是的，您知道我爸妈去哪儿了吗？”
“怎么？你不知道吗？”
“嗯，是，我回来前没告他们，也是临时决定的，所以……”
“噢，噢……”
张姨若有所思地看着方皓，让方皓感到不太舒服。
“我刚刚给我妈打电话，没人接，也不知……”
“噢，你妈没接电话，噢……”
“张姨，您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方皓有些急躁起来，但张姨明显还在犹豫着什么。
“方皓，你真的不知道吗？”
“怎么了？到底我爸妈怎么了？”
“你别急，我想你妈没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心，唉，做父母的……”
“张姨，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既然你都回来了，我告诉你也没啥，那个，你爸在医院，你妈这阵子也在医院。”
“什么？我妈我爸都住院了？”
“不，不，不是，是你爸住院，你妈陪护，你别着急，千万别着急。”
“在哪家医院？”
“市人民医院，应该是心内科吧，你爸他心脏这几年一直不太好……”
方皓连谢谢都来不及说就冲下了楼，身后传来张姨关切的嘱咐。
“方皓，别着急，有啥事需要帮忙就吱声……”
市人民医院离家不算太远，方皓在路边想打出租车，前后看去一直没有空车经过。于是她放弃打车的念头向市人民医院方向跑去。
经过几次问询后，当方皓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站在心内科209病房门口时，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爸爸躺在中间的病床上，张着嘴闭着眼睛，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和连线，床边的几台仪器不时发出声响。趴在爸爸床边倒头沉睡着的是妈妈吗？父母苍白稀疏的头发让方皓感到陌生，方皓停下脚步向后轻轻退出，这会儿妈妈是刚刚睡着吗？方皓不忍打扰。在充满消毒药水气味的长长走廊里方皓靠墙而立，却倍感无力支撑。
一位白衣护士手捧装着各种药瓶的托盘从方皓面前经过，看了看方皓又回过身问。
“你是病人家属吗？”
“嗯。”
“哪床的？”
“209房中间床的。”
护士看看方皓又看看里面的父母，再次向方皓确认道：
“209房2号床的家属吗？”
“嗯，是的。”
方皓没有底气的回答明显无法让她信服，她还是不放心地看向方皓。
“谁呀，是找我们的吗？”
那是妈妈的声音，疲惫中透露着迷茫。
“有亲属来探视你们。”
护士走进了病房，在对妈妈说话。
此时的方皓本应该走过去，但无论如何方皓的腿却如灌了水泥般沉重无力抬起。几乎没有听到脚步声，左侧门口出现了妈妈的身影，妈妈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皱着满是纹路的眉头，眯着无神的眼望向方皓，久久未有反应。
“妈”
听到方皓的呼唤，妈妈顿时清醒了，妈妈张着嘴大声惊叫上前抓住方皓。
“小皓？小皓，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妈，妈，我刚才从家那边过来的。”
“哦，小皓，你回家了？怎么也不提前告妈一声，你这孩子……”
“妈，我爸这是怎么了？您为什么不和我说呀！我还一直以为你俩……”
“嘿，没事，没事，你别着急。小皓，别着急，我们上岁数的人了，难免会有病，没事，别着急……”
妈妈的手早已握住方皓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方皓止住了哭声，主动将妈妈拥在怀里。妈妈的头抵在方皓的下巴处，方皓向下看着，才发现妈妈竟已变得如此弱小，方皓轻拍着妈妈的后背。
“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现在我回来了，不怕，妈妈，不怕……”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妈妈在方皓的怀中如孩子般抽泣，方皓紧紧拥着妈妈不断轻抚。
“没事的，妈妈。没事的，妈妈，我回来了……”
妈妈的柔弱却无端成就了方皓的坚强，方皓扶着妈妈慢慢走进病房，爸爸起伏的胸部配合着一旁监测仪器的蜂鸣声，方皓看向爸爸平静安详的脸，盯得太仔细却变得陌生起来。曾几何时白白胖胖满脸威严的面容如今已经瘦得只剩一张皱巴巴的皮包着面骨。
“你爸爸已经昏迷有几天了……”
“妈，为什么不告诉我？”
方皓没有责怪妈妈的意思，她的语气听上去让自己都心疼。妈妈一边抹着泪一边摇头。
“都是老毛病了，反反复复的，也不知……”
“爸爸他还在生我的气……”
“唉，什么气不气的，都是亲生的，你爸爸这个人，你也知道就是认死理……”
“其实，我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我想，当我看到爸爸后主动向爸爸道歉，以前都是我不能理解他的心意，现在我已经能明白了。”
“小皓，爸爸他早就不怪你了。”
“妈妈，我知道我欠爸爸一个道歉，我也知道爸爸虽然一直在等，但他从未怪过我，他是在等我长大懂事的那一天……”
“小皓，你现在能这么想，爸爸要是能听到就更好了，唉，你们父女俩这么多年的……”
“爸爸，对不起，怪我不懂事，爸爸，对不起，小皓，您的女儿回来看您来了，爸爸……”
电影中老套神奇的镜头出现了，爸爸紧闭的眼角缓缓流下了泪水，在眼角细密的纹路里分叉再分叉……
“爸爸，您听到了是吗？您的女儿回来了，向您道歉，爸爸……”
妈妈转过身掩面哭泣，一家三口的再次相聚却充满了泪水，那是感恩，是释怀，是悲伤，也是谅解，更是对亲情不舍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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