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明路险中生
“怎样？试试。”邪苛挑眉。
出乎意料，钟黎竟然同意。
这衣裳确实不错，和她以前所穿的差不多，不过是样式不同了点罢了。
钟黎走在前面，吸引了路人的目光，纷纷侧目。
邪苛跟在身后一脸痴笑样，直到走至府中，钟黎一句话打破了一切美好，她说，“我要劫法场。”
“劫法场？”
“对。”
邪苛算是明白了，难怪她这么顺从自己，“我也要去。”
“你可以不去。”
“你觉得你的行为是想让我不去？”
他答应玄迹护她周全，所以他不会让她一个人面对生死。
尽管自己不承认，但到底是生了别样的心思。
只是这一切在钟黎眼中，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她的身份就是他们的筹码。
“若是我被人识破，此地肯定待不下去了，小美人，要不在你们南昆给我个一席之地？”
“像你这样的人，也想要落脚之地？”
天大地大，他除了此地，倒是从未在其他地方多停留过几时，“哈哈……也是，只是……”邪苛叹息，“还以为你今日是想给我颜面，结果是有所求，可惜啊可惜……”
钟黎无视他自导自演，邪苛也尴尬，“什么时候，劫何人法场？”
“一旬后，至于是何人，你无需知晓，届时随我去便是。”
“一旬？也是，皇太后丧期将近。只是那时候，玄迹应该回来了，你做好准备。”
钟黎不解，又关他何事，邪苛看她惑然，道：“他不会让你劫法场。”
“那是我的事，与他无关。”
邪苛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他看得出玄迹对钟黎的感情，玄迹不理解情感又如何，他的眼神再冷酷无情，但落在钟黎身上时到底是不同的。
思及此，心中不是个滋味。
……
玄迹行了一夜路，并未减轻他的担忧，只是……
他找不到一个不让钟黎死的理由，他不明白那个人的生死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乱了一切都乱了。
玄迹立于风中，任二三雪花落在他的肩头，任凭寒风刺入他的身骨。
“恩公？”那人走近一看，发现确实是其人，欣喜至极，“恩公，您这是……”
他早就发现了玄迹，只是并未靠近罢了，“恩公迷路了？”
脑海中乱如麻，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没有可以解释的支点，就似人们一直在前行但不知前路向何一般，而随着自己的烦躁一同升起的，还有加速跳动的心。
“恩公？恩公？”周贺连喊几声，玄迹回过神来，见是此人便没有理会。
“恩公，那日你离开后我在农户家修养了几日，这不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来找你来了。”周贺浅笑着又道：“我都跟恩公讲了北道行不通恩公就是不听，非要离去，这几日冻坏了吧！”
“对了，恩公。算算你的行程可不止于此，你怎么在此地徘徊，难道是北境苦寒不想去了？”周贺想了想，顿觉好笑，“没想到啊，武力非凡的恩公也有怕的，不过待个几年就习惯了……”
周贺叨叨叨讲个不停，聒噪得很。
“我不会替你报仇。”玄迹道。
周贺神色一顿，“不报仇便不报仇呗，这几日我想了想，报仇之事急不得，以我的武力如何对付得了煦阳山庄和知府，这不是自寻灭亡吗？武不敌那便智取。我那几日心急了点，毕竟馨儿马上要嫁给祝尧简了，这不因长青道断裂婚期推后了嘛，正好给了我时间。”
玄迹忽而转身，周贺差点撞上去，“你刚才说煦阳山庄和知府？”
“啊……对……对呀，有什么……不对吗？”
“你且说说，煦阳山庄和知府有何关系？”
“啊？难道恩公是打算替我报仇？”
玄迹无语，周贺被噎，“要说关系……似是没什么关系，至于馨儿婚约，是知府那疯癫儿子强求的。馨儿生得明艳，常年居于闺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唯一不好的是太过于听他爹的话，以至于到最后荒了我们的感情。”
玄迹没有理会他的惆怅，让他去找小禹。
周贺不解地问，“那恩公呢？我们如何碰面。”
“知府。”
玄迹离去，周贺变了眼色。
他伤好之后去了一次山庄，无意间听到了夏书柏和祝允的阴谋，若是只是他们又关自己何事，可是夏书柏是馨儿的父亲，也是他一直瞧不起自己。
夏书柏挂在口边的低贱的奴仆将他紧紧奴役了十七年。
不管是为了馨儿还是尊严，夏书柏注定是活不了了。
他没有去见夏馨，而是下定决心点燃这把火。既然夏书柏曾把他送入玄迹的刀下，那他也让他们尝尝玄迹冰刀的滋味。
他这误打误撞，还真是解了玄迹的惑。
这条线上的人，越来越多了。
知府外，一小孩蜷缩着，紧紧抱着膝盖颤抖。
玄迹走至熟悉的身影旁，手握住小禹冰冷的手臂，小禹受惊哆嗦起来，直到抬眸看清眼前人后，才一头扎进玄迹的怀抱。
玄迹稳稳接住他，不知所措。
如此近的距离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他心头围绕，在常人眼中应当是愧疚和疼惜，是该致歉的，但他不会。
从这样一个僵硬冰冷的人怀中偷得温暖绝不是一件易事，只能靠对方的自愈。
“大哥哥，你抱抱我呗！”
玄迹迟钝的手按在他的肩头，是一种怪异的感觉。
小禹无奈将他的手下移，将自己完全箍在玄迹的怀中。
许久之后，小禹脱离开来，“大哥哥，你不是说昨晚会回来的吗？你昨晚是不是回来过。”
小禹幽怨的眸子质问着玄迹，模样太过可爱，玄迹浅浅一笑，这一笑直接断了小禹的委屈。
本来不笑的大哥哥就很好看了，笑了的大哥哥更好看了。
“回来过。”
小禹就知道是这样，他松了口气，“大哥哥你太过分了，下次你出去的时候可不可以将门给小禹关上啊，都冻死小禹了。”
“所以你就一路找到了这儿。”
小禹一愣，“对……对呀，不就是流浪嘛，没遇到大哥哥之前我哪没去过，我还偷别人的东西呢！嘿嘿……不过这次没有偷，因为我有大哥哥给的银子。”说着他从怀中掏了出来。
“不够了跟我讲。”
“还有好多呢！小禹从没有拥有过这么多的银子。”
知府内，禾雅居中
“嘿嘿……”祝尧简手足无措地揉着衣摆，被兴奋充斥着无言无语。
“我很喜欢，谢祝公子。”夏馨一身白衣似天外飞仙，清冷的衣裳更衬了她。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那……那……我先走了。”祝尧简脚底抹油般滑溜走了，甚是好笑。
“少爷，你太没出息了，话都结巴地说不清楚，哈哈哈……”
祝尧简给了他一个脑门蹦儿，“你懂什么，馨儿姑娘是天外仙女，我等凡尘人怎么能轻易靠近。”
“不能靠近你强行从山庄接回来做什么？”甫齐不解问道。
“那……那……必须接回来，他夏书柏竟然故意不让馨儿嫁给我，我这不趁着那老头挟制着夏书柏将馨儿接回来，我以后可是娶不到了，能不着急吗？”
未出嫁便去夫家绝对不是一个闺阁女子能做的事，但是夏馨太过伤怀，第一次做了有违自己身份的事。
起初她听闻婚约推迟之时，心里掩不住的开心，可是如果是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
长青道被毁，原以为只是夏书柏不想嫁女儿，岂料不过是以此来引出内奸罢了。
那一日，冷乌被抓，人赃俱获，但是长青道被夏书柏所毁的消息还是传入了祝允耳中。
得知冷乌是奸细，夏馨立刻待不住了，平日里乌叔叔对她挺不错的，完全当亲生女儿看待，他被抓，夏馨怎能无动于衷。
然而，每个人都藏着秘密。
原来她的母亲疏茜是冷乌的妻子，原来她的父亲抢夺了别人的妻子。
她捂着嘴躲在树后，脚下生根，继续听着外面的恩恩怨怨。
“夏书柏，当年你身为朝廷命官做了多少禽兽不如的事。要不是如此，今日你又如何被祝允要挟。呵呵呵……这是别人的事，我给你讲讲我们的仇怨，怕你忘了。当年小茜的孩子死在半路的事你还记得吗？我永远都记得，因为那是我的孩子。就因为你一眼看中了她，我这个低贱的平民就得让给你是吗？”
“所以从那时起你就蛰伏在我身旁，伺机报仇。”
“是，难道不该吗？”
“呵呵……真是可笑，你有什么资格提复仇，当年难道不是你丢下她一人逃生吗？你可知道，当时我问了她多少次，那个孩子是谁的，她为了护你绝口不提你，可你丢下身怀六甲的她独自逃亡，你今日有什么脸面说复仇。”
“如果不是你以官欺民我能跑吗？都是你，夏书柏。我为你做了多少错事，但所有的一切都得你担着，不管是祝允还是玄迹，你夏书柏逃不掉了。”说完，冷乌上前一步，划颈而亡，在他倒下的那一刻，瞧见了树后的夏馨。
夏馨是夏书柏的女儿，亦是疏茜的女儿，不管是对疏茜的亏欠还是想让他们父女反目，目的如何不论，总归冷乌对她亦有几分真心。
这个地方距离夏馨院落太近，夏书柏怕她听到风声，匆匆让人打理了。
一个低贱的奴才，死就死了。
后来，知晓此事的人，都消失了。
他的狠，早已生根。
夏书柏晦气地拍了拍手，转身，正好与泪眼婆娑不可置信的夏馨四目相对。
“馨儿……你……”夏书柏心虚不已，只愿她只是刚刚过来，但是要是是刚来也不会是这副模样，“馨儿，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爹爹，我母亲到底是怎么走的。”她不敢想，她不愿想，但是那是她的母亲啊，她得知道真相。
“生育你时落了病根，药石无医。”夏书柏道。
“真是这样吗？”她显然不信，“母亲体弱是因为我，还是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还是因为你。”
“馨儿，不早了，爹爹先回去了。”
“爹爹……”夏馨泣不成声。
她七岁的时候母亲便没有了，爹爹常对索要母亲的她说，她的母亲去天堂了，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她逐渐从向往那个地方到沉默，因为长大了，明白了生死。
爹爹深爱着母亲，她以为如果母亲还在，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万万没想到，活着才是母亲的折磨。
不难想象母亲是怎样离去的，身体虚弱，常年郁结于心，怎么可能不走啊！
还有乌叔叔，夏馨坐在榻上，一夜未眠。
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对父亲闹脾气，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后来，她又得知夏书柏想借他人之手杀了周贺一事，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地方她终归是待不下去了。
回到祝府，将是她对他最后的温情。
出乎意料，钟黎竟然同意。
这衣裳确实不错，和她以前所穿的差不多，不过是样式不同了点罢了。
钟黎走在前面，吸引了路人的目光，纷纷侧目。
邪苛跟在身后一脸痴笑样，直到走至府中，钟黎一句话打破了一切美好，她说，“我要劫法场。”
“劫法场？”
“对。”
邪苛算是明白了，难怪她这么顺从自己，“我也要去。”
“你可以不去。”
“你觉得你的行为是想让我不去？”
他答应玄迹护她周全，所以他不会让她一个人面对生死。
尽管自己不承认，但到底是生了别样的心思。
只是这一切在钟黎眼中，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她的身份就是他们的筹码。
“若是我被人识破，此地肯定待不下去了，小美人，要不在你们南昆给我个一席之地？”
“像你这样的人，也想要落脚之地？”
天大地大，他除了此地，倒是从未在其他地方多停留过几时，“哈哈……也是，只是……”邪苛叹息，“还以为你今日是想给我颜面，结果是有所求，可惜啊可惜……”
钟黎无视他自导自演，邪苛也尴尬，“什么时候，劫何人法场？”
“一旬后，至于是何人，你无需知晓，届时随我去便是。”
“一旬？也是，皇太后丧期将近。只是那时候，玄迹应该回来了，你做好准备。”
钟黎不解，又关他何事，邪苛看她惑然，道：“他不会让你劫法场。”
“那是我的事，与他无关。”
邪苛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他看得出玄迹对钟黎的感情，玄迹不理解情感又如何，他的眼神再冷酷无情，但落在钟黎身上时到底是不同的。
思及此，心中不是个滋味。
……
玄迹行了一夜路，并未减轻他的担忧，只是……
他找不到一个不让钟黎死的理由，他不明白那个人的生死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乱了一切都乱了。
玄迹立于风中，任二三雪花落在他的肩头，任凭寒风刺入他的身骨。
“恩公？”那人走近一看，发现确实是其人，欣喜至极，“恩公，您这是……”
他早就发现了玄迹，只是并未靠近罢了，“恩公迷路了？”
脑海中乱如麻，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没有可以解释的支点，就似人们一直在前行但不知前路向何一般，而随着自己的烦躁一同升起的，还有加速跳动的心。
“恩公？恩公？”周贺连喊几声，玄迹回过神来，见是此人便没有理会。
“恩公，那日你离开后我在农户家修养了几日，这不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来找你来了。”周贺浅笑着又道：“我都跟恩公讲了北道行不通恩公就是不听，非要离去，这几日冻坏了吧！”
“对了，恩公。算算你的行程可不止于此，你怎么在此地徘徊，难道是北境苦寒不想去了？”周贺想了想，顿觉好笑，“没想到啊，武力非凡的恩公也有怕的，不过待个几年就习惯了……”
周贺叨叨叨讲个不停，聒噪得很。
“我不会替你报仇。”玄迹道。
周贺神色一顿，“不报仇便不报仇呗，这几日我想了想，报仇之事急不得，以我的武力如何对付得了煦阳山庄和知府，这不是自寻灭亡吗？武不敌那便智取。我那几日心急了点，毕竟馨儿马上要嫁给祝尧简了，这不因长青道断裂婚期推后了嘛，正好给了我时间。”
玄迹忽而转身，周贺差点撞上去，“你刚才说煦阳山庄和知府？”
“啊……对……对呀，有什么……不对吗？”
“你且说说，煦阳山庄和知府有何关系？”
“啊？难道恩公是打算替我报仇？”
玄迹无语，周贺被噎，“要说关系……似是没什么关系，至于馨儿婚约，是知府那疯癫儿子强求的。馨儿生得明艳，常年居于闺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唯一不好的是太过于听他爹的话，以至于到最后荒了我们的感情。”
玄迹没有理会他的惆怅，让他去找小禹。
周贺不解地问，“那恩公呢？我们如何碰面。”
“知府。”
玄迹离去，周贺变了眼色。
他伤好之后去了一次山庄，无意间听到了夏书柏和祝允的阴谋，若是只是他们又关自己何事，可是夏书柏是馨儿的父亲，也是他一直瞧不起自己。
夏书柏挂在口边的低贱的奴仆将他紧紧奴役了十七年。
不管是为了馨儿还是尊严，夏书柏注定是活不了了。
他没有去见夏馨，而是下定决心点燃这把火。既然夏书柏曾把他送入玄迹的刀下，那他也让他们尝尝玄迹冰刀的滋味。
他这误打误撞，还真是解了玄迹的惑。
这条线上的人，越来越多了。
知府外，一小孩蜷缩着，紧紧抱着膝盖颤抖。
玄迹走至熟悉的身影旁，手握住小禹冰冷的手臂，小禹受惊哆嗦起来，直到抬眸看清眼前人后，才一头扎进玄迹的怀抱。
玄迹稳稳接住他，不知所措。
如此近的距离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他心头围绕，在常人眼中应当是愧疚和疼惜，是该致歉的，但他不会。
从这样一个僵硬冰冷的人怀中偷得温暖绝不是一件易事，只能靠对方的自愈。
“大哥哥，你抱抱我呗！”
玄迹迟钝的手按在他的肩头，是一种怪异的感觉。
小禹无奈将他的手下移，将自己完全箍在玄迹的怀中。
许久之后，小禹脱离开来，“大哥哥，你不是说昨晚会回来的吗？你昨晚是不是回来过。”
小禹幽怨的眸子质问着玄迹，模样太过可爱，玄迹浅浅一笑，这一笑直接断了小禹的委屈。
本来不笑的大哥哥就很好看了，笑了的大哥哥更好看了。
“回来过。”
小禹就知道是这样，他松了口气，“大哥哥你太过分了，下次你出去的时候可不可以将门给小禹关上啊，都冻死小禹了。”
“所以你就一路找到了这儿。”
小禹一愣，“对……对呀，不就是流浪嘛，没遇到大哥哥之前我哪没去过，我还偷别人的东西呢！嘿嘿……不过这次没有偷，因为我有大哥哥给的银子。”说着他从怀中掏了出来。
“不够了跟我讲。”
“还有好多呢！小禹从没有拥有过这么多的银子。”
知府内，禾雅居中
“嘿嘿……”祝尧简手足无措地揉着衣摆，被兴奋充斥着无言无语。
“我很喜欢，谢祝公子。”夏馨一身白衣似天外飞仙，清冷的衣裳更衬了她。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那……那……我先走了。”祝尧简脚底抹油般滑溜走了，甚是好笑。
“少爷，你太没出息了，话都结巴地说不清楚，哈哈哈……”
祝尧简给了他一个脑门蹦儿，“你懂什么，馨儿姑娘是天外仙女，我等凡尘人怎么能轻易靠近。”
“不能靠近你强行从山庄接回来做什么？”甫齐不解问道。
“那……那……必须接回来，他夏书柏竟然故意不让馨儿嫁给我，我这不趁着那老头挟制着夏书柏将馨儿接回来，我以后可是娶不到了，能不着急吗？”
未出嫁便去夫家绝对不是一个闺阁女子能做的事，但是夏馨太过伤怀，第一次做了有违自己身份的事。
起初她听闻婚约推迟之时，心里掩不住的开心，可是如果是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
长青道被毁，原以为只是夏书柏不想嫁女儿，岂料不过是以此来引出内奸罢了。
那一日，冷乌被抓，人赃俱获，但是长青道被夏书柏所毁的消息还是传入了祝允耳中。
得知冷乌是奸细，夏馨立刻待不住了，平日里乌叔叔对她挺不错的，完全当亲生女儿看待，他被抓，夏馨怎能无动于衷。
然而，每个人都藏着秘密。
原来她的母亲疏茜是冷乌的妻子，原来她的父亲抢夺了别人的妻子。
她捂着嘴躲在树后，脚下生根，继续听着外面的恩恩怨怨。
“夏书柏，当年你身为朝廷命官做了多少禽兽不如的事。要不是如此，今日你又如何被祝允要挟。呵呵呵……这是别人的事，我给你讲讲我们的仇怨，怕你忘了。当年小茜的孩子死在半路的事你还记得吗？我永远都记得，因为那是我的孩子。就因为你一眼看中了她，我这个低贱的平民就得让给你是吗？”
“所以从那时起你就蛰伏在我身旁，伺机报仇。”
“是，难道不该吗？”
“呵呵……真是可笑，你有什么资格提复仇，当年难道不是你丢下她一人逃生吗？你可知道，当时我问了她多少次，那个孩子是谁的，她为了护你绝口不提你，可你丢下身怀六甲的她独自逃亡，你今日有什么脸面说复仇。”
“如果不是你以官欺民我能跑吗？都是你，夏书柏。我为你做了多少错事，但所有的一切都得你担着，不管是祝允还是玄迹，你夏书柏逃不掉了。”说完，冷乌上前一步，划颈而亡，在他倒下的那一刻，瞧见了树后的夏馨。
夏馨是夏书柏的女儿，亦是疏茜的女儿，不管是对疏茜的亏欠还是想让他们父女反目，目的如何不论，总归冷乌对她亦有几分真心。
这个地方距离夏馨院落太近，夏书柏怕她听到风声，匆匆让人打理了。
一个低贱的奴才，死就死了。
后来，知晓此事的人，都消失了。
他的狠，早已生根。
夏书柏晦气地拍了拍手，转身，正好与泪眼婆娑不可置信的夏馨四目相对。
“馨儿……你……”夏书柏心虚不已，只愿她只是刚刚过来，但是要是是刚来也不会是这副模样，“馨儿，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爹爹，我母亲到底是怎么走的。”她不敢想，她不愿想，但是那是她的母亲啊，她得知道真相。
“生育你时落了病根，药石无医。”夏书柏道。
“真是这样吗？”她显然不信，“母亲体弱是因为我，还是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还是因为你。”
“馨儿，不早了，爹爹先回去了。”
“爹爹……”夏馨泣不成声。
她七岁的时候母亲便没有了，爹爹常对索要母亲的她说，她的母亲去天堂了，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她逐渐从向往那个地方到沉默，因为长大了，明白了生死。
爹爹深爱着母亲，她以为如果母亲还在，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万万没想到，活着才是母亲的折磨。
不难想象母亲是怎样离去的，身体虚弱，常年郁结于心，怎么可能不走啊！
还有乌叔叔，夏馨坐在榻上，一夜未眠。
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对父亲闹脾气，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后来，她又得知夏书柏想借他人之手杀了周贺一事，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地方她终归是待不下去了。
回到祝府，将是她对他最后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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