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底牌
本该如此的。
为什么呢？
祂本该静静地被囚禁在那座永恒的囚笼，直至死去。
为什么会这样呢？
祂本该像一个善良的神明，为这个即将混沌暴走的世界落下序章的帷幕。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眼前这样呢？
祂本该和狗血悲剧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因为太过无敌，所以为了给失忆后的无能男主出头机会，强行被作者写死……至少也要等男主大成归来，再接她重聚，免得被寄上一屋子刀片。
可，为什么……
明明是我先，把祂送进了永无归途的【镜中世界】里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肤色黝黑，脸上线条刚硬的【镜】，此刻已失去了全部的镇静和理智。
他怔怔地看着，身上这个戴着古怪面具的女高中生，这个永远无法被击败的太阳，半跪着，用膝盖压在自己的腹部上，一双手紧紧攥着一把阳光凝聚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她的背后是逐渐明亮的天空。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画面呢？
就像是，看网文不小心漏看了一整章一样……
……
时间回到三秒前，没错，这是一次小小的、无意义的倒叙。
那一连串的“阿嚏”，回荡在了镜头前后每一个人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
沉默，沉默是今晚……不对，今早的风花街。
【镜】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已经明白过来，【太阳化】最关键的那最后零点几秒，【毒气】那无法被阳光轻易驱散的余波，终于发挥了作用，导致这位神明居然感冒了！而那几声按捺不住的喷嚏，也断送了祂试图借助【太阳化】冲破镜面的可能。
这个发现，让【镜】成功弑神的喜悦登时消去了大半，只觉世间万事都有点索然无味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和这群无法者合作，哪怕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屏蔽】给足了自己面子，为此协助自己猎杀了三名高位无法者。
不过【镜】也实在说不准，那一发仿佛能蒸发掉整个世界的【太阳化】一旦释放出来，自己还能不能完整地留下一点遗骸，不，骨灰……
“唉……”
他长叹一声，虽然蒙上了一个搞笑且显眼的污点，但这次弑神，终究是自己狩猎生涯中的最高峰。
在【月亮】失忆的如今，他怀疑自己已无法找到更强大，更值得挑战的猎物。
枫叶市不缺强者，但并非谁都能当狩猎目标。
他狩猎【太阳】，并不是单纯的追求刺激和挑战自我，他很清楚，【太阳】是该死的，哪怕今天不会，她早晚也会用出【太阳化】，那时，也未必会有自己的【镜中世界】为这个世界挡灾。
就像指望感冒病人不会打喷嚏一样，指望【太阳】不会用出【太阳化】，只是天真可笑的妄想。
【镜】并没有什么为人类谋生存的伟大志向，也不打算用这番说辞来正当化自己杀害一个无辜少女的暴行。
他也不是无法者，只是一个排行“第四”的赏金猎人，他不会为了满足自己而成为机关的敌人，也不做无益于自身的坏事。
他只是通过这番再明显不过的道理，结合一些观察到的现象，推理出了“上面”某些人的想法。而这次和这群无法者一起完成的暗杀行动，更加坚定了他的这一认识。
“不只是我，是这个世界希望你不存在……”
喃喃自语着，【镜】突然感到几分悲哀，也有几分疲倦，这一丝莫名的怜悯，完全打消了他弑神之后的兴奋和狂喜。
他瞄了眼在柏油路面翻了个身，正用毛线织成的细手，举着那张缠满丝线的古怪面具不住把玩的【丝线】布偶。
不知道他要怎么折磨那两个叛徒，嗯，这不是我该管的事……
还有8秒，就是黎明。
该走了。
……
按了按头上的小圆帽，【镜】正要转身离开。
突然，毫无征兆地，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
他怔怔地看着，身上这个戴着古怪面具的女高中生，这个永远无法被击败的太阳，半跪着，用膝盖压在自己的腹部上，一双手紧紧攥着一把阳光凝聚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她的背后是逐渐明亮的天空。
发生了什么……？
一瞬，【镜】甚至怀疑是【丝线】要灭自己口，用那诡异的权柄控制住了自己的大脑，使他产生幻觉。
可，同为光系权柄，【镜】很清楚地认识到，这把【晨曦匕首】，是货真价实的、凝聚着【真实太阳】曙光的投影。
哪怕是幻觉，也决计模仿不出如此温暖诱人却又散发着致命炽热的感觉，因为在模仿出的瞬间，幻觉就会被这股热意彻底烧熔。
眼前的，真的是【太阳】？
那个只花了几秒，就凭着自己的无上威能逃脱了【镜中空间】的神明本尊？
【镜】没有挣扎，任由那柄【晨曦匕首】朝心口越抵越近。
【噬光授权书】和【镜中世界】是他最后，也是铺垫最久的杀招，既然这也没能成功弑神，他不觉得怀里的三张人皮还能有什么作用，而且垂死挣扎太过于难看，不是他的风格。自己，已经是一败涂地了。
败在【太阳】手下，他莫名地有些好受。觉得自己生命中的最后，是被如此美丽温柔的神明杀死，这结局算不上太坏。
他看见眼前的【太阳】开口了：
“你很强。”
她只说了这三个字。没有跟着什么“但我更强”之类的话语。
【镜】的瞳孔骤然收缩，胸中一阵悸动，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灿烂的笑容。
虽然说不清具体，但他知道，自己成功将这位神明最后的底牌逼了出来。
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成功撬动了神明的秘密。
而这位神明认可了他。
是他赢了！
“谢谢。”他真挚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他合上眼睛，心满意足地等这位神明杀死自己。
【太阳】高举起了手中斩破万物的【晨曦匕首】，朝【镜】的左胸猛扎下来！
砰！
【镜】的心口微微一痛，他睁开眼，没有发现自己落入了【镜中世界】一样的无垠虚无，眼前依旧是穿着校服的【太阳】，和她身后已经染上曙光的天幕。
在即将刺入血肉的那一刹那，静静将匕首上的晨曦收了回去。
她只是温柔地，用皮破见骨的拳头，捶了一下那个怦怦直跳的所在。
“我还得上学，再拖就迟到了。”
留下这句话，她站起身，背对怔怔躺着的【镜】。
她重新抽出了【晨曦匕首】，指向了马路对面，那个试图躲在两个玩具身后的小小布偶。
【丝线】。
黎明已近在咫尺。
5秒。
足够了。
为什么呢？
祂本该静静地被囚禁在那座永恒的囚笼，直至死去。
为什么会这样呢？
祂本该像一个善良的神明，为这个即将混沌暴走的世界落下序章的帷幕。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眼前这样呢？
祂本该和狗血悲剧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因为太过无敌，所以为了给失忆后的无能男主出头机会，强行被作者写死……至少也要等男主大成归来，再接她重聚，免得被寄上一屋子刀片。
可，为什么……
明明是我先，把祂送进了永无归途的【镜中世界】里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肤色黝黑，脸上线条刚硬的【镜】，此刻已失去了全部的镇静和理智。
他怔怔地看着，身上这个戴着古怪面具的女高中生，这个永远无法被击败的太阳，半跪着，用膝盖压在自己的腹部上，一双手紧紧攥着一把阳光凝聚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她的背后是逐渐明亮的天空。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画面呢？
就像是，看网文不小心漏看了一整章一样……
……
时间回到三秒前，没错，这是一次小小的、无意义的倒叙。
那一连串的“阿嚏”，回荡在了镜头前后每一个人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
沉默，沉默是今晚……不对，今早的风花街。
【镜】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已经明白过来，【太阳化】最关键的那最后零点几秒，【毒气】那无法被阳光轻易驱散的余波，终于发挥了作用，导致这位神明居然感冒了！而那几声按捺不住的喷嚏，也断送了祂试图借助【太阳化】冲破镜面的可能。
这个发现，让【镜】成功弑神的喜悦登时消去了大半，只觉世间万事都有点索然无味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和这群无法者合作，哪怕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屏蔽】给足了自己面子，为此协助自己猎杀了三名高位无法者。
不过【镜】也实在说不准，那一发仿佛能蒸发掉整个世界的【太阳化】一旦释放出来，自己还能不能完整地留下一点遗骸，不，骨灰……
“唉……”
他长叹一声，虽然蒙上了一个搞笑且显眼的污点，但这次弑神，终究是自己狩猎生涯中的最高峰。
在【月亮】失忆的如今，他怀疑自己已无法找到更强大，更值得挑战的猎物。
枫叶市不缺强者，但并非谁都能当狩猎目标。
他狩猎【太阳】，并不是单纯的追求刺激和挑战自我，他很清楚，【太阳】是该死的，哪怕今天不会，她早晚也会用出【太阳化】，那时，也未必会有自己的【镜中世界】为这个世界挡灾。
就像指望感冒病人不会打喷嚏一样，指望【太阳】不会用出【太阳化】，只是天真可笑的妄想。
【镜】并没有什么为人类谋生存的伟大志向，也不打算用这番说辞来正当化自己杀害一个无辜少女的暴行。
他也不是无法者，只是一个排行“第四”的赏金猎人，他不会为了满足自己而成为机关的敌人，也不做无益于自身的坏事。
他只是通过这番再明显不过的道理，结合一些观察到的现象，推理出了“上面”某些人的想法。而这次和这群无法者一起完成的暗杀行动，更加坚定了他的这一认识。
“不只是我，是这个世界希望你不存在……”
喃喃自语着，【镜】突然感到几分悲哀，也有几分疲倦，这一丝莫名的怜悯，完全打消了他弑神之后的兴奋和狂喜。
他瞄了眼在柏油路面翻了个身，正用毛线织成的细手，举着那张缠满丝线的古怪面具不住把玩的【丝线】布偶。
不知道他要怎么折磨那两个叛徒，嗯，这不是我该管的事……
还有8秒，就是黎明。
该走了。
……
按了按头上的小圆帽，【镜】正要转身离开。
突然，毫无征兆地，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
他怔怔地看着，身上这个戴着古怪面具的女高中生，这个永远无法被击败的太阳，半跪着，用膝盖压在自己的腹部上，一双手紧紧攥着一把阳光凝聚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她的背后是逐渐明亮的天空。
发生了什么……？
一瞬，【镜】甚至怀疑是【丝线】要灭自己口，用那诡异的权柄控制住了自己的大脑，使他产生幻觉。
可，同为光系权柄，【镜】很清楚地认识到，这把【晨曦匕首】，是货真价实的、凝聚着【真实太阳】曙光的投影。
哪怕是幻觉，也决计模仿不出如此温暖诱人却又散发着致命炽热的感觉，因为在模仿出的瞬间，幻觉就会被这股热意彻底烧熔。
眼前的，真的是【太阳】？
那个只花了几秒，就凭着自己的无上威能逃脱了【镜中空间】的神明本尊？
【镜】没有挣扎，任由那柄【晨曦匕首】朝心口越抵越近。
【噬光授权书】和【镜中世界】是他最后，也是铺垫最久的杀招，既然这也没能成功弑神，他不觉得怀里的三张人皮还能有什么作用，而且垂死挣扎太过于难看，不是他的风格。自己，已经是一败涂地了。
败在【太阳】手下，他莫名地有些好受。觉得自己生命中的最后，是被如此美丽温柔的神明杀死，这结局算不上太坏。
他看见眼前的【太阳】开口了：
“你很强。”
她只说了这三个字。没有跟着什么“但我更强”之类的话语。
【镜】的瞳孔骤然收缩，胸中一阵悸动，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灿烂的笑容。
虽然说不清具体，但他知道，自己成功将这位神明最后的底牌逼了出来。
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成功撬动了神明的秘密。
而这位神明认可了他。
是他赢了！
“谢谢。”他真挚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他合上眼睛，心满意足地等这位神明杀死自己。
【太阳】高举起了手中斩破万物的【晨曦匕首】，朝【镜】的左胸猛扎下来！
砰！
【镜】的心口微微一痛，他睁开眼，没有发现自己落入了【镜中世界】一样的无垠虚无，眼前依旧是穿着校服的【太阳】，和她身后已经染上曙光的天幕。
在即将刺入血肉的那一刹那，静静将匕首上的晨曦收了回去。
她只是温柔地，用皮破见骨的拳头，捶了一下那个怦怦直跳的所在。
“我还得上学，再拖就迟到了。”
留下这句话，她站起身，背对怔怔躺着的【镜】。
她重新抽出了【晨曦匕首】，指向了马路对面，那个试图躲在两个玩具身后的小小布偶。
【丝线】。
黎明已近在咫尺。
5秒。
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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