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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交锋(上)

    村里分东西转眼已经进行到第五日,孙书敏正在大槐树下打太极,老村长领着张喇叭和田锣鼓来了。

    这两人平日不下地干活,总喜欢将出去接活路的长袍短褂穿在身上满村晃荡,觉得如此装束便不再是泥腿子,在心理上自觉高了众乡亲们一等。

    今日却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了几件粗布衣裳,皱皱巴巴的裹在身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还将那裤脚卷得高高的露出一腿的长毛。

    两人各扛了一把锄头,显然经年未用,上面全是锈迹,一左一右的跟在老村长后面,活脱脱的哼哈二将。

    那张喇叭倒还罢了,心思活络、脑子灵光,本来又瘦,这一扮上还颇有几分老农的神韵。而田锣鼓终日不用心思,只是跟着张喇叭走街串巷、吃吃喝喝,久而久之,脸也圆了、肚子也大了,那身旧衣服不知是什么时候做的,小了太多,不论将裤带束得多紧,每走上几步,肚腩便撑开衣服,从中间挣了出来,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在孙书敏眼中俨然就是猪八戒的化身。他这走了一路,便束了一路的裤带,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前两日分东西时,张喇叭和田锣鼓吹吹打打,还分了几条鱼回去,后面村里换了在村长家偷偷分,他们便再没占到便宜。

    但张喇叭能将高老板那铁公鸡都诓去一顿饭,心思自然精明,在家里一算账,从如今到秋后交粮还有不少时日,若是真能日日分山货,即便东西不多,但小数怕长计,比在外面吹吹打打,有一顿没一顿的来得安稳得多。就算不能日日分,隔三差五分一次也好啊!

    老村长家而今存的山货可不止蘑菇和野山梅,众人拾柴火焰高,他家院子里各类药材也能见到了,还有些自己都不知名的野果、草药不知到时候能卖出个什么价钱。

    现如今老村长一个人已经忙不过来,几个女人轮流每日去他家帮忙晾晒。按现在的光景来看,恐怕再过上些时日,他家院子都晒不下,要直接堆到外面土路上去。

    到了年底伍家行商过来时,还不知能攒下多少,肯定又是一笔不菲收入,到时候各家一分过年刚好。

    按工时计算分成这一点孙书敏早就说过,所以集体自然是加入得越早越好,到算总账的时候工时多自然分得也多一些,拖上一两个月再入,那还能分多少?张喇叭前前后后一合计,觉得前面抢种最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加入集体挺划算的,于是就去找田锣鼓商量。

    田锣鼓这人从来没主见,张喇叭前前后后给他算了一遍,他也没细听就点点头答应了,这么多年跟着张喇叭哪里吃过亏呢?

    两人一起混迹多年,也算是有情有义,而且张喇叭也知道,只要是自己定的主意,田锣鼓绝不说半个不字。

    但入集体是大事,一旦入了集体,就算被缠上了,绝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那帮刚刚退了的人这会儿不是就被人家背地里戳脊梁骨吗?如此一来以后吹吹打打的活路肯定就会少接许多,所以长远来看风险也是有的。

    自己和田锣鼓毕竟是两家人,如果自己贸然帮他拿了主意,万一哪天田锣鼓不愿意了,岂不是要惹自己一身臊?这商量一下走个过场,到时就能堵了他的嘴,亲兄弟明算账不就是这么回事?

    张喇叭精明如此,自然知道老村长抹不开面子好说话,所以一早便拖了田锣鼓找老村长。

    但老村长经此一次,也多了谨慎心思,弄清两人来意后,心里就范嘀咕,这早不入晚不入,偏偏见了好处,就说要入,莫非是来浑水摸鱼的?但乡里乡亲的拒之门外似乎也不妥当。思来想去没个主意,便将这两人领来大槐树下,想看孙书敏是怎么个意思。

    帮忙吹打了几日,张喇叭和孙书敏也算混了个脸熟,这走街串巷做营生的人,天生就是自来熟,要换个内向的,一拳打不出个屁来怎么拉得到活路,更何况是这猴精般的人物。所以还有几丈地,他就笑着高声和孙书敏打招呼道:“孙先生好身手,练着呐!”

    孙书敏听他叫唤,便停了下来,见他们装束,便对来意猜了个七七八八,也笑着点了点头,口中却问道:“今日这是要去哪里,为何这身打扮啊?”

    而今孙书敏对这帮人的心思也揣摩出了点门道,说白了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而今显然眼红人家得了好处,心思又活络起来,但难保不会是一颗墙头草。所以孙书敏也学乖了,先绕绕弯子,别好像求着你加入一样,到时候反起水来,还惹自己一身臊。

    张喇叭在外混迹多年,早已炼就一身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本事,见孙书敏不肯点破,脸上也没有丝毫尴尬,紧走了几步,越过村长,便到了孙书敏跟前,笑嘻嘻的说:“这不是看大家干得红火,都是一个村的乡亲,为了秋后交上粮食,我们也来尽一份力嘛。”

    他说这话早就存了小算盘的心思,也不肯将时间定死,直说为了秋后交粮。若是秋后还有好处便一直干下去,若是秋后没了好处,这里便留了一个扣子,到时候自己要走,也好脱身。

    孙书敏经了这次风波,又和墨萱喝茶打了一轮哑谜,心思比当初要细密很多。俗话说听话听声,锣鼓听音,所以一听这话,对他的心里的小算盘揣摩出了十之八九。于是又拿眼瞄了一眼田锣鼓。这人只是玩命和那一心想要挣脱束缚的肚皮做斗争,头都没抬,显然唯张喇叭马首是瞻了。他便又将目光放回张喇叭脸上,似笑非笑的笑道:“张……大哥如今生意如何啊?”孙书敏始终觉得张喇叭太乡俗叫不出口,便临时改口唤了一声大哥。

    张喇叭心里暗骂一声,奶奶的小滑头,和高老板当日问话如出一辙。只不过现今宾主易位,那日是高老板求他,他自然可以一声不吭,而今却是他求孙书敏,一声不吭那是万万不行。

    听得孙书敏如此一问,张喇叭赶紧哈了哈腰,不无巴结的笑着说道:“托孙先生的福,而今生意还行,一家人还能囫囵过上个安稳日子。只不过孙先生办的是大事,我那点蝇头小利自然入不了孙先生法眼。”

    要说张喇叭倒也算是个人物,啥时候软啥时候硬拿捏得炉火纯青,这句话一方面大拍孙书敏马屁,另一方面也说明了自己不是过不下去日子,算不得求上门来,颇有几分绵里藏针的意味。

    孙书敏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只是问你生意如何,何曾管你家过得如何?我成日打太极,没想到还来了个对练的。好吧,既然你打太极,那我便换了套路与你散打一番。于是他也呵呵一笑:“既然家里日子过得舒坦,何苦还要面朝黄土背朝天,来集体遭这份罪?”

    张喇叭寻思,这小子还是嫩了点,才拍了两句马屁,就不得不入了正题,道行显然比高老板差多了,好歹高老板还绕了一条鸡腿才不得不挑明,看来这个所谓的孙先生也不过如此嘛。

    想到此地他也颇有几分得意,于是哈着的腰也直了起来,将那之前早已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孙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这行当断然不可能今日说明日便做的,都是提前打好招呼,到了时日便上门去帮人家吹吹打打。当初村里干集体,我这边不巧,之前接的几趟活路没做,但应承了人家总归不好言而无信,所以一直便耽误了下来。而今也闲下来了,怕大家忙不过来,便想着都是自己村里的事情,哪能袖手旁观,自然也是要尽一份力的,所以专门叫上了田锣鼓一起过来。”

    田锣鼓听着张喇叭提到了他,两人相处多年,也有几分心意相通,也接了话茬,说道:“是啊,都是乡里乡亲的,人家忙着我们闲着,能帮一把,便帮一把。”

    孙书敏心里连连冷笑,两人这说得越来越不像话了,想入集体,居然又是不能言而无信,又是要尽责尽力,到了最后连能帮一把便帮一把都说得出口,莫非这二人是来义务劳动,不取报酬的么,实在无耻!不过面上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如此,而今二人想入来集体帮些什么?”

    张喇叭眼珠骨碌碌一转,莫非这活路还能自己挑?进山要走那么远的山路,还得背五六十斤重物回来,太累了,于是笑道:“进山的活路我们也没干过,倒是还种过几年地,这除除草、施施肥虽说撂下很久,但也多少记得,我们便帮着干干这些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心里乐开了花,这孙先生实在蠢似猪,若是只干这些,做完轮值的空闲时间,自己还能接着做自己老本行帮补一下生活,这样两头不误,到时候可是能发一笔横财。

    孙书敏简直要被气笑了,自己不过是客套一下,他们要服个软,能服从分配,之前的事情自己也就懒得计较了,毕竟刚刚起步能团结一家便是一家,哪知这张喇叭竟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人物,还真为自己谋划起来,算计得清清楚楚,这人实在是无耻之尤!