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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节 两军头争执

    老蒙率牙兵们过来,出盾牌先把孟之祥给护定,然后老蒙说道:“我家主人是大宋鄞县子爵、顺庆府都统制、知顺庆府、湖州防御使,履正郎,顺庆府营田大使孟之祥。”

    他一口气说出孟之祥的官爵,然后问:“尔等是何人?”

    为首的红袍中年官人简单扼要地回答道:“本官吕文德!”

    啊哦!

    赵葵的“头马”,吕文德!

    吕文德现任池州都统制,勉勉强强可称得上是太尉了,孟之祥则地位比他高一些。

    孟之祥久负盛名,战功彪炳,而吕文德同样擅长用兵,颇有军事才能,在他初崭头角的安丰之战中,领兵救援安丰的他在城外命部下先锋夏贵“筑土圃于滨江瓦步,树五色旗帜于废寺林落中”,作为疑兵。蒙军以为南宋援军在此,就向这里进攻,而吕文德等趁机“间道潜师渡河”,于是吕文德成为几路援军(除他外还有余玠、赵东、夏皋等)中唯一突入安丰城内的。

    寿春之战时,奉命救寿春的他在打通粮道后命将援军之粮“半进半撒”而入城,蒙军见撒在地上的粮米,以为城中粮食非常充足,士气大挫,甚至打算撤军,加速了寿春解围的进程。

    孟之祥与吕文德对视一眼,形势微妙。

    宋蒙战争造就了两大军事集团,一方是史嵩之为首,两孟为打手的京湖系,另一方是原右宰相郑清之为首,郑清之离任后,赵葵接手,手下是余玠、吕文德的两淮系。

    双方都久仰大名,没想到居然以这样的场景来见面!

    孟之祥与他的手下那是目光狠定,人强马壮,而吕文德一伙人倒了六个,狼狈不堪,明显地落于下风。

    双方亮明身份后,清楚彼此是朝廷命官,这架就再打不起来了,两人互相拱手,致意,彼此打量对方,喝令自己手下把弓箭放下。

    丰乐楼奢华,各处点灯,灯火通明,方才他们打斗和现在都看得清清楚楚。

    孟之祥问刘珊妤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珊妤手指对方第一个锦袍后生道:“他调戏馨儿!”

    “馨儿?”孟之祥问胡馨儿道。

    “我从那边出来,在路上就遇到他拦住我的去路,说要与我去西湖花船上喝酒,他张开双臂,不给我走,我的丫环也被他的从人阻住!”胡馨儿说道。

    “然后珊妤过来救你,把他给打了,接着又被他给阻住!”孟之祥一一分辩出诸人。

    然后孟之祥说接下来的是:“你(刘珊妤)与他(第二个锦袍后生)交手,没能打败他,这时我来了,打败了他,接着这六个人来,再被我打败,整件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在谈论时,了解到第一个锦袍后生叫做吕师中,第一个锦袍后生叫做吕师山,都是吕文德的儿子,后来六人中能够与孟之祥打上几个来回的是吕文信,乃吕文德的弟弟,准备叫人放箭的是堂弟吕文焕,其余人等则是吕文德手下。

    孟之祥转向吕文德道:“你方人员调戏我的小妾,事情由此起端,你方又有何话说?”

    事情很明摆,吕文德这边第一个锦袍后生喝了许多酒,在酒精的催化下,脑子里充满了各种欢乐的梦想,就去调戏孟之祥的小妾。

    吕师中顿时生出了一身冷汗,知道万万不能认啊,认下来的话,别说孟之祥不客气,就连吕文德也饶不了他!

    吕文德在去年底奉召晋京面圣,他带上亲族同族,来之前,吕文德告诫他们说京师不同其他地方,官员多,官员的亲戚多,一不小心就得罪人,不要惹出事端,否则我军法难饶!

    不能认!

    于是吕师中狡辩道:“我走在路上,她(胡馨儿)向我抛媚眼,勾引我,所以我才邀她上花船的!”

    此话一出,胡馨儿气白了脸,孟之祥震怒!

    这厮先是调戏自家小妾,再就是污蔑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待发作时,一把清脆的声音说道:“她只不过是看你一眼,你就敢说她勾引你,照你这么说,天下的女子看你一眼,都是在勾引你了!我说你这是血口喷人,我这妹妹谨守妇德,绝不会勾引外人!”

    说话者,正是余十一娘在牙兵的保护下过来,她发声力撑胡馨儿,让胡馨儿感激地望着她。

    吕师中在外横惯的,而且他也是个标准的大宋男人看不起女人,反唇相讥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你说你妹妹谨守妇德,绝不会勾引外人,照我说,你们都不知道她在外面勾引了多少男人呢!”

    这话说得,严重污辱了胡馨儿的清白,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看到孟之祥危险的目光看着吕师中,吕文德心中一悸,对吕师中低喝道:“无凭无据的东西,不得乱说!”

    吕师中确实乱说得太多了,余十一娘冷喝道:“吕文德,你要好好管教你儿子,你们看看我是什么人,请诰命!”

    她对于吕文德直呼其名,还要吕文德管教儿子,貌似一副很牛B的样子,这让吕文德很不爽,正待反唇相讥时。

    在余十一娘后面的二位丫环各自手捧一个红托盘,上面放着正是诰命夫人的行头:凤冠霞披。

    之所以带来,并不是携随身携带,而是吃饭前,从家中派往丰乐楼的马车带来,余十一娘主要考虑到吃饭时有可能遇到熟人,万一对方穿戴有,岂不是自己落了下风?

    她不张扬,但她不能丢孟之祥的脸,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余十一娘并没有全身披挂,只把孔雀纹霞披披在肩膀上。

    光线下孔雀纹霞披闪闪生辉,将余十一娘映衬得瑰丽漂亮!

    “我是朝廷诰封的四品诰命‘令人’,你们说我有没有资格说话。”余十一娘傲然道。

    众吕哑口无言,吕文德更是铁青了脸。

    他挨余十一娘喝斥其名,然而竟不能反驳。

    因为吕文德的品级低过余十一娘!

    吕文德现在官位尚在孟之祥之下,为池州都统制,但没有爵位,职衔做的是从五品的洪州刺史。

    虽说女人的诰命不值钱,也不应该与军队职衔比高低,但吕文德必须对余十一娘表示尊敬。

    否则,他不尊敬朝廷赐封的诰命夫人,那别人也可以不尊敬吕文德的诰命夫人,还会恶了朝廷。

    孟之祥不与吕文德纠缠下去,直截了当地道:“你们要不向我家小妾道歉,要不就让我们继续领教一下高明!”

    领教高明就是大家作为武将,来比拼拳脚功夫或者是兵器射箭。

    听得吕文德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这次来了二十人,能打的被孟之祥打折了一半,吕文德和吕文焕虽说能战,但看孟之祥和手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显然他们的胜算更大。

    真要是败阵,两淮系就比不过京湖系了,脸丢到了长江去!

    正在为难时,突听到不远处传来喝道之声,很快就到达面前,孟吕两人一看来人,均鞠躬致敬道:“参见徐相公!”

    巧了,来者乃朝廷签书枢密院事徐荣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