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运
李大婶打量了棠梨一眼。身形倒是不错，当李大婶渐渐把目光移向棠梨脸上的时候……
棠梨脸上那一粒又一粒凸起的小水泡，把李大婶吓了一大跳。李大婶的脚，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
之前，陈媒婆已经跟她说过棠梨的情况。李大婶当时有所犹豫，但无奈家中只拿得出六万币。现如今在鹭城及附近娶亲，彩礼至少要花二十万币。因此，他们李家，只能是娶一个极其平凡普通女子回家。
李大婶自认有所心理准备，但她没有想到，这棠梨，竟然比想象中，难看一百倍，不仅难看，可以说吓人。
李大婶还不知道，这棠梨不止是脸如此，身上，也是如此。
李大婶有些犯难，只是事已至此，而且媒人钱五千币也早给了陈媒婆，此前说好不会退，因此反悔，是不可能了。
只是……
李大婶的无奈，溢于言表。
但她还是感谢了陈媒婆：“多谢了啊，陈媒婆。辛苦你跑这一趟。”李大婶说着，从兜里掏出五百币车马钱塞到陈媒婆手里，不停说着：“辛苦了，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那李大婶，既然人给你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啊！”陈媒婆乐呵呵收了钱币，坐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走远之后，“你，跟我进来吧。”李大婶招呼棠梨进了门。
棠梨看了看四周，跟着李大婶进了屋门。
院内挂着几根红绸。窗户上贴着囍字。
从前村里有人成亲的时候，棠梨见过类似的场景。不过今日李家的布置，比起之前她见过的，要简陋许多。
就这么，棠梨被盖上了一块红布，跟李玉嘉，拜堂成了亲。
……
“你……你……你……你怎如此丑陋？！”李玉嘉掀开棠梨红盖头那一刹那，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连连后退。
那哪是人脸啊！那不分明是一张透明的、癞蛤蟆的皮么？！
棠梨见了李玉嘉的反应，默默低下头，没有说话。
“爹！娘！”李玉嘉呼喊着，起身打开屋门，屁滚尿流逃了出去。
他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被吓得快丢了魂。
“娘，我之前就说过，别操心我的事情！可您非要帮我取亲，她那么吓人，谁敢跟她生活在一起！而且这以后被人瞧见了，不是让人笑话吗？！”
李玉嘉全身哆哆嗦嗦，当即下定决心要休妻。
李玉嘉的爹，喝了很多酒，此刻正醉生梦死。从李家生意失败之后，李玉嘉的爹，几乎每天都过着这样的日子。李家落败之后，起初那几年，整个家，几乎全靠李大婶给富人家洗衣、打杂过日子。
“嘉儿，娘知道，委屈你了。但是家里面的情况，你也清楚。你爹成天消沉喝酒，你哥哥嫂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这几年，家里就靠着娘一个人，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币，帮你娶个好姑娘。“
“娘，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之前才说，不要操心我的事情。哪知您没有知会我一声，就做主帮我娶了一个女子回来！”
“嘉儿，你听娘说，无论美丑，这吹了灯啊，都一样。别去想那么多了，啊！赶紧回屋吧！”
李大婶把李玉嘉赶回了房间。锁上了房门。
棠梨听到房门上锁的时候，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
棠梨的腰间，藏着一把匕首。从她得知自己要被卖的第一天起，她就打定了死的主意。
有关男女之事，棠梨完全不懂，她心里想的是，只要对方敢碰她，她立马就自尽。
不过，她心里存有一丝侥幸，她赌李玉嘉不敢动她。
棠梨瞄了一眼李玉嘉，李玉嘉个头算不上高大，但模样还算清秀。可棠梨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是啊，如何会有感觉？
“我不会跟你在一起。”不想李玉嘉，竟然先一步开门见山。
棠梨的眼睛，猛地一个放大。李玉嘉这一句话，仿佛让她吃了一粒定心丸。如此，就最好。
“不过，我家给的钱币……”李玉嘉又说道。
“你家给了六万币，你放心，这笔钱，我一定想办法还给你。”棠梨抢了李玉嘉的话。
李玉嘉微微转头，嘴角挑了挑，轻蔑又得意的一笑，而后又若无其事地转回来，回答道：“你看着处理。我平日里，睡惯了自己的床，在你离开之前，你睡地上。”
“好，没有问题。”棠梨利落站起身。
这屋子内，除了这张破旧小木床，还有一张破旧的竹摇椅。
棠梨没有嫁妆，只随身带了几件衣物。
棠梨从李玉嘉旁边经过的时候，李玉嘉迅速躲闪到一边。他的脸上，写足了对于棠梨的嫌弃。
棠梨默不作声，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一夜，对于棠梨而言，是难眠的一夜。她几乎一夜没有合眼，她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棠梨便起了床。挑水、砍柴、做饭、喂牲畜，一切，就跟她在娘家的时候一样。
李大婶听到声响，赶忙穿好衣物出了房门。
一看棠梨正在前前后后忙活家里的事情，心里还算有些欣慰。她心想，这棠梨人虽丑，但果然如陈媒婆所言，勤快。
管她好不好看，只要勤俭持家、能够传宗接代，就足够了。李大婶不停安慰自己。
“李大婶，你起了。”棠梨主动打了个招呼。
这称呼……
李大婶心里不乐意，但明面上也没有说什么。如果这个儿媳妇守不住，他们家，可真是没有钱来娶其他女子了。
“欸……”李大婶应了一声，也没多说，便转身回了屋。
李玉嘉在鹭城的余家布坊当织染工。他的织染手艺，在整个鹭城，颇有名气。余家布坊每月给他，五千币。偶尔，会给他一些额外奖励，比如给一些吃的穿的用的。
每月五千币已经是鹭城织染工的最高工钱。
吃过早饭，李玉嘉便出门去了余家布坊。
“棠梨，你先跟我去地里干活吧。”李大婶递给棠梨一个锄头，“今日要翻好地，准备种玉米。”
“好。”棠梨没有拒绝。干农活这种事情，不在话下。现如今，唯一让她犯难的，是如何挣够六万币。
“棠梨，你把你的脸遮一下吧。”快出门的时候，李大婶停下脚步，提醒一句……
到了地里之后，棠梨干起农活，丝毫不含糊。
经过一个上午的劳作，李大婶对于棠梨的满意度，稍稍有些提高。只是她一想到棠梨的面相，心里还是硌得慌。委屈自己儿子了呀！
……
如此，棠梨在李家，待了半个月有余。
李玉嘉大部分时间待在余家布坊不愿归家。在他看来，家里有个那么可怕的女人，哪怕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仍然害怕面对。
李玉嘉的爹，对于棠梨称呼他为“李大叔”这件事情，颇有不满，但也是担心留不住人，因此，就暂时没有多言。
李大叔跟李大婶一个想法，等着孙子生下来之后，再慢慢算账。
他们的心思，棠梨都懂。棠梨也不在意，反正，李玉嘉不可能动她。她只是心里发愁，不知道怎样才能赚到钱。
棠梨脸上那一粒又一粒凸起的小水泡，把李大婶吓了一大跳。李大婶的脚，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
之前，陈媒婆已经跟她说过棠梨的情况。李大婶当时有所犹豫，但无奈家中只拿得出六万币。现如今在鹭城及附近娶亲，彩礼至少要花二十万币。因此，他们李家，只能是娶一个极其平凡普通女子回家。
李大婶自认有所心理准备，但她没有想到，这棠梨，竟然比想象中，难看一百倍，不仅难看，可以说吓人。
李大婶还不知道，这棠梨不止是脸如此，身上，也是如此。
李大婶有些犯难，只是事已至此，而且媒人钱五千币也早给了陈媒婆，此前说好不会退，因此反悔，是不可能了。
只是……
李大婶的无奈，溢于言表。
但她还是感谢了陈媒婆：“多谢了啊，陈媒婆。辛苦你跑这一趟。”李大婶说着，从兜里掏出五百币车马钱塞到陈媒婆手里，不停说着：“辛苦了，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那李大婶，既然人给你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啊！”陈媒婆乐呵呵收了钱币，坐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走远之后，“你，跟我进来吧。”李大婶招呼棠梨进了门。
棠梨看了看四周，跟着李大婶进了屋门。
院内挂着几根红绸。窗户上贴着囍字。
从前村里有人成亲的时候，棠梨见过类似的场景。不过今日李家的布置，比起之前她见过的，要简陋许多。
就这么，棠梨被盖上了一块红布，跟李玉嘉，拜堂成了亲。
……
“你……你……你……你怎如此丑陋？！”李玉嘉掀开棠梨红盖头那一刹那，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连连后退。
那哪是人脸啊！那不分明是一张透明的、癞蛤蟆的皮么？！
棠梨见了李玉嘉的反应，默默低下头，没有说话。
“爹！娘！”李玉嘉呼喊着，起身打开屋门，屁滚尿流逃了出去。
他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被吓得快丢了魂。
“娘，我之前就说过，别操心我的事情！可您非要帮我取亲，她那么吓人，谁敢跟她生活在一起！而且这以后被人瞧见了，不是让人笑话吗？！”
李玉嘉全身哆哆嗦嗦，当即下定决心要休妻。
李玉嘉的爹，喝了很多酒，此刻正醉生梦死。从李家生意失败之后，李玉嘉的爹，几乎每天都过着这样的日子。李家落败之后，起初那几年，整个家，几乎全靠李大婶给富人家洗衣、打杂过日子。
“嘉儿，娘知道，委屈你了。但是家里面的情况，你也清楚。你爹成天消沉喝酒，你哥哥嫂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这几年，家里就靠着娘一个人，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币，帮你娶个好姑娘。“
“娘，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之前才说，不要操心我的事情。哪知您没有知会我一声，就做主帮我娶了一个女子回来！”
“嘉儿，你听娘说，无论美丑，这吹了灯啊，都一样。别去想那么多了，啊！赶紧回屋吧！”
李大婶把李玉嘉赶回了房间。锁上了房门。
棠梨听到房门上锁的时候，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
棠梨的腰间，藏着一把匕首。从她得知自己要被卖的第一天起，她就打定了死的主意。
有关男女之事，棠梨完全不懂，她心里想的是，只要对方敢碰她，她立马就自尽。
不过，她心里存有一丝侥幸，她赌李玉嘉不敢动她。
棠梨瞄了一眼李玉嘉，李玉嘉个头算不上高大，但模样还算清秀。可棠梨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是啊，如何会有感觉？
“我不会跟你在一起。”不想李玉嘉，竟然先一步开门见山。
棠梨的眼睛，猛地一个放大。李玉嘉这一句话，仿佛让她吃了一粒定心丸。如此，就最好。
“不过，我家给的钱币……”李玉嘉又说道。
“你家给了六万币，你放心，这笔钱，我一定想办法还给你。”棠梨抢了李玉嘉的话。
李玉嘉微微转头，嘴角挑了挑，轻蔑又得意的一笑，而后又若无其事地转回来，回答道：“你看着处理。我平日里，睡惯了自己的床，在你离开之前，你睡地上。”
“好，没有问题。”棠梨利落站起身。
这屋子内，除了这张破旧小木床，还有一张破旧的竹摇椅。
棠梨没有嫁妆，只随身带了几件衣物。
棠梨从李玉嘉旁边经过的时候，李玉嘉迅速躲闪到一边。他的脸上，写足了对于棠梨的嫌弃。
棠梨默不作声，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一夜，对于棠梨而言，是难眠的一夜。她几乎一夜没有合眼，她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棠梨便起了床。挑水、砍柴、做饭、喂牲畜，一切，就跟她在娘家的时候一样。
李大婶听到声响，赶忙穿好衣物出了房门。
一看棠梨正在前前后后忙活家里的事情，心里还算有些欣慰。她心想，这棠梨人虽丑，但果然如陈媒婆所言，勤快。
管她好不好看，只要勤俭持家、能够传宗接代，就足够了。李大婶不停安慰自己。
“李大婶，你起了。”棠梨主动打了个招呼。
这称呼……
李大婶心里不乐意，但明面上也没有说什么。如果这个儿媳妇守不住，他们家，可真是没有钱来娶其他女子了。
“欸……”李大婶应了一声，也没多说，便转身回了屋。
李玉嘉在鹭城的余家布坊当织染工。他的织染手艺，在整个鹭城，颇有名气。余家布坊每月给他，五千币。偶尔，会给他一些额外奖励，比如给一些吃的穿的用的。
每月五千币已经是鹭城织染工的最高工钱。
吃过早饭，李玉嘉便出门去了余家布坊。
“棠梨，你先跟我去地里干活吧。”李大婶递给棠梨一个锄头，“今日要翻好地，准备种玉米。”
“好。”棠梨没有拒绝。干农活这种事情，不在话下。现如今，唯一让她犯难的，是如何挣够六万币。
“棠梨，你把你的脸遮一下吧。”快出门的时候，李大婶停下脚步，提醒一句……
到了地里之后，棠梨干起农活，丝毫不含糊。
经过一个上午的劳作，李大婶对于棠梨的满意度，稍稍有些提高。只是她一想到棠梨的面相，心里还是硌得慌。委屈自己儿子了呀！
……
如此，棠梨在李家，待了半个月有余。
李玉嘉大部分时间待在余家布坊不愿归家。在他看来，家里有个那么可怕的女人，哪怕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仍然害怕面对。
李玉嘉的爹，对于棠梨称呼他为“李大叔”这件事情，颇有不满，但也是担心留不住人，因此，就暂时没有多言。
李大叔跟李大婶一个想法，等着孙子生下来之后，再慢慢算账。
他们的心思，棠梨都懂。棠梨也不在意，反正，李玉嘉不可能动她。她只是心里发愁，不知道怎样才能赚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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