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权衡
也不知都灵做了什么。
几乎是她话音一落，原来安静的周围突然就变得嘈杂。
枝叶摩擦的沙沙声，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猫叫，以及更多的……无法分辨来源的杂音。
霎那间，孔凡玉被各种声音包围了，
他立刻就明白，原来他早就成了瓮中之鳖了，怪不得眼前这个小姑娘不急不忙的，一点也不怕自己跑了。
如今是深更半夜，小区里只剩下了几盏照明大灯，除此以外没有别的的光源，周围的亮度跟伸手不见五指相比也强不了多少，但即便肉眼看不到动物们的身影，孔凡玉但也能感受到，直觉告诉他，它们数量的庞大可能会超出他的想象。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什么野外的原始森林，而不是站在高档小区里。
就在他自己也为这念头感到好笑时，离他几步远的灌木突然抖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活动。
簌簌～
这是枝叶摩挲抖动的声音
孔凡玉瞪大了眼睛，紧盯着那处，精神更加紧绷了，以至于他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即便孔凡玉身为成年男性，更是一名能力者，可人类对于未知，向来是会恐惧的。
他喉结滚动，咽了咽唾沫。
突然，抖动停了，却钻出来一只橘猫，它抖动抖动身体，甩下粘在毛发上的叶子，便迈着猫步朝着都灵走了过去，满足的闭上眼睛，用后颈和脸颊蹭她的小腿。
毛茸茸的小动物在一个漂亮小姑娘的脚边撒娇，这样温馨的画面，任是谁看了，都会心里一软。
可爱的猫咪还在喵喵叫着。
这和孔凡玉那些夸张的想象毫不相干，也让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但他也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谁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而为之，还留着什么后手呢。
都灵瞧了瞧趴在鞋上耍赖的小猫，并没有什么动作。
可值得注意的是孔凡玉的气势较先前弱了不少，好似已经动摇，都灵心思一转，又开口劝道：“靠盗窃来的财物换钱，不是长久之道，何况你们早就被警方盯上了，这些赃款是要被没收，还给人家的。”
“你身上有异能力，这我们很清楚，但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替你的那两个兄弟想想吧，凭你的本事，想戴罪立功是有机会的，如果你工作努力出色，说不定……还有大好的前途等你呢，你的亲友也能跟着沾沾光。”
“你若是冥顽不化，可要考虑清楚后果！”说到最后，都灵突然加强了语气，言辞凿凿。
听完了都灵的话，孔凡玉的心脏便是一颤，说实话，他动心了。
虽然都灵说的并不是很明白，但已经透露出了很多，孔凡玉也是聪明人，自然懂都灵什么意思。
他的妈妈多年以前外出打工，因车祸离世了，虽然是肇事者的过错，但对方家里也不富裕，丧事过后，赔偿款便花的七七八八的了。
孔凡玉的父亲既没有手艺又没学历，只能靠卖力气，给人干些零工过活，几乎是天天酗酒，喝完之后倒头便睡，很多时候，反而需要孔凡玉这个还在上小学的孩子的照顾。
按照吩咐拿着零钱买啤酒和下酒的小菜，一边听着父亲前言不搭后语的醉话咒骂，一边收拾桌子上的杂乱的碗筷和地上的呕吐物，干完这些家务才有自己的话时间来做功课。
这些，就是孔凡玉记忆里的，和自己父亲相处的时光。
父亲孔文彬一直觉得让孔凡玉上学是件错误的事，认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屁用没有，只是白花钱，全是瞎扯蛋，还不如出来打工，学点手艺。学的好也不能当饭吃，孔文彬可供不起一尊大佛，成天伺候着，所以怎么也不同意上学的事，甚至还把孔凡玉关在家里，要他哪也不准去，丝毫不管孔凡玉的哭闹。
可义务教育是国家定下的，更何况孔凡玉懂事聪慧，学习成绩也没的说，学校的老师和村干部先后都上门劝过，给孔文彬做思想工作，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让孔文彬改了口，
就是孔凡玉自己也不乐意，他喜欢学校里的生活。
在课堂上，老师讲过的一句：知识能改变命运。
自此让他印象深刻。
老师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还讲了很多实例，学生们的注意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年幼的孔凡玉也在其中，他坐的笔直，目不转睛的听，一双眸子亮的惊人，好似闪着光，面上全是神往之色。
从那之后，他就下定了决心，也要做这样的人。
他不想当块“凡玉”，他不要平凡。
孔凡玉想，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谁也不比谁差，自己凭什么不行呢？
这念头，便如附骨之蛆，再也甩不掉了。
他拼了命的学，几乎是天天熬夜，就怕被别人落在后面，只要有疑问，哪怕是很小的问题，也一定要搞懂，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书本不离身。
事实证明，他的努力是有用的，他靠着学习，从农村来到了大城市，高考成绩优异，考进了N市最好的大学，最好的专业。
他成功了，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人生际遇早就不同。
但，也失败的彻底。
除了自己的成绩，他没有任何可以称道的东西，平平无奇。
“你瞧，是那个书呆子。”
“天天就知道学学学，老师还总表扬他用功。切！不就是考的好嘛。”
“孔凡玉来了，坏了，刚才玩手机不会被他看见了吧？赶紧走，听说他特别爱告状。”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因为青春期的躁动，他的身边多了很多挤兑他，嫉妒他的酸话。
不遭人妒是庸才。
孔凡玉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反正跟他们也没什么来往，何况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学习了，说是同学，其实也不怎么熟。
只是心里免不了有些失落，他其实也是真的羡慕他们可以三三两两的嬉笑怒骂，勾肩搭背的出去玩。
只是在大学开学后所发生的一切，他却开始怀疑起了自己自幼以来的人生目标。
同宿舍一个舍友和他是一个高中出来的，只是和他不同的是，孔凡玉名列前茅，而这个季锡清却是吊车尾还“劣迹斑斑”，大学里也是时常逃课早退，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那这样的人，又是怎么考进孔凡玉所在的大学的？
自然不是靠成绩了。
孔凡玉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季锡清家里在当地有厂子，家产颇丰，是妥妥的富二代。
他高中时违反了校规校纪，事闹得还挺大，本来校方打算开除他，谁知道人家直接往学校捐了七位数的款，这开除的事自然不了了之，打那之后，就算是季锡清再犯点什么事，也没有人管了。
孔凡玉全身心都扑在高考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哪里会知道这些八卦，是那季锡清吹牛的时候，自己透露出来的，说的不细，但也让孔凡玉知道了个大概。
至于季锡清到底是怎么进了一流大学的，这还用说吗？
更绝的，是这位少爷上了不到一年，就受不了大学的生活了。
呆不下去。
索性，人家直接出国留学去了。
几乎是她话音一落，原来安静的周围突然就变得嘈杂。
枝叶摩擦的沙沙声，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猫叫，以及更多的……无法分辨来源的杂音。
霎那间，孔凡玉被各种声音包围了，
他立刻就明白，原来他早就成了瓮中之鳖了，怪不得眼前这个小姑娘不急不忙的，一点也不怕自己跑了。
如今是深更半夜，小区里只剩下了几盏照明大灯，除此以外没有别的的光源，周围的亮度跟伸手不见五指相比也强不了多少，但即便肉眼看不到动物们的身影，孔凡玉但也能感受到，直觉告诉他，它们数量的庞大可能会超出他的想象。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什么野外的原始森林，而不是站在高档小区里。
就在他自己也为这念头感到好笑时，离他几步远的灌木突然抖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活动。
簌簌～
这是枝叶摩挲抖动的声音
孔凡玉瞪大了眼睛，紧盯着那处，精神更加紧绷了，以至于他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即便孔凡玉身为成年男性，更是一名能力者，可人类对于未知，向来是会恐惧的。
他喉结滚动，咽了咽唾沫。
突然，抖动停了，却钻出来一只橘猫，它抖动抖动身体，甩下粘在毛发上的叶子，便迈着猫步朝着都灵走了过去，满足的闭上眼睛，用后颈和脸颊蹭她的小腿。
毛茸茸的小动物在一个漂亮小姑娘的脚边撒娇，这样温馨的画面，任是谁看了，都会心里一软。
可爱的猫咪还在喵喵叫着。
这和孔凡玉那些夸张的想象毫不相干，也让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但他也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谁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而为之，还留着什么后手呢。
都灵瞧了瞧趴在鞋上耍赖的小猫，并没有什么动作。
可值得注意的是孔凡玉的气势较先前弱了不少，好似已经动摇，都灵心思一转，又开口劝道：“靠盗窃来的财物换钱，不是长久之道，何况你们早就被警方盯上了，这些赃款是要被没收，还给人家的。”
“你身上有异能力，这我们很清楚，但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替你的那两个兄弟想想吧，凭你的本事，想戴罪立功是有机会的，如果你工作努力出色，说不定……还有大好的前途等你呢，你的亲友也能跟着沾沾光。”
“你若是冥顽不化，可要考虑清楚后果！”说到最后，都灵突然加强了语气，言辞凿凿。
听完了都灵的话，孔凡玉的心脏便是一颤，说实话，他动心了。
虽然都灵说的并不是很明白，但已经透露出了很多，孔凡玉也是聪明人，自然懂都灵什么意思。
他的妈妈多年以前外出打工，因车祸离世了，虽然是肇事者的过错，但对方家里也不富裕，丧事过后，赔偿款便花的七七八八的了。
孔凡玉的父亲既没有手艺又没学历，只能靠卖力气，给人干些零工过活，几乎是天天酗酒，喝完之后倒头便睡，很多时候，反而需要孔凡玉这个还在上小学的孩子的照顾。
按照吩咐拿着零钱买啤酒和下酒的小菜，一边听着父亲前言不搭后语的醉话咒骂，一边收拾桌子上的杂乱的碗筷和地上的呕吐物，干完这些家务才有自己的话时间来做功课。
这些，就是孔凡玉记忆里的，和自己父亲相处的时光。
父亲孔文彬一直觉得让孔凡玉上学是件错误的事，认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屁用没有，只是白花钱，全是瞎扯蛋，还不如出来打工，学点手艺。学的好也不能当饭吃，孔文彬可供不起一尊大佛，成天伺候着，所以怎么也不同意上学的事，甚至还把孔凡玉关在家里，要他哪也不准去，丝毫不管孔凡玉的哭闹。
可义务教育是国家定下的，更何况孔凡玉懂事聪慧，学习成绩也没的说，学校的老师和村干部先后都上门劝过，给孔文彬做思想工作，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让孔文彬改了口，
就是孔凡玉自己也不乐意，他喜欢学校里的生活。
在课堂上，老师讲过的一句：知识能改变命运。
自此让他印象深刻。
老师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还讲了很多实例，学生们的注意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年幼的孔凡玉也在其中，他坐的笔直，目不转睛的听，一双眸子亮的惊人，好似闪着光，面上全是神往之色。
从那之后，他就下定了决心，也要做这样的人。
他不想当块“凡玉”，他不要平凡。
孔凡玉想，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谁也不比谁差，自己凭什么不行呢？
这念头，便如附骨之蛆，再也甩不掉了。
他拼了命的学，几乎是天天熬夜，就怕被别人落在后面，只要有疑问，哪怕是很小的问题，也一定要搞懂，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书本不离身。
事实证明，他的努力是有用的，他靠着学习，从农村来到了大城市，高考成绩优异，考进了N市最好的大学，最好的专业。
他成功了，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人生际遇早就不同。
但，也失败的彻底。
除了自己的成绩，他没有任何可以称道的东西，平平无奇。
“你瞧，是那个书呆子。”
“天天就知道学学学，老师还总表扬他用功。切！不就是考的好嘛。”
“孔凡玉来了，坏了，刚才玩手机不会被他看见了吧？赶紧走，听说他特别爱告状。”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因为青春期的躁动，他的身边多了很多挤兑他，嫉妒他的酸话。
不遭人妒是庸才。
孔凡玉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反正跟他们也没什么来往，何况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学习了，说是同学，其实也不怎么熟。
只是心里免不了有些失落，他其实也是真的羡慕他们可以三三两两的嬉笑怒骂，勾肩搭背的出去玩。
只是在大学开学后所发生的一切，他却开始怀疑起了自己自幼以来的人生目标。
同宿舍一个舍友和他是一个高中出来的，只是和他不同的是，孔凡玉名列前茅，而这个季锡清却是吊车尾还“劣迹斑斑”，大学里也是时常逃课早退，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那这样的人，又是怎么考进孔凡玉所在的大学的？
自然不是靠成绩了。
孔凡玉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季锡清家里在当地有厂子，家产颇丰，是妥妥的富二代。
他高中时违反了校规校纪，事闹得还挺大，本来校方打算开除他，谁知道人家直接往学校捐了七位数的款，这开除的事自然不了了之，打那之后，就算是季锡清再犯点什么事，也没有人管了。
孔凡玉全身心都扑在高考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哪里会知道这些八卦，是那季锡清吹牛的时候，自己透露出来的，说的不细，但也让孔凡玉知道了个大概。
至于季锡清到底是怎么进了一流大学的，这还用说吗？
更绝的，是这位少爷上了不到一年，就受不了大学的生活了。
呆不下去。
索性，人家直接出国留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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