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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节 御史弹劾很严重!

    到达重庆府,在朝天门码头登陆。

    码头如往常一样,江中依旧是碧绿的嘉陵江和褐黄的长江山在奔涌,两江水清浊分明,汇聚交流之处,如同沸腾的鸳鸯锅一样。

    江面樯帆林立,舟楫穿棱,江边码头喧嚣声一片,人来人往,货物堆涌,极为繁忙。

    没见什么兵将,无戒备深严,应该没什么事吧?

    孟之祥心中淡定,他刚刚朝觐过皇帝,得了很大的彩头,朝廷不可能就这么快翻脸,打自己的嘴巴,枢密院二哥赵葵也没说什么,或许是川中之事?

    当他去到制司官衙见到余阶,方才知道事儿真的与他有关。

    不好,朝廷派来了大员,来查他孟某人了!

    弹劾孟之祥的是朝中的榜眼,现任监察御史陈求鲁,此人先前把风头正盛的郑寀(郑寀干掉了同样风头正盛的李昂英和章炎,李章这两个御史则把史嵩之给彻底封印)给搞了下马,马不停蹄,猛烈弹劾孟之祥,哪怕他先前被官家赐了紫袍,也丝毫不给脸。

    说到底,御史凶猛啊!

    陈求鲁世居乐清(浙江温州)万岙山,嘉定十六年1223进士第二名,即榜眼。

    他刚正不阿,在台州临海做官时,发现宰相史弥远的心腹宇文融是地头蛇,括田掠财,到处为害,便上朝奏本,要求核查宇文融赃物,重加惩罚。

    史弥远当朝为宇文融辩护,陈求鲁列出罪证,驳斥了史弥远,史弥远理穷词屈,地头蛇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一时间,朝中正气伸张,人人赞颂陈求鲁:“史相尚畏此人,我辈敢犯乎?”

    得知道,史弥远乃官家的大恩人,是朝中独相,权势赫赫,官家都不敢惹他!

    陈求鲁浩气超人。一日,理宗皇帝效祀,仪式异常隆重。当时,陈求鲁为朝廷承议郎,参加了这场盛大仪式。

    突然,一阵烈风卷过,一声惊雷击于祭坛上,所有文武官员仆倒在地(满朝公卿大员们都作贼心虚?)唯有陈求鲁和尚书杜范两人岿然不动,高立坛上。

    理宗见了这种场面,十分感动,对陈求鲁日加重视,升为侍读,并且在他故乡万峦前山诏立“松溪里”牌坊,以为表彰。

    现在陈求鲁入乌台,他特别关切孟之祥、吕文德这些军头,认为他们的问题多多,对江山社稷的危害更大,遂千方百计地搜罗了大量证据,组织言词,上弹章猛劾他们。

    对于孟之祥拟出了五大罪状,罗列如下:

    其一、青居军结社问题!

    孟之祥在军中结社,号称“铁血社”,组织军人,图谋不轨,严重违反了太祖爷“军中不许结社”圣训,触犯天条,罪不容赦,理应满门抄斩!

    其二、青居军军饷支出问题!

    有青居军人说他的收入超高,是否存在着虚报人头,冒功领饷之事?

    还有,青居军行军打仗、造桥铺路等军费开支浩大,需要进行严厉检查!

    其三、孟之祥吃光了全四川的牛!

    据报,青居城内卖牛肉汉堡包,军民大吃牛肉,“红拱门”门店的牛肉堡都开到了重庆府和涪陵,经事确凿无疑,并且在重庆府打下的长江沿线城市也都卖牛肉堡,甚至堂尔皇之地在官府衙门对面卖牛肉堡!

    严重违反了我大宋朝不许吃牛的律法,他把全四川的牛都给吃光了,他害得四川老百姓春耕无耕牛用,影响农业收成,动摇国本!

    其四、孟之祥治川,暴虐似秦朝!

    现在,四川各州县监狱里空荡荡,不是没人犯罪,而是所有罪犯都被孟之祥以四川制司的名义征用犯人为他干活,包括建桥修路,开矿挖砂制砖,这样一来,他不付分文,得到劳动力,把犯人把牛马来使用,太过分了!

    其五、孟之祥他家开一站式量贩,与小民争利!

    孟之祥在顺庆府、重庆府、涪陵及沿长江下游多地开设一站式量贩的大型商店,与小店争利,其倾销商品,不给民众活路,民不聊生,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陈求鲁弹劾孟之祥,朝廷这回学乖了,派出周坦入川前来查办。

    周坦的来头不小,字平甫,号瑞江,南宋理宗嘉熙二年1238戊戌科状元,现为侍御史,响当当的台谏重臣,派他入川,表现出朝廷的重视。

    若罪状确凿,则对孟之祥严惩不贷。

    如若不是,朝廷就会为他解释,以正朝内外视听,还一个封疆大吏的清白。

    这次朝廷学了乖,不再隔空放空炮,而是直接到派员地方来查办。

    大家在制司官邸见了面,余阶坐中堂,左边是周坦,右边是孟之祥,大家都穿着紫袍。

    侍御史是从六品官(这官位在宋朝不低),由于是台谏官员,朝廷优待他们,因此周坦得赐一二三品官员才能穿的紫袍。

    周坦将近五十岁,在官场上还算是年富力强,脸上皱纹不多,须发白的少黑的多,似一位老帅锅。

    余玠讲了一些场面话,表示对朝廷台谏大员到来的欢迎,然后交由孟之祥来说,他挤出一丝笑容,表示务必会全力配合周御史查案。

    他无话找话说道:“最近本官与状元公特别有缘呢。”

    余玠凑趣道:“都见了什么状元公呢?”

    于是余玠点手指头,先说了见到留梦炎的事情,不说大家冲突,只说以对联会友,当他把三幅对联说出来时,余玠赞不绝口。

    不过周坦应该在京城已经知道了对联之事,惊奇早过,不为所动。

    接着孟之祥又说起他在建康府见到赵葵,去战李通的事情不方便说,他只说晋见了赵相公,受到他的教诲哩!

    表面上这话没问题,实际上余阶和周坦一听就明白:孟之祥投靠了赵葵,否则,赵相公闲得蛋疼,要去教导你这么一个外人,有空儿他不如去教导他的儿孙。

    寒暄了一会儿,方才步入正题,周坦面无表情地道:“孟副制置,按朝制来办,你先是自辩,然后我们再查!”

    他让属官把相关材料交给孟之祥来看,孟之祥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心中只想说NMP,这有完没完啊。

    只得自我安慰道:“你在宋朝当官,必须习惯被御史无微不至地‘关怀’着你,毕竟他们吃饱饭没事做,拿着放大镜在鸡蛋里挑骨头!”

    再来点沾沾自喜:“御史越关照你,越表明你的官大,表示你越成功,高兴吧。”

    孟之祥看着材料,周坦也在看着他,心中不无感慨。

    这个年轻小子(在官场上算是)能穿上了紫袍,象他这把年纪的官员,除了皇族子弟之外,几乎无人能够穿上紫袍,难怪大家都妒忌他。

    朝廷高级位置有限,大部分官员都在选海中浮沉,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上岸。

    就拿弹劾孟之祥的陈求鲁来说吧,他历任临海、汉阳、丽水、临安、福州、剑南、南京、镇定、安徽等地地方官、军事教官、财税长官、提刑官(高级法官),现在才当上了皇帝身边的监察御史。

    对比强烈,因此,他搞搞孟之祥也很正常吧。

    剥去他的紫袍,把他给下马,不亦乐乎?

    ……

    周坦胡乱揣测着,孟之祥看过材料后拱手道:“周侍御,我回去写自辩状,待写完后就交来了。”

    “好,没问题!”周坦应允道。

    这次周坦入川,带了一大批属员来帮助查案,表面的声势很大。

    然而,孟之祥接到孟牧劳的禀报,说他送出的五万贯钱的财货,被周坦收下了!

    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