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章鱼大餐
吴眠把目光投向了桌面的黑色笔记本电脑。
轻薄而又轻奢的设计，表明了这台东西价格不菲，应该是属于工作游戏兼用的全能本，只是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似乎有上半年没碰过了。
吴眠试着打开了电脑，发现锁了密码，他想了想，从手机上“特别关心”那一栏点开了静静的界面，虽然通信记录都已被谜语人邬洛和自己先后清空了，但基本资料还在，能看到生日是10月25日。
吴眠于是向电脑里输入了1025。
密码错误。
嗯……静静今年20岁。
821025。
密码错误。
……21821025。
密码错误。
也对啊，那个疯子邬洛怎么可能这么单纯！吴眠暗骂自己像个憨批。
他于是问身后的静静：
“静静，你知道电脑密码吗？”
静静怔了一下，似乎不好意思直说，小声答道：“就是你说的头两个字。”
不会吧……
吴眠输入了“jingjing”。
【欢迎回来，逐光者】
“……”
虽然有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吴眠还是兴奋地打开了桌面，感觉到两个世纪前的死宅之魂熊熊燃起。
可他很快发现，这台电脑里，并没有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没有网络……
但也塞满了太多他想要的东西了，给她爱VII、乜儿夕传说21、空壳骑士终极复刻版、黑神话沙僧传……乱七八糟的什么游戏都有。同时也藏着不少正经和不正经的电影、动漫、漫画之类的，都和自己所在的2022年有着一脉相承的感觉，但没有太过新颖和出格的东西，比如什么脑机连接、全感VR之类，都是内容上有所发展，形式上却无太大变化，但也足够他在这里虚耗无数个无所事事的白天。
可还是没有网络……
自己窥看自己的隐私，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吴眠发现，邬洛在文娱上的喜好，呃，包括XP系统的版本，竟然和自己颇为相似，难道这也是自己被“召唤”到这具身体里的原因？自己属于“适格者”？
说实话，他还挺好奇这些娱乐材料的内容的，谁不想穿越到几百年后，玩到某个自己最喜欢的游戏系列的最新续作呢？但他暂时没这心思，或许，或许等把谋害静静的那些人全部杀光，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坐下来躺平了。
这么一想，他对提升自己的实力愈发感到急切。
可这台电脑不仅没有藏着任何有意义的资料，还没有网络……
这就是一台纯粹的玩具。
而且还没有网络！！！
那我的钱该用在哪？去外面购购物？我也没见到有便利店这种东西……
算了，等下再问老柴吧。
他又清点了一下身上的物品：
烧剩一个兜帽的【亵渎之衣（仿）】；静静送的疑似已经失效的沙漏，姑且叫【太阳沙漏】吧；老费尔送我的临别赠礼，那根没什么卵用的【滴针礼】；一小把巧克力豆一样的镇痛药。唔，就这么多。
想到这里，他问道：
“静静，你的那张面具呢？”
“【大黄蜂】？还在柴叔手上。之前裂成了上下两半，柴叔又把它给连上了。”
裂开了……两半？在那一幕密密麻麻的“琴弦”里？
这面具果然有些古怪，之前被那一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餐刀攻击时也是，似乎，让射向头部的餐刀凭空消失了？邬洛是从哪找来这玩意的？里面不止藏着他自己的权柄，一定还糅合了些别的什么，如果是他隐藏的助手给的，那我必须要找回那些人，他们一定知道不少事情，说不准也愿意继续帮我。嗯，老费尔或许会知道些什么。老柴反而未必，总感觉邬洛有不少事情刻意瞒着这位CEO。
正沉吟着，静静又道：“阿睡，你想要回去吗？”
“回去？我确实挺想……哦哦你说面具啊！”吴眠呆了一呆，“那是邬洛给你的，我怎么好意思要回来。”
静静听到这话，沉默两秒，轻叹道：“阿睡！你就是邬洛，邬洛就是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分成两半呢？你又不是那块【大黄蜂】，你只是，只是失忆了而已……”
平静的话音里听不出失望和生气，只是带着一丝同情和伤感。
静静压根没怀疑过，这具身体里的灵魂被掉包了的可能。
吴眠默然许久，才说：“静静，我是不是很喜欢抽烟？”
“嗯，你有心事时就会抽。”静静把被子稍微拉了下来，绷带缝隙里的一双眼睛从被沿外骨碌碌地望向吴眠，“你现在要抽吗，如果你真的很难过，不用顾虑我的，就是，最好别抽那么多，烟对身体很不好，就算是灵体也一样。”
“不，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唉。我是说，静静，我现在不喜欢抽烟了。”
“真的？”静静喜出望外地说，“那可太好了，对不起，阿睡，我是说，失忆还能把坏习惯给改掉，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
吴眠探过身去，伸手摸了摸她光秃秃的脑袋。
“小傻瓜。”
鼻子微微有点发酸。
静静挨了两记摸头杀，又羞赧地把脑袋埋回了被子里。
“阿睡，你不用想这么多，只需要活在当下就行了。”
隔着被子，她低声说道。
吴眠收回了手，怔怔出神。他不知道，自己要在这种虚幻的关系里陷溺多深，他要欺骗这个可怜的女孩到什么时候，等到这个谎言最终破裂的那一刻，他们又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或许我真没自以为的豁达……
算了，目标已经列下，剩下就是一步步去实施吧。
“阿睡，”静静又开口道，“那张面具你拿回去吧，它的肉馅都漏光了。”
“呃，肉馅？”吴眠又是一呆。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屏蔽】江小怜那一坨大肉球，顿时胃里一阵翻腾。
静静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说：
“我的意思是，它现在只是一张普通的面具。唔，可能是我咬，不对，用【满月】的那一下，消耗太大了吧。总之，先还给你。”
“好。”
吴眠点了点头，他从老费尔那里听说过超凡物品的事，只要等自己开发出更多的【月亮】权柄，再和工匠合作，就能重新复原那张面具。到时再还给静静吧。他想。
嗒嗒。老柴忽然在外面敲门。
吴眠闻到了美好的香味。
“柴叔！”静静一下子失去了平静，欢呼道。
一开门，便见一张一平米大的折叠桌自行飞入，在房间中央伸展开来。
一道道精美的小碟菜肴飞了进来，整整齐齐地在桌面上摆开。
“噔噔噔噔！”
章鱼小丸子，冰镇章鱼刺身，炭烤章鱼腿，白灼鲜章鱼，章鱼肉丸胜瓜汤，辣椒炒章鱼……
可怜的老费尔，不求回报地为静静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要被老柴如此记恨……
吴眠见老柴做出了请的手势，便徒手拿起一颗章鱼小丸子，塞进了嘴里。
“诶，真香！”
表面的木鱼花还在微微发颤，底下海鲜酱和沙拉酱的混搭恰到好处，表皮微酥，内里章鱼肉粒粒饱满弹牙，佐以浓郁却不喧宾夺主的拉丝芝士，连齿间嘎嚓作响的甘蓝丝也变得分外香脆可口。
吴眠这一口鲜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却见静静一颗脑袋和一只手腾空飞出，抓起章鱼丸子便往嘴里一颗颗地送。
牛嚼牡丹啊……吴眠忍不住叹气。
却见静静大口大口地嚼着，眼泪从眼角划过一道道绷带，一粒粒地不住掉落。
老柴嘿嘿一笑：“怎么样，是不是吃着这些章鱼，心里就好受多了？”
“孩子都馋哭了。”吴眠故意装作不理解。
“傻阿睡！我只是，不以人类的身体，来吃饭而已。”静静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都要把绷带撑爆了，鼻子一抽一抽地说。
吴眠正组织着词语，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却听她又道：
“我忽然发现，这样就永远也不会长胖了，这才感动得哭的。”
“……”
怎么感觉，我才是被安慰的那个？
“阿睡，等我好了，我就跟柴叔学上一手，到时让你第一个尝尝。”
吴眠身子一僵，只觉嘴里的章鱼肉一下子失去了味道，不对，变成了无边无际的蜂蜜齁甜。
轻薄而又轻奢的设计，表明了这台东西价格不菲，应该是属于工作游戏兼用的全能本，只是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似乎有上半年没碰过了。
吴眠试着打开了电脑，发现锁了密码，他想了想，从手机上“特别关心”那一栏点开了静静的界面，虽然通信记录都已被谜语人邬洛和自己先后清空了，但基本资料还在，能看到生日是10月25日。
吴眠于是向电脑里输入了1025。
密码错误。
嗯……静静今年20岁。
821025。
密码错误。
……21821025。
密码错误。
也对啊，那个疯子邬洛怎么可能这么单纯！吴眠暗骂自己像个憨批。
他于是问身后的静静：
“静静，你知道电脑密码吗？”
静静怔了一下，似乎不好意思直说，小声答道：“就是你说的头两个字。”
不会吧……
吴眠输入了“jingjing”。
【欢迎回来，逐光者】
“……”
虽然有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吴眠还是兴奋地打开了桌面，感觉到两个世纪前的死宅之魂熊熊燃起。
可他很快发现，这台电脑里，并没有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没有网络……
但也塞满了太多他想要的东西了，给她爱VII、乜儿夕传说21、空壳骑士终极复刻版、黑神话沙僧传……乱七八糟的什么游戏都有。同时也藏着不少正经和不正经的电影、动漫、漫画之类的，都和自己所在的2022年有着一脉相承的感觉，但没有太过新颖和出格的东西，比如什么脑机连接、全感VR之类，都是内容上有所发展，形式上却无太大变化，但也足够他在这里虚耗无数个无所事事的白天。
可还是没有网络……
自己窥看自己的隐私，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吴眠发现，邬洛在文娱上的喜好，呃，包括XP系统的版本，竟然和自己颇为相似，难道这也是自己被“召唤”到这具身体里的原因？自己属于“适格者”？
说实话，他还挺好奇这些娱乐材料的内容的，谁不想穿越到几百年后，玩到某个自己最喜欢的游戏系列的最新续作呢？但他暂时没这心思，或许，或许等把谋害静静的那些人全部杀光，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坐下来躺平了。
这么一想，他对提升自己的实力愈发感到急切。
可这台电脑不仅没有藏着任何有意义的资料，还没有网络……
这就是一台纯粹的玩具。
而且还没有网络！！！
那我的钱该用在哪？去外面购购物？我也没见到有便利店这种东西……
算了，等下再问老柴吧。
他又清点了一下身上的物品：
烧剩一个兜帽的【亵渎之衣（仿）】；静静送的疑似已经失效的沙漏，姑且叫【太阳沙漏】吧；老费尔送我的临别赠礼，那根没什么卵用的【滴针礼】；一小把巧克力豆一样的镇痛药。唔，就这么多。
想到这里，他问道：
“静静，你的那张面具呢？”
“【大黄蜂】？还在柴叔手上。之前裂成了上下两半，柴叔又把它给连上了。”
裂开了……两半？在那一幕密密麻麻的“琴弦”里？
这面具果然有些古怪，之前被那一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餐刀攻击时也是，似乎，让射向头部的餐刀凭空消失了？邬洛是从哪找来这玩意的？里面不止藏着他自己的权柄，一定还糅合了些别的什么，如果是他隐藏的助手给的，那我必须要找回那些人，他们一定知道不少事情，说不准也愿意继续帮我。嗯，老费尔或许会知道些什么。老柴反而未必，总感觉邬洛有不少事情刻意瞒着这位CEO。
正沉吟着，静静又道：“阿睡，你想要回去吗？”
“回去？我确实挺想……哦哦你说面具啊！”吴眠呆了一呆，“那是邬洛给你的，我怎么好意思要回来。”
静静听到这话，沉默两秒，轻叹道：“阿睡！你就是邬洛，邬洛就是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分成两半呢？你又不是那块【大黄蜂】，你只是，只是失忆了而已……”
平静的话音里听不出失望和生气，只是带着一丝同情和伤感。
静静压根没怀疑过，这具身体里的灵魂被掉包了的可能。
吴眠默然许久，才说：“静静，我是不是很喜欢抽烟？”
“嗯，你有心事时就会抽。”静静把被子稍微拉了下来，绷带缝隙里的一双眼睛从被沿外骨碌碌地望向吴眠，“你现在要抽吗，如果你真的很难过，不用顾虑我的，就是，最好别抽那么多，烟对身体很不好，就算是灵体也一样。”
“不，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唉。我是说，静静，我现在不喜欢抽烟了。”
“真的？”静静喜出望外地说，“那可太好了，对不起，阿睡，我是说，失忆还能把坏习惯给改掉，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
吴眠探过身去，伸手摸了摸她光秃秃的脑袋。
“小傻瓜。”
鼻子微微有点发酸。
静静挨了两记摸头杀，又羞赧地把脑袋埋回了被子里。
“阿睡，你不用想这么多，只需要活在当下就行了。”
隔着被子，她低声说道。
吴眠收回了手，怔怔出神。他不知道，自己要在这种虚幻的关系里陷溺多深，他要欺骗这个可怜的女孩到什么时候，等到这个谎言最终破裂的那一刻，他们又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或许我真没自以为的豁达……
算了，目标已经列下，剩下就是一步步去实施吧。
“阿睡，”静静又开口道，“那张面具你拿回去吧，它的肉馅都漏光了。”
“呃，肉馅？”吴眠又是一呆。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屏蔽】江小怜那一坨大肉球，顿时胃里一阵翻腾。
静静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说：
“我的意思是，它现在只是一张普通的面具。唔，可能是我咬，不对，用【满月】的那一下，消耗太大了吧。总之，先还给你。”
“好。”
吴眠点了点头，他从老费尔那里听说过超凡物品的事，只要等自己开发出更多的【月亮】权柄，再和工匠合作，就能重新复原那张面具。到时再还给静静吧。他想。
嗒嗒。老柴忽然在外面敲门。
吴眠闻到了美好的香味。
“柴叔！”静静一下子失去了平静，欢呼道。
一开门，便见一张一平米大的折叠桌自行飞入，在房间中央伸展开来。
一道道精美的小碟菜肴飞了进来，整整齐齐地在桌面上摆开。
“噔噔噔噔！”
章鱼小丸子，冰镇章鱼刺身，炭烤章鱼腿，白灼鲜章鱼，章鱼肉丸胜瓜汤，辣椒炒章鱼……
可怜的老费尔，不求回报地为静静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要被老柴如此记恨……
吴眠见老柴做出了请的手势，便徒手拿起一颗章鱼小丸子，塞进了嘴里。
“诶，真香！”
表面的木鱼花还在微微发颤，底下海鲜酱和沙拉酱的混搭恰到好处，表皮微酥，内里章鱼肉粒粒饱满弹牙，佐以浓郁却不喧宾夺主的拉丝芝士，连齿间嘎嚓作响的甘蓝丝也变得分外香脆可口。
吴眠这一口鲜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却见静静一颗脑袋和一只手腾空飞出，抓起章鱼丸子便往嘴里一颗颗地送。
牛嚼牡丹啊……吴眠忍不住叹气。
却见静静大口大口地嚼着，眼泪从眼角划过一道道绷带，一粒粒地不住掉落。
老柴嘿嘿一笑：“怎么样，是不是吃着这些章鱼，心里就好受多了？”
“孩子都馋哭了。”吴眠故意装作不理解。
“傻阿睡！我只是，不以人类的身体，来吃饭而已。”静静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都要把绷带撑爆了，鼻子一抽一抽地说。
吴眠正组织着词语，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却听她又道：
“我忽然发现，这样就永远也不会长胖了，这才感动得哭的。”
“……”
怎么感觉，我才是被安慰的那个？
“阿睡，等我好了，我就跟柴叔学上一手，到时让你第一个尝尝。”
吴眠身子一僵，只觉嘴里的章鱼肉一下子失去了味道，不对，变成了无边无际的蜂蜜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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