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镜中人5
看到这张授权书被小梳妆镜吸进去的瞬间，静静内心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觉得自己突然明白了，那位【刃】姐姐说的“杀招”是什么意思。
阿睡说给自己听的，那些关于【镜】这一权柄的特征，可能并不全面，这当然不怪他，毕竟世上的权柄光怪陆离，哪怕是【塔】上最顶尖的权柄学者，都不可能将每一种权柄的特性全部囊括出来。
毫无疑问，眼前这位【镜】先生，不仅能够召唤镜像，能够化身成光，能够操纵镜面，他还掌握了第四种诡谲阴险、神秘莫测的次级权柄。
静静已经能猜到它的名字：
【镜中世界】。
【镜】能将镜中的幻象转化为实际空间，他不仅能化身成光线寄宿在上面，也能以肉身形态进入到镜子里面，甚至还能将外物收容进自己的镜子空间里。
难、难道，“自己”，也属于这个“外物”？
静静恍然惊悟，【镜】是故意引出自己的【阳光化】，他要借此采用某种手段，将自己的光束吸进镜内！
这也就能说明，为什么他要故意卖这么大的破绽，用出【光之实体化】和那个奇怪的标记，这一组合显然不具有太大威胁，却能欺诈自己，让自己自以为是地化作光束，将那些光剑引到他的身上。
而他此刻波澜不惊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有着针对光线的特殊手段，这光线，既包括了满天的阳光，也包括了还没完全变回实体的自己！
她慌乱却又骤然明晰的目光，和【镜】那盯着强大猎物的迷醉眼神碰上了。
很聪明，祂确实很聪明。就是太过缺乏经验。【镜】忍不住惋惜地摇了摇头。这就是残酷的世界，成功地被狩猎，或是在被狩猎中成长，然后迎来更壮烈的狩猎，善良的羊羔永远都在这种命运中轮回。哪怕这羊羔是一位神明，一位善良的神明。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完成了“弑神”。
从今往后，他的称号，就不再是那个滑稽而尴尬的“第四猎人”，而是“弑神者”。
毕竟任何一个有见识的权柄者，都不会否认【太阳】是神明的事实。
他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收起【凝光】的权柄，身前光剑瞬间化作亿万阳光倾泻而下。
下一瞬，它们尽数涌入了小梳妆镜内，同时涌进去的，还有一道发光的身影。
嗒。
那副【大黄蜂】面具落在了地上。
【太阳】已经不见了。
祂被永远地囚禁在了【镜中世界】。
一阵如释重负的感觉传遍了【镜】的四肢百骸，他优雅地伸了一个懒腰，打算把梳妆镜合上。
……
祂又把手伸了出来！
四根纤细的、由光芒组成的手指，颤抖着，紧紧抓住了小梳妆镜的边框。
祂在试图爬出来？！
可，祂是怎么摆脱【噬光授权书】的吸引的？
这张【噬光授权书】可是自己连办了好几件大事，狩猎了十几个无法者，才从【塔】的那位高位者【炭】那里花巨资求来的，花费了三个月才制成的超位授权书。他原本为狩猎【月亮】准备的最终王牌！
但，【太阳】，祂居然，就这么爬了出来……
这时，【镜】看到了【太阳】又探出了一只手来，这只手上，握着一柄【晨曦匕首】。
……
在看到那面梳妆镜把那张漆黑授权书吞进去的一刻，静静就已经预料到了。
她瞬间又从近在咫尺的曙光那儿拔出了又一柄【晨曦匕首】。
下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已被拉进了一片无垠的虚无中，四处尽是黑暗，没有任何事物存在，宛如无星的夜空。
这就是【镜中世界】，彻头彻尾的虚无。
这里将是她永恒的囚笼……
才怪！
她还得回去，回去告诉老柴，让老柴跟自己一块救阿睡！
还有那两个未来的同事！自己答应过的！他们还没死呢！
她试图往外奔去，却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在拖动着自己身躯。终于，她在虚无之中，看到了那事物的本体。
那是一块形如海绵的、方形的巨大黑洞，大得覆盖住了自己的整个视野。上面那些小小的孔则是无数个小小的黑洞。这块巨物和它的每一个空洞都在一张一合着，将外头投射进来的光线贪婪地吞噬到它的体内，也包括她自己。
但静静的手里，紧紧攥着【晨曦匕首】。
似乎，这把匕首上的阳光，对这颗黑洞而言，还是太过耀眼、太过难以消化了。
她轻轻挥动伤痕累累的手臂，刃芒带起一道浅浅的弧光。
黑洞死了。
黑洞崩坏在了镜子的无垠虚无中。
静静转身，再次使用【阳光化】，跃向了上方那道唯一的亮处，那个小梳妆镜的镜面。
【镜中世界】的出口布置了强大的单向屏障，阻挡一切光束的脱离，虚空这一神秘的介质也极大地削弱了她的速度，但她还是只用了一秒，就回到了那个散发亮光的出口前，一只手扒了出去，她抓到了相框，随后又是一只手，眼看着就要重获自由，回到黎明将至的风花街上！
可【镜】没有慌张，他本就不认为可以如此简单地囚禁住这位太阳神明。
不过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太轻率了，最后那一步“处理”，确实是不该省的。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水。
一瓶【酸】。
并不是寻常的王水什么的，而是他让第九工厂的工匠专门调配的特殊腐蚀物。
一瞬，就可以将镜面溶成焦黑的不明物质。
只要没有了这面镜子，【太阳】就将真正地，被囚禁在那片永恒的虚无中，在百年的孤独里沉湎回忆，自言自语，失去人性，自伤自残，错乱发疯，最后无可奈何地选择自尽，或者坚强地迎向寿命的终点。
一旦这面镜子被彻底腐蚀，就连【镜】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重新将那片空间打开。每一块镜子，对应的空间都各不相同。
这就是【镜】的第四种权柄，既名“空间”，又名“禁忌”。
【镜】从来没指望过和这群无法者合作，跟【酸雨】搭档的提议，也是看在【屏蔽】的面子上才接受的。【镜】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群满脑子想着颠覆世界的所谓“自由者”。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虽然对大局没造成什么影响，【酸雨】还是让这起【屏蔽】好不容易策划起来的暗杀多出了几分搞笑意味。
【镜】从来只相信自己，还有自己认可的强者。
怀着一丝不忍和歉疚，他将瓶盖打开，非常温柔地，把酸液浇在了那两只扒着镜框的小手，以及那块光滑虚无的镜面上。
少女那娇嫩美丽、沾满血污的手指瞬间被烧出了森森白骨，来不及再挥动那柄危险的匕首，立马缩了回去。
【太阳】很坚强，祂、她甚至没有叫喊出声。
【镜】有些过意不去，他觉得自己做得，确实有些太过分了。哪怕对方是一位神明。
可他没有停下倾倒酸液的动作，他怀疑里面随时都会有一把匕首直刺出来，扎透自己的心窝。
但【晨曦匕首】无法划破这片已经腐蚀的镜面，它只能划过虚无。因为被腐蚀的部分，已经不再是通道，不再是出入口。这不是封印，而是抹除。抹除她和外部世界的一切联系。
10秒。他还在默默地数着黎明的倒计时。虽然已经没意义了。
可是，就当酸液即将把最后那指甲盖大小的反光面腐蚀掉时，【镜】看到了光。
那是白热的光。
那是照亮了整个虚空的光。
从那一丝虚无和现实之间的缝隙里，他看到了，一场恒星级别的爆炸。
【镜】及时在脸上覆盖了一层银镜，并将镜面挪开，下一秒，他发现，脸上银镜已被灼热的光芒烤得略微熔化。
其实这并不是爆炸，而只是爆炸的前奏的前奏，但那已足以让他误以为那就是爆炸本身。
他发现自己忘记了，为什么，【太阳】会被称为神明。
为什么，祂有一个在高位者里人尽皆知的绰号，“行走的S级灾难”。
这片镜中的虚无，和现实之间的缝隙，只剩下了指甲盖大小。
这也是静静瞄准的最佳时机。
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出自己的最终权柄，释放出最真实的“自我”：
【太阳化】。
那足以将整个世界焚毁殆尽，让整座星系失去颜色的【太阳化】。
只要控制在0.01%的强度，有这片覆盖了99.99%的虚空作为掩体，【太阳化】就不会对现实造成太大的波及，应该。
嘎啦嘎啦，静静攥紧了露出白骨的拳头，只觉全身上下的熊熊怒火全部聚上脑袋，要从鼻孔喷涌而出！
她并不是没有脾气，也并没有温柔得能任人戕害，她只是不想一不小心，将阿睡和自己同在的这片小小世界毁得渣都不剩。
仅此而已。
她一直在等候着，这通道闭合的最后0.5秒。
身上爆发出的光芒，将无尽虚空烧得通明如昼！
……
……
……
……
……
……
阿嚏！
……
突然。
无垠虚无中，这颗足以把整座枫叶市城区升华成气体的光球中心，传来了少女那如恒星爆破般巨大的、羞恼可怜的打喷嚏声。
阿嚏！
“……”【镜】嘴角抽搐，险些没握住手里那只剩最后一点反光的小梳妆镜。
阿嚏！
“……”刚被“妈妈”双臂高举，准备观看这改变世界的一幕的【丝线】布偶，在柏油路面上摔了个狗吃屎。
阿嚏阿嚏！
“……”200倍狙击镜【隼镜】猛地歪了一下，紧接着非常尽职尽责地重新对了回去。
阿嚏阿嚏阿嚏！
“噗……”镜头后的吴眠喷出一口老血，连带着那被咬掉的半截舌尖。
“呃呃……”老章鱼触手乱舞，调动【恐惧】权柄勉力压制着情绪波动。
“呵，呵呵……”连娜卡娅也面露苦笑，微微摇头道，“还好，我是第三次看了，也可能是第四次。”
阿嚏！
离【太阳化】爆发只有0.1秒不到，静静的鼻腔竟然抢先爆发了！
那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毒气】，在这一刻，改写了这个世界的历史进程。
【毒气】那残留在静静身上的生化病毒，终于突破了她免疫力的最后一道防线，让她可耻地患上了重感冒！
静静的【太阳化】，也在这一连串喷嚏中，完全地、彻底地、无可救药地被打断了。
最后一滴酸液。将剩下那指甲大小的镜面彻底抹除。
也将来不及爆发的【太阳】，永远留在了无尽虚空。
她觉得自己突然明白了，那位【刃】姐姐说的“杀招”是什么意思。
阿睡说给自己听的，那些关于【镜】这一权柄的特征，可能并不全面，这当然不怪他，毕竟世上的权柄光怪陆离，哪怕是【塔】上最顶尖的权柄学者，都不可能将每一种权柄的特性全部囊括出来。
毫无疑问，眼前这位【镜】先生，不仅能够召唤镜像，能够化身成光，能够操纵镜面，他还掌握了第四种诡谲阴险、神秘莫测的次级权柄。
静静已经能猜到它的名字：
【镜中世界】。
【镜】能将镜中的幻象转化为实际空间，他不仅能化身成光线寄宿在上面，也能以肉身形态进入到镜子里面，甚至还能将外物收容进自己的镜子空间里。
难、难道，“自己”，也属于这个“外物”？
静静恍然惊悟，【镜】是故意引出自己的【阳光化】，他要借此采用某种手段，将自己的光束吸进镜内！
这也就能说明，为什么他要故意卖这么大的破绽，用出【光之实体化】和那个奇怪的标记，这一组合显然不具有太大威胁，却能欺诈自己，让自己自以为是地化作光束，将那些光剑引到他的身上。
而他此刻波澜不惊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有着针对光线的特殊手段，这光线，既包括了满天的阳光，也包括了还没完全变回实体的自己！
她慌乱却又骤然明晰的目光，和【镜】那盯着强大猎物的迷醉眼神碰上了。
很聪明，祂确实很聪明。就是太过缺乏经验。【镜】忍不住惋惜地摇了摇头。这就是残酷的世界，成功地被狩猎，或是在被狩猎中成长，然后迎来更壮烈的狩猎，善良的羊羔永远都在这种命运中轮回。哪怕这羊羔是一位神明，一位善良的神明。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完成了“弑神”。
从今往后，他的称号，就不再是那个滑稽而尴尬的“第四猎人”，而是“弑神者”。
毕竟任何一个有见识的权柄者，都不会否认【太阳】是神明的事实。
他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收起【凝光】的权柄，身前光剑瞬间化作亿万阳光倾泻而下。
下一瞬，它们尽数涌入了小梳妆镜内，同时涌进去的，还有一道发光的身影。
嗒。
那副【大黄蜂】面具落在了地上。
【太阳】已经不见了。
祂被永远地囚禁在了【镜中世界】。
一阵如释重负的感觉传遍了【镜】的四肢百骸，他优雅地伸了一个懒腰，打算把梳妆镜合上。
……
祂又把手伸了出来！
四根纤细的、由光芒组成的手指，颤抖着，紧紧抓住了小梳妆镜的边框。
祂在试图爬出来？！
可，祂是怎么摆脱【噬光授权书】的吸引的？
这张【噬光授权书】可是自己连办了好几件大事，狩猎了十几个无法者，才从【塔】的那位高位者【炭】那里花巨资求来的，花费了三个月才制成的超位授权书。他原本为狩猎【月亮】准备的最终王牌！
但，【太阳】，祂居然，就这么爬了出来……
这时，【镜】看到了【太阳】又探出了一只手来，这只手上，握着一柄【晨曦匕首】。
……
在看到那面梳妆镜把那张漆黑授权书吞进去的一刻，静静就已经预料到了。
她瞬间又从近在咫尺的曙光那儿拔出了又一柄【晨曦匕首】。
下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已被拉进了一片无垠的虚无中，四处尽是黑暗，没有任何事物存在，宛如无星的夜空。
这就是【镜中世界】，彻头彻尾的虚无。
这里将是她永恒的囚笼……
才怪！
她还得回去，回去告诉老柴，让老柴跟自己一块救阿睡！
还有那两个未来的同事！自己答应过的！他们还没死呢！
她试图往外奔去，却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在拖动着自己身躯。终于，她在虚无之中，看到了那事物的本体。
那是一块形如海绵的、方形的巨大黑洞，大得覆盖住了自己的整个视野。上面那些小小的孔则是无数个小小的黑洞。这块巨物和它的每一个空洞都在一张一合着，将外头投射进来的光线贪婪地吞噬到它的体内，也包括她自己。
但静静的手里，紧紧攥着【晨曦匕首】。
似乎，这把匕首上的阳光，对这颗黑洞而言，还是太过耀眼、太过难以消化了。
她轻轻挥动伤痕累累的手臂，刃芒带起一道浅浅的弧光。
黑洞死了。
黑洞崩坏在了镜子的无垠虚无中。
静静转身，再次使用【阳光化】，跃向了上方那道唯一的亮处，那个小梳妆镜的镜面。
【镜中世界】的出口布置了强大的单向屏障，阻挡一切光束的脱离，虚空这一神秘的介质也极大地削弱了她的速度，但她还是只用了一秒，就回到了那个散发亮光的出口前，一只手扒了出去，她抓到了相框，随后又是一只手，眼看着就要重获自由，回到黎明将至的风花街上！
可【镜】没有慌张，他本就不认为可以如此简单地囚禁住这位太阳神明。
不过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太轻率了，最后那一步“处理”，确实是不该省的。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水。
一瓶【酸】。
并不是寻常的王水什么的，而是他让第九工厂的工匠专门调配的特殊腐蚀物。
一瞬，就可以将镜面溶成焦黑的不明物质。
只要没有了这面镜子，【太阳】就将真正地，被囚禁在那片永恒的虚无中，在百年的孤独里沉湎回忆，自言自语，失去人性，自伤自残，错乱发疯，最后无可奈何地选择自尽，或者坚强地迎向寿命的终点。
一旦这面镜子被彻底腐蚀，就连【镜】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重新将那片空间打开。每一块镜子，对应的空间都各不相同。
这就是【镜】的第四种权柄，既名“空间”，又名“禁忌”。
【镜】从来没指望过和这群无法者合作，跟【酸雨】搭档的提议，也是看在【屏蔽】的面子上才接受的。【镜】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群满脑子想着颠覆世界的所谓“自由者”。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虽然对大局没造成什么影响，【酸雨】还是让这起【屏蔽】好不容易策划起来的暗杀多出了几分搞笑意味。
【镜】从来只相信自己，还有自己认可的强者。
怀着一丝不忍和歉疚，他将瓶盖打开，非常温柔地，把酸液浇在了那两只扒着镜框的小手，以及那块光滑虚无的镜面上。
少女那娇嫩美丽、沾满血污的手指瞬间被烧出了森森白骨，来不及再挥动那柄危险的匕首，立马缩了回去。
【太阳】很坚强，祂、她甚至没有叫喊出声。
【镜】有些过意不去，他觉得自己做得，确实有些太过分了。哪怕对方是一位神明。
可他没有停下倾倒酸液的动作，他怀疑里面随时都会有一把匕首直刺出来，扎透自己的心窝。
但【晨曦匕首】无法划破这片已经腐蚀的镜面，它只能划过虚无。因为被腐蚀的部分，已经不再是通道，不再是出入口。这不是封印，而是抹除。抹除她和外部世界的一切联系。
10秒。他还在默默地数着黎明的倒计时。虽然已经没意义了。
可是，就当酸液即将把最后那指甲盖大小的反光面腐蚀掉时，【镜】看到了光。
那是白热的光。
那是照亮了整个虚空的光。
从那一丝虚无和现实之间的缝隙里，他看到了，一场恒星级别的爆炸。
【镜】及时在脸上覆盖了一层银镜，并将镜面挪开，下一秒，他发现，脸上银镜已被灼热的光芒烤得略微熔化。
其实这并不是爆炸，而只是爆炸的前奏的前奏，但那已足以让他误以为那就是爆炸本身。
他发现自己忘记了，为什么，【太阳】会被称为神明。
为什么，祂有一个在高位者里人尽皆知的绰号，“行走的S级灾难”。
这片镜中的虚无，和现实之间的缝隙，只剩下了指甲盖大小。
这也是静静瞄准的最佳时机。
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出自己的最终权柄，释放出最真实的“自我”：
【太阳化】。
那足以将整个世界焚毁殆尽，让整座星系失去颜色的【太阳化】。
只要控制在0.01%的强度，有这片覆盖了99.99%的虚空作为掩体，【太阳化】就不会对现实造成太大的波及，应该。
嘎啦嘎啦，静静攥紧了露出白骨的拳头，只觉全身上下的熊熊怒火全部聚上脑袋，要从鼻孔喷涌而出！
她并不是没有脾气，也并没有温柔得能任人戕害，她只是不想一不小心，将阿睡和自己同在的这片小小世界毁得渣都不剩。
仅此而已。
她一直在等候着，这通道闭合的最后0.5秒。
身上爆发出的光芒，将无尽虚空烧得通明如昼！
……
……
……
……
……
……
阿嚏！
……
突然。
无垠虚无中，这颗足以把整座枫叶市城区升华成气体的光球中心，传来了少女那如恒星爆破般巨大的、羞恼可怜的打喷嚏声。
阿嚏！
“……”【镜】嘴角抽搐，险些没握住手里那只剩最后一点反光的小梳妆镜。
阿嚏！
“……”刚被“妈妈”双臂高举，准备观看这改变世界的一幕的【丝线】布偶，在柏油路面上摔了个狗吃屎。
阿嚏阿嚏！
“……”200倍狙击镜【隼镜】猛地歪了一下，紧接着非常尽职尽责地重新对了回去。
阿嚏阿嚏阿嚏！
“噗……”镜头后的吴眠喷出一口老血，连带着那被咬掉的半截舌尖。
“呃呃……”老章鱼触手乱舞，调动【恐惧】权柄勉力压制着情绪波动。
“呵，呵呵……”连娜卡娅也面露苦笑，微微摇头道，“还好，我是第三次看了，也可能是第四次。”
阿嚏！
离【太阳化】爆发只有0.1秒不到，静静的鼻腔竟然抢先爆发了！
那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毒气】，在这一刻，改写了这个世界的历史进程。
【毒气】那残留在静静身上的生化病毒，终于突破了她免疫力的最后一道防线，让她可耻地患上了重感冒！
静静的【太阳化】，也在这一连串喷嚏中，完全地、彻底地、无可救药地被打断了。
最后一滴酸液。将剩下那指甲大小的镜面彻底抹除。
也将来不及爆发的【太阳】，永远留在了无尽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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